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网民挖了出来,散布在网上。深圳当地的好事者,甚至拍了联华大厦的照片,并且指出叶皖是从地面直接攀爬到38楼进入大厦内部行凶杀人的。
38楼的位置,被PS了一个重重得的红圈,网民立即反应过来:叶皖确实深怀绝技!
我靠,杀人犯,英雄,深怀绝技,报仇杀人、黑社会…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让网民兴奋得简直睡不着觉,成天的在各大论坛里吵闹不休。
随着争论的升级,各专业人士,包括执业律师、精通地理的专家都窜了出来。要为叶皖免费辩护,要为叶皖设计最佳逃亡路线…此时此刻,反对派的声音越发的弱小起来。
政府不得不出面了!
首先是公安部门严正声明:请网民在讨论该事件时认清一点,叶皖首先是一名凶惨的杀人犯,他在将被害人的手臂斩断后,又极其凶惨地用飞镖扎入被害人的胸口…
然后是深圳市政府出面声明:请所有网民理性对待此事,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叶皖杀人在前,屡次潜逃在后,政府多次敦促其投案自首,给予其悔过的机会,并且会考虑其见义勇为的事实,会建议警方和法院从轻判决…
网民们闹得凶,叶皖根本不知道。他钻出警方还没完全设好的圈子,一路北上。他立志要找出穿云镖的祖籍,以证明穿云镖是杨谟云随身所携,并由杨谟云射出伤人。所以他的目的地是河北省邯郸市永年县!
一路风餐露宿,叶皖凭着惊人的天赋的敏锐的动察力,躲过黄朝能在追逃路前方布下的十余个圈子,经安徽过山东,从聊城市往西直扑邯郸。
这一个大胆的千里穿插,又一次挫败了专案组布的防。黄朝能以为叶皖要北上北京的设想成空。迅速转换思想,研究叶皖心理。
印着叶皖最新照片的通缉令已经散发全国,叶皖已经无法堂而皇之地穿州过境,在一次休息时,叶皖试着用刺穴的办法控制面部肌肉,居然成功了。虽然很费精力,但是叶皖白天的时候总是面部肌肉扭曲,变形到很狰狞的样子,使得路人遇见不敢多看一眼,更不会相信这就是通缉令上长得相当帅气的杀人犯叶皖。
永年县在邯郸市正北约25公里处,叶皖途经邯郸,未敢停留,搭着一辆运着生猪的车连夜进了永年县。
进了永年县一打听,杨氏老宅在广府镇。于是又乘着三轮农用车往回赶,直坐了40多分钟,才一脚踏入广府镇。
广府镇是永年古城,离邯郸60公里左右。
广府镇阎门寨村。
叶皖看到村口硕大的牌坊,上书“报国安民”的字样,肃然起敬。
杨氏拳法,宗师杨露蝉,自16岁投入陈氏门下学习陈氏太极,艺成后自创“杨氏拳法”,并在家里广传弟子,将杨氏拳法发扬光大。杨氏一门忠烈甚多,在中国近代史上数次抗御外侮,都有杨门一派的身影。尤其是抗日战争时期,杨门更是选派数十名武艺高深的弟子从戎,死伤无算,共斩日寇数百,为国为民立下大功,是以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予以嘉奖,并拔出专款资其自建牌坊一座,政府首脑亲书“报国安民”四个大字。
正因为这四个字,并未涉及政治,是以在文革时予以保留,并传诵至今,杨门如今声名显赫,执业子弟均为身怀绝艺、温恭良善之辈,并不仗技欺人。
叶皖在来的时候,反复思量,该如何接近并说服杨家人。却因为根本不曾接触过,并无良法,只得见机行事。
想了一会儿,叶皖回到旅馆,换上新买的白衫黑裤,又以晚辈之礼购买了数样礼物,是一根金华火腿、两瓶酒、两条烟、三丈上好棉白布,用盒装好。
杨氏老宅,根本不用找。当着村里大道第二家就是,黑漆大门油光发亮,两面各蹲着个大石狮子。
叶皖轻扣门扉,过不多时,一名老者打开了门,打量着叶皖。
“晚上武当派第38代记名弟子田满见过老先生!”
叶皖仍沿用田满的名字,倒也不是存心欺瞒。如今“叶皖”二字可谓众人皆知,报上来麻烦自是不小,想办事更是不可能。
叶皖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地立在在地,未敢抬头。
老人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是武当派的?”
“是,晚辈执业恩师道号上衍下鹤,因未禀道尊,且晚辈为俗家弟子,并未列入门墙,是以晚辈未曾有过道号,忝为记名弟子。”
“哦,你来杨家,有什么事吗?”
叶皖抬起头来,沉声答道:“晚辈自下山以来,师尊为我讲解江湖中事件,最为推崇满门忠烈的杨门,一再要求弟子前来拜望。弟子也是极为渴求拜见杨门各位长辈,是以不请自来,还望老先生恕罪!”
老人见叶皖为人机敏,答的合体,话也说的好,面上便现了笑容。让开半步笑道:“杨门不敢当此盛誉,小友这话倒是让杨门上下感激赧颜。”
叶皖随着老人进入屋内,客厅顶上有着亮瓦,倒也不显阴暗。老人待叶皖坐定,竟亲自斟了一杯茶捧过来。
叶皖急忙站起身来,连称不敢。
“哈哈,有什么不敢的,这杨门一大家子,白天都在外面做事,还有好多人都散在各地,平日只有我这个老家伙守着破屋子晒太阳。”
叶皖接了茶,侧坐在太师椅上,思量着如何再答话,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叶皖,漫不经心地说:“小友,你面部肌肉僵硬,怕是强用内力易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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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杨氏拳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其实就是杨氏太极拳。灯火在作品里一直用杨氏拳法来代替,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类似的春秋笔法,在前面很多地方其实都有,不过没有明说。杨氏祖宅实地并非如此,这里是灯火为了创作需要自己想像的,方家不必深究,在此多谢!
一二三 辨冤
叶皖心里一惊,差点打碎茶盏,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呼吸之间面容恢复原样。
“晚辈真名叫叶皖,正是那杀人通缉犯!”
老人一听此言,又气又怒,立起身来,指着叶皖:“你,你来我杨门,可是为杨谟云的事?”
长袖一拂,冷冷言道:“你杀人潜逃,我不追究,你还想来陷我杨门于不忠不义之中,是何道理?我今天不捉你,你立即离开!”
叶皖伏在地上,眼眶却渐渐红了,吞声道:“老先生听我一言,叶皖说完便是自刎又有何妨?”
老人已经迈步出门,听得此言,反倒停住了脚步,望着伏在地上的叶皖,沉思起来。
练武之内,尤其是修炼内功之人,最善查人。他观叶皖双眸明亮,毫无阴险狡诈,亡命悖逆之色,反倒满是不忿和冤曲,心下合计,倒也想听听叶皖做何解释。
“老先生!杨谟云先生是我师长,叶皖在此说的话,不敢有假,否则即使逃得罪名,也逃不得武当的惩处。”
叶皖听得老人不言,眼角余光看见老人立在门边,壮了壮胆子又接着说:“杨谟云先生为郑渊做贴身保镖,功力长于晚辈。晚辈与之交手,是用了取巧和拼命的办法,才得以占得便宜,制住郑渊。”
“郑渊是晚辈的仇人,晚辈直欲屠之而后快,但是当晚辈一掌斩断郑渊的手臂后,胸中仇恨忽然间烟消云散,正待就此作罢,杨谟云却暗中冲破穴道,摸出穿云镖射来。”
叶皖完完整整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怕有丝毫隐瞒,说完后又道:“晚辈所说句句是实,老先生如若不信,随便拷问,晚辈知无不言!”
这位老人,正是杨氏拳法第二十二代掌门,同时也是杨家族长。叫杨殿修。
杨殿修一边思量着叶皖的话,一边想着杨谟云的功力,想了半天却仍然不得法。瞪眼道:“你我便来模拟当夜的打斗,我便是杨谟云!”
说罢也不理叶皖,转身出了门,跃入院中。叶皖起身相跟。
杨殿修立定身型,对叶皖道:“今日不是比武,而是试演,你一招一式说清楚杨谟云当时如何和你对阵,而你又如何应对,最后拼着受伤将其击倒。”
叶皖简单说了,杨殿修闭目思索了一会儿,睁开眼来:“来吧!”手掌扬起,正是杨谟云当日的第一招。
叶皖不敢怠慢,展开身形,以当日的招式拆解,两人斗得极慢,却均是内力浑厚,功力非凡。
几掌一对,叶皖身形一变,拼着受伤扑上前来。杨殿修双掌推出,击中叶皖,同时叶皖右手虚按,正在杨殿修颈下!
“晚辈得罪了!”叶皖收招退后半步肃立。
杨殿修收了掌,立在当场,默不作声。
杨殿修有九成把握,证明杨谟云当时确实被叶皖制住,而且叶皖的制穴完全可以在十分钟内冲开,冲开后再用穿云镖攻击叶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穿云镖,正是杨谟云的绝艺!
杨门家传忠厚,并不曾做过没着良心害人之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杨谟云误伤叶皖,现在叶皖却被认为是杀人犯!
该如何是好?杨殿修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过了半晌,杨殿修道:“你我再演示一遍杨谟云袭击你时的情景!”
杨殿修伏在地上,叶皖靠在一株杏树后,双手虚拟制住郑渊的情景。
突然杨殿修自地上跳起,一格石子尖啸着朝叶皖打来,叶皖轻轻一让,“叭”的一声,石子击中树干。
“孽障!孽障!”杨殿修气得浑身哆嗦。
“老先生息怒!杨谟云先生也是一时失手,按律不会重判。晚辈猜想,他也是心慌意乱,唯恐堕了杨门一世清名,这才拒不承认伤人之事。”
杨殿修平息下来,走回厅内,坐在左首椅上,顺手拿过桌上两枚铁弹子握在手心转得“哗哗”直响。
叶皖蹑手蹑脚跟了进来,立在右侧,望着杨殿修的脸色,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叶皖是在赌,他赌的是杨家并非不讲道理,随意污人的豪门,赌的是杨家话事人能够明辨是非,不妄不怒。
“贤侄,你待安心住下,我这几日与家中人商议停当,便随你回去,替你洗冤!”
叶皖心里一松,一揖倒地:“全凭老先生吩咐!”
为防止叶皖干扰,杨殿修将叶皖安置在后院,单独安排了饭菜,并嘱咐叶皖不要出门,叶皖自是无有不遵。
晚饭时分,杨家的人纷纷赶了回来,自有婆娘们做好了饭菜,一间大厅摆了三桌。
杨殿修进得厅内,不置一言,阴着脸坐下就吃。后辈们不知原由,倒也不敢吱声,纷纷端起碗来闷头吃饭。
杨殿修吃了一碗饭,将空碗搁在桌上,伸手制止了儿媳妇取碗再盛,咳嗽一声说道:“今日家中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很特殊啊!”
三桌人停了筷子,抬头静听。
“叶皖,你们都知道他是谁吧!”
此言一发,众人皆惊!
杨殿修的大儿子杨谟龙跳了起来叫道:“杀人犯,他来咱家干什么,是要害我们杨家吗?”
“混帐!坐下。”
杨殿修缓缓将叶皖来意说了一通,见厅里诸人表情各异,皆是不语。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杨门,杨氏一派,凭的是什么立足?凭的是什么能挺着腰杆?不是我们有功夫,而是我们做人讲道理,重义气!凭的是杨门列祖列宗守家卫国,不欺男不霸女,凭的是头顶上光灿灿的‘报国安民’四个大字!”
“下午的时候,我已经与叶皖交了手,这孩子功力非凡,谟云即使能够对付他,至少要在百招以后,而叶皖拼着受伤制住谟云,那招式是丝毫做不得假!你们都是练家子,谟云的穿云镖如何,也是知道的。怕确实是政府误会了叶皖,而谟云却丢我杨门的脸面,污陷这个孩子!”
“大爹,凭什么说谟云师叔污陷人家,就算是谟云有穿云镖,难道不能是叶皖夺镖伤人吗?”
“夺镖伤人?你不是老百姓,你难道不懂这其中的凶险?电视里都没拍过夺镖伤人。你们若是在那种状况,谁会选择夺镖伤人?”
在坐的都是练武之人,功力虽然各异,眼界却是有的。夺镖伤人,除非是对手强为弱小,自身又功力强大,存了戏弄的念头,这才有可能。否则的话,镖没夺到,被人家又补两镖,射成串葫芦,玩笑可就开大了!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逼谟云师叔承认伤人?”
“不是逼,是一定要承认,该他担的罪,就要担!我们杨门做的事,向来没有不承认的,更不能污陷于他人,我意已决,后日随叶皖去深圳!”杨殿修一拂袖袍站起身来。
一二四 比武立威
叶皖吃罢晚饭,时间还早,又不能出门,只得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说来也怪,逃亡这么久,人都瘦了,功力却似乎还有增长,面色憔悴,眼神却更加明亮。在医院仅凭指风点穴,这样的绝技叶皖以前根本无法做到。叶皖一时也不清楚其中道理,摇摇头排除杂念,全神贯注运功。
门声一响,闯进几个大汉。叶皖收了功,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