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还是心照不宣地开始替我们物色合适的房源。正式升入研三后,我和骆奕不知被拽着跑了多少售楼处,最终,还是骆奕在不耐烦中想到了一条捷径。
于是,在唐羽这个二代地产大亨的推荐与帮助下,我们顺利在一个交通还算便利的新楼盘里选定了一套小户型公寓。
房源确定后,接下来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那段时日,我忙于各类入职考试,就近被聘入实习单位的骆奕几乎独自承担起监工的重任。新房装修完毕并通风数月后,恰好临近毕业。由于距离证券公司只有几站路程,骆奕已提前住了进去,没想到才搬进去不久,他就突然高烧病倒。虽然他自己已经默默上医院打了针,但一向乐于助人的老爸还是以照顾为由,愣是亲力亲为地帮我收拾好所有的行李,而后将我和行李一并拉到了公寓里,那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害得我都来不及做出一番能够体现“其实我很矜持”的纠结。
看着他离去时那险些蹦起来的背影,我突然有种被亲爹卖到窑子里的凄凉感。
但当我推门走进房间,看到平日活蹦乱跳的骆奕此刻蔫了一样躺在床上时,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你怎么生病了也不告诉我!”虽然知道他是病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小病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他笑得一脸坦然,我却一股火气直蹿心头。
“都发烧了还小病!”
他愣愣地盯着我,似乎被我吓到,好半晌才往被窝里缩了缩,弱弱地答道:“已经打过针了,不用担心。”
“既然打过针,那烧应该退了吧。”我在床沿坐下,用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用手不准……”他双眼迷离,模模糊糊地嘟囔着。
“什么?”我身子前倾,试图听清他的话。
“用额头才准。”他轻声的话语骚得我耳朵直痒痒。
生病了还不忘耍流氓!
我黑着脸,起身一阵翻箱倒柜后,丢给他一支温度计,“自己量!”
他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温度计,又委委屈屈地看着我,那小眼神可怜的,让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草菅人命。
我认命地拿起被我扔在被子上的温度计,“被子掀开,我帮你量。”
然后,所有装出来的委屈神色顷刻就荡然无存,他的整张脸因为生病而微微泛着嫣红,笑得很欠抽,却也很鲜嫩可口,很赏心悦目。
替他量完体温后,我总算稍稍有些放心。
“你手好凉,也放在被窝里暖暖吧。”替他掖好被角后,我的手突然就被他强行拽进被窝里。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的手温明明就很正常。
由于一只手被他紧攥着,我只得在床沿重新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生病了和喝醉了一个样儿,简直比孩子还像孩子。
那一晚,他睡主卧我睡客房。只是我的睡眠一直很浅,夜里时常能敏锐地听见他努力压抑的咳嗽声。
“骆奕?”终于,我忍不住批上外衣,推门而入,轻轻叫他的名字。
“对不起啊……咳……把你吵醒了。”骆奕一脸歉意地坐起身,却很快被我重新按回床上。
深更半夜,我俩以这样诡异的姿势四目相对,凝固的空气告诉我,此刻疑似有危险。
“你想干什么,尽管来吧。”骆奕笑着闭上眼睛,一脸任君为所欲为的享受表情。
生病了还不忘耍流氓again!
我无视他的无聊,径直走出房间,到客厅给他倒了一杯开水。等我回到房间时,却看到他双眉紧皱着缩在床头。
“你怎么了?”虽然明知他很有可能是在装可怜,但我还是大步上前,在床沿坐下。
“有点冷。”他蜷着身子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装可怜的迹象。
“难道又发烧了?”我心里有些着急,毫不犹豫地用额头去试他额头的温度,结果发现并无任何异样。
“你先喝点水,我再去给你拿条被子。”
骆奕突然拉住正欲起身的我,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隐约可现。
“其实,有一样东西是最温暖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几秒钟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骆奕一脸满足地看着我。
“我这就去拿热水袋!”
骆奕的一脸满足瞬间变为一脸无语。
于是,我又一次被他拉回床沿。
“你看过电影《神话》么?”骆奕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看过啊。”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讨论起电影来。
“那玉漱公主是怎么给蒙毅将军取暖的?”
“不就是脱了衣服……”我想也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再想刹住,已经来不及了……
骆奕一脸“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而后笑眯眯地盯着我的衣服,同时掀开了被子。只可惜身体才刚暴露在空气中,他就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我无奈地起身拍了拍他的背,把开水送到他嘴边。将一杯开水成功喂入他嘴里后,也不等他说话,我就重新把他塞回被子里,用力裹紧。
“事实证明,借着生病耍流氓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啊,好好睡你的觉吧。”
或许是有心无力,又或许是避免将流感病毒传染给我,当天夜里,骆奕并没有做出夜袭客房的举动。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的身体素质居然那么好,仅仅修养了一天,就原地满血复活,重新生龙活虎起来。于是,已经圆满完成照顾使命的我,终于有机会在心里展开一番“其实我很矜持”的纠结。
距离毕业也就只有几周时间,重新搬回去吧,太麻烦,不搬吧,又实在脸红……
就这么默默纠结了几天之后,我惊奇地发现,我的行李箱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哦,你爸说家里没有行李箱了,就先借你的用一用。”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骆奕经过我身后时,轻描淡写地飘过来一句。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个合谋的阴谋,老妈前不久明明才刚买了一个崭新的行李箱。他能换一个稍微上点儿档次的借口么……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么有些事情,就注定避无可避。
当天晚上,我异常紧张,一个平时10分钟就能搞定的澡,我活活洗了1个小时。当我满脸通红地重新站在镜子前时,已经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洗漱台上摆着我特意带进浴室用以临时求助的手机,我盯着它出了好一会儿神,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拿了起来,拨通那个早已备好的电话号码。
“雪莹,你和你家英雄哥哥第一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经验什么防护措施可以传授一二的啊?”
电话刚被接起来,我就噼里啪啦地一口气抛出了所有的疑问。电话那头死寂了很久,才终于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
“咳……以稀,我是……吕英雄……雪莹她……在洗澡……”
“……”
那个瞬间,我只觉得天打五雷轰,整个脑子满满都是电闪雷鸣的回音啊回音。已有的经验让我只能下意识地选择故计重施,于是,我飞速挂断了电话,并迅速关掉了手机。
总结以往的人生经历,貌似每每到了重要关头,我永远只会先挂电话再关手机,简直可以获封“关机达人”的称号。
对着浴室门反复做了数十个深呼吸,我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出浴室。遗憾的是,迎接我的并不是设想中淫‘魔攻心的骆奕,而是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小房间。
我赤脚在客厅、厨房、客房里找了一圈,依旧寻不到骆奕的身影。
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特像怨妇。我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如何形容,庆幸中又带着一丝小小的失落。
和我住在一起就那么可怕么,需要在最后关头临阵脱逃?既然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干嘛还要千方百计地让我回不去……
我有些赌气地扯掉皮筋,随意用手抄了抄披散的头发,突然察觉阳台似乎有响动,我想也不想猛得拉开窗帘,这才发现莫名消失的骆奕原来正紧张地在阳台上一遍又一遍地做着俯卧撑。
四目相对下,毫无征兆的,我突然就捂着肚子爆笑起来,在看到骆奕瞬间涨红的一张脸后,我的笑声便更加肆无忌惮。
事后细细想来,我当时的嘲笑的确太过无情太过伤人自尊,也难怪骆奕的怒火会被瞬间点燃。很快,我的笑声就因为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双脚一时离地,让我徒然生出一股危机感,骆奕将我扛在肩上,惩罚似的用力颠了两颠,当我终于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房门已经在他的脚力下“嘭”得一声狠狠关闭。
脑袋用力栽在柔软的枕头上,却还是带来一阵轻微的晕眩感,骆奕的嘴唇毫不留情地覆压上来,瞬间就制止了我本能的起身动作。唇齿被不由分说地相继撬开,我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想要出声抗议,却被他狠狠堵了回去。他的舌尖仿若一个敏感的触发器,麻痹感从舌尖一路蔓延至大脑,我的神经高度紧绷得快要爆裂,整个人也渐渐陷入昏沉状态,甚至,他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嘴唇,游移到其他部位,我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醒来,浑身散架的我才终于有时间深刻检讨,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要侮辱一个男人的尊严,尤其……是对某些方面能力的质疑……
因为,被质疑对象,将身体力行地向你证明,你的大错特错。
?
☆、你是在求婚,还是在耍无赖?
? 窗外天色已亮,我挣扎着摸到被丢在床头的手机,才一开机,雪莹的电话就夺命而来。
“你怎么关机关到现在啊?”
“才起。”我侧过身,把手机放在脸上,懒懒地回答了两个字。
“My gosh!骆奕太给力了!鏖战到天明啊哈哈哈哈!”
“……”
不能怪我想象力丰富,这句话的画面感实在太有冲击力,我的大脑很快就闪出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一切,整张脸瞬间红得不成样子。
雪莹在电话那头继续着一个人的独角戏:“听说,你昨晚打电话向我讨教来着~”
我的脸红又迅速加深了一分。
“不过,经过这一夜的实战演练,应该不用我再传授什么经验给你了吧~”
在雪莹一浪高过一浪的奸笑声里,我颤抖着双手挂断电话关掉手机,重新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淡定淡定,这是人生的必经阶段,这是人生的必经阶段……
我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洗脑,结果却是越洗心跳越快……直到骆奕拎着早餐打开房门,我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没在家。
“小懒猪,还不起床?”他一脸好心情地斜倚在门边。一对上他的眼神,我就迅速钻进被窝里,然后大力拍了拍早已烧出一片火烧云的脸蛋。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被我听出了调情的意味……吴以稀!你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别装死了,赶紧起来吃早饭。”骆奕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我却把被子缩得更紧,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吴以稀,我知道你还没穿衣服。”头顶突然传来一句幽幽的暗示,我立马猜到他接下来可能采取的行动,吓得瞬间就把脑袋探出被窝。
才刚接触到外界的空气,我的额头就直直撞上了他恭候多时的嘴唇。
“乖,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骆奕低下头,满意地捏了捏我已经熟透的脸颊。
“大……大清早的,注意……注意身体,保存体力,保存体力……”我紧张得舌头都险些打结,说出来的话让我事后想来都恨不得当场抽死我自己。
“保存体力干嘛?”骆奕似笑非笑地欣赏着我脸部颜色的变化,“我只是想掀你被子,你以为我要干嘛?”
“……”
啊不活了不活了!!!吴以稀!你真的没救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色!!!
我在脑子里狂扇了自己几十个巴掌,眼神却是呆呆地目视前方,状似放空。
见我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骆奕索性放下早餐,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虽然我也很想,但是时间不够了。”
在他的引导下,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然后,我就瞬间秒懂了他话里深藏的隐晦含义,然后……我就重新把被子盖过鼻子,只露出两只用以求饶的眼睛。
“我起了……你……你先出去……”我偷偷瞄了一眼地上被扔得老远的衣服,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真的不用我帮忙?”骆奕无耻的笑脸又凑近了一分。
“不!用!”
我气急攻心地坐起身,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抓起手边的枕头,奋力砸向一脸嬉笑着迅速逃离卧室的他。
事实证明,身体发热通常都会带动头脑一起发热,于是,我在新房里洗洗刷刷,充当了一整天勤劳的小蜜蜂,直到傍晚时分,骆奕打来电话,说晚上公司聚餐,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