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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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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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挺好的的呀,按时吃饭、上班、睡觉。一切正常。”
  “恩,知道了,我会努力找一个的,您就等着吧。”
  “您多注意身体,没事儿多出去走走。”
  “恩,那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
  放下电话,妍馨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园旁的椅子上愣着出神,过了很久,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妍馨,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
  “医院,你来看我了?”王睿的声音有些兴奋。
  “不是,是,是奕晨住的医院。”妍馨有些吞吐地回答。
  “哦,他,怎么样?”
  “还是听不见,需要二次手术,移除血块儿。”
  “王睿,这段时间,我,我想多过来看看奕晨,毕竟,毕竟…”
  “馨馨,我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没有时间陪你。你先忙你自己的事儿,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王睿把自己对奕晨的愧疚、对他的愧疚都挡了回去,妍馨觉得鼻子发酸,眼泪要流出来。
  抬头看天,用力地睁大眼睛,眨了几下,终于忍住:“王睿,谢谢你。”。
  千言万语,万千思绪,最后好像也只能用这再平常不过的话语来表示。
  “傻瓜,跟我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呢。别多想了,不早了,赶紧去吃个午饭。”
  “嗯”
  放下电话,一股暖流淌过心底。
  心被捂热了,人就不觉凉了。微风细雨中,妍馨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医院的大门口走去。
  接下来的两周,妍馨有时间便到医院陪奕晨。
  为了不刺激他的情绪,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偶尔想说什么,就用微信。
  奕晨一般是看文献、摆弄相机,拍拍照。
  而妍馨则把纸笔拿到医院,画着素描,有秦淮河的,有苏州园林的,有乌镇的,还有草原的。
  二人一般做完自己的事儿,会作为交换,欣赏彼此的作品,很多时候,是相视一笑的平静与淡然。
  现在奕晨已经能够下床走路,站在窗前,望着妍馨小小的身影向大门处向外移动,用相机把眼前这一切记录下来。
  自己当时去救妍馨的时候,丝毫没有多想,只是不想她受伤而已。
  可是,这两周来的相处,让自己竟然有些感谢这场事故,隐隐的有种因祸得福的心理。
  明天就是手术了,如果成功了,这种陪伴,也就不在了吧。
  翻着相机里面妍馨的素描,船来舶去、韵味十足的秦淮河、亭台楼榭、假山流水的苏州园林、江南小乡的乌镇,都很漂亮,原来,她画的如此好,自己以前都不知道,如果可以,真想以后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看她作画。
  “醒了,醒了。”
  刘妈妈激动地叫着,慢慢睁大眼睛,病床前围了一圈的人,父母、妍馨、李思瑾,还有其它一些好友。
  每个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嘴里都在说着什么。转头看妍馨,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奕晨盯着妍馨看,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
  刘妈妈愣了一下,再也忍耐不住,莫地转身,拼命地擦着眼泪。
  刘爸爸叹了一口气,用力地握了握儿子的手。
  所有人都不说话,空气里死一样的沉寂。
  此时此刻,所有的言语都会苍白无力,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安慰。
  出租车里,李思瑾和妍馨谁都没有说话,直奔程雯的家。
  相亲男穿着妍馨的围裙,手里拿着勺子给两人开门。
  程雯的伤虽然没有大碍,但是额头上很有可能会留疤。
  “丑倒是其次,但觉得长在这个地方,太别扭,像是被打的。”程雯摸着额头,很是苦闷。
  相亲男边倒水边说:“人没事儿就已经是万幸,一个小疤痕,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又不嫌弃。”。
  妍馨接过水:“就是,到时候你把刘海留长,把伤疤挡住。”。
  “而且现在有祛疤的药,这种小疤痕,慢慢都是可以去掉的。”李思瑾补充。
  “你们都说的轻松,敢情伤疤没长在你们头上。”
  程雯咬着苹果,撇着嘴。
  “是,我们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了吧。你们先坐着,我再多做两个菜,大家就在这儿一起吃个便饭吧。”
  相亲男走后,李思瑾与妍馨二人看着程雯点头,用眼神传递了一个信息:“不错,是个好男人!”。
  程雯一脸甜蜜:“吃水果吃水果,对了,大师兄手术怎么样?”。
  妍馨低下头来,拿起一个橘子开始扒皮。
  “目前听力还没有恢复,再观察看看吧。”李思瑾叙述着。
  “慢慢来吧,刚刚手术完,不要太着急。”程雯对着妍馨说。
  “我是怕恢复不好,他心里承受不了。”妍馨没有食欲,把扒完皮的橘子放到了茶几上,拿起抱枕,窝坐在了沙发上。
  “也是,那么优秀上进的一个人,以后听不到声音。这个打击是有点大。”李思瑾摸着抱枕叹气。
  “呸呸呸,你们怎么知道恢复不了,刚刚还劝我呢,凡事要往好处想,知道不。”程雯说着推了李思瑾一把,要和两个人一齐挤沙发。
  “轻点,对待特殊弱势群体,要温柔以待。”李思瑾抿着嘴笑。
  “特殊弱势群体,你,你。”程雯指着李思瑾,咬下的苹果堵在嘴里,半天才咽下。
  “终于有个好消息了,几个月了,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妍馨微笑着看着李思瑾的肚子。
  “还有两周就四个月了。”李思瑾摸着腹部,腼腆之余,幸福洋溢。
  程雯也伸手轻轻地摸着肚子,嘻嘻地笑:“小不点,你好哟,我是你程干妈,旁边的是你宋干妈。”。
  “想当干妈可以,但你得先包个大红包。”李思瑾嫌弃地扒开程雯的手,咯咯地笑。
  “包,一定包,必须包。”程雯豪爽地打包票。
  “包什么啊?”相亲男笑吟吟地问。
  “包饺子。”程雯打趣。
  几个人都被逗乐,相亲男知道程雯在打趣自己,也不介意,跟着咯咯笑:“你啊,不捉弄人难受!”。
  “吃饭吧,大家都饿了吧。”相亲男手艺还不错,短短的时间内,饭菜已经做好。
  四菜一汤,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可惜李思瑾和程雯不能喝酒,只有妍馨陪着相亲男喝了一些。
  席间,李思瑾成为被照顾的对象。原来,当特殊弱势群体可以这么幸福。在一个新生命面前,谁都会变得慈眉善目的温柔起来。
  吃过午饭,李思瑾被王琦接走。
  妍馨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酒劲上来,人有些晕。
  奕晨的手术非常成功,血块已经完全恢复,可是还是听不到。医生的话在耳边回想:“很有可能,是病人心理上的障碍。”。?

☆、草原里的一抹红之西山情深

?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医院。
  妍馨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从下午一直做到下班,厅里的人来来往往,对于久坐的她匆匆一瞥,又各忙各的,根本没有人在意。
  外面刚要见黑的时候,王睿终于与同事说笑着出了电梯。看见对着电梯口的妍馨,愣了一下,跟同事简短交代了几句,朝妍馨走来。
  身后的一个同事起哄:“王睿,改天请吃饭啊!”。
  “放心吧,少不了你那口。”王睿没回头,抬起胳膊,做了个OK的手势。
  蹲下来,握住妍馨的双手,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心有不甘:“手术,没有成功?”。
  妍馨双眸低垂:“手术很成功,可还是听不到。”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再等等看,也许恢复一段时间会变好。”
  “恩,医生说下周复查,不排除心理上的问题。”
  “王睿,我好累,我好想你。”妍馨眼睛空洞,趴在王睿的肩膀上,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喃喃地重复着。这一下午紧绷着的心绪,此时终于有些舒缓。
  王睿心里一阵欣喜,这个时候,她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许疑虑和担心,这一刻明见她的心思,整颗心彻底笃定明清。
  可是紧接着又一疼,刘奕晨的病情不能好转,以她的性格,怕是也会自责,难以释怀。半晌,推正妍馨:“我们先回家再说。”。
  第一次来到王睿的家,其实也不是家,他平时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这个,是西山脚下的一栋平房,三室一厅,里面家具倒是还齐全,只是看上去年代都有些老旧。
  “这个,是我爸妈当初在北京房价上涨之前就买下来的,后来爸爸生病去世,妈妈坚持回老家发展,这间房子也就空了下来。”
  王睿看出妍馨的惊讶,解释着。
  “伯父,去世了?”
  “嗯,以前家里在北京生意做的比较好,在这一带买了地皮。后面的已经租给了别人,开了羽毛球馆,这间因为都是爸爸在时的陈设,舍不得动,再加上现在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租平房住,也就一直空着,我偶尔会过来坐坐。”
  王睿眷恋地环顾着客厅的陈设,淡淡地叙述。
  “你,是因为伯父去世,所以才要学医的吗?”
  “嗯,不完全是,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妍馨抚摸着家里的有些过时的陈设,没有说话。
  “都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
  妍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难怪他平时待人有几分严肃老成,应该就是过早操持家事的原因吧。
  看着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妍馨问道:“你,喜欢练字?”。 
  “刚开始是为了手术,练习腕力,后来就真喜欢了,没事儿的时候写上几个字,平心静气。”
  “哦”妍馨翻看着王睿写过的字,藏锋处柔婉,露锋处刚劲,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都说字如其人,看王睿的字,倒是跟他这外刚内热的性格多少有些相像。
  “看完了吗,看完去爬山吧?”王睿脸上挂着笑,挑了挑眉毛。
  “爬山,现在已经不早了。”
  “我经常晚上爬的,都是盘山公路,很平坦,一个半小时就到山顶了,走吧。”
  看着王睿的笃定,妍馨也没再辩驳。
  晚上的公路很幽静,青山在夜色中变成墨绿,渐走渐高,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有一两个都是下山的。安静的空气中,满是妍馨的喘息声。
  王睿找了一块突出的大石头。站上去远眺:“休息一下吧,看你,肺都要喘出来了,以后真得加强锻炼了。”。
  妍馨也被拉了上去,大喘了几口气。环顾四周,村落已经变得模糊,远处的公路上,路灯发出黄亮的光,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通往各自回家的路上。
  “看那边,盘古酒店。”
  顺着王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隐隐约约地看见盘古独一无二的楼顶和上端巨大的电子显示屏。
  妍馨开心地露出一排门牙:“是诶,这里居然能看那么远。这就是荀子的‘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
  “文艺青年,见到点风景就能想起诗来。腿酸吗。” 王睿边问边跳下石头。
  妍馨点点头:“当然酸。还有,不是我文青,是你语文学的太差。”。
  王睿:“恩,那接着爬。”。
  “诶,哪有人家说酸,你还说接着走的道理啊?你仇恨我说你语文差?小心眼!”
  妍馨嘴上拌着架,手还是搭在了王睿的手上,跳下了石头。
  王睿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理妍馨的歪理十八条:“酸就说明你还不够累。累到最后你就麻木了,什么都不想,只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真的假的?我爬华山的时候,累到半死。”妍馨拉着王睿双肩包的背带儿,赖着不肯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西山没有华山高,盘山公路又平坦,不会把你累到半死的。”王睿用力地往前走着,背被拉成了弓形。
  妍馨撇撇嘴,终于肯松手,跟了上去。
  王睿真的没有骗人。妍馨觉得,走到最后不喘了,腿也已经没有了感觉,脑袋被放空,没有半点杂念,靠着心里的一份信念,机械地一步一步地沿着公路往上走。
  终于到了顶端,也确实没有累到半死。上面有专门修建的供游人休息的木质楼台。爬到宽阔的平台上,视野立刻变得开阔,繁华的北京城一隅尽收眼底,可以清楚的看见四环川流不断的车灯,有的是移动的点、有的是流水的线。
  晚风吹来,将刚出的汗液带走,人有些发凉。
  王睿从后面抱住妍馨:“好看吗?”。
  妍馨点点头。
  王睿接着说:“你看,平时的车子,全都变成了一个点。再大的事情,换个高度、换个角度,也许都没有那么大了。”。
  妍馨靠在坚实的胸膛里,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前两天我接了一个右侧颞叶动静脉畸形的患者,继发癫痫,跟我一样大,老婆已经6个月的身孕。这个病,只要手术,会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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