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来坞抓住了郑德龙眼中一闪而逝的犹豫,换了种温和的语气道:“如果您不希望我这样做,那么就请您陪我一起,四处看一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也好向上面交待。你怎么看?”
“好吧!警长先生,请你一定要小心。”郑德龙压制住胸中的怒火,无奈地妥协了。
“没问题,请你放心!”荷来坞咧着大嘴,笑了起来。
一楼没有问题,二楼,也没有问题。总的来说,荷来坞晕晕乎乎的参观了整个别墅,郑德龙并没有跟在后面,而是派了个佣人陪同荷来坞。
呃?那个中国小子要我搜查他家究竟要干什么?似乎叶皖只是要自己来骚扰一下,惊一惊这个老家伙,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任务。荷来坞并不知道叶皖这样做的用意,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想下去,又不怎么甘心。
“这个房间,打开一下!”荷来坞嘴一撇,偏了偏脑袋,自我感觉特棒。
佣人无声地上前一步,抓住门把,拧开了球锁,推开门后顺手打开了灯,侧身站在一边。
荷来坞走了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储藏室。
二楼怎么会有储藏室?荷来坞并没有深想这个问题,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放在地面的一只古色古香的楠木箱,四角包着铜片,铜色的搭扣锁依然如新。在楠木箱子上,放着一盏中式台灯,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里面是一匹奔腾的骏马,背景是深蓝色的草原。
“这个是什么,打开看看。”
荷来坞指着楠木箱喝道,佣人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警长先生,我没有钥匙。”
“警长先生,你不是来查偷渡者的吗?”郑德龙出现在走廊,满面怒气:“请你报出你的证号,我将对你今夜的行为进行投诉!”
“随便你了,”荷来坞厚着脸皮根本没有掏出证件,反而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问道:“郑先生,这个箱子,似乎可以放下一个人,对吧?”
“无耻!”郑德龙挤入储藏室,放下台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打开铜锁,用力一掀箱盖,退到一边冷冷地说道:“警长先生,你满意了吗?”
“满意,我十分满意!”荷来坞看着箱内散放着几十本旧书和几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卷轴,哈哈大笑起来,伸着宽大的巴掌,熟练地拍了拍郑德龙的肩膀:“郑先生,我很满意,你是一位好人!”
荷来坞能够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自从出了门,直到打开警车车门。
坐在车里,荷来坞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来,背心已经汗津津的难受。幸亏叶皖吩咐他带着警车过来,否则的话,很可能用不了多久,真正的悉尼警察就会找上门来。荷来坞将车弄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跳下车,将套在车牌上的假车牌收了起来。
中国人就是狡猾!回到车里,荷来坞仍然腹诽不已。这种用假车牌遮蔽真车牌的办法,极为简单,但是荷来坞却感到别扭无比。
一面发着短信,一面嘴里跟着CD里的音乐节奏唱着歌,荷来坞觉得今夜做的事太刺激了。
“我要,爽,翻了,哦耶,哦耶…”荷来坞粗大手指按下发送键的时候,突然惊呆了。
车窗外,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正指着自己。
“慢一点,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荷来坞飞快地把手机扔到身后,双手高举,叫了起来:“我是警察,别开枪!”
停了几秒钟,车内传出几声压抑的怪叫,一个人压低声音道:“荷来坞,进来!”
“啊……是你们,叶的朋友!”荷来坞浑身冷汗,抹着脸费力地钻进了车内。
油子拍了拍荷来坞的肩膀,递给他一份热狗,看着他大口吃了起来,微笑道:“荷来坞,情况怎么样?”
“唔。。。没问题,全部拍下来了。”荷来坞扯下胸口的徽章,扔给油子。油子接手后又递给了臭球。
“可是我不明白,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嗯,你不明白是对的。”流氓吐意味深长地冲着他笑。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叶皖要荷来坞搜查郑德龙家的原因。
六十八 变故
人手严重不足。当菠萝蜜连夜把车开回堪培拉的时候,另外几个家伙已经在车后座睡得横七竖八。
“臭死了!”菠萝蜜恨恨地从后视镜看着被人当枕头的臭球,嘴角浮起一抹轻柔的笑,随即看到荷来坞的脚丫正顶在臭球的嘴边,气得大叫起来。
三秒钟后,后座的三个男人寒毛倒竖。
“这真是张剑小姐的家?”菠萝蜜迟疑地站在浅绿色的别墅前按响了门铃。
一个佣人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几个陌生面孔,神情紧张起来。
“我是堪培拉市警察局的荷来坞警官。”这时,荷来坞的证件成了最好的敲门砖。
当张剑打量着面前的五个人时,这五个人同样也在打量着她。
八处的人,张剑见过面,却从未过有交流。几个看着仍然美如云烟的张剑,在肚内暗骂了叶皖几声,油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
“张小姐,我们是叶皖的同事,他委托我们将您送出城。”
手指一摁,手机录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宝剑儿,跟那个黑胖子走,去邦巴拉住几天,我回来就去接你。爱你。”
张剑的俏脸微红,根本没有犹豫,点点头道:“对不起,请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八处的几个家伙面面相觑,流氓吐看着张剑曼妙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咬牙道:“这也是头儿的妞?”
油子瞥了一眼,未吭声。
“她好美哦!”菠萝蜜捧着胸口,双眼弯成了月牙儿,由衷地赞叹道:“她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她好听话哦!”臭球喃喃自语,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妈的,怎么头儿的妞都乖得跟猫似的?流氓吐不禁想起了自己才勾搭上的那个熟妇,而荷来坞仍然在流口水。
至于油子,已经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按照计划,荷来坞和张剑同乘一张车,赶赴邦巴拉,而八处的人则需要马不停蹄地返回悉尼。
两车分道扬镳,张剑坐在副驾驶,看着一脸正气的荷来坞,微笑道:“警官先生,我还不知道您如何称呼。”
“哦,叫我…荷来坞就行,我是叶的徒弟,我有个外号,叫‘黑面飞龙力大无穷的棒锤荷来坞’,怎么样,好听吧,是我师傅起的哦!”有美相询,荷来坞立刻眉花眼笑,洋洋自得。看着张剑掩口轻笑,更是神气无比。
老公坏死了!张剑笑着想起了叶皖,嘴角不自主地带着柔软已极的笑意。虽然她不知道叶皖为什么要她去邦巴拉,但是她并不准备去想这样的问题。
荷来坞一边开着车,一边偷眼瞧着身边的美女,心里对叶皖的佩服更深,这样的大牌美女,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而且看起来也是有钱的样子。
啧啧!怎么老子就没遇见一个这么好的妞?就连她接电话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郁宁和张剑一样,对爱人的话从来不敢违拗。郑溥离开堪培拉之前,交待过她不要外出,要听秦川的话。所以她在睡了一个美容觉后,懒懒的起来洗澡、吃饭,然后梳妆打扮一番,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玩了半天,实在无聊,于是拨通了张剑的电话。
“宝剑儿?”
“宁宁。”
“咯咯,就是我喽,宝剑儿,你来找我玩好不好?”
“不了,我不在家。”
“宝剑儿,我求求你啦,快来拯救我吧!我家郑溥去悉尼了,都不叫我出门,要不我早去你家找你玩了,你就来陪我吧,晚上和我睡,好不好嘛?”
“不好。”张剑听得心里一跳,郑溥去了悉尼,那么叶皖假装成他的保镖,不是也一样去了悉尼了吗?想到这里,张剑倒上了心。
“喂,宁宁,要不这样,我晚上都陪你煲电话。对了,你家郑溥去悉尼干什么啊?”
“我哪知道,他说是做生意,反正他的事我不管,黑不黑白不白的,我说的他也不听,反正只要他爱我就行了。”
“哦,那他有没有带保镖啊?”张剑屏住呼吸,只觉得面上发烧,生怕郁宁看穿。明知郁宁看不见,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脸蛋儿藏在了玉一般的掌心里。
“有啊,他出门都有保镖的,烦死了…喂,宝剑儿,你不会真的看上老虎了吧?”郁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笑得又爽又大声,就连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蓦然,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郁小姐,我们要去邦巴拉,请你跟我们走。”
“宁宁,怎么啦?”
“宝剑儿,咯咯,你在哪儿?我一会要去乡下,陪我一起好不好?”
“不行哦,我…我有事,今天不行,下次好不好?”
“你有什么事啊?真是的,郑溥去悉尼了,他说过要我去乡下住几天…啊…”
突然中止的对话,让张剑吃了一惊,反拨过去,对方已经提示关机。
为什么会这样?张剑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想了一会儿,侧过头道:“荷来坞警官,您知道叶皖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每次他都是联系我,不允许我找他。刚刚是不是有麻烦了?”荷来坞难得的严肃起来,张剑的电话他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似乎确实有点不对劲。
张剑听了荷来坞的话后,眼睛一亮。他不正是一名警察吗!
“荷来坞警官,我可以向您报案吗?”
报案?荷来坞浑身一个激灵,似乎全身每个毛孔都唱起了歌,这么美妙的事,他还从没有经历过。
将车停在路边,偷偷直起了腰,荷来坞一脸正气道:“张小姐,请讲!”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一位朋友…就是刚刚打电话的女孩,她叫郁宁,中国人,您可以帮助我查一查她现在的情况吗?”
“这好办!”荷来坞头脑一转,飞快地掏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大声道:“喂,我是荷来坞,我的警号是NS9423,请帮我查一名叫郁宁的中国籍女孩,我怀疑她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接警员楞了几秒后,破口大骂起来:“妈的,你神经病啊,现在全局的警察都在忙,你还要找什么中国人?”
“怎么啦?”
没等荷来坞再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荷来坞黑脸微赧,看着微笑鼓励着的张剑,又拨了一个电话。
“BIRD,你在吗?”
听筒里传来了呼啸的警笛声和由远及近的救护车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大骂。
“荷来坞,你在哪里?”
“我在堪培拉。”
“快来,出大事了,华澳公司被炸,他们的集团总裁家里遭遇一群劫匪…”
张剑的脸色变了,荷来坞的脸色也变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攥得发青,想了一会儿,又拨了一个电话,但是这个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
荷来坞重新启动汽车,看着周围的风景,斟酌了一番道:“张小姐,还有20分钟就到邦巴拉…”
这时电话里突然传出秦川的声音:“荷来坞?”
“秦,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总的女朋友被劫,我是负责保护她的,我该怎么办啊…”秦川的哭泣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声音断断续续,还有其他人的大呼小叫不断的插入进来。这一切使得车内的两人已经清楚地知道了事情的基本情况。
定了定神,张剑抓住了荷来坞的大手:“荷来坞警官,郁宁是我最好的朋友,您可以救她吗?”
荷来坞咽了口吐沫,看着一脸急切的张剑,重重点头道:“当然,我是警察!”
秦川接受了郑溥的密令,将郁宁送到邦巴拉。在此之前,秦川已经雇佣了十几名保安公司的高级保安,并且在郑溥的指导下设定了路线。
郑溥这样做的原因,当然是防止李河伦出现问题。甚至可以说,他感觉李河伦一定会出现问题。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李河伦是一条狼,而不是狐狸。
郑溥离开的当天,李河伦密切监视着郁宁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行动。在第二天清晨,李河伦带着十几名悍匪,携带重型武器,先是引爆了华澳公司所在的大楼,引起了骚乱,而后大摇大摆地冲进别墅,干掉了保安和秦川带来的人,堂而皇之的将郁宁掳掠,并且放下话来,要郑溥交出所有公司股份。
因为郑溥的轻敌,秦川受伤,华澳公司群龙无首。这一变故,谁也没有想到。
六十九 古堡激斗(1)
叶皖早晨起来的时候,有点心神不宁。他一直在思考那个很有意思的储藏室。不过这个问题太过宽泛,郑德龙总不可能把钱藏在里面。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荷来坞发的短信很长,一共发了六条,最后一条详细说明了搜查储藏室的情况。叶皖感觉,箱子里最大可能藏的是一些古籍和名画。以郑德龙的财力和能力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太值钱的。即使里面藏有文物,追邀文物也并不是叶皖的任务。
绝密文件?叶皖想到这里也不禁微笑起来。职业病总是有点莫名奇妙。
洗漱完毕后,叶皖带着道格拉斯细心地检查车队,与星夜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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