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琦点点头,手里线针如飞。“你武伯伯老了才调了这么个职,分了间房子,也算是老有所养了,这里离市区不远,以后你就住在这吧。”
“啊?这可不行,常阿姨。我…我八处的兄弟在北京还散着呢,他们现在都住在一块,我正准备给他们找房子。”
常玉琦嗔怪地看着叶皖:“你又和阿姨见外了?你那国安怎么工作我不懂,那同事找房子住还要你操心?”
见叶皖面红耳赤的样子,常玉琦倒有点心疼女婿了。
“小叶啊,听阿姨的话,搬过来住,你武伯伯身体不大好,有你在也有个照应。你就住二楼吧,眉眉隔壁的房间。”
叶皖被常玉琦逼的有点不知所措,双方都藏着话,却都无法说出口。叶皖不可能住在这里,而且他最终还要面对“花心”的事实,这些问题如今象山一样压迫过来,越来越现实。
“阿姨,这样吧,我回去先考虑一下,你看可以吗?”
“嗯,你趁早做决定,我明天就把你的房间收拾好。”常玉琦倒也不想过份逼迫,语气温婉起来。
叶皖暗自松了一口气,动作隐蔽地抹了抹汗。
一一八 白沟
第二天,叶皖告别武扬眉,只身前往白沟。
监狱长受到施兰如的暗示,对张全友相当照顾。
经济犯和一个轻罪犯,本来就和重刑犯区别对待,张全友不仅不用做工,更是一人占了一个小单间,一张床、一个小书柜、一把塑料椅子。
叶皖先到监狱长办公室办了探望手续,偷偷塞了一个大红包,监狱长相当重视,亲自带路将叶皖引到张全友的牢房里。
“嗒”的一声,监狱长打开锁,侧过身子笑道:“叶处长,你安心聊吧,中午给你接风!”
“谢谢喽!”叶皖挥了挥手,低头钻进屋里。
张全友正在练着书法,抬头看见叶皖,自是喜出望外,丢了笔抢上前抓住叶皖的手。
“叶皖啊,你怎么来啦?”
叶皖微笑不语,凝视着张全友。
半年不见,张全友白发渐多,人也苍老许多,精神倒是尚可,但早已有没有当年深圳商界“张旋风”的气魄了。
梅利也在张全友一案中起了莫大的作用,她的辨词不仅征服了主审法官,并且感动了在场的很多人。在提交了货仓转交协议后,还出示了一份经过法院认可采信的资料,表明了张全友虽然有过逃税漏税行为,但其后本着赎罪心理,多交了大量税金,完全超过了逃税漏税所得。
正是这样的重磅级证据,才让施兰如的心血没有白费,最终张全友被轻判。
“叶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张全友此时完全被叶皖感动,有点涕泗滂沱的冲动。没有叶皖,他可能至少要判个十年八年。
“张叔叔,你不要这样,其实也是你自己行善,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张全友紧紧拉着叶皖的手,眼眶湿了起来:“孩子啊,我知道你是看在宝剑儿的面子上,那孩子在堪培拉,听她妈说过,还一直想着你。你要还念着她,就去接她回来。”
叶皖一楞:“张叔叔,你不是说阿姨早不在世了么?”
“咳,宝剑儿的妈恨我贩毒,劝我几次,我那时候陷在泥里,怎么能拔出来?结果她在宝剑儿刚刚两周时就离家远去。当时她要带宝剑儿走,是我没让的…”张全友提起这事,未免捶胸顿足,抹了把泪继续说道:“这事,我一直藏在心里,对外人从来都不说。她妈直到宝剑儿十岁的时候才主动联系,说是在澳大利亚。”
原来如此!叶皖慢慢思考着张全友的话,忽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张叔叔,宝剑儿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罗茗。”张全友听叶皖说话都带着颤音,有点好奇。
全对了!堪培拉、罗茗、张剑、玉雕观音,还有格但斯克时的奇怪问话!叶皖激动起来,恨不得马上飞赴澳州,见到张剑。
“张叔叔,宝剑儿事,先搁一搁。我这次来,是想帮你办保外就医,你看你平时有什么病?”
张全友一听,却担忧起来:“叶皖啊,这可不行,我平时哪里有什么大病,不过血压稍高点。这两年不长,写写字、看看书,也就过去了。要是你为我再搞什么假的保外就医,毁了你的前程,我张全友万死莫赎啊!”
叶皖笑着站起身来,看了看牢门,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两条中华烟,又掏出几只打火机,塞进张全友的被子里。
“张叔叔,我还有事,这就该回去了。你放心,保外就医的事你不要操心,我自然会安排。”
叶皖敲了敲牢房门,外面久候多时的监狱长含笑打开了锁。叶皖跨出牢房,回头看了张全友一眼:“张叔叔,我这段时间事情结束,就去找宝剑儿。”
叶皖匆匆离去,饭都没吃就急忙赶回北京。因为胡拥军打来电话,说是在深圳发现了李蔚龙的行踪!
叶皖一面向施兰如和谢亭峰汇报,一面通知仍在北京的油子订了两张机票。
胡拥军和流氓吐、臭球三人已经提前赶往深圳,菠萝蜜想去却被叶皖制止。因为叶皖也不准备带武扬眉,两个女孩正好搭伴。
叶皖和油子赶到深圳,坐上臭球的车回到了老窝,国安深办。
虽然深办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但叶皖还是有权临时借用做为指挥中心,深办也全力配合,叶皖和胡拥军等人联手办案熟络上路,仅安排了深办的同志做一些外围工作。
“李蔚龙现在居于位于香蜜湖的一处别墅,产业属杜氏企业。目前,与李蔚龙相近的有一个日本人,名叫近川藤,原来是金莺娱乐总裁管伟国的私人助理,却于一周前被解雇。”
臭球照例拉出几张大图,放大在投影幕布上,苏敏指着近川藤详细介绍起来。
“近川藤,日本北海道人,27岁,身高1米81公分,体重77公斤。在日本曾经拜在船越门下修习空手道,于11年前到中国,伪装成中国人,偷艺学习了通臂拳,目前据估计,功夫与李蔚龙相当,甚至有可能高过李蔚龙。”
胡拥军接了话茬:“这个近川藤,一直给管伟国当保镖,最近被解雇,很不合常理,我们猜测,应该是金蝉脱壳,为他们的背后老大管伟国脱了干系。”
叶皖沉思起来,李蔚龙和近川藤勾结起来,是要做什么呢?
“立刻对李蔚龙和近川藤实施24小时监控,拟定抓捕方案。”
深办的两个工作人员,胡子和青果,一男一女,正坐在车内监视着不远处的别墅。
青果初入国安,觉得天上地下,唯吾独尊,偏偏上面来几个人,指使自己,包括处长一群人忙得团团转,还要接这最苦的监视任务,心里早已暗生怨怼。
“胡子,你说我们天天这么看着,有什么用啊?”
“什么用?监视就是监视,防止被监视人逃跑啊!”
“这我还不知道?哼,我觉得八处的人根本就拿我们当下人用,凭什么啊?”
“别乱说,他们是上级机关,分派我们任务就得好好执行。”胡子喝了口矿泉水,抹了抹嘴,狐疑地盯着青果:“我说青果啊,你可别吊儿郎当,办砸了事。你知道八处的叶处长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青果倒来了兴趣。
“我告诉你,叶皖叶处长,那是在特种大队受过训,在爱尔纳突击,也就是世界特种兵大赛中杀掉13个恐怖份子的精英特种兵!你可千万别以为他年青就小看他!”
“那叶处长有多大啊?”
“刚刚20出头!”
“这么年青啊?”
叶皖和胡拥军、苏敏坐在办公室里,一面分析各方汇集过来的情报,一面制订抓捕方案。监控人员拍的照片排满了会议室的长桌。
臭球双手虚按键盘,竖着耳朵,却是临时当了一把记录员。
胡拥军抓捕经验远比叶皖丰富,叶皖心甘情愿当个听众,胡拥军也不客气,拿着红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讲解着抓捕方案。
“这边、这边,还有这边,三面都预埋伏我们的人,在这和这,安置上狙击手,然后进行强攻。”
叶皖张着嘴朝胡拥军傻笑:“胡哥你和苏姐姐拿主意,我只要能抓到李蔚龙就成!”
“你呀,都成我们的头儿了,还和当初刚刚来一样,都没变。”苏敏挽了挽头发,亲切地看着叶皖,眼光中的亲情自然而又熨贴。倒让叶皖害羞起来。
“我去看望一下监控人员,你们先定好方案,等我回来再商定执行时间。”叶皖站起身来,抓起钥匙出了门。
胡子和青果两人正在聊得热闹,突然车窗被人敲了几下。
胡子心里咯噔一声,悄悄摸出手枪,对青果使了个眼色,强作镇定按下了开窗按钮。
近川藤冷峻的脸上,带着一切残忍的笑容:“是你们在监视我吗?”
一一九 杜氏企业有玻璃
叶皖的车停的远,下车后挎着包,闲闲散散地走进别墅区,没到半个小时,已经暗访了两个监控点,每个点塞了800块钱红包,又扔下几包烟,算是小小奖励一把。
第三个点,离别墅最近,叶皖走近奥迪车旁,伸指在车窗敲了几下,敲了三四下,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两人都睡着了?叶皖心里突然生出警兆,侧过身子,反手迅速一拉车门。
车门打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了出来。
“呜”的一声,一道寒光射来,叶皖闪身躲开,“夺”的一下钉在车身,定睛一看,却是一支三角镖。
叶皖拔出枪来,正要辨形,右侧灌木丛突然蹿出一道人影,飞腿踢来,叶皖不备,手腕一震,手枪掉落在地。
那人跟着双腿连环踢来,叶皖来不及捡枪,就地打了个滚,翻出圈外,这时正前方又跑来一人。
李蔚龙、近川藤!
李蔚龙和近川藤皆为人杰,两人相交之后,李蔚龙渐渐发现,近川藤的功夫并不在自己之下!而上次比试却是故意输给自己!
在自己老大面前输招,这就很值得玩味了!李蔚龙思索良久,决定直接询问近川藤,反正他也不怕近川藤玩什么双面间谍,因为只有他才可以接近郑德龙。
近川藤却仍是一脸冷峻的表情:“因为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李蔚龙是一点也不信,但却放下心来与其相交,共同谋划夺财。
叶皖站起身来,吸了一口气,看着气定神闲的李蔚龙,默不作声。
“叶皖,你还真是阴魂难散啊!”李蔚龙双拳紧握,听着近川藤的脚步声稳中带着杀气,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叶皖站起身来,看着李蔚龙与近川藤步步逼近。吸了口气,心里没有一丝惊慌。
两人分扑左右,叶皖看得真切,李蔚龙的杀招是肘,而近川藤却不停晃动着上半身,下身纹丝不动。
“啪啪”叶皖连续挡住李蔚龙的两个刺拳和隐藏的后招肘击,就在近川藤抓住机会跃起身子,大腿带动小腿,弹簧一般的踢过来时,叶皖身子向旁边一滑,右手下拍,按向近川藤小腿迎面骨,顺手一抹,暗劲一发,将近川藤象拍苍蝇一般掼向地面。
近川藤临危不乱,打了几个滚,消去力道,双手一撑地面,弹了起来。不料叶皖如影随形,一个大脚踹来,正中近川藤胸口。未待近川藤飞起,伸手抓住近藤川手臂,右手捏拳击在近川藤肘弯,右脚一个又短又重的正踹,将近川藤打成虾米状,喷出一口血,飞出五米开外。
李蔚龙见叶皖两招就打败了近川藤,又惊又怒,趁叶皖刚刚力道用老,新力未生之际,身子半转,一掌拍中叶皖小腹。
叶皖突然露出惊奇的表情,剑眉一扬,露齿一笑,迈上一步,两手搭住李蔚龙肩膀,身子忽然飘了起来,上半身压在李蔚龙身上,手指控制住李蔚龙肩部穴道,直接废了双臂,跟着膝盖重重顶中李蔚龙的小腹。
李蔚龙打中叶皖小腹,手感就象按进一堆棉花中。而小腹被叶皖顶中,饶是有气贯全身,却仍然象心尖被人扯去一般的巨痛。
李蔚龙临敌经验老道,顺着叶皖的力道腰部用力,滚翻在地,抽身狂退。气行数息,那份痛入骨髓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当他勉勉强强站起身来时,却赫然发现叶皖已经站在面前,摒指入刀,戳中膻中穴。
叶皖三招打败两人,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楞了几秒,摸出手铐,正准备拉起瘫在地上的李蔚龙。
突然一道雪亮的车灯打起,一辆悍马轰鸣着冲过来,叶皖飞身扑倒,捡起手枪。
“嗒嗒嗒”车窗伸出一把半自动步枪,对着叶皖就扫,叶皖来不及还击,只得连续躲避。
“嘎”的一声,悍马车紧急停下,后车门跳出两人将李蔚龙和近川藤救起,抱进车内。枪手又胡乱扫了几梭子,收起了枪,悍马车飞快开走。
叶皖从灯柱后闪出,看了看被射通的铸铁灯柱,掏出电话。
悍马车居然又是杜氏企业的!
明目张胆的来抢人,而且公然持枪。并且最令叶皖想不通的,为什么牌照敢挂着?
胡拥军立即联系深圳警方,在全市范围内搜索悍马车,严防海关、机场、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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