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耳朵软软地蹭到了她的手心,憨态可掬让人看着非常喜欢,林苗忍不住又狠狠揉了两下,这才很不舍得收回了手,不过她一收回手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总感觉手上有种黏黏的触感。
林苗摊开手心,有些莫名地想要看看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可是她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糊了一手的血,红彤彤抹了一片。
究竟是什么时候蹭上的?林苗将自己今天的行程梳理了一遍,终于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脚下懒洋洋的小花马。
她弯下腰翻开了它耳边粘连成一片的黑色的毛,食指轻轻抹了两下放在鼻尖一嗅,顿时人赃俱获,毫无悬念的定下了它的罪行。
不过……这血又是从哪来的呢?
林苗还在纳闷地查看着小花马身上有没有伤,南边的一片红光却先映亮了她的眼睛。
随着红光继起的,是呼喊的人声,众多杂沓的脚步纷乱的渐响渐大,林苗神色一凛,知道想必又出了什么大事。 不过在这之前……
“林子里的那位,你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了,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在火光的照映下,林子边上有了一块突出的黑影,而这道影子,显然不同于周围细瘦的树枝。如果不是远处大火映出的亮光,林苗还真的没发现她后面的林子里……居然还躲着个人。
首先入耳的是一声轻笑,而后是少年人清越的嗓音:“抱歉抱歉,不过我可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想要拿回你身边的那个小东西。”
林间悉悉索索一阵轻响,闪身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轻甲的十八(河蟹)九岁的少年人,他的年龄介于孩子和j□j,而他的容貌也同样游离与男子和女子的美丽中间。这是一种难以描状的得天独厚的美貌,但是不管怎么说,总能让任何一个看见他的人在第一眼就对他心生好感。
“你是说……这个?”想到自己也许被别人观察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林苗心里有点发窘,食指往脚下戳了两下,指向了那只腻在她身边的小花马,总感觉不太自然。
“就是它,”少年人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也好像倒映着星光,在星光闪烁中向林苗走来,“这是我的好朋友,我给它起了个名字,阿拉雷。”
他屈□子,摸了摸小花马的头,冲着林苗露出了微笑:“你是哪的人?希腊还是特洛伊?”
看到这么亲切的笑容,林苗本来的戒备也减去了一两分:“我是特洛伊友邦的人。”
“哦?那你可真是胆子很大。”少年侧过头指了指那边还未曾灭下的火光,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希腊人夜袭了你们的营帐,至于阿拉雷……”
他在小马的头上又按了两下,爽朗的笑了起来,有种不招人讨厌的得意:“就是我从你们可爱的友军里牵回来的。”
他炫耀的口气可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所以这样傲慢的话并不让林苗觉得太过反感,对他突然提起的建议,也没有生硬地拒绝。
“和我一起帮它洗一洗吧,它身上可实在是太脏了,这个样子我可不好意思把它牵回去。”他把手堆在面前扇了两下,嫌弃似的样子逗笑了林苗,对于这样的请求,拒绝实在是太煞风景,所以她暂时放下了戒备,冲他点了点头。
少年很开心地拍了拍阿拉雷的马背,像是在催促它快一点站起来。这匹小花马好像听懂了一样,磨蹭了一会,就抖了抖耳朵支起了腿,甩了甩尾巴,像是想甩掉身上的斑斑污迹。
“啧,还真脏。”少年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后悔自己居然在它身上抹了两下。林苗忍不住弯了眼睛,拍了拍马背,打了个呼哨,把它赶向小湖边上。
在她过来的很短的一段路中间,林苗就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块粗布,等马伏在湖边,不耐烦地用蹄子拍打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时,她就很适时地将布递给了一直跟在她旁边的少年,做到了准备周全。
“你随时都备着这个吗?”看着林苗递过来的东西,少年有些好奇地在手上掂了掂,目光里流露出了些惊讶,“这可真是少见,我以为女人一般不会喜欢这些。”
对于他的惊讶,林苗才更加觉得奇异:“既然你觉得我不会喜欢,又为什么还叫我一起过来?”
“啊,这个嘛,”少年把布在水中打湿,冲着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这个我可不管,我只知道,这个小家伙可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看着不知何时挪到自己身边的小花马,林苗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错觉。 虽然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个希腊战士,但林苗还是没有办法对他产生什么恶感,即使他腰间还挂着短剑,也许才刚刚饱饮过特洛伊人的鲜血,因为这样的选择全都出于立场,与人的善恶无关。
“你一个人过来的吗?”避开了最敏感的话题,林苗掬了把水,洗了洗沾了尘污的手,随意地说着些不找边际的话,“你的朋友不在吗?”
“我可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他用布搓着马背,动作大开大合,甚至有水泼到了林苗这边,“我倒是喜欢一个人来。”
“你不会是瞒着别人跑出来的吧?”听到他话里隐隐的骄傲,林苗摆净了手,打趣似的玩笑着说道。
她本来是无心,但这少年却是振振有词地反驳了她:“别人不同意又有什么要紧,出不出来这都要凭我心里喜欢。”
“哦?”看到他骄傲的样子,林苗抿唇一笑,却是忍不住想要给他泼冷水,“那你今天出来,心里可还喜欢吗?”
“当然是喜欢了。”少年的语气非常坦荡。在说话的同时,他也已经将原本脏兮兮的小马擦了个干净。
看着通体雪白精神抖擞的小骏马,他的神情非常满意:“碰到了阿拉雷,又碰到了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林苗被他毫无顾忌的言语吓了一跳,不过看他一片纯然赤诚的面孔,林苗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偏了:“你为什么不高兴呢?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那样……”
她一时找不出词来说,有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倒是这个少年大笑起来,接过了她的话说:“那可不一定。”
“你们在城里吃喝的时候,我们可是在外面吹着冷风呢。”他抱怨似的信口说道,“离开自己的家园却像野狗一样围在别人的门口,我可瞧不出来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林苗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心,更不知道他是长久的感慨还是一时的埋怨,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如果这场战争能早些结束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少年将手上的布洗净放回了自己怀里,口气并不严肃,却也一点也不像说笑,“特洛伊必败,我一直以为这无可置疑。”
林苗被这话震了一下,等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驱着马往山林那边走去了。 “叫我帕洛斯吧,”他坐在马背上,背着身子朝林苗挥了挥手,声音爽朗,“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会不会有下次,林苗并不清楚,但是看着倏忽而来又疏忽而去的一人一马,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触,那就是——这个名字和帕里斯可真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上不去网,挪到手机上好不容易才发上来,窝只想说。。。用手机排版真的好麻烦╮( ̄▽ ̄〃)╭
正文 第60章 原来这是新骚乱
月亮终于还是被太阳推倒了。
骨碌碌滚上来的太阳取代了月亮又亮堂堂耀武扬威的挂在了天上;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的林苗又不得不爬了起来,拨了拨胡乱披散在额前的头发。
昨天半夜赶回神庙的时候神庙里的祭司早就睡下了;林苗没瞧见阿佛洛狄忒;也没见什么人;就偷偷摸摸找了间没人的屋子披上袍子钻了进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被外边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给吵醒了;这个时候她才深刻地理解到哈迪斯起床气的由来……还没睡醒就被人吵醒神马的,最讨厌了!
“昨天希腊人来袭营了!”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进到了林苗的耳朵里。
听到外边的谈话声,林苗顿时睡意全无;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什么?”另一个人低低的呼唤了阿佛洛狄忒一声,才语气紧张地问道;“来了多少人?有什么伤亡吗?”
“死的是色雷斯人;”最先开口的人哀哀的叫了一声,才慢慢缓了语调,“来的是希腊的奥德修斯和狄奥墨得斯,你还记得狄奥墨得斯吗?就是他刺伤了我们的英雄埃涅阿斯……他们牵走了色雷斯人带来的骏马,还杀死了他们无数的勇士……”
“天啊!”回答的人声音说不出的悲痛,悲亢的情绪简直能感染任何一个听众,“竟然是他们……奥德修斯……阿喀琉斯……”
他们的声音渐渐变小,似乎已经走远了。
林苗站在门口,迅速地将这番话和自己昨天见到的少年联系起来。
骏马……袭营……希腊人。
奥德修斯和狄奥墨得斯……帕洛斯究竟是哪一个?
狄奥墨得斯她是见过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奥德修斯了,难道她见到的是奥德修斯?
林苗摸了摸头,突然感觉想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也就暂时放下了。她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估计是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与其想这个,还不如在战场旁边看着,就算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她也能赶快地把局面抢救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肩膀上三寸的地方咔吧咔吧响得疼,便屈起胳膊自己揉了揉,这种小毛病她也没放在心上,见过了会儿就不疼了,也就瞬间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因为不清楚杀死帕特洛克罗斯的战斗究竟是在哪一天,所以林苗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快快地就要往城外赶去。可是等她走上街上的时候,城里人早已经匆匆摆好了集市,这个时候林苗才就意识到自己动作似乎已经慢了一步。
“你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吗?”今天的市集明显有些不同寻常的骚动,远不同于前几次林苗所看到的从容,摊贩们并不像往常一样守在自己的铺面之前,反而迫不及待地挤做了一堆,互相交换着信息。
“出什么事了?”也有人是茫然无措的,对于邻人的慌张,他们的无知显得过于不合时宜了。
“你竟然还不知道吗?”听到还有人这么不识烟火,知情者忍不住要捋起袖子好好给他科普一番了。
“昨天希腊人打过来了!”流言蜚语总是传的耸人听闻,说话的人生怕说得不够严重,将严峻的情势说得轻了,又好好补充了两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冲破了我们的守军,竟然闯到了我们的营帐这边!你知道倒霉的是谁吗?是前一晚才过来的色雷斯人!不仅损失了上百匹好马,连他们的首领也死在了昨晚的偷袭里!”
“这是真的吗!”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听话的人惊慌地掩住了嘴,眼睛失措的乱转,“那还会有人赶来特洛伊城帮我们吗?”
“怎么会……”
“没有人再敢了……”
“希腊人得到了神的护佑,我们已经被宙斯抛弃了……”
“……”
谣言越传越过分,慌乱就像疫病一样在人群中散播,窜飞在每个人的身边,没有多时已经是人心惶惶,没有多少人再将注意力放在物品的交易上了。
“散开!快散开!”这样密集的人群势必要引起卫兵的注意,不多时就过来了几个持着长枪的士兵,将这些人轰散了,不许他们再聚在一起。
林苗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那些满脸张皇的人被驱散,感觉那抬高的太阳似乎光线过于微弱,以至于眼前竟是一片雾霾。
特洛伊的军队从大街上走过,赫克托耳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听到骚动,他的目光向这边投来,脸上有了一瞬的忧心,但是一息之后,这些软弱的表情就在他的脸上隐去了,他双腿一并,催促马儿快行,不去看底下人的脸色,也不管那些越传越荒唐的流言蜚语。
等他的马一过去,那些城民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甚至比先前还要更大了。
“为什么不把海伦赶走,她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灾难!”
“这场仗究竟还要打多久,难道我们要在城里待一辈子吗?”
“赋税又增高了,在这么下去,还不如让那么希腊人进来呢!”
“你在说什么啊……”最后一个说话的人被捂住了嘴,“那些希腊人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会被剥去公民的身份,会被押送到希腊做奴隶的!”
“唉……”这样的讨论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所以围在一起的人最终还是叹着气散去了,只有林苗愣了一会,木然地站在了一个小摊旁。
“小姑娘,你要尝尝葡萄吗?在酒宴上吃或是制成酒都是最好的。”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老人,看到林苗站在了自己的摊子旁,马上殷勤地过来招呼,而她正是刚刚参与那些讨论的一员。
她熟练地露出笑容,像是一霎之间就将那些哀苦重新咽回了肚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