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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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都市的破晓时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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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三个人?

「唉,这么快便新学年了?总感觉长假里玩得不够尽兴呀~」历的顶上呆毛左右晃荡着。

「反正你这半月来都跟乡下的妹妹过着天上人间似的快活日子吧……」京介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吐糟。

「可是,真想不到织户进不来日曜班呢。」羽深望向沾满雪花样粉尘、乖乖躺在黑板前的长架上的粉扑,略带阴郁的说道。

「那是当然的,那家伙学业本就不好,之前又跟我们玩得那么癫……」京介执起粉扑,从左至右刷去黑板上潦乱的笔迹。这天恰好轮到他值日。

在日本、韩国、朝鲜等地,一星期的各天并不是按数字顺序命名的,而是以「七曜」来称呼的,日、月、火、水、木、金、土,分别代表星期日起计的七日。日本的学校多以此分级,学园都市亦大抵如是。在暮光,学生依照学力编入七班,其中又以日曜班为整所学院的顶梁柱,菁英芸集之地。排名向来位居上游的羽深三人,自然毫无压力的进入了此班,相对地,成绩中下的织户则进了水曜班,被迫与三人分开。

「接下来的一年,就只剩下我们3P了么?」历意味不明的嗟叹。

「别说那种容易招人误会的话!!!」(X2)

「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男女男,还是女男女比较好呢?」历波澜不惊的思忖起。

「(为甚么会突然跳到这话题呀…?)」京介半边脸都僵硬了。

「我的话,果然还是左穿右插、左右逢源的命呀~」历自顾自的接着说,然后,彷佛想起神马十八禁的镜头,嘴唇咧开了个诡异的弧度。

「但是,两男一女貌似也不错呀,两根大棒的口『哔——』、两根大棒的乳『哔——』……还有那传说中的前后夹击…嗯,就像这样…」业已被耳濡目染的日常同化的羽深同学,曲起三根手指,作出个宛如阿拉伯数字「8」的手形,放进右手食中二指,以多胀式蒸气活塞的气势,频率不一的屈伸抽插,这么旁述着:「看,工口度十足哦!」

「不,那如其说是工口,不如说经已稳步迈入猎奇的殿堂了吧?」京介似乎已刺激得全局面瘫了。

「…你们几个…………」蓦然,羽深身后传来史前巨兽般的强大压迫感。

羽深颇感愕然的扭转头颈。

站在背后,叉腰怒瞪着三人的,是日曜班的委员长,名为仓永梢的正义少女。脚踏洁白平底鞋,纯黑长袜拉到腿脖子,百折裙子短得恰到好处,正是那种露出小半条大腿,安全感满满的长度。身上中规中矩的穿著以黑、白为基调的制式水手服,左臂别着黑白相间的班长袖章,乌黑的美发蓄成两条小辫,从脑际垂到两肩,靠左的的刘海往上梳起,由小小的净色发夹固定,突显着光滑如霜的左额;右边则自然披散,半遮眉睫,发散着一种蒙眬的英气。

总而言之,是个给人「师长眼中的好学生」的优等生印象的女孩。

「哦,是班长大人呀…」历一脸爱理不理的神情,横了她一眼后又转向京介二人,续道:「那么,刚才聊到哪了?」

阿垃垃圾君的轻佻态度显然把少女惹毛了。「砰彭」,梢一掌拍在三人围坐的桌子中央,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道:「阿良良木同学,你这是甚么意思?」

历歪着嘴答道:「字面上的意思。」

梢面色一滞,随即重整旗鼓:「阿良良木历,还有高坂京介,委员会留意你们,还有那个甚么织户,已有一段时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个的事情。你们在低年级闹得声名狼藉,侥幸进了精英班,又要在这儿兴风作浪吗?」到这里为止还是一副责备的口气,但当她望向羽深时,语调却又变了,三分的责备、四分的关心、还有三分的无奈:「羽深同学也真是的,明明他俩就是一群除了点成绩,别的甚么都一塌糊涂的笨蛋,这样的人呀,正该好好疏远才对……」

梢没有说完整句话,并不是她认清到分寸,中途就住嘴了,而是,本来撑开双脚,呈八字形吊儿郎当坐着的羽深,冷不防地站了起来。动作不大,也没有弄出多少噪音,但那猛烈的力道却确实使前后左右的桌椅都摇荡起来。大半班都被惊扰了,二十多对照子盯着同样伫着的二人,甚至角落里的窃窃声都沉寂下来。

梢在这样的气势下,略带踉跄的退后一步,羽深却面色如恒,淡淡说道:「妳,最好不要再这样说我的朋友。」

梢眼神游离了一下,挥着手慌张的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像羽深同学这样优秀的人,没啥理由自甘堕落——呀——」意识到说错了话,梢急忙双手掩住嘴巴,眼角隐约有泪光闪烁着。

对此,羽深并无表示,那张略显平凡的国字脸依旧冷冷的看向女班长:「给他道歉。」

梢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低头说道:「对、对不起,语气重了……」甫一说完便奔出了班房,过了一会,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微弱的饮泣,虽然隔着几道墙,靠近过道的同学还是能够听到,可想而知少女在那边究竟哭得有多凶。

「喂,会不会干得过火了一点?…还有她口中的『优秀』是咋回事?」历悄声问起。

羽深耸了耸肩,说到「优秀」,他这才想起,由于学园都市的程度比「外面」实在高太多,面对上学年陌生的期末考卷时,少年并未能好好估算出大家的Ranging,以致克制不住,考了个全级第一。貌似屈居第二的,便是那位仓永梢,或许因此存了些小心思也说不定。老实说,少年对梢并没有多少认识,说出那样的话,纯粹是依从自己的本心而已,但显然触动了女孩的某根神经。

他对所谓「好学生、坏学生」的界限并不怎么在意,所以最近也有「那个无脸男跟三连星,还有街上的暴走族厮混在一起」那样的谣言。嘛,不过传言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至少羽深他们的确有跟驹场三个在深夜的「打架马路」*飙过摩托。

也许,以委员长的立场来说,「纠正同班的偏差行为」的确是恪守本份的表现。

少顷,细碎的足音从楼层的走廊处响起,一个脑门半秃的「老头」出现在门口。说是「老头」,实际年龄才刚过不惑,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枝花」但这位先生貌似罹患了颇为严重的发线后移毛病,并不适用于这个法则。

这位是日曜班的物理讲师,也是第一年任教羽深的班级。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但,课还是得照上的。」例行的敬礼过后,老师干咳了几声,拈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四个端正的大字:量子力学。

第六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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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马路:位于第七学区三十九号线的木之叶通道,由于经常发生街头殴斗,因此在江湖间被戏称为「打架马路」,但也有像ollapodrida那种正儿八经的西班牙风味餐厅座落于此,可说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第七章 那只又死又活的猫

第七章——那只又死又活的猫——Erwin_Schrodinger’s_Cat

「在你们初中的课程中,经典力学、经典电动力学、经典热力学,一直是理工科的轴心存在,宇宙的一应法则似乎都能用因果严明的系统一一解明。」秃顶老师明快的语音一顿:

「但是,从这一刻起,你们会涉足到一个崭新的领域,它将会颠覆、捣毁你长久以来认知的现实,并让我们亲密碰触到这个宇宙,以及你们所拥有的,能力的本质。」老师紧握粉笔的手碰撞在黑板上,随着「啪咚」两声清响,粉笔的前半截断了开来,坠落到地上,散成了一地微尘:「那就是,黑板上的这四个字,量子力学。」

秃顶老师慑人的开场白一下子攫住所有学生的神魂,众人都屏息静听,以致于,连两眼红通通的女班长静静的打开房门,从前排走过,大家都恍然不觉。

羽深斜看了梢一眼,又把注意力抽回到老师的讲解里去了。

「量子力学是描绘微观世界的一套完备理论,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提倡的相对论(Theory_of_Relativity)并称为现代物理学的两大支柱,代表人物包括马克斯.普朗克、尼尔斯.玻尔、沃纳.海森堡……」秃顶老师一连说了几个拗口的译名,然后在「埃尔温.薛定谔」这个名字上停住了。

「薛定谔,这位『量子物理学之父』在你们今后的『课程』中,将会是个相当关键的存在。听到这个人名,你们大概想起一种动物了吧?」老师把断裂的粉笔夹在耳间,做出倾听的动作,在接收到席间回响的嘀咕声后,神采飞扬的续道:「没错,是猫,『薛定锷的猫』(Schrodinger’s_Cat),今天是名乎其实的第一课,我就先不说那些烦人的方程式了,来讲讲这个在能力课中反复出现的字眼。」

座位间响起几声轻笑。

「这老师还是有点门道的,这么快就连后排的家伙都拉拢了,看来以后都不会见到打瞌睡的情形了。」羽深莞尔,忖道。

「在量子力学里,量子系统的量子态,可以用波函数来表述。波函数是一个数学函数,专门用来计算粒子在某位置或处于某种运动状态的机率。可是,粒子的客观位置永远不可能被正确测量,因为粒子本身就是一个大范围的模糊的存在,只有在人为测量时才会收缩成一个点。而测量的动作则造成了波函数塌缩,原本的量子态机率地塌缩成一个测量所允许的量子态。」

看着学生似懂非懂的点起头来,秃顶老师续道:「而根据这一情形,学术界分裂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派别,其一是多世界诠释(MWI),由于我们永远无法客观观察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这个诠释实际与一个疯子自称『我家车库住着一只看不见摸不着,也不能用现存物理法则测量到的龙』没多大区别,所以我们在此略过不谈。」

明明本人就是来自某某口中的那只龙,却简简单单的被这样否定掉了。穿越众羽深欲哭无泪:「牛顿先生,你建构引力体系之初那有口难言的无力感,我已经确切体会到了。」

「我们要谈的,是玻尔和海森堡于1927年间共同提出的哥本哈根诠释,这个诠释所强调的,就是之前所提及的不确定性原理。在这个派别中,有一个著名的思想实验,名为『薛定锷的猫』,实验内容如下:」

秃顶老师舞动粉笔,在黑板上画起图来:「把一只猫放进一个封闭的盒子,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有毒气体的容器的实验装置。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内有50%的可能性发生衰变。如果发生衰变,它将会发射出一个粒子,而发射出的这个粒子将会触发这个实验装置,打开装有毒气的容器,从而杀死这只猫。

瞥到同学间流露的不忍,老师扯出一个苦笑:「听起来有点不人道,但请切记,这只是一个假想实验,在学园都市成立前,一直未有人真正实行过,当然也没造成甚么无谓的牺牲了。」秃顶老师神色一凝,拉开嗓子续道:

「根据量子力学,未进行观察时,这个原子核处于已衰变和未衰变的叠加态,但是,如果在一个小时后把盒子打开,实验者只能看到『衰变的原子核和死猫』或者『未衰变的原子核和活猫』两种情况。」

秃顶老师描画出一个盒子、一个瓶子,还有一只呆在盒子里的猫,之后在图画下面抄下了一条简单的公式:

=

「结果说到重点还是要写方程吗,不过以现时班上的程度,应该还看不明白吧?」羽深无奈的想道。

果然,无论前排、中排,还是后排的优等生,都露出了蒙蒙懂懂的神色。当然,少年是装出来的,以免招来各种麻烦。

「这本来只是薛定锷先生试图证明量子力学在巨观条件下的不完备性而提出的一个悖论,以『不确定』的衰变-检测器-毒药-猫的生死构成一条因果链,藉以把微观与宏观世界联接起来。」秃顶老师的神情转趋肃穆:「但是,在一次偶然的际遇下,学园都市的先驱研究员发现了一项致命的漏洞。此后,在第二十三学区Hula_Hoop持续三年的甘兹菲尔德实验1里,科研机构确立了一条决定性的假设(hypothesis):」

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微观的粒子运动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人脑的意识影响。也就是说,身为观察者的我们,在打开盒子的一刻,有能力决定猫的生死。」

「?!!」学生群稍微躁动了起来。

「此后,经过一连串的试验与多家公司共同开发、迄今为止最强的超级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精密的演算,学园都市终于整合出一套完备的数据,能让人类通过意识活动,干涉微观世界,并以混沌理论,即蝴蝶效应或多米诺骨牌效应,将其影响无限扩大,最终达到操纵巨观物质,引发各种现象(phenomenon)的程度。」

秃顶老师拿起放在教师桌上的保温水壶,扭开瓶盖,「咕嘟咕嘟」的喝了好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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