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一声,张剑在叶皖背后笑喷了,这王通真有意思,见谁都问死没死。
胖子看见王通,呆了一呆,哈哈笑了起来:“通哥,你也来发财咩?”
王通一把搂住胖子,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阵子粤语,胖子脸色缓和下来,看着叶皖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出了院门。
“真讨厌!”张剑吐着舌头,翻着白眼看着胖子三步一晃的模样。
“算了,他们没惹事,便宜了他们。”王通脸色冷峻:“这个家伙是香港南洋玉器行的老板解罗比,这次来也是赌石的。”说完后转身离开。
“叶皖,我们去哪儿玩?”
叶皖根本不想玩,这次赌石风险很大,不仅走私,而且有可能火拼,哪里有旅游的心情。
“哎,你说话啊,要不我们去前面河里玩。”
“算了,一会要吃饭,我们看看他们的玉料。”
“哼,那你明天要陪我玩。”
张剑鼓着嘴,跟在叶皖后面。
叶皖踏进选矿厂,发现候文东和王通也在。候文东见叶皖来了,使了个眼色。叶皖会意,拿起一块玉料放在手中,暗运内力,感觉到这股神奇的力量仍然有效,玉料生长的模样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轻轻地对着候文东点了点头。
候文东放下心来。几人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特别好的玉料。于是回房准备吃晚餐。
晚餐的时候,吴郭对王通一番耳语,王通翻译说:“今天晚上连夜要过来一批高级货,明天上午主人会来主持赌石,钱不够的或者没实力拿货的,晚上就回去,没有生命危险。”
叶皖听完,默然不语。“没实力拿货”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有钱但拳头不够硬,一样很可能买了后转身就被人杀了。人货两空,说是就是这事。
夜里,叶皖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听着外面的声音。
万籁俱寂,却仍然听得见虫鸣泉流。正是满月,清冷的月亮盈盈地照着这个美丽的村庄,叶皖看张剑呼吸平稳,披衣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排客房,全部黑沉沉的。选料厂还有灯光,隐约有着声音传来。叶皖一时好奇,慢慢了走了过去。
里面有一位老人,包着脏兮兮的头布,正在翻捡着一个大铁箱子,里面散堆着拳头大小的废玉料。
废玉料,有的从整块大料中切割下来的,有的则是采来后经玉人看后没有价值扔在一边,或低价卖掉,或者干脆扔掉。
老人见叶皖进来,笑了一笑,又低着头忙乎起来。
叶皖突然感受到这堆废料中有着强烈的真气,强的似乎要跳出来,涌进叶皖的心胸。叶皖心里一动,蹲在地上,翻捡起来。
刚刚翻了两块,一枚鹅蛋大小的土黄色玉料出现在叶皖的掌心,强烈的真气翻涌而至,叶皖甚至感受到这枚玉料想对他倾诉什么,心情澎湃起来,强烈异常,却尤如寒冰乍破,春潮涌动,生生不息。
“怎么了?对废料有兴趣?”
叶皖抬起头来,王通笑着站在身后。
“呃,王哥,我晚上没事睡不着。”
“呵呵,你懂玉?”
“不懂,跟着东哥来看看的。”
王通拿起叶皖手中的玉料,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这块里面没东西,顶多值20块钱。”
叶皖不知道候文东有没有和王通说过他的事,也不好贸然说起,只得含糊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喜欢这块。我认为里面一定有好玉。”
“哦?”王通对着老人说了几句话,又回头对叶皖说:“他说给1000块就卖。”
叶皖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数出十张递给老人。
王通看着叶皖如此败家,笑了一下没说话。
“王哥,你会说缅语?”
“呵呵,缅语我会说一点,不过我刚刚和他说的可不是缅语,而是云南话。”
“云南话?”
“是啊,缅甸有很多地方说云南话,缅语真正说的范围并不大。这里老百姓世世代代和中国人交流,都会说云南话。”
王通并不高,一米七多一点,却生得极为结实,平头,上唇有一圈胡子,外形给人一种相当剽悍的感觉,眼睛明亮,看人的时候,一呼一吸间似乎随时要扑过来发动攻击。
叶皖看不懂王通,王通却更加看不懂叶皖。面前的少年并不壮,却在骨子里有一种强大和无畏。王通是见过血的人,却从未见过象叶皖这样平凡、明朗,却能够给人非常难忘的凝重感的人。
或许他身怀绝技却深藏不露?看着叶皖已经离开,王通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叶皖?”
叶皖转过身。
“有没有兴趣切磋一下?”
缅甸大山里的小村庄,已经是月上中天,银色的月光洒满整个大地,静静地河水哗哗地流淌着。月光下两个人在游斗。
王通一身黑衣,如同一只豹子般敏捷,腾挪闪转变幻莫测,出手却奇重无比。而叶皖浅黄色的风衣,发白的牛仔裤,移步换形中飘逸洒脱,一招一式绵软内敛,面对王通只攻不守,一双修长的手掌随意挥洒,却封住了王通所有的攻击,偶尔兴起,招式一变,展臂摆腿,凌厉迅猛,王通以一双肉掌相抗,低伏高跃,拳拳不离要害。
蓦地王通一个后空翻,潇洒地落下:“不打了不打了。哈哈哈哈。”
叶皖收招静立,微笑不语。
“你小子,真的是深藏不露!我打不过你。”
王通喘着气,坐在树下,脱了鞋子,将两条腿放进河里。
“猴子说过你能打,没想到这么能打,你和谁学的?”
叶皖坐到王通身边,用手拨着河水,说:“以前在家里和师傅学的,那时候我身体不好,师傅就教了套健身的拳脚。”
“健身的拳脚?怕是内家拳吧?”王通是练的是外家,却也对内家拳略知一二。
叶皖点了点头:“其实是武当心法。”
“什么?”王通瞪着眼睛看着叶皖。
“呵呵,你想学啊?”
王通胡乱揩干脚,套上鞋子,扭头就走:“拉倒吧,我可不愿从头熬筋骨。”
回到房里,叶皖将玉料放进包里,这才安然睡去。
在叶皖上次生病从阎王手上逃出来之后,心法大进,已经可以在12个时辰内运转不休,即使在梦中,也可以缓缓运转。
半梦半醒中,叶皖似乎感受到玉料强烈的亲昵感,满目的翠绿几乎要“咯咯”的笑出声来。叶皖也在微笑,内息循环了一个又一个周天,缓缓地吸纳着、融合着,如蛹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叶皖的经脉,无穷无尽。
仰起头来,那无尽的宇宙,无垠的星空,尤如星矢弹跳般一瞬千年,无边无际、奔流不息,似乎要从星空中倾倒,“哗”的流入身内。
叶皖猛地睁开眼睛,在沉沉的黑夜中,亮的令人心悸。
四十六 缅甸惊魂之雨过天青(5)
第二天,众人不约而同的起了个早,叶皖拎着木桶到河边洗漱完毕,又打了一桶水带给张剑。
推开门来,张剑正在床上拥被而坐,白嫩可爱的小脚丫露在外面。看见叶皖进来,张剑甜甜地笑起来,神色慵懒,满目含春。叶皖脸色一红,将水放在桌上,正要转身出门,张剑喊住了他。
“叶皖,我漂亮吗?”
“牙刷了么?”
“去死!”张剑将枕头奋力扔出,叶皖伸臂接住,笑了笑走出门外。
“哼,胆小鬼!”张剑看着叶皖的后背,嘴角露出一丝狡诘的微笑。
吃罢早餐,五人走回客房稍做歇息,便有人来相邀参加赌石大会。
候文东和王通当先,叶皖与张剑并肩随后,吴郭跟在后面。五人进了料场大厅,里面已经坐了十余人。
叶皖看着空阔的大厅,倒有点象梁山泊的聚义厅。正前方一张长条桌,两边分翅排开一溜长椅,不同的是椅前有案。
四周摆着几台机器,有大有小,叶皖也识不全。一堆堆未开口和已经开了口和切了面的毛料随意的堆在地上,每堆毛料的旁边都有一盆清水和一盏台灯。
“这是用来给客户看石头的时候用的。”王通坐在叶皖身边,低声和他解释。
叶皖点点头,观察着身边的赌石客。里面有几个外国人,还有昨天见到的那个死胖子,每人身后都站着几名高大保镖。
大厅侧门一开,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叶皖惊喜地发现这人竟然穿着长袍马褂,要不是身边的人衣着入时,还真直疑是回到了三十年代。
中年人笑眯眯地站在当间,看着站在身侧的料场负责人点了点头。抱拳拱手道:“各位朋友,欢迎光临敝厂!这里我看见了老朋友,还有第一次来的新朋友,我希望每位朋友都能够满载而归。赌石是赌命,我裴觉温讲究的是一个义字,从不欺瞒朋友,如果哪位觉得无法接受失败,现在请回,我安排车子送到边境!”说完顿了一顿,见没人吭声,又道:“可是有一点,如果各位已经留下,再做出不仗义的事来,也别怪我老裴无情!”
场面话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了。裴觉温语气一转,煦若春风地说:“前天和昨天,我已经紧急调来五车全世界最好的玉料,是沙还是珠,是瑰宝还是顽石,就要看各位的眼力了!”
双掌一拍,两名汉子推着几张平板车进入,车上堆着大小不等的玉料。大的几乎有一人大小,小的也有一尺方圆。
赌石客早已期待着这一刻,一见真家伙出来了,眼睛发亮,死死盯着一块块表面毫不出众的石头。而一些大商家雇来的看玉客,也摩拳擦掌,要为东家搏一块好玉,也好多挣点奖励。
叶皖缓缓走了过去,候文东看着叶皖起身,也慌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叶皖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这几车石头,只是个开场菜,品质不算高,也掺有不少能让人一贫如洗的废料。是以没有什么人竞争,很快便以几千至十几万元不等的价值售出。
又是几车石头送了进来,叶皖费心挑了几块,替候文东喊了价,叶皖出的价高,别人也肯定不了是真是假,也都没敢死命抬价,吴郭推着候文东买下的玉料,站到一边。
渐渐的,玉料上的品质越来越高,气氛也越来越热闹,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好几件叶皖看中的巨大玉料被财大气粗的商家当场拍走。他们一掷数百万,候文东一个土财主,哪里比得上,只得忍气吞声。
“各位,下面我将隆重介绍本次赌石的玉王――雨过天青!”裴觉温双手一拍,一辆垫着红缎的小车缓缓推了进来。
一块巨大玉料,上面开了巴掌大的一个天窗,静静地立着。
料场大厅顶上有块亮瓦,明媚的阳光射进来,正好照在玉料上,那块开窗的地方,果真如雨后的天空一般纯净,不带一丝杂色,在光线照射下隐隐有水波流动。
“哇!真好绝色。”死胖子解罗比的金鱼眼死死盯着窗口,神情既贪婪又虔诚。几名财大气粗的商家也纷纷涌上来围观。众人都是识货的行家,那一双双眼睛盯在巴掌大的天窗里,望着那方雨过天晴,不由得全部屏住了呼吸。
裴觉温面有得色,喜气洋洋地注视着众人。
候文东也吃了一惊,他和王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艳。
绝对是从未见过的极品玉料!如果里面全部是如此品质的翡翠,那这一块转手就是百倍利润!要是切割开后制成玉器,千倍也不在话下。如果是假的,一秒钟就可以让人跳楼,看这成色,上千万都未必拿得下!可以说,这一块玉料就能让人升入天堂,或者堕入地狱!
张剑张着丰满的嘴唇,痴迷地望着窗口中的一抹碧绿,宛如女子看见最心爱的男人。
叶皖升出手,在张剑面前晃了晃:“喂,发花痴了?”
“拿开!”张剑伸手拨开。
“我要说,这块玉料是废料呢?”
张剑没听清楚,候文东和王通却听的一惊,轻轻的一句话,却似在他们耳边炸了个雷。
“怎么?”王通实在是不明白,叶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连看都没看仔细,怎么会如此武断。
候文东却知道叶皖话里有话,掏出手机指了指,叶皖会意,也掏出手机。
候文东打字的速度不快,发过来的短信还带着错别字。
“你怎么知道?”
“我感受不到那块玉料里面的脉络。”
“那会不会是你的感应布灵了?”
“不是,是那块玉料其他的地方全是石头。”
“你确定?”
“嗯,这块玉料没有灵气,相信我,别买。”
候文东长舒了一口气,删光了短信,收起手机。这块玉料即使是真的,他也买不起。现在知道是假的,就要看谁当冤大头了。
看热闹的最喜欢的就是事大,既然事不关已,那心情自然极为愉快。候文东翘着二郎腿,拿起茶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口里还哼着歌。
王通坐在候文东身边,正好可以听到候文东的声音。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歌也可以这样唱?王通一口茶直喷在空中,漫天茶水飘洒在舞着灰尘的阳光下。
“这是串烧版,小样你乡下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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