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把我的决定告诉了包令上校,上校也表示了同意,同时道:“那座古堡原来是属于什么人的,十分钟之内就可以有结果。”
他一面说,一面拿起了电话来。打了几个电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是古怪。等他放下电话之后,他才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古堡就由原来的主人,一个男爵的后裔转让,。coM电子书买主是范先生。没有名字,当时以巨额现金作交易。五年前。仍然以范先生的名义,把古堡赠给了政府。”
我道:“那范先生是什么人?”
包令恨恨地道:“我会查,我一定会查。”
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包令上校未必可以查得出来。
一群神秘的人物,抚养了一个孩子,又神秘地引退,这究竟是一件什么性质的事件呢?那一群神秘人物,这样精心教育一个孩子,有什么目的?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心中陡然又为之一动:这情形,不是又和红头老爹精心培养那个孩子,有相同之处吗?这已是我第二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了。
第五章 来到医院的神秘访客
告别了包令上校,我住进了一家酒店,准备明天就再到法国去,见白老大,把和文依来见面的情形。详细告诉他。像文依来这样的青年,如果他是黄种人的话,白老大真可以认他做自己的孩子。
现在,至少他也可以有资格当白老大的徒弟。至于他神秘的身世。我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弄明白的。
当晚,我一面慢慢地呷著酒,一面把整件事又细细想了一遍,作了几种设想,都不是十分具备可以成立的条件。在将近午夜时分,电话响,拿起来一听,是英生打来的,他声音十分兴奋:“你也到瑞士来了?我立刻来见你,我调查有突破性的发现。”
他的调查是针对“红头老爹”一家人的,现在我自己也有事要做,想要拒绝他,可是他一下子已经放下了电话。我无法和他联络,只好等他来了再说。
英生来得相当快,他一进来就道:“我和包令上校联络,才知道你也在瑞士,你是为什么来的?”
有关文依来的事,讲起来实在太复杂,所以我只是含糊应著:“我另外有一些事……”
英生显然急著有话要对我说。所以也没有再问下去,立即道:“我的调查,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我“哦”地一声:“红头老爹,真的就是笛立医生?”
英生点头:“这是毫无疑问的了,事情的经过,相当神秘。”
我没有插口,等他讲下去。
他先约略地说了一下调查的经过:“我到了医院,很顺利,知道当年主持调查工作的一个副院长还在医院工作,他给我看了当年调查所得全部资料。”
我仍然不出声。英生兴致勃勃,开始讲述他根据当年的调查资料和他自己的推测。
以下,就是当年在那家著名产科医院中发生的事。
那个产妇的入院,并不是通过正常的手续,而是一切由笛立医生亲自主持的。
笛立医生的两个助手,在事后忆述当时的情形,都说在早一天,有一个样子看来相当普通的人,但有著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到医院来拜访笛立医生 当时的医院院长,而且要求密谈。
笛立医生在那天,预定要替一位产妇施剖腹取儿的手术的,当神秘访客来访时,他已经换上了手术袍。本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是绝不会再接见客人的。可是来客在他的耳际,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话,笛立医生当时现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来,盯著来客。
来客的神态相当镇定,只是点著头。
由于事出非常,两位助手对当时的情景对话,都记得十分清楚。笛立医生在呆了半晌之后,才道:“不是开我玩笑?”
来客道:“绝不是。”
笛立医生又思索了片刻,突然吩咐,由两个助手去代行手术。他自己关起门来,和那个神秘来客密谈。而一直等到两位助手动完了手术,才看到笛立医生送走来客,当时笛立医生的神情,又是兴奋,又是严肃,医院中人都觉得他头脸上的那大块红色的胎记,看起来更加显眼。
他在送走了来客之后,就吩咐两位助手,做好准备,告诉他们。明天有一个产妇要进院待产,在待产之前,要做检查。
这在一家产科医院之中,可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a 绝对没有必要由院长郑而重之地作一番吩咐的。所以那两个助手,当时就十分讶异,他们私下曾作了一番猜测,估计那个产妇。可能是身分十分尊贵的人物。
到了第二天,那两个助手和医院中其他人,更加讶异,因为产妇由昨天来过的那个访客陪伴著前来,看起来,产妇年纪虽然轻,也很美丽,另有一股倔强的气质,但是肤色黝黑,有著太平洋岛上土人的特徵,头发浓密,看起来无论如何不像是什么贵族。
而更令人奇怪的是,笛立医生下令,医院中任何人等,都不能接近产妇,一切由他自己负责。
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了,虽然大家都知道笛立医生是一个极其出色的产科医生,自然也可以独立应付一个产妇的生产事宜,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可以有人帮手而要自己一个人来?
但是当时,大众只是心中疑惑,窃窃私议,笛立医生是院长,他既然有了这样的决定,自然没有人会有什么异议提出来。
那两个助手又曾私下交换了一下意见,可是也无法知道笛立医生是为了什么,只好听之任之。
产妇一进院,就开始接受检查,果然只有笛立医生一人担任检查工作,那个神秘访客,则在院长的办公室中等著,检查历时相当长,当产妇被送进了特级病房,由笛立医生锁上了房门,不准任何人接近之后,他在走向院长室的途中,所有遇到他,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说他神色凝重之至,像是充满了心事,不论什么人招呼他,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的两个助手,在走廊中遇见了他,向他打了招呼而得到回答。两人心中诧异,跟在他的身边,一起走了一程,笛立医生也没有觉察。
两个助手都听到笛立医生在不断低声喃喃自语,翻来覆去。说的只是同一句话:“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这情形,很有点像著名的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中的那句对白一样。
两位助手虽然无法知道这句话的确切意思,但是倒也可以猜到一二:笛立医生才做完了检查,一定是在检查中有所发现,决定不了是不是要告诉陪产妇来的那个人。
那个人想当然,是产妇的亲人,由于产妇入院,完全未曾经过登记手续,所以别人自然也未能明白这个人和产妇的关系。
两个助手一直陪著笛立医生来到了院长室的门口,他在门口停了一会,最后。现出了已经有所决定的神色来,挥手叫两个助手走开去,才推门走进了院长室。
他究竟是决定了“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两个助手也不得而知。
那个神秘来客在半小时之后离去,以后一连三天,都没有出现过。
而在那三天之中,单身的笛立医生,没有离开过医院,一直亲自守护著那位产妇。
那位产妇在院长亲自的守护之下,全院上下的人,有时虽然可以见到她。但是没有一个人有过和她交谈的机会,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她身分和姓名。
第四天早上,大腹便便的产妇,进入产房,在送进产房之前,笛立医生打了一个电话,一个清洁女工正好在旁边,听到他向电话说:“孩子快出世了,请立即来,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个电话,证明就是打给那个神秘来客的,因为神秘来客,在十分钟之后赶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全然违反医院规章,看得所有的人目定口呆,但由于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在有资格阻止的人还没有想出应该如何阻止之前,事情已经完成了。
发生的事情是那样:
那神秘访客一到医院,就直趋产房,手中拎著一只手提的摇篮。在产房的门口,一个医院职工企图阻止他时,笛立医生已经打开了产房的门,请他进去。
那职员明知此举大违院规,可是院长亲自在主持,他有什么话好说。
而他的忆述是,当产房的门一打开之际,就听到了洪亮的婴儿啼叫声。产房门随即关上,那职员叫住了经过的一个见习医生 a 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
那见习医生和职员,好奇地在门外等著,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产房的门再打开,那神秘来客走了出来,手中仍然提著篮子,篮子之中,是一个初生的婴儿。
见习医生和职员更是讶异莫名,走向前去,想去阻止,至少也要询问一下因由,可是只来得及看见,在篮子中的婴儿,是一个一头金发,肤色白皙的漂亮婴儿,笛立院长又打开门来,向他们沉声喝道:“快走开,这里没有你们的事。”
而那人的动作也十分快,提著篮子,大踏步向前走出去,在职员和见习医生一个错愕之间,已经转过了走廊。看不见了。
产房门再关上,见习医生和职员,迟疑著,不知道该向谁去报告这件事之际,就看到产房门再打开,笛立医生扶著产妇,走了出来。
产妇的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看来精神还十分好,笛立医生扶著她走。一个在半小时之前才产育下婴儿的妇人,无论如何,是不适宜步行的。
所以,见习医生一看,忙道:“院长,我去叫推床。”
可是笛立医生却道:“不用。”
他扶著产妇,走向电梯,见习医生和职员,以及电梯停下,打开门来之后,自电梯中出来的人,都看得目定口呆。
笛立医生扶著产妇,进了没有人的电梯,电梯的门关上,等到细心的人留意到电梯是向下落去,而不是向上升去的时候,更是惊愕万分,因为特级病房,是在楼上的。
笛立医生带著才产育的产妇到楼下去干什么呢?
这个疑问。倒也很快就有了答案,笛立医生不但把产妇带到了楼下,而且带出了医院,至少有超过十个人,目击笛立医生把产妇带上了自己的车子,然后,驾著车,离开了医院。
等到医院的两个副院长和其他有资格的医生,接到了报告,聚在一起,商议著如何请笛立医生解释他那种不可原谅的行为之际,他们已经无法找到笛立医生。
笛立医生和那个产妇,从此失踪了。
英生讲完了经过,用力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笛立医生再出现的时候,婴儿已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和那个所谓神秘访客,根本是串通的。”
我扬了扬手。打断了他的话:“根据已发生的经过来看,不像是串通的。”
英生眨著眼:“我也知道不像,但是为什么婴儿又和他在一起?金发的白种孩子,当骡贩子在马达加斯加山中遇到他们的时候,孩子看来像两三个月大,自然就是那个婴儿。”
我的思绪相当紊乱,依稀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却又没有确切的概念。
红头老爹就是笛立医生,他的“妻子”就是那个产妇,婴儿就是那个婴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但是那个神秘来客呢?神秘来客和笛立医生是串通的,自然是最简单的解释,可是这样解释法,漏洞实在太多。如果是串通的,那么自然笛立医生早就认识产妇,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把一切弄到医院中来上演?
一切全在医院中发生。显然是笛立医生临时的计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知道,那婴儿如何又会回到他们的身边?也不知道。婴儿的父亲是谁?不知道,神秘来客是谁?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不知道。
太多太多的不知道。知道的只是,那个产妇是澳洲腹地山区,刚刚族的土人 这一点,知道比不知道更增神秘性。我考虑了一会,才道:“这件事情,无法追查下去了,而且。也不像是有什么犯罪行为在内。”
英生十分固执:“犯罪行为的追查,是国际刑密的责任。神秘事件的追查,是你的责任。卫斯理。”
我不禁骇然失笑:“朋友,我那有那么伟大。”
英生盯住了我,不出声。我摊著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神秘的事 ”
英生却大声道:“我们不知道,倒也罢了,知道的话,总要追查下去。”
我拗不过他:“好,我相信当年,笛立医生离开医院之后,总还应该有人见过他的,他一连三天都在医院中,不可能把他的安排,弄得十分完善。”
英生道:“是,就在当天,他的邻居,看到他把产妇扶进他的住所,大约过了一小时,又有人在他住所附近的公路上,和那产妇一起在车中,疾驶向南。而他却没有离境的纪录,他可能是采取了秘密途径离开的。”
我皱了皱眉:“他把产妇带离医院,带到自己的住所去,一小时?在这一小时之中,他做了些什么事,倒很值得研究。”
英生“哼”地一声:“自然是在收拾细软,准备逃走。事后,检查了他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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