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光辉指派两人陪同叶皖安排住宿、领取常服、作训服、臂章、胸章,又将叶皖带到宿舍,将叶皖安排好,这才相跟着出了门回到操场。
两名特种兵,一人叫王学武,一人叫齐彦彬,王学武是一排排长,齐彦彬是一排二班班长,叶皖就分在二班。
玉学武是山东的粗豪大汉,而齐彦彬则是高个细脸膛的山西人。两人与叶皖三两句就熟了,叶皖也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纯朴的战友之情,是任何感情都无法交换或者体验的。
武光辉见叶皖已经换上了作训服,长短正好,就是稍嫌胖了,仔细看了看,叶皖的身子骨似乎弱了点?
“全体都有!”
特种兵迅速集合,不到十秒已经集结完毕,叶皖被安排站在左首最后一位。叶皖悄悄地看着身边挺着胸肌绷着浑身肌肉的战友,自觉地有样学样,挺起了胸。
武光辉提着把枪慢慢在队前转着,一双大眼偶尔一瞪,被盯住的人慌的把胸挺得更高,脚并得更拢。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闪电!”
“对,我们就是闪电!同时,我们更是一群猛虎!但是现在看看你们,你们有虎气吗?有虎胆吗?有虎勇吗?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仅仅是来这里不到两个月的新兵蛋子!”
武光辉目光如电,发现队中有一人嘴角悄悄撇了撇,大喝一声:“你,出列!”
“唰”的一声,一名战士正步走出队列。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我叫李非!”
“你刚刚笑什么?”
“报告教官,我没笑!”
“没笑?我看到你在撇嘴,你他妈的还说没笑?”
“报告教官,我在撇嘴,是因为我觉得教官说的不对,不是在笑。”
李非的声音仍然很大、很清晰。
“你个免崽子,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的不对了?”
“我们不是新兵蛋子,我们是从老兵中抽出的精英战士!”
“嗬啊,你还真会挑刺!”武光辉手枪一举,顶着李非胸口:“那你跟老子说说,你练过特种兵吗?你懂特种兵吗?”
武光辉一脚将李非踢回队列,昂着头大叫道:“你们哪怕是十年的老兵,在我这里,只要没合格,永远都是新兵蛋子,懂了吗?”
“懂了!”
“稍息!”
“解散!”
武光辉对叶皖还算是照顾,解散后亲自领着叶皖到食堂吃饭。宽敞明亮的食堂,颇有几分现代化的感觉,不过吃饭不要刷卡,只要有臂章的,都可以进来吃。当然,城管的那个臂章不行。
特种兵吃饭不用唱歌,这恐怕与特种兵的“特”有关。武光辉领着叶皖转了一圈,打了两缸饭,几份菜,围着桌子就吃。
叶皖不敢多言,自是闷头大吃。
“武大,你今天怎么来这吃饭了啊?”
叶皖抬起头来,见一名上校军衔的军人正站在面前,拍着武光辉的肩膀打趣。
“老子今天开心,想在这吃,怎么啦?”
“没事,没事,你慢慢吃,呵呵,嫂子晚上找你麻烦那不关我事。”中校说完话哈哈一笑走了。
“那是政委,周敏。”武光辉瞧着周政委的背影,呲了呲牙,这个政委很对他脾气,两人相帮着练兵,特带劲。
叶皖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如今但凡穿军装的,都比他大,谁叫他最后一个到呢。没一会儿,武光辉也吃完了饭,又带着叶皖去洗净了碗,这才慢慢走着散步,叶皖跟在身边。
“叶皖啊,你是国安局派来的,不属于特种兵序列,你知道吧?”
叶皖点了点头。
“但是,既然是在我手下操练,就得好好练,我武光辉手下没软蛋,不合格的统统不要,谁走后门都不灵!”
“队长,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练,不会给您抹黑。”
武光辉点点头,又说:“你的素质很好,体能强,肌肉嘛,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你非同一般,练过内家拳吧?”
“嗯。”
“哈哈!我说呢,怎么玩双杠跟玩火柴棍似的。”武光辉笑了几声,又说:“不过,你体力好,能跑,不算什么,你只有能够完成全部训练任务,吃得住苦,才可以从我手里通过,明白吗?”
“明白!”叶皖挺胸敬了个军礼。
“好了好了,这没人,别搞这套。”武光辉将叶皖的手打了下来。
“明天开始系统训练。训练课是由郑铁柱负责,他是全国训练标兵,能力很强,脾气比我要暴得多,我只是领兵的。”
三 武装越野
事实上,武光辉是特种大队大队长,平时的训练根本不用他操心,郑铁柱才是训练教官,只是因为郑铁柱进京开会,这才由武光辉临时带了两天,训练项目也少了很多。不过这些,叶皖自然是不知道。
叶皖和武光辉告辞,正步走回军营。武光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叶皖的背影,这个年青人,有什么出奇的?值得我家丫头如此牵挂,邪门了啊!哪有我手下的军崽子们看着精神,体格还好,牛犊子似的,胳膊粗赛小腿。
叶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刺耳的警铃声惊醒,刚刚坐起来,王学武的声音就在外面传来了:“紧急集合,30秒时间整理内务!”
叶皖快手快脚穿上衣服,刚刚套上鞋,宿舍里的其他士兵就走了个精光。叶皖最后一个到位。刚刚站稳,突然发现所有的人都打着背包――除了自己。
面前站着一个大汉,个头足有一米九,十分结实,浑身的肌肉在作训服里鼓了出来,皮肤黝黑,眼如铜铃。
叶皖最后一个到,又没有打背包,郑铁柱当下就火了:“你,出列!”
“叫什么名字?”
“叶皖!”
“为什么没拿背包?”
没拿背包,是因为叶皖根本不懂,而“对不起”三个字在军营是不能说的,叶皖只好大声说:“我忘记了!”
郑铁柱一脚踹向叶皖,叶皖硬挺着受了,晃了几下,倒也没倒下。
郑铁柱脚头特沉,见一脚没有踹翻叶皖,很是奇怪,楞了几秒,大喝一声:“回去拿背包,给你15秒时间!”
“是!”叶皖跑回宿舍,拿了背包。
此刻正是凌晨四点多,灯火通明的操场上静静站着一百来号人,郑铁柱看着腕表,没到15秒,叶皖背着背包跑了回来,直直地站在郑铁柱面前。
“回列!”
“是!”
郑铁柱看了看面前的队伍,高声说道:“同志们,刚刚接到军区紧急命令,有一伙持枪歹徒在洋浮桥公路1500米处劫持了一辆民用轿车,我们的任务是:抓到歹徒,制止犯罪!”
“立即跑步出发!”
叶皖懵懵懂懂,跟着前面的士兵迈开脚步,小跑着急行军。而老兵则压根不信有什么罪犯,根本就是拉练嘛!要是真有罪犯,军营里那么多张车,都不知道开车追?何况这一百多名特种兵,追几个歹徒?让人知道笑也笑死了。
凛冽的寒风吹着,队伍仍然在急行军状态,郑铁柱坐在军用吉普车上,不停地叫喊着,用大骂和鞭子鼓舞着体力稍差的士兵。
叶皖跑步,根本没觉得什么,只是这几十里的急行军很是刺激,但同时也极大地消耗了体力,跑到中间就有士兵累得放慢了脚步,渐渐的队形散了,如同长跑比赛一般,分成了三段。
第一段约莫有二十人,第二段距第一段有200米,大概有60人,第三段都是体力不够的,拉得很长,离先头部队有近1公里。
叶皖跑在第一集团,慢慢调整着呼吸,跑步毫不费力,让叶皖难受的是背上的双肩背包,标准的武装越野装备,满满当当塞的怕不下70斤,重量叶皖不怕,关键是磨着双肩,火辣辣的痛!
忍,除了忍没有其他办法。叶皖使劲地呼吸着寒冷的空气,现在正是盛夏,山区的清晨还是有点冷。
就这样闷声地跑了一个多小时,大概跑了有10公里,突然传令兵飞车传话:“歹徒已被警方制服。后队转前队,全体转身往后跑,目标:军营!”
“我操!”叶皖身边的一个士兵偷偷骂了一句。
叶皖斜眼一看,居然认识!
原来就是那个不承认自己是新兵蛋子的李非。
叶皖对他笑笑,李非也看见,嘿嘿一乐,喘着气问道:“兄弟,你哪个部队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叶皖愕然,不是昨天武光辉才介绍过吗?难道李非昨天根本没听见,或者是忘记了?
“我是国安局委托培训的,叫叶皖。”
“不准说话!”王学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叶皖心里一虚,闭嘴不再说话。
天色渐渐亮了,白茸茸的河和黑线似的山棱已经可以看见,公路边过往的车也很有一些了。
叶皖跑到这时候,肩上火辣辣的那种痛,已经变成了麻木,反正就这样了!不如享受,叶皖半闭着眼,动转着内息,倒也两不误。
突然,叶皖看到远远的公路边上有两伙人吵起来了,其中一个人还拎着把刀!叶皖眼尖,耳朵却没那么灵,光看嘴动,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掂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去看一下。万一出人命,就太不好了。
李非正在闷头跑着,忽然发现一直跑在自己侧前方的叶皖变线了!
叶皖偏离了小路,几个纵跃,竟然蹿上了公路!
这可是严重违纪,李非老兵出身,非叶皖这种菜鸟可比。小跳了几下,没看着齐彦彬,也没发现王学武。
“班长,班长!排长,排长!”
“瞎叫个锤子!”边上一名士兵骂了一句。“他们去后面安置拖队的了。”
李非急得冒汗,心一横将背包一扔,砸到边上一人身上:“老刑,你给我把背包带回去,我追叶皖!”
“我操啊,老子背得动吗?”老刑大叫。
四 违纪
李非追上公路时,发现叶皖正面色铁青地站在几个人面前。
准确的说,是几名城管!
而叶皖的身后,是一辆四轮农用车,车里装满了西瓜。车边站着两人,一个老汉,一个半大的女孩。
城管怎么不在城里,跑到这偏僻的地方?
李非闪了下念头,也没深想。就听对面一位城管骂道:“妈了个比,你个兵蛋子还真拿自己当英雄?我呸,你他妈的没看见丫的都拿刀了?”
李非吓一跳,仔细一看,那女孩还真提了一把西瓜刀在手上,够烈,不愧是燕赵儿女,首都英雌!李非先在心里暗赞了一声。
“叶皖,怎么回事?”
城管见两个当兵的跑来,一时倒也没动手,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叶皖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倒是那女孩叉着腰,凌牙厉齿几句话说清楚了。
原来这家人姓高,是郊外种西瓜的,趁着天色早摘了一车西瓜准备运到城里卖,谁知道半路从后面开来一辆车,下来五六个城管,说是要检查卫生防疫证、绿色食品标签、非机动车进城证。
这高老头进城卖瓜也并非一次两次,却从未听说还要这许多证,又哪里拿得出?女孩儿见几名城管倒没急着罚款,反倒上车来搬瓜,心里有点疑惑,一急就跳上车掏出刀子,说谁要搬瓜就砍谁。
城管人多,根本不听小女孩吓唬,一边狞笑着一边站在四围将车上的瓜乱抛,不多会儿竟然摔碎了二十来个西瓜!高老头心头怒火勃发,揪住一人要扯将下来,反被随手一带摔了一跤。
叶皖来的时候,小女孩正在车下扶着高老头在哭。
妈的!李非一听之下,心头大定。这群孙子分明是想吃白瓜!别说卖瓜不需要这些东西,就算需要,那也不是城管该查的。
如今北京市给瓜农、菜农设立了绿色通道,就是为了防止吃拿卡要,保护农民利益。
这批城管太可恶了!李非眼一瞪,指着当头的一名城管就骂:“你们这群孙子,不就是想吃白食吗?欺负老百姓,你们还真他妈的好意思,北京城管这张脸,都叫你们丢光了!真想吃跪下来喊声爷爷,老子掏钱给你买!别仗着有身狗皮就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了,你们要是孙悟空,爷爷就是如来佛!”
这话理正,但太难听了。
几名城管一听,撸着袖子就要上来。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人大概是他们的头,伸手一拦,看着李非和叶皖,实在摸不清对方来路,一时也不敢动手。想了一想,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怎么如此没有素质,嗯?张口就骂,马上就挥拳就打了吧?”
叶皖早被这群人气得不轻,听这中年人打官腔,再也忍耐不住,飘身上前,也没用大力气,一拳将中年人打得鼻破血流。
“解放军打人了!”城管大叫一声,一拥而上。
李非双拳一对,冲进人堆,对着最近的人一个肘击,顿时将那人击飞。回头看时,叶皖已经打倒其余四人。
六个人,躺倒在地上叫天喊地,一身衣服被灰土和烂西瓜染成很滑稽的土红色。叶皖和李非都留了劲,没打伤人,但一番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叶皖将高老头扶上车,又去捡摔碎的大半西瓜,李非楞了半天,弯下腰拾起一块西瓜。
“好样的,哥们!”
“够牛比啊,纯爷们!”
“揍死这些狗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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