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些混乱,静静的听着阿直柔柔的话语,她能感觉的出来,因为她的倾听,所以这个梦想家一般的男人很高兴,于是她又在挣扎了,究竟杀不杀这个男人?能一举杀死吗?杀死了阿直,能最大程度的改变历史吗?
天边一道人造的曙光落在彼岸如玉的脸上,强化液在体内经过几小时的吸收,她脸上的伤痕已是完全不见了踪影,新的一天来临,彼岸却是越来越不安,她直身,打断阿直的梦想,直白的提醒道:“阿直,你有没有想过,机甲自治会带来什么样的混乱,我不否认这能让机甲师们获得某种程度上的自由,可机甲的泛滥,碰上有心人的引导,最终会引来的不是世界和平,而是炼狱一般的世界末日。”
阿直的梦想,加上锥冰的机甲,再添上那神秘的叛军首领的蛊惑人心,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叛军崛起组织吗?彼岸倏然反应过来,绷直了身体,双拳紧握,看着阿直沉思的眼睛,几乎无法克制的尖锐问道:
“你觉得自己能管得过来这么多的机甲自治会吗?你有多少能耐?即便你耗尽毕生心血,死了之后自己倒是一了百了了,可将这摊子一丢,人家借着你的理念去毁灭全世界,怎么办?”
她不否认叛军的崛起还有很多疑点,比如上辈子,阿直一出场就是作为叛军的先锋大将而不是叛军首领,比如他作为先锋大将的时候,叛军第一炮轰的就是地球住宅区,而且那炮弹还是直直朝着她家去的,还比如阿直死了之后,叛军反而愈发的壮大,甚至于,当时的叛军还与帝星的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056 毒
种种可能,种种不可能,让彼岸的脑子很乱,她有些生气,几乎是冲着阿直在吼,继而捏着拳头怒气冲冲的转身,却是只觉一阵冷气袭来,锥冰一身冰冷的站在木廊之外,双目又冷又厉,而他的脚下,已是结了一层的厚冰,那景象,叫彼岸陡然站住,不知该是如何反应。
“你让我闭眼睡觉,自己却跑出来与男人厮混?”锥冰冷声,双目盯着彼岸,他的周身,旋转着透明色的冰凌,一根一根,宛如一把把骇人的锥,彼岸毫不怀疑,只需眨眼之间,锥冰便能锥死自己。
然而,他这话里的口吻,怎么有种被背叛的意味?还有,锥冰是冰系异能者?而且还是个高阶,打得过阿直,这等级至少也应该在皇者了,被她杀掉了那个b级力量型异能者,双手是不是被锥冰冻伤的?
眨眼之间,彼岸的脑子都快转炸了,她本就不是爱动脑筋的主,因为阿直搅得心神不稳,现在更是受不了锥冰这幅逆袭的姿态,于是眼眶不自觉有些红,抬手,“唰”清脆一声,抽出背后的机甲双剑就朝锥冰劈去,杀意涛涛,怒吼道:“你有病啊?明明是异能者还装普通人,我杀了你!混蛋!”
然而,锥冰周身的冰凌却是比彼岸这寒铁打造的机甲双剑还要坚硬,旋舞的冰凌中,他愣了一下,仿佛不曾想过彼岸居然比他的脾气还要大,又蹙眉见冰凌被彼岸的机甲双剑劈得冰粒子四溅,不少还溅在她的脸上,又是几道血痕,她却犹如气疯了般,不管不顾的,恨不得将他劈成十八段。
好吧,锥冰觉得这姑娘真正愤怒起来,这架势宛如要跟他同归于尽,实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他生气,她却比他还气,他不能撤了这层冰凌当真让她砍死,也无法看着她被四溅的冰粒子弄得又毁容。
于是锥冰裹在飞舞的冰凌里,又冷又厉的扫了眼在木廊上看戏的阿直,分析一下彼岸这委屈的姿态,想想她与阿直估计也没什么,于是转身,溜之!
彼岸真是恨得牙痒,因为锥冰这不战而逃的姿态,让她气得昂天大吼,仿若充满了气的皮球被放了气般,瞬间就有些焉,她一心死战,哪知人家却同她好玩一般,说怒就怒,说逃就逃,完全无法让她掌握,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不给,实力岂是云泥之别。
这简直就是一种无言的讽刺,讽刺她的自不量力!
清晨中,彼岸提剑追了一会儿,在医院外失去了锥冰的踪影,便也只得抬手将机甲双剑插回背后的机甲剑套,满心晦涩的对于这场闹剧不了了之。
阿直是异能皇者,锥冰的异能等级或许比阿直要高一些,一个叛军先锋大将,一个叛军钱袋子,她究竟能做些什么?重生回来,百无一用!
是,她能感觉出来阿直与锥冰之间那种紧张的敌对感,可人家自己不掐,未必她还主动怂恿两人掐架吗?她自问没有这个挑拨离间的智慧,也没有这个本事。
彼岸回转,五感中搜索着哲的情况还算可以,正独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闭目休息,他的营养液已经滴完,有护士过来问他是否要用药,哲摇头,表示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见此情形,彼岸彻底放心,便往对战场去,现在她满心晦涩,只求找谁能好好干上一架。然而,对战场却是大门紧闭,人丁凋零,她不解,四处打听才知所有的机甲兵都已进了医院,因为缺少兵源,所以没法比赛了。
被彼岸与哲砍出的伤倒是其次,现在医药学如此发达,用些药,三两天就会好,主要是哲哲的毒后遗症太严重了,导致百多名机甲兵上吐下泻,神情萎靡,即便用药也是好得不彻底,根本没法参加比赛。
她心中烦闷,背着机甲双剑在街头静静的行走,不想待在医院那股有消毒药水味道的地方,也不想回别墅见到锥冰那张讨厌的脸。
其实她有想过,锥冰如此高的冰系异能,会不会就是叛军首领,可他那样的人适合做首领吗?他那样的人如果是叛军首领的话,是在见面会上爱上了谁啊?谁那么蠢会抛弃他这种高帅富?这一路下来,她几乎是与锥冰每天都能见着面,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特别的上心,关键问题是,锥冰若是叛军首领的话,他又费尽心思的弄个走私贩的名头做什么?
既然做了叛军首领,为什么又要抛头露面的给全星际的人造成一个走私机甲的印象?完全没有必要的事,彼岸相当想不通。
正午的日头很毒,在街头静走一会儿,彼岸已是满身的汗,生物机甲衣可以调控温度,可是彼岸并没使用这项功能,对于她来说,这些苦都是机甲兵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连燥热都无法忍耐的机甲兵,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机甲兵。
热闹喧嚣的商业街,来来往往人潮汹涌,丝毫不为这毒辣的人造阳光所影响,普通人类撑着各式各样的花式太阳伞,穿着清爽的尽情享受着这夏日。
她背着机甲双剑,一路前行,沿途有不少普通人类友好的与她打招呼,普通人类都爱机甲兵,机甲兵却自己不爱自己,总是做出自相残杀的事情,也莫怪机甲迷阿直会提出机甲自治的理论了。
街边,有雕刻繁复的石质长椅,安置在一株绿色的树下,带着一抹凉意,彼岸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心思不停的转换,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她和茶雅一同在植物园玩时,他们一家人也是坐在大树下的石质长椅上,她淘气,爬上椅背跳来跳去,结果自上面摔下来,自己没哭,茶雅倒是哭得很疼似的。
她的心情不好,茶雅有时候能感应出来,茶雅的心情不好,她也隐约的知道,或许这便是同精同卵双胞胎不同于世间别的姐妹那般的地方吧。
一辆银色梭形悬浮车无声的停在彼岸身前,她脊背笔直的坐在石质长椅上,抬眉冷视,一语不发,这是锥冰的悬浮车,锥冰这乱臣贼子正坐在里面。
057 求和
她的五感捕捉不到车里的影像,想来是使用了屏蔽仪器,但是彼岸就是知道锥冰在里面,于是双手环臂,面无表情的坐在人造烈日之下,精致的面庞上挂着几道狼狈的血痕,静静等待锥冰这次又出什么妖蛾子。
不一会儿,仿佛内里终于商议出个结果,丹桂那身穿灰色套裙的严谨身影自悬浮车里冒了出来,她手中还是拿着一瓶透明的液体与一把棉签,踩着细高跟鞋,硬着头皮行至彼岸身前,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正待开口,彼岸冷冷抬目,吐出一字:“滚!”
永远不要在她心情烦躁的时候来讨嫌,丹桂不是锥冰,她一巴掌就能拍死这个女人,如果今日没有锥冰这么一尊**oss镇着,彼岸早已经不知将丹桂弄死多少次了。
这该死的女人,岂知她在上辈子出主意封锁地球一切物资运输,饿死了地球上多少人?!彼岸至今都能忍住没拍死她,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被彼岸斥“滚”的丹桂,神情明显一僵,她略低头,显出恭敬,聪明的一言不发,将手中的透明液体及棉签放在彼岸身边的椅子上,便一直后退后退……
这算什么?打完架后来求和好吗??玩小孩儿过家家???炙热的日光下,彼岸倏然起立,一把抓起长椅上的透明液体及棉签,狠狠朝悬浮车掷去…她不是在玩,她是真的很愤怒,真的很恨!!!
“啪”一声,仿佛能惊天,透明的液体瓶子砸在悬浮车上碎裂,棉签散了一地,烈日下,丹桂打了个哆嗦,“啊”轻喊一声,腿一软,吓得坐在地上,彼岸却是无惧,背着机甲双剑转身就走。
锥冰如何恐怖她不了解,丹桂如何恐惧她无法体会,她一点也不怕,最好锥冰能从悬浮车里跑出来与她打一架,就是弄不死他,凭她的能耐,拼死也能卸了锥冰一半的战斗力。
只剩下一半战斗力的星际十大富豪锥冰,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根本不言而喻。
她负剑前行,一身杀伐,只等锥冰动手,他却坐于车内,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彼岸不管他,如豁出去了一般,是死是活,她根本不在乎。
繁华的商业区,行人匆匆,憧憧人影之间,对面晕暗街角,某个眼熟的身影一闪,彼岸眯眼,待看清对面街角所站立的男人身影,便拧起眉头,背着机甲双剑,穿过马路,往街角那人而去。
街角,站着一名身高一米八几,身穿暗绿色棉质t恤,迷彩丛林作战裤,脚蹬黑色军靴的金发男人,满身肌肉。
彼岸站定在他身前,因为身高的关系,抬头,眯眼,目光中透着疑惑,蹙眉轻声问道,“长河?”
金发男兵转过头来,刚毅的脸上略显虚弱,估计是哲哲的毒性还未过去,他怔了一会儿,才扬手,一巴掌拍上彼岸的额头,玩笑道:“没礼貌,叫师兄!”
彼岸头往后仰,躲开长河的巴掌,要打架的挑衅意味十足,长河却是无力的摆手,神情有些萎靡,站在街角行人憧憧间,收手,用行动表示不打。于是彼岸也不勉强,心中只叹哲哲的毒,果真是个厉害的。
“你那队友还好吗?”长河心有余悸,却也不怪哲,能引发如此庞大的破坏力,无论是用毒还是别的什么,在当今星际,都只代表着战斗力的一部分。而他们中毒之后当时出手根本没轻没重,事后回想起来,彼岸当时若对他们下杀手,估计他们现在也没命活到现在了。所以长河对于彼岸与哲是一点怨愤之情也没有的。
彼岸摇头,日头毒辣的街角,深吸了口气,自然而然的代表哲感谢长河的关心:“没事,谢谢。”
她现在的心情很郁卒,于是心事重重的也不打算与长河聊下去,正待告辞了继续游荡,岂知长河却是瞧着这姑娘看了好一会儿,才略带萎靡的好心问道:“新兵,你没地方去?怎么一副被抛弃了的样子?”
有嘛?彼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好擦在一道血痕上,刺痛的感觉让她紧了紧眉头。其实从某方面来说,自己当真是没有地方可去的,前途未卜,家不敢回,叛军成员谁也杀不死,她重生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实力低微,百无一用。
“走吧,请你喝一杯”长河扬手,竖起一根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木屋造型建筑,那姿态,说不尽的潇洒恣意。
此时,彼岸才注意到长河的身后居然是一家酒吧,她抬目,点头,背着机甲双剑,跨步而进,下巴一摆,习以为常道:“走起!”
酒吧的风格有些类似森林小屋,除了必要的包角,几乎是全木质的,代表着贫民消费水平,却有着浓郁的木香,混合着酒香,教彼岸不由自主的深吸口气,瞬间便喜欢上了这个贫民酒吧。
因为消费对象都是社会底层,所以几乎也没有什么旅客,大部分都是在这艘船上讨生活的人,见着长河带着个机甲女兵进来,皆露出暧昧又揶揄的色笑。长河对此并不陌生,想来是这里的常客,他将彼岸领至木质吧台一侧,于是酒保便适时的凑过来,问道:
“喝什么酒?红的白的还是啤的?”
“啤酒”
彼岸驾轻就熟的抬抬手指,双手搁在吧台上,对这氛围一点都不陌生,活像一个逛了酒吧多次的老兵。于是坐在她身边的长河便侧头笑问道:
“你哪个兵营出来的?我可从没听说过服役期间可以喝酒的。”
闻言,彼岸挑起一边如刀的细眉,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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