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黑暗文学- 第7部分

四五十里路，走快点半天就能到，文铭哪还有什么心思睡觉，也不用收拾什么，迈开大步就朝着飞碟坠落的方向跑去。

PS：今天就这一大章了，公众版期间暂定为每天5000字左右的更新速度，有推荐的时候再发力多更些。

正文　第九章　坑外遇仇敌

在文铭的印象中，飞碟向来是无比神秘的存在，只存在于一些类似《天下奇闻》的书上，又或者拍得不是很清楚的新闻报道中，而那些某国军方偷偷联系上了外星人的消息基本上全是杜撰……

在他心里，UFO和外星人还是挺神圣挺伟大的，只从人类未曾到过外星人的星球而外星人的飞行器却经常在地球坐客就能推测这一点，那至少说明人家有能力从很遥远的地方来到太阳系。有那么几个时刻，文铭一度觉得外星人说不定真是来拯救地球人于水火的，如果外星人肯带他离开地球，他一定会认真考虑考虑。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外星人也没那么神圣伟大，因为他刚刚眼睁睁看着一架飞碟在空中炸裂，就连后来那类似救生仓的小飞碟都未能保住，直挺挺地撞进了地面，以那种速度，只怕开飞碟的是铁臂阿童木也得给撞成一堆零件……

一想到飞碟中兴许有外星人，正往山坡下跑的文铭不由加快了脚步，因为他实在很想见识见识。网络写手本就是一个想象力丰富和好奇心重的群体，这一特点即使他已经从那一群体里退出来照样不会改变。

然而，才向前跑了没几步文铭就愕然停下了脚步，视线再次望向了夜空中飞碟坠进来的那个位置，只因那边的光线又有了变化。

自打灾难开始以后，不论白天和黑夜天空总是像罩了一层壳一样，人站在地面往天上看，真有点站在海底看海面的感觉。

之前飞碟撞进大气层时，那个位置的夜空骤然变蓝，而现在，那里竟以违反了常理的速度变黑起来！要知道，如今月亮虽然朦朦胧胧，却终究还能让天空的每一个角落享受到月光的照射，呈现出像鸭蛋壳一样的青灰色，而这一刻这个鸭蛋壳上有那么一个点就像是被污染了一样，骤然变黑，而且范围急剧变大！

然后无声无息地，一个至少比炸开前的飞碟大了一倍的黑色巨物撞进了大气层！那一刻文铭几乎忘记了呼吸，却还是集中所有精力辨认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像一团浓密的水草，又像一头巨鲸的尸骸，还像是一艘飞船的残骸，但是不管到底是什么，那玩意就像是能吸收光线一般，冲入大气层后竟一直都朦朦胧胧，让人仅能看出它的轮廓。

而后文铭就看到，那黑色巨物竟是已经失去了所有动力，从出现处轻飘飘地翻滚着向下坠去。便在下坠的过程中，那黑色巨物不停地从身上分离出或大或小的部分，先是分离出去的部分消融于空气中，然后它本身也越来越小，最终完全化为虚无。

一时间文铭不由有些毛骨悚然，因为在那个过程中他越来越觉得那黑色巨物像是烧焦了的巨大生物的尸体。不过，这也仅止于猜测，毕竟只能看到那东西的轮廓。

直到那东西完全消融于空中，文铭这才再次向着飞碟坠落的方向前进，不过心思一时之间却全都放在了那巨物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念头突然从文铭脑子里浮现，他觉得，那黑色巨物其实很可能是之前的飞碟在危急关头放出来的减速的玩意，就像是地球上的飞机降落时尾端放出来的伞。只不过那飞碟损毁实在太严重，这才把保命的玩意也落在了后面。

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文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渐渐排除了那黑色巨物是某种生灵的可能，毕竟那太过耸人听闻了。

其后虽然文铭会时不时往空中看上一眼，却终究再没什么意外情况出现，他便直直地朝着飞碟坠落的方向奔去。

上午十点多钟，文铭距那个地方已经很近了，这时候他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很显然，不论昨晚到底有多少人亲眼看到了飞碟坠落，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这时候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飞碟所在的那个漏斗形的大坑。

这几天文铭一直孤单前行，就算路上遇到人也没几个，此时突然见到这么多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实际上才不过短短几天罢了。

仔细一想，文铭便知道这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态变了，自从不再压抑心中那头猛虎，尤其是杀过人后，他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而是当成一头根据本能行事的野兽！充满野性而危险的他，和那些温顺的人自然很难真正融合。

飞碟就坠落在了济宁市的边上，此时文铭遇到的大部分行人也都来自济宁市，文铭心道，正可以借机打听一下二垛的消息。

不过，此时在路上开口问这种问题显然有些不合时宜，因为所有人的心都被那架坠落的飞碟吸引着，要聊也该聊和飞碟相关的。

文铭只能暂时忍住，一边跟着人潮向前走一边感叹人类的好奇心，这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关头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跑来看热闹。

实际上这会他也饿得够呛，却只能强忍着，只盼回头到了济宁市里，可以混一碗政府的救济粮吃。

很快，人群越来越稠密，文铭甚至能看到不远处有人已经停了下来，隐隐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到地方了！

文铭皱了皱眉，看着前方人挤人的场面，心说自己啥时候才能挤到最前排。咬了咬牙，他还是悍然向前挤去，前面坑里的可是飞碟啊，多少人一辈子也见不上一次！

便在向前挤的过程中，文铭听到身边有不少人在抱怨或者谩骂，所说的大都是“都你妈这时候了还封锁个毛”之类的话……

很快他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隔着人群，他听到了有人拿着大喇叭在最里面喊话：“各位群众，这里昨夜有不明飞行物体坠落，据军队的专家探测，不明飞行物中可能存在放射性物质，大家靠近将会极度危险。所以我们不得不将此地暂时封锁，请各位不要再向前一步，最好能离开此地……”

文铭听完后不由在心中暗骂，极度危险你还敢在里面不停吆喝，可真是视死如归为国为民的大好人啊，但是他很快发现这样只是在心里骂一下根本不过瘾，于是干脆嘟囔出来：“MB的飞碟又不是你家的，甚至都不是地球的，凭什么不让我们看……”

他声音虽小，却依然让身边的几个人听到了，那些人明显深以为然，竟是立刻响应起来，以更大的声音将他的话重复出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种特殊时期人心还是相当不稳的，依然安分守己的人固然有，但心底暴力因子活跃起来的更多！

文铭却不管这些，只是拼了老命往里挤，就算挤疼了某人，甚至是有人瞪他或者想揍他他也完全不怕，因为实在是太挤了，任何一个人都别想随意挥动胳膊……

努力了很久，文铭终于可以隔着前面的几圈肩膀隐隐看到最里面的情况了，似乎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不过那些士兵明显只是在维护秩序，文铭自然一点也不怕，继续向里挤去。

便在这时，他很意外地听到了两句话，一下就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你妈这么多人，到哪去找虎哥去？”

“虎哥不是带着人跟着垛哥来的吗，至少也得一百号人，肯定好找。”在说到垛哥二字时，那个声音明显变得恭敬了许多。

垛哥？！

在这济宁市，除了混**的大头目会被如此恭敬地称做某某哥外，还能有谁？

而文铭之前更是打听到，二垛如今在济宁已经是**的领军人物！

二垛也在这里！

文铭转头瞄了一眼那两个说话的人，只一眼，他便从那两人的装扮和神态中判定他们必然是济宁的小混混。

那么，也别看什么飞碟了，还是找二垛吧，不是说至少有一百号人吗，而且混**的一般人都不愿意靠近，肯定好找……

文铭不再一味地向前挤，而是一边向侧面挤一边时不时踮起脚来尽量向远处望去，一想到二垛就在这里，他就再也难以压抑心底的兴奋，那可是开着车将自己爸妈撞死的人啊！

正文　第十章　大爆炸

文铭当然不认为自己能干得过上百号人，他的信心在于，二垛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现在的人群根本没什么秩序可言，他可以浑水摸鱼。

哪怕没有一点希望马上杀死二垛，至少也要看到他长什么样子，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从那个深夜起已经成了最吸引文铭的存在。

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身材，我都要将你碾至粉碎……

挫骨扬灰，当这个词浮现的时候，文铭觉得很合适，那正是他要赠给二垛的。

在人群中继续移动，哪怕再难也从不停下脚步，只为了找到那个人。

当文铭在人群中绕着那个大坑转了三分之一圈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他最想见的人。

那是一个有两百多人的团体，一大半的人身上竟然穿着警服，那肃穆、冰冷的气息将其他所有人排斥在外，在喧闹的人群中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安静的集体。

被那群人拱卫在最前排的是三个中年男人，其中两人身着警服，正中间较为高大的那个则穿着一身休闲装，在一堆身着警服的人当中显得分外刺眼。

如果换个场合，同样的一群人，最前排正中间的那个只能是被押着的犯人，但是眼前，那个两百多人的团体显然唯前排正中的那个人马首是瞻，文铭可以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其他人对那个人的敬畏。

但是依然离得有些远，文铭看不太清那个人的相貌，于是继续向那边靠近，直到来到距那群人三十多米的地方。

实际上有很多人都在留意那帮人，毕竟他们太扎眼了，所以文铭并不担心看久了会被发现。

正中间那人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三以上，身材并不算太魁梧，但是身板结实，一看就很耐打而且很有爆发力的样子。当文铭的视线移到那人脸上时，就几乎再也移不开了：目光沉静如深潭，任何人都别想从眼神中猜出他的真正想法，就像是静静伏在暗处的野兽；脸上无疤，但是有几个深深的麻子，乍一看让人不由联想起鳄鱼身上那疙疙瘩瘩的硬皮；嘴唇较常人厚一点，而且微向外翻，无由地让人觉得贪婪、阴森到了极点……

虽然文铭以前没见过二垛，但是此时他几乎已经肯定了七八分，那个人就是二垛！

而当旁边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人恭敬地给那个人点烟时，文铭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没了，他不懂唇语，但是一个简单的“朵哥”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么，就是你了，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文铭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成若无其事地看着，脑子也在飞速转着圈。

虽然还没向任何人打听，他却已经推测出来，二垛能在灾难发生后迅速上位，八成是抱上了政府某位官员的大腿，直接进入了警备部门。有了白道上的靠山，**上又有一定底蕴，只要稍具手段，任何人都能借此迅速提升地位。很显然，现在二垛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只从装束就可以看出来。

但是，就算二垛自己不穿警服不配枪不带电棍，他身边却至少有超过一百人都带着那些家伙……

这时候文铭终于意识到，他兜里那把手枪其实根本不算啥，他要敢开枪打二垛，那么他自己也会马上被打成蚂蜂窝。

另外，哪怕是在人群中，他也根本没办法靠近过去浑水摸鱼，因为二垛身边的那两百多人自成一个团体，根本容不得任何一个外人。

“原来，现在二垛已经这么牛B了，很好，很好……”心中这么说着，文铭竟是有了更大的劲头，甚至因为杀死二垛会有很高难度而真正兴奋起来。

事情不是越容易办成越好吗，自己怎么会因为事情难办而兴奋，难道自己是个变态？

管他变不变态，反正的确很喜欢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

这一刻，文铭很清楚地意识到，其实他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他已经在种种规则的束缚之下活了二十四年，他也不知道当彻底与那些规则决裂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便在这时，大喇叭的声音由远及近，将文铭的注意力又拉回了现实中，而且，喊话的内容似乎已经变了。

仔细听了听，便知道是里面的部队已经准备清人了，似乎要对飞碟进行进一步的探索，已经不允许群众离得太近了。

仅仅过了几分钟，里面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开始向最内圈的人群施压，在看到没什么效果后，便鸣枪示警，终于，人群开始缓缓向外散去。

就算在向外退时，文铭也一直留意着二垛那边，可惜的是，那群人在向外退时依然拱卫着二垛，也不允许任何外人接近他们。

另一方面，文铭也着实对那飞碟感到好奇，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昨晚亲眼看到了飞碟的坠落，还因为他从小就有看一次飞碟的愿望，就像他小时候也有看极光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