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最近她一直没有联系我,我想,这事就算是……解决了吧……”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邪恶的弧度。
怎么会算解决了呢?这完全是全新的开始啊~
魏行和汀岚,一个怯懦,一个彪悍,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俩人的性格,其实相当互补呢~
一直以来,我始终觉得,我和骆奕之间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反应,正是这种化学反应,促成了我们如今的结果。现在看来,汀岚和魏行之间的无限可能,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化学反应啊~
带着这样的执念,一回到宿舍,我就自觉当起了说客。
“汀岚,你就好好考虑考虑吧,其实魏行……也还行啦~你想啊,你和他之间还算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你擦过他的车……”
还没等我说完,汀岚就像安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擦过他的车我就要以身相许啊?!!!”
“哎呀淡定淡定。”我将她重新按回椅子上,一边按摩一边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你看,你这样强势冲动霸道彪悍的女人,搭上魏行这么一个弱势玛丽苏小白兔的男朋友,不正是老天开眼,如来显灵,祖坟冒烟么~”
汀岚丢给我一个极度无语的眼神,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起身走出了宿舍。
“喂!你去哪里啊?”
“吃饭。”汀岚没好气地扔下一句。
我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引来汀岚满腹疑惑。
“你就这么抛弃你家男人啊?”
我耐心地解释道:“骆奕今天要和他家老板吃饭,我陪着你,万一遇到darling师兄,也好有个照应啊。”
你是存心想看好戏吧?汀岚飞过来的凛冽眼神瞬间洞穿我内心的那点小九九,但我还是决定自欺欺人地将它理解为“以稀,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
走出宿舍门,眼尖的我果然就在漆黑的树荫下锁定到了darling师兄的身影。汀岚认命地长吁一口气,极力压制着胸腔内“噌噌”上涌的怒火。
“论魏行的重要性~”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汀岚一眼,“汀岚,当初你是怎么劝我的,如今我就怎么劝还给你。所以说命运啊,往往都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环~”
“以稀,我们好歹也有5年的同居情,你应该明白我的口味。”
汀岚的表情徒然认真起来,而我则被“同居情”3个字雷得不轻。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搞不清楚您老人家的口味。在您屈指可数的前男友中,既有东北粗犷的肌肉壮汉,又有江南文艺的小清新,哦对了,还有那位生火点孔明灯的异次元哥们儿……
“身为过来人,你应该最明白什么叫临时挡箭牌。”汀岚的语气已经开始无奈。
我借着她的话很快就反驳回去:“身为过来人,我也亲自证明了,临时挡箭牌是完全可以被扶正的~”
身旁一直疾步行走的汀岚突然停下脚步,直视前方的目光逐渐愤怒起来。
我不明所以,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朝食堂里看去。只是不经意的一眼,我的表情顷刻凝固,已经迈开的脚不知该继续迈出还是暗暗收回。
在最靠近大门的那张桌子上,骆奕和苏云霄正面对面地坐着,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同时端起餐盘站起身,将餐盘放进回收处后,两人又很自然地并肩走出了食堂。
整个过程,有如行云流水,顺畅默契得不得了。
才走出食堂,骆奕一眼就看到呆若木鸡的我,继而微笑着朝我走来。他的神情很是坦荡,倒是苏云霄,默默放慢了脚步,站在骆奕身后意味深长地与我对视着,眼神隐隐昭显着胜利。
汀岚虽有些义愤填膺,但还是默默从我身边走开。在前有汀岚,后有苏云霄的情况下,骆奕果断拉过我的手,离开身后喧闹的食堂,往人烟稀少的小路走去。
在确定四下再无人烟后,我刹住随他前进的脚步,有些赌气地拂开他箍着我的手。
“我今天去见魏行了。”我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心下也在暗自惊讶,从前能够淡定面对情敌的自己,如今居然也会耍小性子了。
“我知道啊,你不是说,要去拷问他和颜汀岚之间的事么。”骆奕没有如我所愿吃醋跳脚,而是俯下身来搭上我的肩,“怎么样?有收获么?”
见话题被他带偏,我决定不再继续拐弯抹角,“你不是见老板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还有另一个老板。”
“哈哈!瞎想什么呢你。”骆奕好笑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我要是有另一个老板,那也只能是你啊~”
“哼!别以为油嘴滑舌就!有!用!”我伸手大力捏住他的两边脸颊,惹得他又是笑又是叫。
说!你是不是被她的水蛇腰勾走了!
我不想把这句极度打击我自信心的话说出口,只能努力瞪大眼睛,试图用眼神来表达。
“卸任班长以后,我已经和她没什么接触了。但你也知道我和她同班,又是同一个老板,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我不知道老板今天也叫了她,更没想到老板中途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我酸溜溜地重复了一遍,“所以,你很享受咯?”
我斜眼睨他,在他饶有兴味的注视下,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我绝对没有在吃醋!”
亲耳证实了内心所想,他一脸满足地嘿嘿笑起来,而后顺势揽过我的肩,“你要知道,这人与人之间讲究的就是互补,你说就我这模样,能再找和你姐姐一个级别的苏云霄吗?”
“所以,你是在委婉地说我丑吗?”我大力推开他,刻意着重强调了“委婉”二字,一双捏紧的拳头在他眼底直晃悠。
骆奕笑着握住我的拳头(手小就是伤不起……),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
“要知道,若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面对她时,他不会有任何感觉。相反,若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每当面对她时,他的内心所想,都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你什么时候也会说出这种不失哲理的话了?”尽管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可我还是忍不住随着这个转移的话题转移了原有的思路。
“当我觉得自己是个禽兽的时候。”
骆奕淡淡开口,等我终于理清这二者的关系时,他的魔爪已经牢牢箍住了我。
?
☆、假面舞会洞穿“假面”
? 在让我乖乖闭嘴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骆奕,以吻相哄的方法已经被他训练得炉火纯青,以至于屡试不爽。当然,一个简单粗暴的吻就可以彻底沦陷到忘掉继续拷问的事,我也实在是从心底里鄙视自己。
当然,鄙视归鄙视,这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往年,平安夜、圣诞节、情人节这样的洋节日从来不入我眼,但自从成了有主之人后,这些老天赐予正当理由约会的节日自然需要重视起来。
静谧的平安夜,恋人相约放孔明灯本该是一件再浪漫不过的事,可惜,上天早已注定,我生来就不是放孔明灯的料……
短短10分钟,我总共就尝试了三回,结果不是把孔明灯卡在树枝上,就是卡在宣传栏上,最后,该死的孔明灯索性抗议似的着起火来。我可不想因为这小小的孔明灯就沦为失火罪的犯罪主体,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孔明灯撂到地上。
“骆奕!骆奕帮忙啊!要着火了人命关天啊!”
情急之下,我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叫,可骆奕那个死混蛋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等我终于把孔明灯踩烂,从惊恐中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周围同样放孔明灯的情侣们已经成片笑瘫在草坪上。这其中笑得最令人发指的,就是我那“见死不救”的男朋友。
我面红耳赤地上前几步,捏起他憋笑憋得扭曲的脸,一声怒喝:“不许笑!”
于是,方圆几米内的情侣顷刻之间鸦雀无声。
我硬着头皮扯过骆奕的围巾,一路将他拉离丢脸现场。
“刚才干嘛不帮我!”我扯着他的围巾,大声质问。
“画面太美,不忍打扰。”
骆奕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加大了手中拉扯的力道。
女生宿舍楼下,我停下脚步,手里依旧扯着骆奕的围巾。
“刚才这一路,你有什么感觉?”
我一手叉腰,一手抖动着他那几乎被我扯变形的围巾。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让他说出“窒息”两个字,这样我就可以用类推的方法好好对他进行一番教育——你女朋友当众被嘲笑时,也是同样的感觉,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啊?
“嗯……”他很是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然后上前一步,无比轻柔地摸着我的头,“原来网上说的狗遛人,就是这种感觉啊。”
我气得抬腿冲他就是一脚,却被他一个侧身顺势捞进怀里。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他反搂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了,别生气了,不就是几个孔明灯吗。”他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让我再想生气也不好意思。
就这么原地僵持了许久,我始终挣扎不出,眼见气氛越来越暧昧,我只好强硬地扯了个借口:“那个……时候不早了,我要上去了。”
“别忘了明晚的假面舞会。”骆奕突然凑到我耳边低语了一句,猝不及防的一个啄吻,让我瞬间有一种全身过电的感觉,好在他及时松开了我,毕竟,落荒而逃的方法,也已经被我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为了一雪昨夜的孔明灯之耻,我决定在圣诞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给骆奕准备一份惊喜。
为了使这份惊喜达到最佳效果,我一通电话call来了专业人士——同样在F市上大学的表弟阮凌彻。
凌彻虽然还没毕业,但他时常利用业余时间参加烘焙培训,做出来的小点心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没错,这就是我花了整整一晚想出来的翻身办法——我要以DIY手工饼干为自己正名!我要证明自己其实是个秀外慧中只是志不在孔明灯的女人!
凌彻将我带到了他师傅经营的烘焙室里,分明是午休时间,但小小的烘焙室已几乎被女生攻占。正当我无限感慨恋爱催人潜能爆发时,只觉面前一团黑影倏地钻到了桌子底下。我好奇地弯下腰,虽然那个人拼命用双手抱着头,但我还是一秒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招牌姿势。
小时候但凡玩捉迷藏,她永远都是一副犯人就地伏法的姿势。
“老姐,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我蹲下身,对着桌子底下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大方地招了招手。
见已被我识破,老姐只得面红耳赤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脸被捉奸当场的表情。而凌彻则站在我俩中间,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来回打量着我们。
圣诞节并非法定节假日,老姐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显然是请了假。如此说来……
我的视线很快被桌上那一排即将完工的成品吸引,每一块小饼干的正中央,都用巧克力写了一个大大的“超”字,再加上那粉得流油的心型点缀,果然是老姐一贯的花痴品味。
虽然已经获得足够的信息,但我还是饶有兴趣地将视线重新移回老姐烧红的脸上。
“老姐,打算什么时候让郭群超姐夫正名啊?”
我着重强调了“郭群超”三个字,而回应我的,只有老姐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沉默。
时间紧迫,我也无暇在老姐身上继续磨叽。都说,女朋友是这世上最捉摸不透的生物,男朋友是这世上最阴险狡诈的生物。(好吧,不是都说,只是我说……)当然,恋人也可以为彼此成为这世上最任劳任怨的生物,从小手工作业都由老妈代劳的老姐是一例,和她一样的我也是一例。
活了二十多年,我也终于干了一回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干的肉麻事儿,虽然最后所有的饼干都成功偏离原型十万八千里;虽然最后所有的饼干要么半生不熟,要么能够与焦炭称兄道弟;虽然最后凌彻极度委婉地将我请出了烘焙室;虽然最后我给骆奕准备的礼物,由一盒包装精美的饼干变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老姐不愧是我亲姐,非但没有恩将仇报地嘲笑我,反而在听说我要参加假面舞会后,直接就随我回了宿舍。在她那随身携带的堪比书包的化妆包里,我看到了眉笔、眼线笔、粉底、腮红、口红,甚至还有卷发器。于是,在她的一番鼓捣下,我成功变成了连亲妈都认不出的生物,就连与我朝夕相处的汀岚,在打开宿舍门看到我的一瞬,都愣愣地问了一句“请问……是我走错宿舍了吗”。
带着这样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我一路哼着小曲儿直奔大礼堂,沿途接收到的各种惊艳目光,更是将这种成就感推到了极致。
生平第一次参加所谓的“舞会”,虽然远远达不到电视剧的梦幻程度,但也足够让我这个平凡的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