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可以。我不想他恨我,我不想横插一脚,我不高兴被你轻视,戚真思的骄傲,做不来这事。”
“牺牲生命,这是第二个选择,戚真思本就是该死之人,牺牲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主子神智虽然不清楚,我占他便宜他要对我下杀手,但每次我要采用第二种办法,他一样能阻止我。”
“我无奈了,我只好偶尔占占他便宜,先想办法渡他点真元,维持住他不崩溃,然后等你回来。”
“我等你回来,但依旧不放心,天语秘术对施术者和受术者之间心意互通要求非常高,没有十年以上默契是不行的,不然轻易便丢了性命,我不敢拿主子的命开玩笑,也不想拿你的命做儿戏,所以,有了今天这一场戏。”
“我抢走主子,做得神神秘秘,尧羽卫知道个大概,看见你定然也心虚,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怀疑,会追过来,然后,我让你看见那一幕。”
“如果你从此绝尘而去,对主子没有足够信任,你们将来便无法形成心意互通,那么我也无法把他的命交托给你,我只有用第二种办法。”
“如果你回来了,那么从此,主子和尧羽,都交给你。”
“你大概觉得,回来后大家可以如常,继续在一起,我告诉你,不可能了。”
“天语族真正可以解除主子内息隐患的秘术,只有我继承,我曾经发过毒誓,永远不传给第二个人。现在传给你,我已经违背了族中铁规,是族中叛徒,我再留下去,一旦被发现,将会面临天语不死不休的追杀和惩罚。”
“我已经不配带领尧羽卫,也不能置他们于为难境地,我若还留在这里,一旦长老发令要他们杀我,他们该如何为难?”
“为了把尧羽卫留给你,让他们真正接受你,我也已经给你铺了路,我渐渐抽去了他们对我的爱戴和信任,扮演了一个自私的、夺人所爱的女人,从我拒绝相救你开始,到今日我让你伤心而去,怜香惜玉的男人们,心内的天平,早已倾斜。”
“刚才主子再次爆发,将我驱逐,我顺势离开,这种情形下你回来,尧羽不会怪你,接受你的调派,将不会有任何问题。”
“小珂,主子内息逆行,干扰神智,就算短暂清醒,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他伤恸太过,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我给你一个建议,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你给我刺激他,狠狠地刺激他!刺激到他彻底面对!彻底发泄!一切块垒淤积,只待爆发。”
“我之前不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的精神支柱不是我,爆发了收不住,就是惨重后果,但是你来了,我相信你可以。”
“留给你的天语秘术,对于他内息的真正解救办法,还是有两个,一劳永逸还是徐图缓进,你自己选吧。唉,真是不甘。不过,哈哈,想到你马上要像我这段时日一样苦恼,我可真高兴。”
“小珂,去吧,日后天下,陪着他,争那一席之地吧!”
“而我——从今天开始,老娘自由啦!”
“哈!哈!哈!”
……
晨间迷蒙的光线里,君珂慢慢将掌心的纸揉紧。
有人苦心筹谋,有人独受压力,有人决然牺牲,有人大笑而去。
黎明里潇洒而去的背影,承载了多少不能对他人言明的心酸。
一生不离伙伴的狼群之王,从此将自己放逐,天涯流浪,永不归乡。
这三笑,到底是欢喜从此的自由,还是悲凉永生的孤寂?
君珂缓缓俯下身,手指插进了自己头发,痉挛着抓紧,毫不顾惜,似乎恨不得薅下自己的发来。
“你看我干嘛?站都站不住,还有脸看人?”
“有事没事,多找人打打架,不要怕失手,杀了我帮你埋。”
“冀北睿郡王最亮!冀北君珂必胜!”
“姑娘我最讨厌优柔寡断,再看见你优柔寡断一次,我就杀了你。”
……
“为什么……”君珂痛苦地抱紧头,“我不能冷静点?我不能多看一会?我不能……再信任她一点?”
“错的不是你一个,是所有人。”有人静静立在门口,君珂抬起头,看见晏希。
晏希慢慢过来,接过君珂手中的信看了一遍,点点头,手一揉,信纸化为灰烬。
君珂阻止不及,瞠目望他。
“我曾经劝她选用第二种办法,我宁可她死,然后我陪她一起死。也没什么不好。”晏希淡淡道,“没想到,她的第二种办法,竟然是这样的。”他认真点点头,“果然,确实我后悔了。”
君珂闭上眼睛,忽然开始恨起自己的存在。
如果没有她出现,小戚是不是顺理成章会成为纳兰的女人?不必接受这么焚心的为难,还要咬牙将自己,一点一点从生死与共的尧羽卫中,剔出去?
也许对于戚真思来说,离开纳兰述并非不能接受,兄弟们的不信任和排斥,才令她生不如死。
可是她做了,不提一句苦痛为难,不过三声大笑而去。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没追?”晏希竟然还笑了笑,难得的笑容,却令人觉得凄凉。
“她那性子,你越找,她跑得越快,一追一逃,永无相见之期。”晏希仰起头,“她不可能真正永远离开尧羽,这是她的根和魂,这辈子总有一日,她会回来。所以我不走,我要在原地等她。”
他慢慢走了出去,向着日光的光影。
“一年,十年,一辈子,我不信你不回来。”
……
晏希的身影,孤凉地消失在日光尽头,君珂缓缓放下手,将被褥上的册子拣起,粗粗翻了几页,便露出震惊之色——难怪戚真思把这东西给了自己之后便要跑路,天语族积淀数千年的武学和秘术精华都在此处,很多深奥难懂,估计戚真思自己都没练过。
翻到最后,是几个大字“冰纹纯阳,神通互灌之法。”
君珂眼看那图中脉络,心中一动,一股冰冷气流自动顺经脉运行,她有点诧异,自己不是没有练天语的内功,怎么看一看这图,便内息顺流而行?
其实她第一次接触武功,便是雪天听苍天作语,早已打下了最纯粹的冰纹功的基础,只是一直没有得到练功法门,此时戚真思倾囊以授,自然水到渠成。
君珂原本有内伤,昨夜情绪波动剧烈心潮涌动,正在难受的时候,遇上这宁神静气的内功,自然而然就练了下去。
她此刻也希望自己早点练成,好解了纳兰述内息的隐患,一练便废寝忘食,很快过了第一层的一个大周天。
第一层一过,体内仿佛有砰然一声,随即那股冰凉沉静的气息,突然转为狂暴,狂暴之后便是忽冷忽热,热起来像无数心火,舔舐着体内经脉;冷起来像万丈玄冰兜头浇下,刹那间将人从头到脚冻结。
君珂霍然抬起头,眼神血红!
她心中已经慌了,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事,突然一阵风吹进帐篷,刷拉拉将书页翻开,翻到最后,一行字冲入眼帘。
“冰纹纯阳前三层修炼,务必徐图缓进,男女同时修炼,体息互接,内气相灌,阴阳合脉,天地平衡。”
很多年前,初练冰纹功的小戚真思和初练纯阳功的小纳兰述,在早期都是相拥练功,那时纳兰述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修炼内功导致的本能,令他下意识地往戚真思怀里钻,从四岁到七岁,内功前三层,他们相拥睡了三年。
缺少了这一层,君珂独自燥进修炼,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这是戚真思的小花招,她猜得到君珂可能会做什么,却没有立即提醒——那啥,也该给你点亏吃吃,至于怎么解决?嗯嗯,看你的本事咯。
君珂此刻一看见后面这行字,便暗叫不好,此时便想将纳兰述拉来陪她练功,但两人内功层次天差地远,纳兰述此刻内息又不稳,贸然引动那也是引火烧身,君珂满头大汗唰唰而下,不敢惊扰纳兰述,只好哗啦啦地拼命翻书,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容易翻到最后一页,上头先是写着“内息逆流,神通互灌大术。”君珂刚刚一喜,眼睛往下一掠,脸轰地烧着了。
男的!女的!
没穿衣服的!
睡觉的!
裸奔的!
最后一行字,“合籍双修”的!
君珂两眼发直,摇摇晃晃——至于么至于么?姑娘我就误会了一下人家,得了点好处,老天爷至于这么惩罚我么?
突然想起戚真思留下的信,那意思,很明显治纳兰述内息,并不一定只有那啥那啥,至少不必马上那啥那啥,慢慢调养也是可以的,但自己个粗心冒失的,没有看完全书就开始练,现在搞得,需要被救的,是她自己了。
君珂啪地合上书,往怀里一塞,挣扎着站起来就向外冲。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
君珂此时浑身忽冷忽热,五感却通通启开,灵敏地感应到天地间一切异动,尤其感应到整个帐篷里,属于纳兰述的男性气息!
那种气息平日倒也寻常,此时却觉得无比浓烈,诱惑非常,冲得她天旋地转,心跳如鼓,她很担心自己下一瞬意识崩溃,会不会就狼嚎一声,回身扑过去……
那这辈子她再也不要见人了……
天语早期的创建者,本就是一对夫妻,所以基础功法,都是合籍双修。后来因为没有那么多夫妻,便进行改良,改成基础阶段阴阳气息调和,正常情况下,只要按照步骤来,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君珂燥进,烈火燎原。
找和尚!清心寡欲,佛门大光明,一定可以破魔障,定凡心!
君珂想到就做,腾地站起,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眼看到了帐篷边,她的身子忽然一僵。
一只手,带着熟悉的气息,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天定风流之金瓯缺第十六章 姑娘请你温柔一点
那手一搭上来,君珂浑身便一僵,心中大叫不好,怎么怕哪样来哪样?
她一抖肩,便将那手甩落,刚刚向前一步,那手又搭了过来。。
君珂一急,反手抓住那手,狠狠一个过肩摔。
“砰”一声,身后的人被腾云驾雾地摔出去,重重摔在帐篷边缘。
君珂一出手就开始后悔,纳兰述神智现在应该还没有恢复,那就武功受限,怎么经得起她一摔?
身体撞上地面的沉闷声响惊得她迅速回身,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脚下绊到凌乱的被褥往前一栽,啪一下栽到纳兰述身上。
仿佛瞬间听见轰的一声,属于纳兰述的气息霎时蓬勃升腾,像一团火般将君珂包围,君珂脑中一晕,并没感觉到身前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忽冷忽热的身体,突然遇见了温和柔软的港湾,冷的时候对方温热,热的时候对方清凉,真是人间至善至美去处。
她欢喜地呻吟一声,下意识地就往那怀里拱,拱了两下意识反攻,觉得不对,赶紧又要挣脱,手刚撑着纳兰述胸膛起来一点,新练的武功反噬,她一晕一软,又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靠上那胸膛她就舒服得要晕,将脸贴上去磨蹭又磨蹭,贪婪地吸取属于纯阳功的外泄气息,她毕竟武功底子不弱,心中意识还算清醒,此时感觉到纳兰述似乎没什么动静,也松了一口气,心想反正他不晓得,姑娘就占点便宜,蹂躏蹂躏,等好了,立即放开他,以后抵死不认便是!
就这样。
君珂心中想定,觉得没多大事,自己先前还是太紧张了,事情的发生,自己完全可以遏制在苗头状态嘛。
何况现在的状况,和当年戚真思纳兰述练功时明显不同,那时候两人互相吸引练功,现在纳兰述没这个问题,是她单方面躁动,一个巴掌,怎么能拍得响?
她放下心,气一松,立刻就被体内忽热忽热的感觉所包围,纳兰述的气息浓烈吸引,她的脸靠上去,左蹭蹭右蹭蹭,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纳兰述衣襟蹭开。
上衣微解,脸下光洁莹润弹性饱满的肌肤触感,和那种感觉更深切的体内散发的吸引气息,令君珂快活地叹息一声,八爪鱼一般往上一窜,便抱紧了。
她往上一窜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心想纳兰述真警醒,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带着武器,这大概是他的玉杖吧。
君珂压纳兰述压得欢快,渐渐便觉得咯得有点难受,她皱皱眉,不想被打扰那种体息灌流的美好感觉,伸手摸索想抽去玉杖,摸来摸去,摸到什么小小的硬结,她用力一抽,什么东西解了开来,落在掌心,她随手抛掉,又趴了下去。
但是这一解似乎解得不对,腰下还是发硬,君珂迷迷糊糊让开了点,她身子一歪,紧靠着纳兰述胸膛的身子,顿时将他的上衣扯得更开,纳兰述眼睫,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君珂并没发觉,下巴搁在纳兰述胸膛上,按照书上的要求进行吐纳,她微甜的气息,正喷在纳兰述下颌上。
纳兰述微微睁开眼。
身上有人的感觉,让他第一反应就是最近总骚扰他的戚真思,下意识手便按在了那小小躯体的背心,准备把她给拎出去。
这一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刚一犹豫,君珂已经察觉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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