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九黎不在天元大陆上,即使姐弟三个都会玄力,且都已经是玄境界的小高手,可是也不足以撕开虚空缩地成寸。
两个小丫头撅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小白肯定知道,哈哈。
瞅着两个撒欢的背影,大宝转身朝着另一份方向走去,书房内,随着他关门的动作,一道声影响起:“小主子。”
大宝抬眼一扫,江源中规中矩的站在当中。
母亲有自己的人,他也有,目的都一样,找那个便宜爹的下落。
“有消息吗?”
白净的宣纸上,稳稳的写着三个字:独孤烈,一撇一捺,银钩铁画,根本不想一个四五岁孩童的手笔。
“没有——”
江源收回心神,恭敬的垂首。
落笔的手微顿,也是,母亲找了七年都不见,他才找了一年,可是为何有种怒气。
“下去吧。”
稚嫩的声音透着威严,皇家的孩子,与生俱来的,江源轻手轻脚走出去,并且贴心的带上门。
——
九黎神朝,瞬息而至的清歌和黎叔,快速奔至生命神树跟前,原本生命气息旺盛的生命神树已经枯萎,满树的莹莹光辉变得枯黄萧瑟,置身树干沉睡的云峥,年轻白皙的脸,已经褶皱,干枯的手臂像是树枝,没有光泽。
四周一片地动山摇,裂缝像蜘蛛网一般四下爬开,惊呼声,吼叫声四下响起。
“黎叔,可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她心急如焚,云峥不能死不能有事。
黎叔拧眉,九黎的存在本来是因为神女的灵力汇聚在生命神树里,可是灵力被取走,单凭一人之力如何挽救,办法不是没有,可是代价极大。
“黎叔你快说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
清歌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还在她身上,眼见云峥越来越苍老,心里一狠,似乎明白黎叔的意思了。当初被困诛仙阵,得到了传承,倘若没有她,九黎还是好好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应该就是这样了。
双手结印,一道精纯的灵力慢慢汇集在双手间。
“你可想好了,自废相当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修炼了!”
关键时刻,黎叔出言警告。
没有犹豫,她全神贯注的结印,浑身的灵力抽离身体,随着灵力的消失,身体像是空了一般,有些站立不稳,莹白色的灵力精纯无比,全部凝聚在之间,丹田处的金丹不见了,一片虚无。
淡淡一笑,能救人,即便没有玄力何妨。
一个拳头大小的晶体出现,清歌闭了闭眼,将晶体放进生命神树安置在云峥的胸前。
摇晃抖动,一下子止住,枯黄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翠,眼睛看向云峥,凹陷的颧骨凸了起来,枯瘦如柴的手也开始饱满。
欣慰一笑,寡淡的唇毫无血色,手隔着树干摸着云峥的脸。
“我终是负了你很多,做到这般也还不了。”
“丫头,值得吗?”
黎叔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凡人,将是不再腾飞,受病痛折磨,生老病死样样都有,这样,值得吗?
所有的回忆袭来,她不会玄力那会不也过来了吗,只不过天天游走在鬼门关。
“值得。”
“黎叔,我这一辈子,狂过,傲过,该做的都做了,能做的都做到了,如今我最关心的只有身旁的朋友亲人。”
黎叔被她的话搅得心里一动,远处有人朝着这边走来,走进了清歌才发现是云天河和云沧澜。
“放心吧,九黎以后不会有事了。”
“您?”
云沧澜不解的看着清歌的脸色还有瞬间恢复如初的九黎。
“神女之力回归了。”
黎叔淡淡的说完,抱着半昏迷的清歌撕开虚空回到凤国。
——
转眼,两年过去,三个孩子已经六岁,又是冬季,越发怕冷的她只好呆在屋内,屋外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传来,帘子打起,一粉一紫,两个小身子出现。
“娘亲,外面下雪了,外面去打雪仗吧。”
宫人端来糕点,泡好茶静立一旁。
清歌笑眯眯的抱着两个丫头,身上的寒意似乎才能少一些,她道:“三宝想玩?”
“恩恩!”
两个小脑袋使劲点头,宠溺的刮刮鼻子,牵着她俩就要起身,墨麒麟却突然急道:“主人——”
“没关系,阿墨。”
墨麒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孤傲,却是个大美人,还有小凤凰也是。
母女三人站在廊前,外面飘飞的大学簌簌落下,替小家伙拉了拉衣领,任由她们撒欢的扑到雪地,眼里满是女儿欢快明媚的身影,心里怅然,阿烈,你在哪?咱们的女儿都六岁了。
“啪——”
冰凉感袭来,清歌一抖,旋即跳起来。
“娘亲,你不专心!”
小小的指控,她好不容易抖掉雪,娇笑着加入,你一团我一团,殿前一阵欢声笑语,十月寒冬却格外温暖。
廊下的屋檐,小白精进矗立,见他来,墨麒麟和小凤凰一前一后也走出屋内,看着嬉笑打闹的母女。
“主人的身子越来越弱了。”
“九黎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墨麒麟的问话,小白一阵无言,那日黎叔抱着她回来,所有人都是一阵吃惊,一个时辰不到,她奄奄一息,没了玄力,彻底沦为普通人,醒来之后不哭不闹,依旧笑眯眯的,却极其的怕寒怕热。
主人做了这么多,面对小公主小皇子的要求从不推辞,他明白她是想将父爱一并给了孩子。
“阿嚏——”
一声喷嚏,惊醒几人,小凤凰迅速抓起一件披风闪身至清歌身旁仔细替她批好,略带埋怨:“这般不注意,要是着凉怎么办?”
“没事——”
“丫头们,娘亲累了,让小白和阿墨陪你们怎么样?”
“娘亲没事吧?”
俩丫头跑过来关切的问。
“没事,去玩吧。”
小凤凰扶着她进屋,热气袭来,她抖了抖,原先还红润的脸一下子白了,屋外两大两小的身影还在闪动,小凤凰一见她这样,着急就要喊御医。
手腕被她拉住,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冷热交替,喝点热水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杯热茶下肚依旧无法驱散浑身彻骨的寒意,唇齿相碰的声音响起,小凤凰大眼含泪:“您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不心疼也要让我们心疼吗。”说着挨着她坐下,伸出双臂抱着清歌,滚烫温暖自后背传来,她又用神凰血脉替她驱寒。
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臂,“凤凰,你说我是不是很奢侈,别人家烤火都是炭火,我却是人工智能呢。”
“您还说!”
“好好好,不说了——”
“可是,我好累,想睡了。”
低低的呢喃,靠着她的温暖渐渐睡下。直到她睡下,小凤凰依旧抱着她,她明白倘若她一走,她必定生病,大宝来请安的时候清歌还未醒,到了晚上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大宝上前一抹,咻的缩回手冷着脸道:“这么烫,娘亲下午可是出门了?”
宫女被他骇人的目光吓着,结巴道:“公主来过——陛下——陛下陪着玩雪了。”
手边的茶杯砰然落地,啪碎成几辦,茶水撒了一地,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皇子脸黑如墨,霍地站起来,二宝和三宝真是太不懂事了,娘亲怕冷怎能玩雪吹风。
“大宝——”
清歌艰难的唤道,大宝惊喜的转身,几步冲到床边,握着母亲冰冷的手指。
“娘亲,哪里不舒服?”
感受到儿子的担心,她努力的坐起身,宫女抱来几个羽绒枕头垫在后面,又喝了口茶才道:“很好,娘亲没事,所以不要和妹妹生气。”
“——”
这一次他没有听话的立马答应,浓眉下的黑眸像极了独孤烈,小脸深寒,神色不定。
带着寒意的手指抚上儿子的脸,思念之情乍现。
“大宝,你和你爹爹长得真像。”
清歌低叹,带着笑意,大白霍地抬头看向母亲明显透过他看向远处的眼神,多少年了,九年了,母亲没有在他们面前说起爹爹,他甚至不知道爹爹长相如何,只知道叫独孤烈,是娘亲的皇夫。
江山为聘的美谈他听过,却不能让他原谅父亲弃母亲和她们离去的过错。
“娘亲你想——爹——爹吗?”
从未喊过爹,猛然出口是那样的不适应,却又那样的期待,他不是没有父亲,只是不知身在何方。
“想,每天都想。”
做梦都想,可是见不着。
“娘亲别伤心,大宝长大了一定不会像爹爹一般,我爱娘,替爹爹的那一份一起爱。”
“大宝——”
泪水滑落,心酸,心疼泛上心头,儿子的眼神那样坚定,清歌拥着他的身子,这一幕看得宫女个个眼红,多大的孩子这样懂事,从不因为父亲不在哭闹,每日里学诗词谋略,习武钻研阵法,深夜还在学着如何做一位好君王。
这些,她都知道,儿子的拼命,儿子的努力只是想让她宽心。
大宝稳重的拍着母亲的背部,一下下灌注了所有感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风寒大好已经是第二年,三个孩子已经长高了很多,七岁之龄已经到了她腰际,也越发的漂亮,眉宇间和她极其的相似,凤连城坦言,等到二宝三宝十五岁恐怕和清歌一模一样。
这几年她时常的试着修炼涅槃心经,然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吃了很多丹药也不见起色,黎叔常来给她渡玄力,依旧没变化,久了她便也不强求了。
朝中一直是凤连城摄政,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了,她落得清闲,每日里不是墨麒麟小白陪她说话,就是约着他们出去玩,日子倒也惬意。
眨眼间,三个孩子十二岁了,生辰宴上,清歌亲自动手做了一个蛋糕偌大的宫殿一片欢乐,就连在外云游的紫枫都回来了,秦天还是没有下落,自他离去,清歌便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开始想打听,后来想想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生活。
清歌将几年前出世的绝世杀剑取了出来,杀气已经被黎叔给炼化掉了,现在只是一把好剑,作为礼物送给大宝,同样的礼物,两个女儿各有一份,狼牙子炼的醉月双剑一人一把,三个小家伙爱不释手,在接受了各自的礼物和一大堆祝福之后欣然的跑出去比武去了。
女皇的子女生辰,普天同庆,然而好消息似乎不止这一个,紫枫杀了天璇圣女,也可以说是冥罗宫公主,九黎的云峥有了生命波动,最重要的是,阿烈有消息了。
小白背上一身白衣的清歌坐着,风吹起她的发丝,因为消息太突然,有些激动,他在海外的琼华岛,难怪找不到。
一路上,景物飞逝,快的看不清,她的心也激动的跳跃,十五年,多么漫长的等待,终于要见面了。
琼华岛,传说中的仙岛,清歌踏足便蹙眉,什么仙岛,入目全是漆黑,黑土地,黑色植物,连那水都如墨汁一般漆黑,一股阴森的气息在岛上蔓延。
“好重的魔气。”
小白皱眉,警惕的看着四周。
“阿烈真的在这吗?”
“小心点找找看。”
两人顺着岛上的小路走向内部,越是接近内部魔气越大,每走一步清歌觉得一股阻力扯着她往后,强大的压迫感让她银牙欲咬碎。
想到阿烈修炼的魔功就是这般,心里瞬间涌起决心,一定要看到他。
不折不挠的靠近,终于在山巅洞口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眼泪轰然落下。
“阿烈——”
一声呼唤,带着缠绵。
男子背对清歌和小白,一身红衣艳如血液,泼墨般的黑发已然血红,盘腿而坐的身躯一颤,猛地转过身,冷峻的轮廓上一双眼睛毫无人气,空洞赤红,泛着幽光,四肢锁着铁链,全是手臂粗细。
伴着清歌的呼唤,男子发狂般的动了几步,嗜血的瞪着她。
滚滚的魔气如潮水般自他身旁涌现,看她的眼神没有熟悉,就像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那眼神,分明是要杀了她。
“阿烈——我是歌儿——”
挥舞的手一顿,再次疯狂,只在脑海深处疑惑:歌儿?
“他已经魔功大成了,没有人性不记得你了。”
“不会的,阿烈记得我。”
不顾小白的拉扯,她扑在地上,丝毫不怕他的手已经刮倒她的脖子,血丝溢出,凤眸看着他,带着眷念和思念。
为何——会熟悉。
“他会杀了你的!”
小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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