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直接,难道还要跟你迂回?”
某猫不以为然,跟着墨神医隐身出了卿凰宫,继续煽动道:
“你这性子实在是太温吞了,本座都替你着急。
一直以为花紫阳那狐狸精跟你是同一款的,内敛矜持,脸皮薄,动不动就羞涩,可现在本座才知道,你跟人家花御史根本没法比,别的不说,人家矜持归矜持,反应可一点都不慢,朵朵这不就被他哄到手了么?
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前晚本座去玥狐狸府上,亲眼目睹花御史和朵朵如胶似漆地吻着一起,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是朵朵认可的男人了!
算起来你是第一个遇到朵朵的男人,可是你就这么不争气。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心动不如行动,那么多男人后来居上,你却还在这儿原地踏步,本座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算了算了,本座也不逼你,你就说句实话吧,你到底喜不喜欢朵朵,想不想跟她在一起?”
墨神医淡然不语,两道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秀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勾出一抹带了三分落寞的笑意。
——另一个黯然销魂的分割线——
墨神医的日子不好过,与他同病相怜的玥狐狸日子更不好过。
墨神医是黯然神伤,而他却是黯然销魂,黯然的程度更上一层。
躺上床身体就开始叫嚣,所以他两天没合过眼了。
花木头那晚送朵朵回卿凰宫之后,就没来箐辛阁,想必是回自己的御史府了。
玥琅负手立在窗前,望着御史府的方向,莫名烦躁地想:朵朵这两天都在木头家陪他吧?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亲亲抱抱或是翻雨覆云?
想到这儿,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花木头要是不知节制,就她那小身子骨,经得起他折腾吗?
再说,她身子本就没恢复,那晚虽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可脸色压根就不是什么好色,花木头难道看不出来吗?
要是她来陪自己,他一定……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胡思乱想了,玥琅,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那么多围着你转的女人,其中有好几个的身材、举止、情趣,哪一点不比那个小丫头强?
你怎么就跟个饿极了的苍蝇碰到露缝的鸡蛋似的,围着她乱转?
真是一点深沉都没有了。
你为她守身如玉,可人家一点都不稀罕,你算是傻到家了!
玥琅站在窗边发了一会怔,扭头问身边的人:“你说,怎样才能得到一个女人?”
面容俊美,乌发白衣,风流倜傥的男人微微一愣,问道:“一夜?还是一辈子?”
玥琅一笑,拿起放在窗台的酒杯,阳光下,琥珀色的液体摇曳着琉璃般的光。
“你这是明知故问。”
男子只是笑,轻轻抖了抖翘着的二郎腿,戏谑道:“要一辈子,方法有很多啊,金钱,暴力,禁锢,三部曲。
普通人类女子就先用钱砸,砸得她天旋地转,头昏脑胀。如果不是人类女子,就来个非法禁锢,用布上结界的笼子关她个几千年,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骨头再硬,也得乖乖倒架任你鱼肉。
要是还不就范,那就只有下狠招了,狠狠心,给她用天狐一族最厉害的迷魂引,一旦迷了魂,就是蓬莱瑶池的仙女,还不是任你搓圆捏扁?有什么难的?”
玥琅眉梢一挑,桃花眼一眯,冷道:“宫阡陌,你拿我寻开心呢,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还用你教?”
宫阡陌倒是一点都不恼,笑道:“玩长情?国师大人,就你这放浪不羁的性子最好不要去碰,为难自己,祸害别人,损人不利己。
若你爱上的是个身份不得了的女子,那就更惨了,一入情网,万劫不复,绝对不是耸人听闻,您可悠着点。”
玥琅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看着那个笑得很欠扁的男人,烦躁地问道:“阡陌,能不能告诉我,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宫阡陌笑容一敛,惆怅道:“你真的难住我了,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这世上男女相爱的方式也有千万种,哪有定论呢?
不过就算再怎么轰轰烈烈,爱到极致,也只落得一句话,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
玥琅问:“什么话?”
“就是希望对方比自己幸福,不计得失,不计后果,不计身前身后名,甚至不计她是否爱你。
全心全意,无怨无悔,一生一世,天长地久。可是,这话虽说得漂亮,反正我是不相信男人能对女人一无所求的付出?”
玥琅听后,沉吟了很久,迟疑道:“如果有人能做到呢?”
“哈……”宫阡陌笑,玩味道:“稀有生物,那真要放进天狐一族的万宝阁严加保护。”
玥琅也笑了,自嘲地想,就算我能做到,她也不会相信。
“堂兄,看我这么绞尽脑汁地帮你答疑解惑,破天剑借我用用可好?
天魔麾下的五行七色实在厉害,没件好用的神兵在手,我这灵字镜玄主又没有花错那么高的天赋,当得甚是辛苦啊。
凤帝陛下只准了我三天假,今天我就要赶回晴海,借不借你给我一句话。”
玥琅扬唇一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随我来取吧。”
走了几步,又回头在宫阡陌身上嗅了嗅,“这么浓的脂粉味?你不会是一回来就去解决生理需求了吧?”
“我跟你可不同,是个正常的男人。”宫阡陌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揽上他的肩,回味悠长地说道:“怀乱楼的花魁真是不错,容貌、文采、身段、技术都是拔尖的。
堂兄,看你挺寂寞的,一副欲求不满心火旺盛的样子,你要想泻泻火,我出钱让她上门来陪你几天如何?”
“别!你可千万别把那些庸脂俗粉往我府里带。”
玥琅拍开他的手,弹了弹自己的肩膀:“应酬,喝花酒,陪你玩玩倒无所谓,其他的还是免了吧。我再欲求不满,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你喜欢那种调调,就自个儿慢慢享受,别拉我下水。”
宫阡陌瞅着他,甚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愧对‘风流浪荡’这么伟大的头衔,如果我把万花丛中过的国师大人还是个雏的事说出去,你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你还一天鄙视人家紫阳,我看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五十步笑百步,朽木不可雕也!”
“朽木就朽木。”玥琅没心思跟他贫,理了理本就十分妥帖的衣襟,淡淡道:“随便你怎么说,你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信。”
……
宫阡陌取了破天剑,又硬拉着玥琅陪他去见璇霄,玥琅百般不愿意,可最后还是被他连拉带拽地弄到了卿凰宫。
卿凰宫的璇霄大人正在书房代替某朵做苦力,折子还没批完,宫阡陌又拿出一堆军报给他过目。
看完军报,与宫阡陌寒暄几句,璇霄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喝茶的玥琅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
“琅儿,身体可好些了?”
“琅儿没用,让师傅操心了。”玥琅放下茶杯,起身,恭恭敬敬地回道:“墨神医出手,内伤已无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看他面色不太好,璇霄终是放心不下,于是又说道:“你有没有事,为师还看不出么?别逞强,好好在家休养一个月。”
璇霄向来说一不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一开口,玥琅便只能应道:“是,师傅。”
璇霄点点头,听到某朵的笑声从中庭传来,而玥琅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像窗外望去。
“朵朵昨日还嚷嚷着要去国师府看你,为师看她身子不好,便没让那她出宫。既然来了,去陪她说说话吧,省得她到处乱跑。”
“是,师傅。”玥琅回头恭敬地应了一声,眼里有着只有璇霄才能看得懂的感激。
师傅在他眼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而这种魅力不仅限于女人。
他善于掌控一切,总是能站在众人之巅审时度势,然后做出最有效的判断。
他运筹帷幄,高屋建瓴,有着事实洞穿的淡然和百炼成钢的智慧,所有蹩脚的伪装和掩饰,在他面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思能瞒过他。
看着玥琅出了书房,璇霄暗自叹气,琅儿这孩子心思慎密,聪明乖觉,向来不需要他多操心,可这次……不操心恐怕是不行了。
也不知道他们师徒造了什么孽,栽在同一个小丫头手里,情根深种,无可救药。
师徒俩爱上一个女人,真是伤感得让人无可奈何,都说人生自古有情痴,可是爱情的错综复杂,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说得清楚?
某朵被璇霄禁足,不能踏出卿凰宫一步,实在闷得慌就在中庭逗狗玩。
“来,小黑。”她拍拍小手,长得像头狮子似的小黑就扑闪着四个翅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很狗腿舔她的手。
“哎,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某朵一边说,一边拎着小黑的两条狗腿,模仿《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个倒霉的老师左右比划起来,还晃啊晃的。
“呜,呜……”小黑被她折腾得头昏脑涨,发出可怜的哀鸣,最后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
“喂,你装死啊,再陪我玩会儿。”某朵不死心的去拽小黑硕大的狗头。
楚涟送她的小灵兽可爱是可爱,但脾气不太好,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想来还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小黑贴心。
小黑睁开一只乌溜溜的圆眼睛瞅瞅她,继续装死。
“呵呵……”有人在笑。
某朵回头一看:“玥狐狸,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找师傅有点事。”
玥琅走过来摸摸小黑的大脑袋:“杂交天狗在你手里养得比纯正天狗还矜贵,小黑算是找到好主人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看着它长大的,有感情的。”
她看着小黑乖巧的样子,有些得意地说:“杂交又怎样?我家小黑可是金丹仙草养出来的,比那些纯正天狗矜贵多了。”
玥琅哼笑一声,用宽大的手掌狠狠掐着小黑的后颈:“师妹此言差矣,杂交就是杂交,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只能延长它的寿命,虽然长着翅膀,却永远也不可能像纯正天狗那样在天上飞。
空有一副天狗的皮囊,没有任何能力,又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就像你习惯了师傅给你的宠爱一样,现在把它丢出去,它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不是碰到一个好主人,它早在地府转几个圈了,连生命都是别人恩赐,再矜贵也不过是个宠物罢了。”
朵朵抬头看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充满讥诮和不屑,玥狐狸今天是中了什么邪?
每句话都带有攻击性,竟然拿她跟狗比肩齐看,这等于直接把耳光甩到她脸上。
臭狐狸都打上家门了,再不反击,岂不是尸骨无存?
“我想师兄的比喻并不贴切,我不是宠物,师傅也不是主人。不管我们的本体是什么,既然修得人形,那我们的智慧是不容置疑的,起码的道德也是要有的。
懂得分寸和礼数,保有仁慈和虔诚之心,懂得自爱自尊自重,不虚妄,不放旷,不恶形恶状,也不能胡言乱语。
如果连最基本的礼仪廉耻都做不到,那师兄这三千年算是白过了,还不如我的小黑通人性有节操。”
某朵的语调犹如穿石的滴水,不急不躁,清冽低柔,带着温润的力度,却字字扣击人心。
她完全把玥狐狸当作问题儿童进行思想教育,完全忘记了人家长他三千岁,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
向来口齿伶俐的玥琅被她一顿抢白,绕得七昏八素,惊讶地看着这个一脸严肃的小丫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居然还有不带一个脏字,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本事?
空气中燃起了不大不小的火药味,小黑嗅觉灵敏地抖了抖鼻子,知趣地踱着杨柳碎花步去梧桐树下避风头。
“朵朵,吃饭了。”靓靓站在偏厅门口大声喊道:“国师大人也在啊,正好花御史也来了,一起吃吧。”
“哎,来了。”某朵拍了拍身上的土,觉得痒痒又顺手抹了一把脸,立刻变成一只花猫。
玥琅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绢,想帮她擦擦脸,谁知道,本来老老实实趴在梧桐树下的小黑噌的一下就蹿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向玥琅扑去。
玥琅没有防备,向后踉跄了一下,接着就抬起脚,照着小黑的脑袋踹过去。
朵朵抢在他之前,一把抱住小黑,呵斥道:“小黑,坐下!”
开玩笑,小黑可是花爷送给她的,被这臭狐狸揣一脚,还不得脑震荡?花爷回来她怎么交代?
小黑不依不饶地狂叫起来,震耳欲聋的犬吠声把所有人全招了出来。
璇霄在书房和宫阡陌说正事儿,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到窗边一看,脸色即刻变得“美丽冻人”,真是个不让省心的小祖宗,小黑发疯就不知道躲远点?
花御史在从偏厅出来,一看,吓得脸都青了:“朵朵,小黑发疯了,你离远点。”
某朵乐了,冲着花御史挥挥手:“它没疯,是对脂粉味过敏。”
说完用手指揉了揉小黑的脖子,又揉了揉了它的肚子,像挠痒痒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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