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实力胜过一切,若今日她能打得过锥冰,真的想扒开他的脑子研究一下这人的大脑回路,然而她毕竟打不过人家,所以什么都没说,只是依旧带着一些小冷漠,一语不发,只等行至巷子口,丛林作战裤口袋中的通讯器忽而震动了起来,惊讶得她身子一顿,就那样在星光之中,停下了脚步。
她的通讯器,是什么时候开通了的?茶雅有钱给她缴费了?彼岸无解,低头将拇指大小的通讯器挂在耳际,透明的小型悬浮屏幕立时漂浮在眼前,显示的正是茶雅的号码,于是她接起,还不等说话,通讯那头便传来茶雅的娇嗲之音,犹如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的问道:
“游戏里的那人是怎么回事儿?是你嘛?你跑到京星去做什么?这下你可真的把我给害苦了,你知道从地球到京星的通讯费有多贵嘛?你一个人的通讯费抵得上家里半个月的杂费开销了!”
这话一串跟着一串,根本就让彼岸没机会插话,她抬手,压了压头顶上的行军帽,眼角余光瞥见锥冰自身后走了上来,他在她身边对空中招了一下手,立在巷子口的丹桂立时恭敬的点头,不消片刻,一辆银色梭形悬浮车便停在巷子口,“嚓”一声,车门打开,有身穿西装的秘书快步走下来,站在车门边,等着锥冰上车。
“走吧,宝,回去吧。”
锥冰站在彼岸身边,低头,看她耳际挂着通讯器那一脸无奈的模样,他欲言又止,却又知道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和好的苗头,不应当再横生什么枝节。
这年代的通讯科技相当的发达,已是超越了古老的声波技术,所以即便一个人的听觉再敏锐,身手再好,也无法截听到别人通讯器中的内容。
所以尽管他的身体靠得再近,也是偷听不到什么。彼岸拧眉,一边听茶雅在通讯那头哭穷,一边站离锥冰远一些,又是忍不住斜了他一眼,开口问茶雅:“你那个高帅富男朋友呢?”
没记错的话,茶雅就是因为遇到那个高帅富所以才抛弃了阿直,依照上辈子那高帅富的大方程度,茶雅不应当会在她面前哭穷啊。
“什么高帅富啊?你以为我还真信你等着那个高帅富出现啊?”茶雅又气又笑的声音传进彼岸的耳朵,旋即话音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充满憧憬的兴奋道:“不过我们帮前两天加进一男的,叫笑苍穹,看着就挺有高帅富的范儿,我感觉第一眼就很来电,所以有写情书给他请求交往,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他好像很忙的样子,后来也没看到他上线了,真是可惜!”
第一眼来电,就给人家写情书求交往…这个叫笑苍穹的男人是脑子有问题才会把茶雅的情书当真!
彼岸蹙眉细细回忆,当年那个高帅富叫什么来着?是叫笑苍穹吗?星光之中,站在彼岸身边一身沉默的锥冰,蹙起星眉,仿佛在嫌她通讯打得有些长,又轻声催促道:“宝,回去吧!”
笑苍穹是不是当年那个高帅富?彼岸抬步,一边听着茶雅叽叽喳喳的在通讯那头与她说着笑苍穹如何如何的表情认真、如何如何的言语冷淡,一举手一投足如何如何的有着成年男人的魅力,一边在锥冰的催促下上了悬浮车,只等屁股坐进了柔软的皮沙发里,才恍然想起,没错,当年那个高帅富真叫笑苍穹!
一瞬,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世上真的有那种接到情书就和人家认真交往的笨蛋!而且那个笨蛋还在两个月后被茶雅无情的抛弃了。
然而,这个从不曾笑得如此开心的姑娘,这昙花一现的笑容,让坐在她身边的锥冰瞬间脸上布满了寒霜,他低头,看着彼岸,冷声问道:“宝,在和谁发通讯?”
关他什么事?亮了顶灯的车厢里,彼岸敛了笑容,侧头斜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锥冰,不予理会,依旧沉浸在与茶雅的聊天中,静静的听,静静的怀念这暌违多年的亲情。
车厢中气温越来越低,丹桂坐在两人对面,浑身已是害怕的止不住颤抖,彼岸却是只觉得冷,她抬目,正想叫锥冰把冷气关了,却是眼一花,紧接着她抬手去抓那只袭来的大手,终究慢了一步,耳际的通讯器已被锥冰强行抢了下来。
“喂?”锥冰将彼岸的通讯器戴在自己的耳朵上,立时拧起星眉,因着通讯那头传来茶雅极度惊慌失措的尖叫:
“啊~~你谁啊?我妹的通讯怎么在你手上?喂喂?你把我妹怎么样了?混蛋,我告诉你,你敢动她老娘饶不了你。”
这就是传说中的姐姐!锥冰觉得自己闯祸了,他不再说话,免得给彼岸的家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于是将通讯取下来,递给比他的脸还要冷的彼岸,认真的解释道:
“你应该早说是你姐姐。”
抢别人的通讯器,还推卸责任?彼岸一把夺回自己的通讯器,盯着锥冰那张俊脸,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尔后一脚泄愤似的踹上悬浮车车门,“砰”,沉闷一声,悬浮车门裂开,风瞬时灌进了车厢,丹桂当即吓得双手抱头,趴在的沙发座上。
彼岸深吸口气,深深的,深深的斜眼看着锥冰,充满挑衅,锥冰也认真的看着她,仿佛无论如何也不承认自己抢别人的通讯器是错的。良久,见锥冰不动,这才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重新将黑色拇指大小的通讯器挂回自己的耳朵,蹙眉听着通讯那头茶雅因为担心而发出的尖叫,不自觉,倏然红了眼眶。
莫怪茶雅大惊小怪,自她有记忆来,就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声音会出现在自家妹妹的通讯中,而且最近茶雅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一直在不安,这或许是双胞胎之间奇异的心灵感应,仿佛彼岸随时会永远消失一般,所以陡然在与彼岸的聊天通讯中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她直接第一反应就是彼岸出事了。
“我没事”彼岸抬手,低头,有些倔强的捂住红了眼眶的眼睛,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声音中的颤音,轻声道:“通讯费贵,不说了,你要好一点,我办完了事就回来。”
“嗯,好,那…你一定要回来啊!”茶雅不知为何,怎么都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戚,也没想起来询问出现在彼岸通讯中的男人是谁,彼岸忍哭,她却比彼岸哭得还要大声,千叮咛万嘱托:“一定一定要回来,一定啊……!”
不一定啊!彼岸心中呐喊,闭眼,一手盖住红了的眼眶,一手挂断通讯,将黑色的拇指大小通讯器扯离耳廓,坐在锥冰身边,一言不发。
此刻,锥冰和丹桂都很识趣,不再做出一些激怒她的举动,否则彼岸当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点儿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来,只等过了许久,她的心情得到平息,锥冰才开口,满满都是懊恼,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姐姐,我最近异能正在进阶,性情总是疑神疑鬼的,宝,你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好不好?”
锥冰的异能正在进阶?所以性情总是疑神疑鬼的?彼岸放下盖在眼上的手指,愕然又疑惑的侧头,看着锥冰那张严肃而认真的脸,她真心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锥冰本来就是异能皇者,还进阶,他究竟要进阶到什么地步去?异能尊者???
“你…什么时候进阶完?”彼岸有些迟疑,异能尊者会更难杀,而且异能进阶这种事说不定,就跟女人来大姨妈一样,会将个人情绪无限放大,高兴的时候那就真的十分高兴,伤心的时候泪水能流一条大河,相对,疑心重的人,会将这种疑心无限放大,都能做侦探柯南了。
而且异能者什么时候进阶,进阶的过程是多长,就跟灵感一样,没个准的,指不定一觉起来触摸到什么壁垒,就开始进阶了。
“现在不知道”
因为感觉彼岸的脾气似乎终于闹完了,锥冰也舒了口气,精壮的身子重回闲适,缓缓靠上身后的沙发背,完全忽略自己的悬浮车被彼岸踢出的那一个大洞,尔后又很认真的看着彼岸若有所思的脸,补充说道:
“所以你不要总是和我闹,不然我会走火入魔的。”
060 化敌为友
她什么时候和他闹了?她和他能闹什么??她是有什么资格能和一个异能皇者闹???彼岸斜了锥冰一眼,觉得这话里的意蕴十足,可惜她品不出来,尔后安静的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透明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还了锥冰一个心灵平静。
有人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全都在于那人的一念之间,锥冰此刻的心理状态尤其如此,彼岸不再伤他,他便清凉寂静,烦恼不现,彼岸若是伤他,他便如同万千针扎,坐立难安。
破了条缝的悬浮车,平稳而缓慢的行至别墅,彼岸一直在安静的思考,率先下车,将锥冰与丹桂丢在车上,姿态潇洒,完全没想过要回头关心一下正在异能进阶的锥冰,丹桂张口,想唤大步向前的彼岸,锥冰却是抬手制止,带着淡淡的无奈道:“别惹她,生气了本座难得哄。”
于是丹桂恭敬的低头,不再言语。
夜极深,星光落进卧室,为这个小空间染上一层银色的朦胧感,彼岸关上房门,洗完澡出来,穿着白t恤与白色瑜伽裤,盘腿坐在鸡蛋般的游戏仓边修炼《玉骨诀》。
她将整个五感漫无边际的张到最大,不多时,如玉的皮肤上,便散发出一层白色的轻烟,缭绕间,右手手腕上的哲二号抬起头颅,睁开阴毒的双目,显得相当兴奋。
如此,也不过两三个小时,那些浮在皮肤上的轻烟又似一点一点被毛细孔吸回去,仔细看时,在星光之下,似能透过彼岸的肌肤看见发着玉色光泽的骨骼,这景象无疑相当诡异,只是彼岸自己无觉,在她手腕上忙着舔舐白烟的哲二号更是不可能发觉。
现在这个状态的彼岸,觉得自己内心的焦躁正在一点一点淡化,当一个人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达到某个目标,这个人也就彻底死心放弃了。或许是因为知道锥冰的异能即将进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杀得死锥冰的,所以她的心情反而沉淀下来,就在悬浮车上,她决定与锥冰和阿直彻底化敌为友。
清晨的人造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彼岸如玉般的脸上,两排小扇子般的黑色卷翘睫毛颤动,她睁眼,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仿佛卸下无穷重担,吸一口气便能飘起来那般。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修炼的《玉骨诀》在体内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口袋中的通讯器适时响起,彼岸低眉,掏出通讯器,讶异的发现来电id居然是一串数字后面缀着直风的名讳。阿直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通讯号的?她接起,黑色的拇指大小通讯器挂在自己雪白的耳廓上,清澈的眼睛盯着漂浮在眼前的透明小屏幕,寂静无声。
“彼岸”阿直轻唤了一声,柔柔的,仿若情人在耳边呢喃,带着一抹如水的温柔,问道:“我想出去走走,可以陪我去吗?”
他的声音真的很柔,就像一根羽毛轻轻的掠过,宁和静好的房中,一直盘腿坐在厚厚地毯上的彼岸点头,面对斯文人,自己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轻应一声,问道:“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只是想要走一走,我在医院等你。”
“哦……”
彼岸应声,挂断通讯,不自觉叹了口气,阿直这样的男人,总能给人一种舍不得他受伤的感觉,也不知茶雅是怎么想的,阿直究竟有什么不好呢?
她起身,肌肤在阳光下更显透白,于是脸上那几道细小的血痕显得更加刺目,只等她收拾妥当,穿戴整齐,背着机甲双剑赶到医院门口时,早已等候在此的阿直才微笑着递出一瓶强化液与一把棉签,温柔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用药,强化液总不至于拒绝吧,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想来阿直也是个观察很入微的人,身为血液型精神力异能皇者,没有屏蔽仪器的地方,他都能看到,自然也会知道彼岸带着哲去医院,坚持不给哲用药的事。
但她不用药,对强化液却是来者不拒,虽不曾说过,但锥冰与阿直都了解,于是她在医院被微??缭瘟斯?ィ?侗?仓皇欠愿辣鹑烁??跚炕?海?溆嗟囊┪锿惩巢灰??p》 灿烂的人造阳光中,彼岸抬手,去接阿直手中的强化液,他却是温柔的笑着,手一收,歪头间,褐色的发丝落在眼睑之上,带着一抹别样的情愫,柔柔道:“我给你擦吧,你这手没轻没重的,别给弄破了皮。”
又是看到彼岸蹙眉想要反驳的模样,阳光下,他温柔的低头,笑看着她,柔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碰触,我发誓一定不会窥探你的内心,可放心?”
她能放心吗?明晃晃的阳光中,彼岸冷冷的站着,清澈的目光抬起,看着阿直一语不发。说实话,她与阿直不熟,刨去她长得与茶雅一模一样,刨去阿直是上辈子的叛军先锋大将,她与他就是两个陌生的人,这样的关系,让她怎么信他?
然而阿直却是径自用棉签醮了强化液,柔弱的手指黏着细细的小木棍,温柔抬手,用棉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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