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大人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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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大人惊呆了-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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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信件,柳眉紧蹙,一双眸子净是无可奈何。

此刻,她听到一声“姐姐”,抬首看去,但见金鳞款步走来。

“小弟怎么不在房里念书?来我这了?”鸳鸯将信件收起来,勉强露出一个笑,招呼小弟过来。金鳞的嘴角抿的紧紧的,看向鸳鸯的眼神也有些不悦。鸳鸯对金鳞印象尚停留在初见之时的腼腆少年,故而见了他这副样子,倒是浑身都有些别扭,她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问道:“姐姐身上有何不妥?小弟为何如此看我?”

“姐姐并无不妥。”金鳞眸光略略一沉,“姐姐可收到了家中来信?”

鸳鸯顿了一会儿,道:“你如何知道?”

金鳞这时从怀里取出一样的信来,他将信展开递于鸳鸯,道:“我来寻姐姐就是为了此事,哪里知道姐姐全无与弟弟商议的意思。”金鳞小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小脸上满是坚毅:“姐姐素来保护我惯了,遇事不与小弟商议,小弟明白。若小弟再强一些,是否姐姐就会多与小弟分担一些事情。”

鸳鸯没料到金鳞会这么说,一时忡怔不已。

金鳞又道:“表兄为人虽怯懦,却是极好的。不知何事犯到了姐夫手中。也是姑父姑母糊涂,虽说姐姐是姐夫的夫人,但外事又岂是姐姐能插手的?姐姐与表兄又素来没有瓜葛,如何求情?倒是小弟初来京城,承蒙表兄关照,教我念了许多书。小弟对此一直感恩在心,巧如今身在姐夫府上,此事不如小弟去向姐夫求情。姐夫深明大义,若表兄所犯之事并非什么大事,想必不会为难表兄。真要是他犯了作奸犯科的事情,你我也是无能为力。”

鸳鸯此时已经看完了金鳞手里的那封信,两者显然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鸳鸯手上那封必定是叶景元所写,因她曾看过小弟从叶家借来的书,上头偶有批注,有叶长生的笔迹,也有叶景元的。因此她能一眼就分辨出了。至于小弟手上这封很有可能是金老爹请人代写的,原是信中语气与金老爹说话时一样。信中先是一番女戒,训诫鸳鸯已为人妇,应该从夫命,不得插手男子外事。然后又是和小弟说,做人要知恩图报,起初他们金家初来京城,叶家没少帮忙,让小弟这个男丁出面问清楚叶长生所犯何事,再求一求雨化田。

虽然一封长长的信上都是父母对子女的训诫,但鸳鸯不难明白,金老爹这么说全是在保护她。原本茕茕独立、不知何去何从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

金鳞看自家姐姐展眉笑了,方才松开锁住的眉头,道:“姐姐,你近来忙着谭姐姐的婚事,还做这些干嘛?”

金鳞将鸳鸯的信也一并拿走了,指了指桌上刚刚绣了半朵桃花的手帕。

鸳鸯见他转开话题,心知别苑都是雨化田的人,姐弟二人并不能说再深的话题,也从善如流,道:“我近来时常犯困,若是呆在房里,就想着困觉。一日能睡到黄昏。”鸳鸯说着,摇头失笑,起初几日,她吃了晚饭便想睡觉,原是想着小憩一会儿,结果一睡便到第二日天亮,期间连雨化田回来都不晓得。到了近几日也是如此,但雨化田不知在忙什么,已有三日未回别苑过夜。她也不是想他,就是——这几日睡了之后就没人将她抱到床上,她索性困了就直接在床上睡觉。

金鳞心疼地道:“必是累坏了。这些活儿你就别做了。”

鸳鸯笑岑岑地道:“那我便不做了。我正有些乏了,小弟你陪我说说话,兴许我就不那么困了。”

金鳞笑道:“好,姐姐先说什么?”

“那便说说你近日都在念什么书吧。”

金鳞笑着应了,不过不知是他说的太过枯燥,还是鸳鸯真的困了,没说到几句,鸳鸯就听睡着了。金鳞摇头失笑,然后朝婢女眨眨眼,请她们将小毯子拿来给鸳鸯盖起来。实则鸳鸯并非第一次趴在外头睡着,两个婢女早有准备,很快就将毯子取来了。

待鸳鸯盖好后,金鳞示意一个婢女到边上说话。

“我姐姐这般模样有多少时日了?”

婢女回道:“约莫六日之前开始的。”

金鳞又道:“可否请个大夫来别苑给姐姐看看?”

“除非督主大人吩咐,否则别苑不允许谁人随意出入。”婢女说完,又道,“奴婢看夫人并非生病。春困秋乏也是有的。小公子放宽心。”

金鳞笑笑,道过谢,又问:“姐夫已有三日未回别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奴婢不知。”这是大实话,不说别苑里,就是西厂那些人也永远猜不到雨化田的想法,以及他的行踪。金鳞颔首,叹气道:“那我明日去厂督府寻一寻姐夫。”

说完,他又回到鸳鸯身边。春风吹动了鸳鸯的一缕长发,细细地飘着。金鳞看着熟睡中的姐姐,然后站到迎风处,用身子为鸳鸯挡去微风。轻声对那丫鬟道:“劳烦姐姐将我房中的《水经注》取来。”

丫鬟当即就应了。很快将书给金鳞取来。

金鳞道谢之后,站在原地,一面给鸳鸯挡风,一面翻开书看。

微风吹动少年的衣袂,宝蓝色的缎子仿佛泛着涟漪的水面,平添儒雅,而少年清俊的面容上,隐隐透着坚毅之色。

鸳鸯醒来已是黄昏,稍一睁眼就看到金鳞的身子,她揉了揉眼睛,惊讶地看着金鳞:“我又犯了毛病。小弟你怎么也不回去?在这里站着?”

金鳞柔柔地看着自家姐姐,道:“姐姐酣睡,小弟只好独自一人看书。”

鸳鸯笑道:“是我错了,姐姐给你赔罪。”

金鳞便道:“既如此,就劳姐姐和小弟一起用膳吧。小弟饿坏了。”

鸳鸯看他露出俏皮之色,嘴角一弯,道:“行吧……”

说到这里,想起晚膳,她竟觉得有些恶心,便干呕了起来。金鳞立即紧张道:“姐姐究竟怎么了?”

鸳鸯无力地摆摆手,道:“兴许是在院子里睡着,受凉了。不碍事的。”

金鳞将鸳鸯扶着,担忧道:“姐姐还是去屋里坐着吧。晚膳我们在屋里吃。”

鸳鸯虚弱地点点头,为怕小弟担心,强忍着恶心。但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身边的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夫人的症状倒像是害喜了,不过督主……总之,她怎么可能怀孕?而她们也相信鸳鸯没有这个胆子偷人,所以……这是得风寒了?双婢想着,还是要尽早请示督主派个大夫过来瞧瞧。

当晚,许久没有回府的雨化田居然回来了!鸳鸯因白日睡的多了,歪在软榻上,迷迷糊糊地将睡未睡。听了动静便挣开惺忪的眼要起来。可是雨化田却冷着一张脸,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要出门。

鸳鸯初初醒来,尚且迷糊,见他回府,碍于一惯的淫威,还是要向他行礼。

不过,她这一站起来就有些昏呼呼的,眼瞅着要摔倒了,那雨化田身子一闪,然后就紧紧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扶好。眼底的关心一闪而过,转而化为了冷漠。鸳鸯猛地清醒,一把将他推开。

不敢置信地道:“……风公子?!”

☆、第62章

若是她摔倒了,雨化田兴许会扶她一把,但是绝对不会流出一丝温柔关心的目光。并且他扶稳自己后,还会来一句“蠢物”。因而鸳鸯笃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雨化田。而这温柔的眼神,她也不陌生,当初被蓝梦推下桥,风里刀救过她,当时他的眼神就是这般关切的。

风里刀看自己被一眼拆穿,犹豫了一会儿,坦然笑道:“姑娘你怎么认出我的?”

鸳鸯稍稍后退了几步,到底是自己的寝室,被风里刀贸然闯入,自然有些尴尬和恼怒。

她抿紧了唇,道:“我与大人朝夕相对,自然一眼能区别出他和公子。公子虽故作冷漠,然则难掩眼底温润之气。而大人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风里刀摸了摸鼻子,笑道:“听姑娘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

鸳鸯又问:“风公子,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大人何在?”

风里刀打量了一眼鸳鸯,道:“他不曾告诉你吗?”

鸳鸯眉头微微皱起,道:“不曾。”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不必担心。”风里刀见鸳鸯发鬓微斜,他初进门的时候就见鸳鸯歪在塌子上,想是睡觉的时候给压坏的。他又想起江畔初见鸳鸯的时候,她也是微斜了发鬓,因不免笑出声来,一边抬手去扶好鸳鸯的发钗,道:“姑娘发鬓又乱了。”

鸳鸯脸一红,略有些动怒,道:“风公子。”

风里刀原是无心之举,看鸳鸯生气,赶紧赔礼道歉,笑道:“哎呀,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惯了,一时忘了姑娘你是闺中弱质,守礼的很。我该死、我该死!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唐突你的,不然,你打我两下,解解气?”

鸳鸯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这般讨好女子,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飞扬的神采,说让她打两下,还真的将脸凑近了!被他这样胡搅蛮缠,鸳鸯哪里还生气,不过碍于男女之别,稍稍别开脸,道:“风公子莫取笑我。”

风里刀嘿嘿笑了两下,道:“你们那个督主大人整天绷着一张脸,这两日我装着可辛苦了。难得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说的话就多了些。”

鸳鸯诧异道:“两日?大人他……”雨化田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让风里刀假扮自己?看来自打三日前,自己未能见到他,他就已经和风里刀对换了身份!风里刀不再多提雨化田的事情,问鸳鸯:“我瞧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鸳鸯摇头,道:“并无甚么大碍。”

风里刀就说:“你也莫和我客气。我既然暂代了督主的身份,照顾你也是分内之事。这别苑看守的很严密吧?”他对她眨眨眼,“没有他的吩咐,大夫应该不能随意进来吧?我明日就请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鸳鸯一阵窘迫,连忙道:“不劳风公子了。倒是明日我有事寻马大人,届时还请风公子允我出门。”

“你是说那个马进良吗?你找他有何事?”

“嗯。因家中表兄被西厂拘押,原是想问问大人到底出了何事的。既然大人不在,我便去找马大人。”

风里刀眸色微微一沉,心道:昨日东厂厂公找到我,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雨化田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东厂厂公想要让我永远代替雨化田,可要是想永远取代他,我不是要自宫?我好端端的七尺男儿,还没给风家留条香火,这么赔本的买卖怎么能做?再说那个东厂太监虽明面是为我好,可待我取代雨化田之时,就是成为他的傀儡之日!大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里是能被这些杂碎玩弄鼓掌中的?然而,西厂的权利如此之大,我要是能将西厂大权掌握手中,那该多好……这小姑娘现在要去找马进良商议事情,可不就是因为我手中没权利吗?

“好。”风里刀很快笑道,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鸳鸯起初见他犹豫,还有些担心——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在雨化田的计划之中,自己处于哪个位置。风里刀如果不答应,自己也没有法子。现下听他应了,立即舒展了眉头,对他微微福身:“如此多谢风公子。时辰也不早了,风公子早些歇下。”

这话分明是要送客了。

风里刀之所以来别苑,就是因为马进良说雨化田对鸳鸯很宠,鸳鸯在别苑,他几乎日日都去别苑。因此,他今日势必要来别苑一趟。不过他没打算和鸳鸯照面,他的打算是故意来屋里晃一圈,然后跑书房去睡觉。

没想到被鸳鸯给认出来了……

“那姑娘也早些安寝。”

鸳鸯微微点头,看着他出门去了,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边,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

风里刀也是个守信的人,第二日果真允了鸳鸯去见马进良。临出府之前,鸳鸯只说雨化田忙的很,自己正巧要去厂督府,不如一并说了这件事情,让金鳞别插手了。金鳞担忧再三,看鸳鸯执着,只好作罢。

鸳鸯与马进良说起叶长生之事,马进良倒是知道私牢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这号人物是雨化田亲自吩咐关在里面的,至于如何处置他,雨化田也没有说,就是关着他。鸳鸯想起家中长辈焦急叶长生的安危,又问马进良:“马大人,不知我表兄在牢里如何?”

“夫人放心,大人不曾让人对他动刑,只是关在里头。”当然了,虽然没对他动刑,可让他每天看着那些被关在牢里的人如何受刑也够受的。马进良不好在鸳鸯面前说,他那样的文弱书生,好像别人凶一点就能将他吓死,看着就心烦,要不是大人没有吩咐如何处置,他早就动手了……

“大人何时回来?”鸳鸯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定定地看着马进良。

“属下不知。”马进良恭敬地道,“夫人想要知道的,属下只能说到这里过了。要是夫人没有别的吩咐了,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那大人去了哪里?”

“属下无可奉告。”

鸳鸯知道马进良忠诚,不该说的,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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