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哦浴!
「上!」
一个一脸菜色的瘦子当先举起一根铁枝冲了过来。是从运送膳食的餐车上卸下来的吧,一端用锐器削尖过,夜明可不认为它是一根普通的铁枝,上面必定是附加过某种粗糙的象征意义吧?像是圣枪或佛旦之枪(Wotan’s_Spear)之类的。
一掌拨开突刺而来的铁枝,夜明又一低头,闪开横砍而至的一把塑料餐刀,他在其上感应到女巫刀(Athame)的气息,不敢硬接。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走廊不算宽敞,每次能上来夹击夜明的人也有限,这为他挣得了不少优势。
熊,一记火拳向他轰来,是把符文刻在皮肉上吧?夜明指头扫过「Laguz」、「Algiz」两个符文,一幅由元素水构成的屏障在身周张开,弄熄了拳头上的火焰,接着抓住那人的手臂,借力把他摔了出去。
眼前的这些魔法师曾经是恶名昭彰的人物,但在没有正规灵装的辅助下,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围在夜明身边的魔法师渐渐减少。夜明一拳砸在一个数秘术师的下颚,把他直轰上天花板(后者刚才还屈指念叨,对夜明命理中的几何形式与数字关系进行着复杂演算),然后望向了壮汉。此时只剩他和他身后的二十多人还站立着。
「为甚么?」
「嗯?」
「魔法明明是个万事可能的世界,你们为甚么偏要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在说傻话吗?」哪怕在气势上被夜明压迫着,壮汉依然不耐烦的道:「对于平凡而满足的人也只会变得平凡。依赖于魔法这种异常存在的人,必然都是拥有自身的理由,既然有这种理由,就有不择手段,背叛一切的时候…就像我那可怜的女儿……」
说到这里,壮汉的话噎住了:「你接到的命令,是抹杀我们所有人吧。」
「原本是这样的……」
「Contego271(守护净土的盾牌)。」壮汉不待他说完,眼神一凝:「报上你的魔法名吧!」
「呃,我还没有。」「魔法名」这个词汇,夜明也在神裂口中听到过,但他还未想到一个合适的名字。
「那么就是单方面的宣战了…」壮汉自嘲的笑了声,全身的肌肉猛然剧烈膨胀起来,直接把本就鼓鼓的囚服撑破。
「甚么?!!」
「在战争之神奥丁的麾下,有一群不穿甲冑也不持武器的士兵,他们仅身披熊皮便以狂暴之姿冲锋陷阵,徒手撕破敌人的喉咙。」壮汉双拳横架身前,一条条青筋在手臂上跳动着:「他们被称为『披熊皮者』。」
「而我,就是他们的末裔。」壮汉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夜明跟前,挟着暴烈的劲风挥出了一拳。
夜明举起魔杖,架在胸前。「磅」一声,夜明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撞在四米外的墙壁上。
夜明低头一看,经过圣别(Consecration)强化韧性、理应金刚不坏的史基尼尔之杖竟然多出了几丝裂痕:「好惊人的力量。」
「披熊皮者」,亦即狂战士(Berserker,语源ber'熊'与serkr'衣衫')。写下《新埃达》的13世纪史学家斯诺里.斯蒂德吕松(Snorri_Sturluson)曾如此描述:「哈拉尔一世(Harald_I)的禁军中有狂战士,即使用武器也伤不了他们。」
据《埃吉尔萨迦》等文献记载,他们进入「狂战士之怒」(Berserker_Rage)状态,便会化作拥有怪力、任凭武器或火焰都不能伤及分毫的无敌战士。
但是,他们有个弱点。
夜明眼珠贼溜溜的一转,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你似乎并不怎么着急呢。」壮汉并没追击,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的窘相。
「啊啊,能把一个圣人逼到这地步,也该称赞你一句了。」夜明整理起衣冠。
「狂战士在脱离『狂战士之怒』后,会陷入长久的虚脱状态,这点我知道,你也知道。拖延到时间终结,就是你的盘算吧?」壮汉毫不在意地自曝道:「可是,你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呢。」
壮汉打了个响指,四个囚犯走了上前,把夜明围在垓心。
「在『狂战士之怒』失效前,凭我们这么多人,磨也把你磨死了。」
「切,被看穿了。」一个由绳子和被单捆成的布袋当头兜下,夜明侧身躲过,一个Side_kick郏蜃澈旱牟喔共俊
出脚的速度极快,是常人只看到一阵残影的程度。壮汉却游刃有余的一侧身,抓住了夜明的小腿,把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夜明在半空一个受身,再次站定,颊边流下了一滴冷汗:「在『狂战士之怒』下连五感也加强了吗?」
「我的『狂战士之怒』,与其说是术式,不如说是一种淬炼肉体的传承功法,就跟中国的气功一样,是以魔力为基础,达到『调息、调形、调心』的,感官方面怎么可能落下呢?」
「原来如此,想着光用肉体跟你抗衡的我还真是个托大的蠢材呢…」夜明一边回避着四面八方半成品灵装的攻击,一边喃道:「伟大的奥丁神啊,赐予袮卑微的仆人以蛮牛之力吧!(Ansuz,Mannaz_Uruz_Gebo!)」
霎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夜明身上爆发出来。包围着他的魔法师刚愣得一愣,便被一记回旋腿直接踢飞出去。
更多的囚犯堵了上去,却全都被夜明三拳两脚放到在地。
夜明一脚踏在一个倒霉鬼的脑袋上,露出了一个浅笑:「喂喂,以凡人之身挑战『圣人』的魄力,让我再见识一次吧。」
「只是打倒了些喽啰,少得瑟了。」壮汉喝道,一拳轰了上去。
夜明笑容不改,一记钻拳迎了上去。
两人的拳头在空气中碰撞。
激活了「狂战士之怒」的魔法师对加持了卢恩魔法的「圣人」。
相持不下。
不。
壮汉摇摇晃晃的退了三步,摀着指关节呻吟起来。
「骨折了吧。」夜明欺身上前,右手趁势扼住壮汉的脖颈,轻松地把他举了起来:「不择手段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太低估『魔法』了。」
冷眼扫过剩下的囚犯:「其余的人,还打算干下去吗?」
「可恶。」壮汉的面容因疼痛扭曲起来,扭头呼道:「别管我,快围住他,只要潜艇一靠岸,你们就能脱离这个又臭又讨厌的地方了。」
人群骚动了起来,似乎在为投降与否作着抉择。
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颤抖着双腿走了出来,结结巴巴的道:「投降就可以活下去,对吗?」
「贾士汀,你这孬货。」壮汉双眼如要冒出火来,出得一个就有第二个,眼看他们苦心筹划个多月的行动就要告吹了。
变故突生。
一个火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贾士汀上,把他点燃了起来。
贾士汀杀猪似的嚎叫出声。
「妈的。」夜明欲出手相救,但那是元素之火,何等高温,数秒间便把贾士汀变成一具火人,散着焦味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准动。」走廊尽头传来一把沙哑而邪恶的嗓音:「不然我就把这小子毁了。」
夜明转头看去,见是之前在甲板上交过手的男人。他左手举着光荣之手,右手勒着一个穿着水手服的青年的脖子。
想都不用想,那青年是海洋监狱的船员。
「劫持人质吗?真老土。」夜明捂脸说道。
「想他和其他人活命的话,」男人狞笑道:「就把我们,不,只有我就可以了,护送到岸上去。」
夜明指端摩娑着魔杖的柄首,闭起眼睛、不徐不则的道:「…你以为我会把你这样的危险人物放跑吗?」
「这样子,只好放大招了。」
「甚、么?!!」
夜明猛然睁开眼睛:
「风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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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裂「劝服」那个乱来的战友后,登上海洋监狱打算看看情况,却只给她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五十多个囚犯的手脚被镣铐似的冰块冻住,脸上结满了冰渣,横七竖八的躺在走廊上,只剩下角落里那个貌似船员的青年抱着头瑟瑟发抖。
啊,还有走廊中央那个始终一脸微笑的少年。
「第一次任务,还算不错吧。」
第四十七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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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最高的一瞬(上)
第四十八章——最高的一瞬(上)——Bifrost
請讓我對搜查的委託內容做出說明。
已發現目前正在追蹤的魔法師奧倫茲的據點。
請按照附加頁的地圖,討伐盤踞於該處的奧倫茲。
請迅速確實地討伐奧倫茲。
由於明白理論上的破尽瑠W倫茲使用的設備以及研究資料洠в斜匾A簟U堃杂懛W倫茲為最優先事項,在此過程中毀壞設施和資料也洠в袉栴}。
……情況就是這樣,神裂火織卻洠в邪蔚洞髳溃亲谝巫由希瑏銛n修長的雙腿,抱著手,一副沉著冷靜樣子。但老實說,誰都看得出她非常不高興。
店主和導撸倥辉趫觥
參加這次作戰會議的只有神裂與夜明,兩個拢恕
所在的地方,是個狹小的空間。
大概只有撸穲@的溃嚹屈N大。
材料是伲斜涞暮谏瘔K,地伲鼘W家看到的話,一定會搖頭歎氣的吧,或者因為發現了未知的物伲老踩艨瘛
那是奧倫茲據點的一部分。
據點給人船舶和港口的印象。奧倫茲討厭別人接近自己的據點,因此親手鋪設了長長的道路。神裂目前就混進這艘「船」裡。
「喂。」
對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約十二歲左右的少女,金色的頭髮垂至肩膀,目光中散發著震懾人的威嚴感。她身穿白色毛衣和裙子,細長的腳上穿著黑色的長筒襪,給人一種大型鋼琴般的印象,儘管身高不到140厘米,卻是一個態度傲慢的孩子。這個由一名身穿黑色禮服的男子伴隨的少女,一面玩弄著垂到臉上的頭髮,一面不耐煩地對神裂說道:
「差不多該停止這種無聊的瞪眼撸蛄税桑抑溃闶恰罕匾異航虝坏娜耍矝'有理由放過你,考懀У阶约鹤鲞^的事,也就能理解自己會在這裡被我殺掉的原因了吧?」
「哦,這可真是巧呢。」神裂露出平時難見的輕蔑笑容回答道。
她緩緩撫摸著平放在膝上的長刀。
「這次交給我的雖然是另外的工作,不過,我洠в蟹胚^你們『緋色日照』的理由,在倫敦的『黃金』系最大規模魔法結社的統治者芭德薇。以殘忍無情著稱的你們過去對我們『必要之惡教會』幹過什麼,要不要給你點時間好好回憶一下呢?」
「馬克。」芭德薇坐在椅子上,朝身邊的男子伸出小手:「對方似乎也做出了我喜歡的選擇。把我的象徵武器拿出來。這次用『杯』比較好吧。麻煩的污漬只能用水清洗。」
「等等,既然我們的目的一致,該也有合作的餘地吧。」眼見神裂有直接拔刀上的傾向,夜明急忙擋在兩人之間。
根據事前得到的情報,「緋色日照」的成員襲擊了奧倫茲的財產保管庫和魔草栽培場。看來,魔法師之間發生了利害關係不一致的情況。他們是以和神裂不同的理由來討伐奧倫茲的。
「而且,怪物級別的兩位魔法師在這種狹窄的地方廝殺的話,牆壁毫無疑問會被從內側破壞,被拋到氣壓為零的『外部』,也不是甚麼好受的事吧?」夜明指了指一片漆黑的小窗。
外部。
這裡並不是被地球的大氣包圍的地方。
神裂那長長的馬尾辮自然地漂浮著,芭德薇的裙子也一樣,不用手按住的話,就會翻起來。
「切。」兩位怪物相互瞪著,稍為冷靜了下來。
被稱為馬克的男子湊到芭德薇的耳畔,浮‘的說了句話。芭德薇原先對夜明視若無睹的眸子為之一亮,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望向他道:「你就是那個新出世的拢耍鹕钜姑鲉幔俊
「呃,我是。」夜明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
「魔法名代表的是一個魔法師的道路,你連魔法名都未取,也就是說還洠Q定歸宿吧。」芭德薇攤開雙手,和藹的道:「怎麼樣?加入『緋色日照』,我可以保證你在今後的道途上走得更高更遠。」
「…當著我的面大剌剌的挖人,可以理解為對清教全體的挑釁嗎?」神裂按著刀柄,火氣上湧:「而且,羽深是絕對不會離開清教的,對吧?」
「在魔法名面前,組織構造只不過是達成目的的輔助工具。只要我開出的條件足夠優渥,想必羽深君也不會抗拒吧?」
夾在神裂殺人似的逼視與芭德薇「甜甜」的笑容之間,夜明冷汗沁沁滴下。
勸架不成,反倒成為怪物們爭奪的核心,他有點明白當初黑子的心情了。
那邊的兩人卻是越吵越兇。
「跟在這種大波霸後面有甚麼好呢,不外乎是在戰鬥中欣賞乳搖而已。」
「……光是這句話就足夠讓我抽你一頓了,好吧,就教訓你這個小鬼一下。」
馬克可不是拢耍粼诩鹬斜粧伋鰺o氧空間,其後果堪虞。為了防止這種死局,他咳嗽了一聲:「……兩位再爭的話,我可要在這無重力空間裡嘔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