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最关注地就是施工的安全问题。
今天雷涛到工地之后,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在施工现场,出现了不少没带安全帽的民工。按说雷霆公司的工人都是要按规定穿着正式的工作服和安全帽的。不过有不少非正式的临时工他们是没有工作服的,但至少安全帽都是配备到位的。而且雷涛三令五申进入工地之后必须戴安全帽。这些民工公然违反规定的行为让雷涛很生气,他接连喝问了几个民工,可人家理都不理他。
很快雷涛就发现了这些民工的与众不同之处。其他的工人戴着安全帽都在努力的干活。而这些民工非但不戴安全帽,而且也没人在工作,三三两两地就坐在那些砖头瓦砾上聊天、抽烟……
“这是怎么回事?”雷涛叫过了一个戴着红色安全帽的施工员。这是雷涛的一个发明,借鉴航母上的那种色彩标识系统,给旗下的工人配备的安全帽都是按颜色区分的。施工经理、队长等管理人员的安全帽都是白色的。而带班的施工员和施工班组长都是红色安全帽。公司正式工人戴着的是黄色安全帽。临时工戴着的是橙色的安全帽。还有外来的参观人员则都佩戴蓝色安全帽。
这个年轻的施工员听到雷涛这么问,愤愤地说道:“这些人不是我们公司的。他们是拆房队的,说是来讨薪,照我看就是来捣乱的。”
“讨薪?”雷涛被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后又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他们是拆房队的,之前这片老房子不是他们负责拆的吗,拆了一半被叫停了。这事情就一直拖着……”施工员对这件事也是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但他好歹还算是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委的。
原来这些民工是那些和拆迁办签订了拆房协议的拆迁公司的工人。这一片老城区的拆迁工作,在被叫停前已经开始了。后来工程被叫停,他们也就停了工。工程重启后,由于规划变更,拆房变成了重建翻新。这样一来,这些原本签订的拆房协议也就作废了。按照之前他们完成的施工量,拆迁办也给他们结算了工钱。可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工人就到工地上来找麻烦,美其名曰“讨薪”。
“邹总和韩总知道这事情吗?”雷涛听完了他的汇报后,又问了一句。
施工员点了点头道:“邹总在他们来闹事的第一天就来了,找了城建局的领导。后来区拆迁办来了几个工作人员,把他们劝走了。可第二天他们又来了。邹总严令我们不得和他们发生任何冲突,即便是他们找茬我们也得忍着。昨天还把我们两个工人打了……”
雷涛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他想了想之后,拨通了邹宁的电话。
泰平坊开始施工后,邹宁就天天住在工地上。听到雷涛找他,他便立刻从工地的另一头赶了过来。
“雷总……”邹宁看到雷涛之后打了个招呼,看到周围那三三两两静坐着地民工,立刻就拿出了电话。
“等等!”雷涛知道他准备打给谁。但他很清楚,即便打了这个电话也没用。这些民工来闹事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而他们的所谓讨薪的理由也根本站不住脚。按照他们施工的工程量,市里面已经全额结算了工钱,这么说来,市里面是不会也不可能再付什么钱给他们了。他们所主张的就是合同规定的他们没完成的工程量。按说这是市政府的事情。但他们不去找当初和他们签订拆房协议的拆迁办,而到工地上来闹,这就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市里,而是这个工地——雷霆公司的工地!
听了雷涛的话邹宁面露难色地说道:“我知道他们是来故意找茬的,可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找城建局,只能找拆迁办……”
“邹宁,你给我吧张德强找来!”雷涛早就想好了对策,随即对邹宁说道。
“张德强?”邹宁不知道雷涛找他手下的这个施工队长干什么,但还是立刻拿起了对讲机呼叫了起来。
听到呼叫的张德强很快跑了过来。他看到雷涛之后,站得笔直给雷涛敬了个礼:“雷总!张德强报到!”
张德强是退伍兵出身,雷涛曾经和他“切磋”过。从那之后,这家伙见到雷涛就像在部队见到首长一样给他敬礼了。雷涛上前笑着给他回了个礼之后说道:“张德强,十分钟,集合你的队伍!”
张德强自己是退伍兵,他的工程队里十有**都是他老部队的那些战友。雷涛自从在公司里发现了这么一支以退伍兵为主体的施工队之后,就有意识的对张德强给予了一些支持,把许多其他施工队里的退伍兵都给他调了过去。再他队伍里的那些没当过兵的都调了出来。现在张德强这支工程队已经全部是退伍兵了。
平时,张德强这支工程队就和别的工程队不一样,他是完全按照军队的编制进行编组的。每天早上还保持着军队的习惯,要出操跑步,吃饭前要唱歌……在雷霆公司里这支工程队如今已经成了一道很特别的风景线。
张德强得到了雷涛的命令之后,拿起对讲机立刻呼叫了起来:“一排、二排、三排、四排、五排!限时五分钟,全队牌楼集合!”
这一声令下,不到五分钟,一队队工人从工地西南角奔跑了过来。在他们的前面还有一个大个子扛着一面红色的旗帜,上边写着“雷霆八一工程队”。这支队伍行动起来的样子,让整个工地都侧目朝着牌楼这里关注着。
没一会儿,整个“八一工程队”全部集合完毕。张德强站在队伍前,发出了一系列的口令“整队”、“立正”、“稍息”、“向前看”、“报数”……
整理好队伍之后,张德强跑到雷涛面前大声地报告道:“报告雷总!八一工程队全队应到273人,实到263人,8人留守工作岗位,2人病假!汇报完毕,请雷总指示!”
“张德强,把所有在工地内不戴安全帽,并妨碍施工的人员全部抓起来!”雷涛一声令下之后,张德强一挥手命令立刻下达。而邹宁听到雷涛的命令之后,吓了一跳。他之前命令不得与这些“讨薪”的民工发生冲突,就是怕把事情闹大。而现在雷涛下达的这个命令却是完全相反。
他有些担忧地凑到雷涛身前小声地说道:“雷涛,这……这不就把事情闹大了?”
“闹大了怕什么!我们是正常维护施工工地的安全。你别忘了,这个工地的安全责任人是你!如果这些人在工地上被砸到了、摔倒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是第一责任人!那时才是大麻烦呢!”雷涛看得很清楚。这些人来讨薪,也不吵也不闹,就在这里呆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事实上,他们却是真正的被当作了牺牲品。而万一有谁出了点事情,那马上就会有人出来找事了!
雷涛现在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将幕后主使逼出来。他就不信这些人被他扣了,幕后的主使人不出现。就算是他不出现,再派人过来,他还是照抓不误。
刚刚张德强集合队伍的时候,旁边的一些“讨薪民工”还在看热闹。有些人看着八一工程队像模像样集合报数之类的举动还指指点点地笑着。但他们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张德强的手下得到命令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站在附近的。很快这些人都被张德强手下的退伍兵们轻轻松松地擒拿住了。
其实来工地静坐的讨薪民工数量并不多,也就百十来人。八一工程队的队员们基本上两个抓一个,根本没什么人能反抗。就算有反抗的,以退伍兵的军事素质对付这些普普通通的民工那是根本没什么费力的。
抓住了这些民工之后,雷涛让张德强把他们关进了工地的工棚。吃、喝、睡觉都有,但就是派人看着他们不许他们离开。与此同时还派人询问他们中谁是带头的。这个带头的很快就被人供了出来。下午吃过饭,这个暗中领头的就被带到了雷涛面前。
看到这家伙,雷涛立刻把他认了出来,居然还是熟人:“光头强!你好大的胆子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文明的浩劫
光头强和雷涛也是老相识了。当初在第一次拆迁协调会上,光头强就被雷涛教训了一顿。再见到光头强时,雷涛一眼就认出了他。不但认出了他,雷涛还知道他的老板是谁了。
春风拆迁公司的经理季春!
“光头强,是季春叫你来的?”雷涛冷冷地话语让光头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听到他的话,光头强先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
雷涛对张德强挥了挥手,就让人把光头强带下去了。接着他就给季春打了个电话:“季老板!好久没见……”
接到雷涛的电话,季春心中暗自骂了一通。他原本想着派些民工过去搅闹,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用,但至少也能恶心恶心他。可他没想到雷涛真就敢动手。想了想之后,他就给安镇勇打了电话。可没想到安镇勇的电话连着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再打就成忙音了,要不就是“不在服务区”。
“麻逼的!就知道拿老子当枪使……”一轮电话打下来就是打不通,季春也火了。他想着雷涛那边既然已经找上他了。他也不能耽误太久,随即赶到了泰平坊工地。
到了泰平坊工地,季春就被人请到了工程部的办公室里。
“季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直说吧,你安排人来我这工地上捣乱,是几个意思啊?”雷涛淡然地问了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很是平淡,但那双的眼睛却让季春直接打了一个寒颤。季春也是在社会上打混久了的人物,这双眼睛里所包含的那种煞气,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雷总,我……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们和拆迁办签的好好的合同,才做了没几天就被叫停,接着索性连合同都作废了。这……这真是过不下去了!”季春说的倒是实话。他那个拆迁公司是以拆房子为主营业务的。但现在由于整个城建思路的转换,市里的旧城改造不会再搞大拆大建了。现在他那个拆迁公司,简直就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门可罗雀。
这种情况还不止他这一家。邯江市里的好几家拆迁公司,几乎都是这样的情况。上次他们几个拆迁公司的老板在一起喝酒,席间对于这种情况多有微词,借着酒劲就把那满腹的牢骚发泄了出来。
他们这一个包厢吵吵嚷嚷地情况正巧被同在一个饭店吃饭的安镇勇看在眼里。作为和季春同时代的老混混,两人还是老相识。只不过安镇勇这些年来比季春混得好。随后季春就被安镇勇请去了。
听到雷涛的问话,季春又想起了那天和安镇勇一起喝酒时,听到的事情。他心中的怨愤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今天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我实话实说吧!雷总,您喝酒吃肉,总得给人留点残汤吧?你向上边打报告,说是要保护老建筑,现在市里面搞开发,都用不到我们来拆房子了。你……你这是断人活路啊!”季春倒也光棍,完全是实话实说。
雷涛听着季春地“控诉”,心里面却想的更多。从表面看季春的行为,那是没事找事,故意找茬。但从深层次看来,也是有着实际的原因的。而且从他的话语中,雷涛可以听出一些端倪来。这件事情还是有人在幕后煽风点火的。不说别的,就说那给省里打的报告。以季春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知道?
雷涛突然问了一句题外话:“季老板,你是邯江本地人吧?”
“我就是北仓门这边的。我听说雷总是邯县的?”季春知道雷涛是县里的,作为邯江市里的人以前对邯县的人都有一种城里人的优越感。每每提到邯县,都会用邯县的汽车牌照首字“江bk”的谐音“戆逼凯子”作为指代称呼。
“恩,我是邯县塘下乡的。”雷涛听出季春话语中那种淡淡的鄙夷,但他却并没恼怒,“这些年季老板在邯江市里拆的房子也不少了吧?”
“是啊!前些年崇元区的老房子几乎都是我们公司拆的。”提到这个话题,季春还是挺自豪的。
季春发家就是搞拆迁,而为了能够争到这些拆迁生意,他可是一路实“打”实的“拼”过来的。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个亲弟弟现在还躺在家里半身不遂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呢。
雷涛随即又问了一个问题:“那我想问问季老板,你觉得这些年下来,邯江还是原来的邯江吗?小时候,你认识的那些地方现在还有多少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呢?别的不说,邯江的孔庙现在还在吗?”
“这个……唉!不在了……”被雷涛这个问题问得愣了愣的季春黯然地说道,“学前街那边是我拆的,你说的孔庙就是原来的老八中吧!”
华夏自古以来儒学之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