《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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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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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自信的认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然后找一个不讨厌的人,相亲、结婚,波澜不惊,过完一生。
  可与奕晨见面的这一天时间,就把苦心经营的所有平静都打乱了。
  妍馨浑身上下火辣辣的难受:被十一月的风吹的头疼,被他鲁莽强硬的吻□□的双唇疼,被他刚刚近似哀求的眼神刺的心疼。?

☆、不忘初馨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晨十点多。拉开窗帘,难得的蓝天,一晚上的狂风,把雾霾暂时赶出了北京城。
  推开窗子,一股带着初冬气息的空气掠过脸庞,有些凉,却很清新。
  妍馨贪婪的呼吸了两大口,感觉昨晚的伤心也随着二氧化碳的呼出而排出了一些。
  简单的吃过早饭,一身休闲装,背起双肩包出了门。
  去哪里呢,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不出来走走,就太辜负这难得的好天气了。而且,憋在家里,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一次落泪。
  城市这么大,一时居然想不出去哪儿。心不在焉的走着,左半身没有预兆的撞在了树上,还好树不大、走的又慢,所以不疼;还好身边没人,所以不会太窘迫。
  揉了揉刚刚被撞的胳膊,抬起头,是一颗小银杏,孤零零的立在那儿,稀疏的几片黄叶。
  记忆里,学校的银杏大道放眼望去是迷人的金黄,给人一种收获的喜悦和亲近自然的放松,但这颗银杏树,看起来却好凄凉。
  原来,不仅仅是人,树也是怕孤独的。你看,一棵银杏屹立在那里,给人的感觉是凄美,几十颗银杏彼此依偎,呈现的却是一路阳光。
  回去吧,真有些想念那里的银杏大道了。
  所有的高校都有一种魔力,能把人从车水马龙的喧嚣中抽离出来,内心也变得十分恬适。
  大门正对着的是材料学院的主楼,老式的建筑风格见证着这座学校的历史。
  走进主楼地下室的subway咖啡厅,里面灯光还是一样的昏黄,座位却不似往常那么难找。除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内部会议室的门也开着,并没有社团在里面开会。
  妍馨坐下来,点了一杯玛奇朵。
  想起本科那会儿,他们新闻中心的重大决策都是在里面的会议室出台的。那时候新型媒体冲击,学校的新闻中心也受到了影响,报纸印完没有人看,新闻中心面临取消的风险。可奕晨力挽狂澜,带领他们一群热爱新闻的人,通过不断的自学和跟上级领导的软磨硬泡,硬生生的推出了“材子风华”电子版新闻,不仅节约了纸质版印刷的成本,还方便了大家的阅读。
  也许,自己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奕晨的吧,他开会时的沉着、工作时的勤奋、遇挫时的坚持,让人着迷,也让人心疼。
  那会儿自己是陪奕晨在会议室里加班到最后的人,因此得到了做事认真、态度积极的表扬。其实,那时候的她,只是想多一点时间跟他相处而已。
  长相甜美的女孩儿端着咖啡过来:“学姐,你是不是毕业了啊?”。
  妍馨不解,才毕业两年,自己不会那么显老吧:“啊,是的,那个,你怎么知道?”。
  “哦,在校生基本都不来了,subway下周就要拆了。”
  “拆了,为什么要拆呢?”妍馨的不解此时又变成惊讶。
  “因为图书馆那边新建的咖啡厅明亮又宽敞,设备还比我们的好,磨出来的咖啡好喝,所以这边的人越来越少,没办法,就只能拆掉了。”女孩儿把咖啡放好,叹着气走开。
  爱情开始的地方都要拆了,那爱情呢?妍馨在心里疑问。
  走到心愿墙旁边,看着不同色彩、形状的小心愿满满的挤在墙上,她饶有兴致的浏览着。
  突然,被一张崭新的深紫色心形便利贴吸引,上面的话很简单:“不忘初馨”,太过熟悉的字迹,太过熟悉的话语。
  那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吧,但是奕晨从来没有说过甜言蜜语。她和所有初恋的小女生一样,希望得到言语上的肯定,于是试探的说:“你知道吗,有一句话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男生喜欢看美女,女生喜欢听甜言蜜语。”。
  奕晨好像没听懂一样,根本不搭理她,继续做自己的实验。
  榆木,妍馨气的要命。结果第三天的时候,办公室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马克杯,上面印着一颗心,里面装着她笑靥如花的侧脸,右侧四个小字:不忘初馨。
  “学姐,你,你是不是有甜蜜的爱情回忆在这里啊?”长相甜美的女孩很直接。
  “为什么这么问?”妍馨心想:爱情有,可,甜蜜吗?
  “首先,一般毕业回来的人都是在校园里走走,不会专门跑到subway来;其次,你要了一杯玛奇朵,玛奇朵意大利语是印记、烙印的意思,所以它象征着甜蜜的印记;最后,你都在心愿墙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应该是勾起什么回忆了吧。”女孩儿为自己福尔摩斯式的分析能力自豪,一脸的得意。
  “嗯,差不多吧。学妹,这张便利贴,我可以拿走吗?”
  “正常情况下呢,是不可以的,不过subway马上要拆了,到时候也会被丢弃,所以呢,就送给你好了。嘿嘿。” 长相甜美的女孩不仅直爽,还很大方。
  从subway出来,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虽然是周末,楼上还是有很多实验室的门开着,有人在加班赶实验进度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代一代的研究生,虽然课题不同,虽然设备更新,但是总有些东西是不变的吧,比如开题时的迷茫、做实验时的辛苦、处理数据时的抓狂、开组会时的忐忑、发表文章的压力等等,都是所有研究生学子的共同体会吧。
  而妍馨,也是充分利用了这些去“请教”奕晨的。
  粘人总得有个借口吧。可是自己又放不下架子,不好意思太直接,怎么办,想来想去,只有不断的“麻烦”他,也许这样,自己就有存在感了。妍馨为选了和奕晨一个导师、一个课题而兴奋,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
  “师兄,我的参比电极做的不好诶,你怎么做的,教教我呗。”
  “师兄,那个电化学工作站,你用的熟吗?别人把参数换了,我调不回来了。”
  “师兄,你有比较好的电化学拟合软件吗,拷给我一份吧,我的感觉不好用。”
  “师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请你吃饭吧,嘿嘿。”然后付账的总是奕晨。
  然后妍馨就各种做好事儿:奕晨咳嗽了,她就在他桌上放瓶琵琶秋梨膏;奕晨的手做实验划到了,她就买一包创可贴放在他桌上。还有很多小心思,自己都不记得了。
  所以那时实验室里经常看到奕晨帮着妍馨做实验,或者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奕晨还在指导她处理数据、做PPT一类。连实验室里的人每天都拿他们俩开涮。可奕晨呢,总是一副你们这帮人真无聊,不爱搭理你们的态度。
  追了一学期,一点进展都没有。妍馨心里既失落又生气,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呢:他就是个不开窍的笨蛋,是个不解风情的冷血;自己也不争气,为什么要喜欢他呢。好了,这下连自己也讨厌了。
  可到了第二个学期,妍馨依然坚持自己的厚脸皮政策,某人接着没有表示。
  直到去厦门开一个专业界的全国性研讨大会,大家晚上一起去鼓浪屿散步,结果自己一时被一家特别有情怀的明信片店吸引,不自觉的走了进去,直到奕晨打来电话,才发现自己已经与大家走失了。
  奕晨喘着气跑回来,一把把自己搂在了怀里。虽然心里设想过无数个奕晨表白的场景,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表白,连一个字、一束花或者一个礼物都没有,有的仅是一个把人禁锢的快要窒息的拥抱。但是,这就足够了,不是吗?那一刻,惊讶、委屈和欣喜的泪水流了一脸。
  闭上眼,妍馨还能感觉到当时心里那种,难以用词语来形容的、复杂的情绪。
  从侧门出来,就是银杏大道了,跟记忆里的一样,满眼金黄。踩着窸窣的叶子慢慢行走,尽头有对情侣,男友拿着相机从各个角度给女友拍照。
  她怅然,他们也曾在这条路上一起走过许多次,奕晨也以她为模特练习摄影技术,拍了许多照片,但两个人的合照却一张都没有。
  继续往前走,路过食堂,依然是进进出出的学生在就餐、转过操场,还是有很多人在锻炼、走进小食街,依旧有稀稀落落的学生在买东西。
  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回忆。分手之后,自己一直不敢来,现在终于鼓起勇气来了,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伤痛欲绝,而是淡淡的温暖、淡淡的苦涩充斥在心间,有失去的怅然、也有能够面对的轻松。
  也许,这么多年,自己执着的,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份感情。而是一个习惯、一份不舍和一份不甘。
  晚上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萧瑟,操场上运动的人渐渐变得稀少。
  奕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少圈,直到实在跑不动了,一个人走到看台上,望着跑道出神。
  以前,每当妍馨实验做不好、挨骂、情绪低落的时候,自己就拖着她去打羽毛球发泄、给她讲道理。
  后来自己出国了,不能陪她,就建议她来跑步。这丫头就听话的来跑,还把跑步中的微视频发给她,满头大汗却一脸的阳光灿烂。
  曾经以为这是爱她的最好方式:让她学会自信、坚强、乐观的面对生活,而其它的问题尽量自己来解决。可是,却忽略了她对安全感的需求,如果能早些坦诚相见,结局也许会截然相反。
  大概是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很多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处理好,而妍馨却因此变得敏感。前行时,红线在两个人不协调的步调中不停较劲,最后绷断。回力的反弹,痛彻心扉。刚开始,以为时间一长就会忘记,可最后发现,这根本就是骗自己。放不下,忘不掉,刘奕晨,如果不挽回,这辈子,你还会有真正的快乐吗。
  但只希望,这一次,能够学会如何去爱。
  拨通电话:“赵老师,我决定留下来任教。”。
  “嗯,也谢谢您的认可,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对于之前周教授沟通的项目,我想负责跟进,我硕士的时候课题也与此相关,应该问题不大。”
  “嗯,好的。您放心,我会多加努力,与程教授配合,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

☆、迟到的领悟与真相

?  早晨起来,脑子酸胀,吹了两天的风,估计是感冒了,妍馨吃了感冒药,匆匆出门。
  到了办公室,开始忙碌起来,这几天粉末合金的项目要结题,项目成果验收、答辩、审核,有一堆的工作要处理。
  马年想要宝宝的人太多,组里的两个女同事都在休产假,自己除了份内的工作,领导指哪就得打哪儿,脏活美其名曰基层锻炼,杂活则是熟悉流程。
  谁说国企待遇高、稳定,那只是围城外面的人不了解而已。这两年房地产没有那么热了,制造业不景气,福利待遇明显低于金融、IT等行业。去年年底,公司的两个研发部门解体重组,说是重组,其实就是变相裁员,原来的组长变组员,谁能承受?自然辞职。而且公司不断宣传支持成立股份有限公司的消息,事业编转企业编,说白了,就是以后没有编制限制,可以随时开除你了。搞得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奋力的工作,妍馨当然不可能幸免。
  内部总结会上,妍馨侃侃而谈:我觉得有一种高效叫做不和谐的高效,不怕大家意见不统一,就怕大家不沟通协调。
  之前有实验操作员反应,有时会接到一些领导临时分配的任务,占用时间,那么这样就耽误组内当前的实验进度,从而引起项目组其它人的不满。
  临时性任务是紧急的事情,比如设备维修,必须立即执行,否则耽误实验和生产,损失巨大。而组内的研发工作是重要的事情,科研实验环环相扣,一环落下,项目整体进度都会受到影响,如果不注意,项目验收的时候,就必须得加班加点,进而又演变成了紧急的事情。
  这个时候,沟通就非常重要,这件事情,是不是必须派某个正在操作实验的人执行,如果必须,那么他的实验就要通过组内沟通协调,分配给其他人来完成,从而不耽误项目整体进度。只要沟通协调好,紧急与重要的工作也能齐头并进,共同完成。
  领导非常高兴:“小宋说的对,没有那种工作不委屈,大家有问题就讲出来,有困难就讲出来,集体协商把任务安排好,不能因为紧急情况的出现,就耽误了现有的工作进度。不沟通、不协调,最后项目验收的时候发现进度跟不上,这才是大问题。”。
  “没有哪种工作不委屈。”这句话好熟悉,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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