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的不是他,不是小夜,不是楚涟,偏偏是师傅大人……棘手呢!
花错笑吟吟地走到某朵身边:“朵朵,你又小心眼了,你师傅怎会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
璇霄微微一笑,一拂袖,拨开了一角云雾:“师傅没想拦你,只是神魂离体的时间太长对身体负担极大,玩够了就早点回去,别让你父皇亲自来抓你。”
话音未落,人已如一抹青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么走了?某朵怔愣了好半天,慢慢转头看着花错,突然说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我饿了,花爷这么能干,能找点可以吃的东西给我吗?”
花错含笑上下端详她,柔声问:“也行,朵朵想吃什么?”
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大肉面、红烧肉、狮子头、排骨冬瓜汤……只要有肉都行,你知道我不挑的。”
臭狐狸越来越本事了啊,自己在迷雾里晕头转向,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好像逛自己花园一样悠哉。
这地方还点上菜了?花错明知她故意刁难,失笑地摇了摇头,语带揶揄:“这么能吃,你也不怕变成一头小猪。”
某朵嘴角抽了抽,干笑:“吃完之后,我会努力减肥,花爷这么风骚鲜艳,万人喜爱,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丢脸的。”
躲在阴影处守在某朵身边的灵兽小雪,对花错很是畏惧,之前被他一巴掌拍碎的事,已经给它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花错对某朵话不置可否,却见他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只黑漆漆的五寸长短的东西来,那东西像是活的,被他揪住了细长尾巴,不停地扭动翻卷。
小雪本来一直怯生生地跟在某朵后面,一见他掏出这东西,登时两眼放光,两只耳朵摇来摇去,一付馋虫大动的模样。
“乖乖的,好孩子,这个给你吃。”花错笑吟吟地摇着那只小小妖怪,这种小妖怪只生在水里,对小雪这些灵兽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香更好吃的零食了。
上回这位爷打了自己,小雪磨磨蹭蹭不肯上前,一副欲迎还拒的小样儿。
某朵感动极了:“好小雪!坏人给的东西一律不要吃!”
上次打小雪那一掌之仇,她可一直记着。
花错不慌不忙再掏出三四只同样吱吱哇哇乱扭的小妖怪,悠然道:“咦?真的不要么?我这里还有很多,可以吃个饱。”
小雪眨巴眨巴眼睛,口水流一地,忽然把耳朵一背,踩着纤细的猫步走过去,张开大嘴等他丢进来。
花错一口气丢了十几只进去,小雪陶醉极了,立马把一掌之仇丢在脑后,滚在他面前,亮出肚皮等摸。
花错笑眯眯地摸着它柔软的肚皮,似笑非笑地瞥了某朵一眼,柔声道:“真是个坏主人,对不对?从来不给你吃好吃的,咱们以后不理她。”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某朵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灵兽被几只好吃的就拐走,叛变叛得神速无比,转眼便开始围着花爷讨好打转,恨不得抱着他舔满脸口水似的。
还有,我也很饿,你喂小雪不喂我是什么意思?!
花爷摸着小雪的脑袋,语重心长:“朵朵,这么好的灵兽,你养不起还是不要养了,看把它馋的。”
某朵正要反驳,忽听头顶一阵老牛的哞哞叫声,小雪一跃而起,急着表现它忠心护“主”的风骨,威风凛凛地站在花错身边,对从天而降的一辆牛车龇牙咧嘴,很明显,那个“主”现在换人了。
趁着花错走向牛车,某朵试图挽回自己这个“前”主人的面子,讨好地摸了摸小雪的脑袋,柔声道:“乖小雪,跟着他没结果的,他可是狐狸呀,最会哄骗孩子了。”
小雪不屑地喷鼻子,爪子在地上划了半天,写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肉”字。
——跟着花爷,有肉吃!
某朵只好满含热泪地看着自家灵兽屁颠屁颠跟在花爷身后,对突然出现的牛车吼之瞪之,其拍马屁的功夫,简直令她汗颜。
牛车上什么记号也没有,独拉车老牛脖子上挂了一张牌子,上书“死小子快滚来陪老子喝酒”几个字。
花错笑了,亲昵地摸了摸那老牛的头,它立即喜得摇头晃脑,四只蹄子下腾起艳红的火光,倒把小雪吓一跳,它刚一直琢磨着这只牛能不能吃来着。
“师伯请吃饭,跟花爷我走吧。”他弹了弹那张牌子,对某朵眨眨眼睛。
直到坐上牛车,腾空而起直往南飞去,某朵才想起以前也常发生过这种事,本来花爷跟大家玩得好好的,突然从天而降的马车把他接走,回来的时候花爷每次都是酒气冲天。
“你师伯是个酒鬼?”她问了一句。
花错揭开窗帘一角,望了望外面,淡淡含笑道:“师伯最贪杯,我和他不分胜负已久,想要求他办事,送什么都没用,只须在酒量上赢他一次,那就是有求必应。”
乘风而飞的牛车,飞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渐渐降下去,停在一座开满红白花朵的木桥前。
桥后是一座宽敞的庭院,赭黄色的木门紧紧合闭,门前种满了紫丁香,一团团锦簇着,幽香四溢,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吐露出丝丝清凉之意,仿佛门里门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花错揽着朵朵的肩膀,走到门前轻轻举起挂在门环上的小木棒,在旁边的皮鼓上敲了三下,过了片刻,木门轻轻开了,从里面迎出一双一模一样的小孩,一男一女,穿着同样的红裙白衫,莹润可爱。
“师兄。”两个孩子整齐地朝花错行礼:“我家师尊等候多时,请随我二人来。”
门后又是一条开满花的小径,走到尽头便分成两条岔道,女孩引着朵朵走向左边的岔道,一面道:“姑娘请随我来沐浴更衣。”
朵朵微微一愣:“……还要沐浴更衣?”
女孩话里带着傲然:“这是我家师尊的待客规矩,就算是妖王、魔尊到了幻谷,也没有例外呢。”
真不知花爷的师伯是什么人物,架子端这么高,还有逼着客人洗过澡,换了他家的衣服才能进门的道理。
那左边岔道走到尽头便是另一方庭院,院中有天然温泉,色泽乳白,热气蒸腾,弥漫着一股药石味。
某朵痛快泡了许久,女孩子送来一袭柔软的白衫,一双崭新的木屐,换上之后只觉满身清爽,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此时再随她顺原路返回,嗅着庭院中花的芬芳,绵软的风透过白衫吹拂在肌肤上,每一步都有种可以乘风而去的感觉。
花错等在一丛紫丁香下,松垮的白衫云朵一般笼罩着他,漆黑长发拢在一边肩膀上,正与那个男孩子说笑,一偏头见她从过来,便停了不说,只是定定看着她,神色温柔爱怜。
被这样一双宝石般的美丽眼睛凝视,并不是容易的事,某朵最近脸皮大约是变薄了,居然情不自禁垂下头。
肩上一暖,是他又揽了上来,动作自然且亲密,仿佛他就应当是这样靠近她的。
某朵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他一下,还没嫁给他呢,是不是该收敛点,可还没等她开口,花错抬起她的下巴,塞了一粒药丸进她嘴里。
“咳咳,你给我吃得什么东西?”花爷捏着她的下巴一抬,药丸就吞了下去,呛得她直咳嗽。
“清淩丹可是好东西,就算不会喝酒,也可保你千杯不醉。”
耳廓发热,是他的唇贴近,热气喷在上面,某朵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听他低声耳语:“今日只管放开肚子喝酒,能喝多少便喝多少,横竖万事有我,醉了也没关系。”
就是有你在,才不能放开肚子喝醉吧?!
某朵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见他面上并无戏谑之意,不由愣了一下。
花错眨眨左眼:“总之听我的,乖。”
108章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你耗
幻谷的主人迦篮真君等在庭院深处的一座殿宇内,殿中铺了一层柔软白草编织成的地毯,檀木做的小案摊了一地,和小案一起乱七八糟滚在地上的还有许多同样穿着白衫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仙有妖。
浓烈的酒气夹杂着暖风扑面而来,这些人应当都是醉得晕死了,遍地挺尸也无人来管。
醉生梦死的殿内,只有一人在动,他在斟酒,从巨大的酒坛把酒倒进酒壶里。
这是个瘦得十分离谱的年轻男子,像一只骷髅架子撑着衣服似的,双颊上带着病态的晕红,听见脚步声,他忽然抬头,目光居然湛亮锐利,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
朵朵被他扫了一眼,脚下不由自主一停。
迦篮话不多,直接抛了一坛酒过来,被花错飞快一捞,拆封仰头一气喝了大半。
迦篮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拍拍身边的软垫:“你小子可算来了,坐下,一起喝酒,旁边的小丫头也来。”
花错揽着朵朵坐在他身边,介绍得十分简短:“她是朵朵,我的未婚妻。”
迦篮淡淡地笑道:“好!神凤公主,我敬你一壶。”
他敬酒用的居然不是杯子,而是酒壶。
某朵被动地端起酒壶,默然看了他两眼,见他手腕上系着一串七彩琉璃珠,璇霄腕上亦有同样一串,于是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我师傅与真君算是师兄弟了,真君不止是花错的师伯,也是我的师叔,这壶酒,应当我敬师叔才对。”
说罢毫不犹豫,仰头饮干了壶中酒,倒转壶身,一滴不剩。
迦篮又笑了一下:“好眼力。三师弟柢莲为了报恩收了花错这小子,大师兄璇霄又收了你,不错不错!你们小两口跟我也算有缘,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叔,那就好好陪师叔喝个痛快。”
朵朵答得恭敬:“是。”
迦篮满意地点点头,又取了两壶酒,一人一壶,与她碰了一下:“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虚礼,尽管喝个痛快便是。”
虽说服下清淩丹千杯不醉,算是个无底酒桶,却也架不住他一上来就一壶一壶的敬酒,而且壶中酒并非普通烈酒,一入口便知是起码三种以上的酒兑在一起的混合烈酒,极易醉人。
被一口气不歇的灌了几十壶酒,某朵渐渐的头便晕了。
所幸迦篮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到了第四十五壶的时候,手腕抖得厉害,酒液倒是大半洒在了外面。
他长叹一声:“神凤公主果然是一个酒中女豪杰,我今日喝了整整一天,眼下是不行了,我们明日再战。”
迦篮拈指掐了几个诀,瞬间出现十几个红裙白衫的童男童女,与门口接待他们的并无二样,吩咐道:“把这些没用的酒鬼统统丢出去,锁上大门,明后日一律不见客。”
这一手召唤术用得极为漂亮,朵朵到如今也只能召唤灵兽,唤不来人形灵鬼。
迦篮摇摇晃晃起身,扔了一只厚厚的信封在花错怀中:“这次算我输,你要的答案先给你一半,明天赢了我再给你另一半。”
说罢身形一晃便消失了,只留一阵浓烈酒气。
某朵醉得脑子里嗡嗡乱响,听到“答案”二字,转头疑惑地看着花错。
他什么也没解释,只将信封塞进怀内,对她眨眨眼:“干得好,明天再接再厉。”
她静默半晌,突然说:“答案?你问师叔要什么答案?”
花错淡淡一笑:“乖,别问那么多。”
朵朵果然没再问,扶着酒案要站起来,两条腿和棉花做成似的,受不住力瞬间便软了下去。
花错拦腰将她抱起,一路穿廊过院,最后她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被褥带着松林竹叶般的清香,轻轻盖在她身上。
她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突然惊醒过来,只觉屋里漆黑不见五指,身旁躺了一个男子,胳膊横过来搂着她的肩膀。
他身上有熟悉的香气和酒气,是花错。
朵朵微微动了一下,见他没什么反应,鼻息绵长,显然是睡着了,她咳了两声,低低叫他:“花爷,花爷?”
他嗯了两声,睡意十足地翻了个身把她搂住,当被子似的蹭两下继续做梦。
某朵瞪圆了眼睛,心头咚咚乱跳,悄悄抬手探入他的衣服里,不着痕迹摸索那只被他藏起来的信封。
摸啊摸,摸到一片光滑紧致的肌肤,赶紧撒手继续摸别的地方。
再摸,摸到衣服里的暗袋,摸上去感觉没有信封。
再再摸——却被他用力抓住了手腕。
她一惊,顿时把眼睛闭死,装作睡着的样子,身上一紧,纵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他身体那种烫人的热度。
她再也不敢装睡,急道:“我……”
话未说完,他已经重重吻了下来,甚至有些粗暴,近乎蹂躏地吮吻她的唇。
她感到唇上的痛楚,像是被火在燎,不由奋力挣扎,拉扯他的头发,将两人密合的唇拉开一些些距离。
“答案。”她颤抖地说了两个字,他却什么也没说,趁着她张口,一路攻城掠地杀了进来。
花错粗重炽热的呼吸喷在她面上,声音暗哑得几乎分辨不出:“小坏蛋……”
握着她的手,将一根嫩如青葱的手指含在口中,舔了一下,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品尝一种珍稀的美味。
“……我想做坏事了。”他捧着她火热的双颊,贴着唇喃喃说。
天狐一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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