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衣,从而免了这血光之灾。
“走!”哲浑身血红,怒目圆瞪,抱着脚步踉跄的彼岸一路杀了出去,自机甲兵休息大厅,顺势便冲入了对战场,旋即,两人身后如粽子般,缀了一串拿刀拿枪冲出来的机甲兵。
舆论哗然,继而全场沸腾,只觉这景象比单打独斗更是教人热血激情,不少人赶紧打通讯唤人来看,又是起立,伸长了脖子,看哲与彼岸被一串暗绿色的粽子追着满场跑。
她被哲拖着跑了两步,只等后背被那一斧子劈中的疼痛感缓过去,才是甩手,推开抱着自己的哲,立足,不打算再做逃兵,继而转身,手执双剑,打算迎战身后的那一串追上来的粽子。
047 幻境
“他们中毒了,没理智的,不想死就跑!”
哲怒吼,又来拽她,她却一脚踹上哲的软腰子,哲一个不稳倒地,她气喘吁吁,背有些弓,双膝略弯,纤细的手指上全都是血,握紧了银色的剑柄,双目赤红,紧盯着迎面冲过来的人,神思陷入了恍惚,不知现在是在上一世的战场还是在这一世的对战场,只是咬紧牙关,对倒在地上的哲低吼道:
“少他妈的废话,你靠后,我来!”
上一世,这样的夺命追杀还少吗?她与哲,哪一次做过逃兵?她与哲,哪一次不是被砍得如同血糊了一般?
炎热的人造阳光之下,众生起立的对战场上,她手执双剑,迎着冲过来的那一群人电射而去,一举手,一投足,血飚上天空,宛如最美艳的花般盛放,血腥中,她努力的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尽量只将人砍得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压抑着自己的嗜血感不夺人性命,于是这狂乱的舞蹈中,处处受制,精致的五官眨眼之间便被无眼的刀剑劈出一条血痕。
右脸之上,触目惊心。
人数太多,实力太悬殊,彼岸败局已定,哲不甘心,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自地上跳起也闯入了斗殴圈,他本不是惜命之人,若非不想连累彼岸,他也不会逃,如今彼岸这被连累之人都不怕死了,他便更不用惜命。
百多十人,带上原先尚算清醒着围观的那些,不死不休的围攻彼岸与哲两人,这情形愈发的诡异,热情的观众疯狂的替两人呐喊助威,照着这趋势下去,彼岸与哲被众人剁成肉泥的可能性都有,涌进对战场的人前所未有的激情膨胀。但主办方瞧清那被围攻之人中还有彼岸,联想到“那位”的殷殷交待,当即吓得尿都禁不住,湿着裤子冲工作人员狂吼:“快想办法,快点儿解决,把他们分开……”
缭绕的烟雾,忽而飘起,原本坐了满满的观众前席,倏然不见了一人,彼岸砍翻一人,执剑转身,恍惚之中,身边已没有了无情的刀剑与拳脚,也没有了殊死抗争的哲,只留她一人,执剑立在庞大的对战场上,头顶着炙热的人造阳光,不停的喘息。
搞什么??穿越了???她莫名,抬手擦掉右脸上因为破相而流出的滚烫血迹,正惶恐,却是倏然瞥见,远处的观众席上,阿直身穿浅蓝色病号服,外罩白色薄毛衣,柔软的身子歪坐着,冲她温柔的笑。
瞬时,她明白了,这是中了阿直的幻觉,其实她人还在原地,所有人都还在原地待命,只是大家都陷入了阿直的幻境而已,于是彼岸心中愕然,这个阿直,太恐怖了。想来上辈子,他也是用这种恐怖的幻觉,将叛军的行踪隐藏得无影无踪。
“你们这些机甲兵玩的太血腥了”
阿直柔柔的笑,看着彼岸右脸上流淌下来的血迹,那触目的红顺着她的脸颊,一直落入她的脖颈,于是温柔的眉目中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心疼,直身,柔弱的双臂搁在前方椅背上,担心的蹙眉道:
“今日若非我兴起来看你打比赛,你会被砍死在这里的。”
“不会,他们中的毒会很快清醒”彼岸摇头,十分肯定,她站在偌大的空旷对战场上,哲坐在观众席前排,很远,但他的声音却仿佛近在彼岸的耳边,如情人低喃,有着能治愈人心的力量。
哲说这些机甲兵是中了毒,彼岸都不用想,便能肯定是初期时哲不懂如何运用哲哲的毒性,导致不小心让身边的人中了毒,从而陷入了错乱,但是哲哲现在等级不高,机甲兵们中的毒不会超过一小时就会过去。
未来的哲哲会比现在的哲哲更加恐怖,有的人中毒了就是中毒了,终其一生都不会痊愈,所以彼岸敢跑回去杀,就是断定在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她无所畏惧,因为她有一件生物机甲衣,无论如何,都不会丧失生命。
鲜红的血自她白皙的脸上一直流淌,落进脖颈,不多时便凝成了血痂,她的身体愈合能力很好,身体强度甚至比大多数机甲男兵都强悍。阿直看着她抬手,毫不在乎的将脖颈间的血迹擦干,于是起身,自观众席行至对战场上,自白色薄毛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正的干净白色手帕,递给彼岸,温柔的笑道:
“用手帕吧,当心感染。”
这温柔的话语中,透着那么一股子淡淡的担忧,彼岸略蹙了眉目,摇头,拒绝掉阿直的手帕,转身,收起机甲双剑,双手在虚空之中摸索。
她没有猜错,所有的人都还在原地,可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阿直的幻觉,只要她走动,一样还是可以走到目的地的。她伸手,终于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触摸到了温热的人体,于是拽紧,在一片虚无中抓住身边的哲,摸索着将他一路拖入了员工过道。
“茶茶与你不一样,若是脸上脏了一点,都会尽快清理干净。”
身后,略显伤感的柔柔嗓音传来,那是阿直跟着彼岸进了员工过道。她回头,目光错过阿直柔美的脸颊,看那对战场如同一幅被晕染的画,汹涌而惊慌的人潮,满地乱转的机甲男兵,以及奔向对战场地的机甲全都晕染出来。
她见怪不怪,对于阿直的能力前世便有所领教,于是丢下手中已经现形的哲,行至一排长椅边,有些累的坐下,背靠在椅背上,昂头,抬起右手遮住眼睛,任由血红色的哲二号吐着信子舔舐自己手腕上的血迹,含糊道:
“可我不是她,你无法将我当成她。”
她是彼岸,与茶雅再相似,也只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彼岸,她与茶雅是两个极端,她不能成为茶雅的影子,茶雅也不会成为她的影子。
阿直温柔的眉目有着一丝疼痛,他抬手,想轻触彼岸右脸上的血痕,她却是倏然放下遮住眼睛的右手,起身,避开阿直的身体接触,清澈的眸中,满是警惕。
048 宝
这动作与眼神,让他有些受伤,彼岸仿若将他当成了瘟疫一般,现实中竟没有游戏里一半的温顺,于是他伤感的张口,想说并未将彼岸与茶雅相提并论,却是瞥见自走道远处,正疾步行来一大串的人。
彼岸也是尴尬,她知道阿直的异能可以通过肢体接触看透人的心思,所以当阿直想要碰触她的脸颊时,她几乎是身体比大脑还要快的做出躲避的举动,她看到了阿直眼中的受伤,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正是思索着,远处锥冰身穿白色衬衣,袖子挽高至手肘,双手插入黑色休闲裤口袋,一反平日里的闲适,一脸沉默冷厉,带了一大票黑西服秘书走了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阿直抬目,看清来人,目光中的疏离显而易见,又略有疑惑的低头,眉目依旧温柔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彼岸,柔声问道:“你与茶茶在现实中就认识他?”
这话问的有些怪,以彼岸的智商,她品不出来个中意蕴。于是点头,回头看锥冰,他已行至自己身边,于是彼岸静静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此刻,锥冰的脸真的看不得,因为太骇人,明明一张成年男人的俊脸,硬生生的被他摆上了又冷又硬的戾气,他的身后,跟着一直点头哈腰的白袍汉子,这是上次见过一面的,瞧着装饰应当身份不低,只是这白袍汉子身上为何飘着浓郁的尿骚味儿,而且表情几乎都快要痛哭流涕了。
“来接你回去!”锥冰硬邦邦的开口,一眼都不曾扫向彼岸身边的阿直,冷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彼岸右脸上的血痕,深吸口气,仿若心脏有些受不了,强调一声:“走吧,宝。”
宝?!彼岸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关于肉麻的哆嗦,她不知锥冰这唤的是谁,是她吗?她何时与锥冰这般的亲昵了?还是锥冰的脑子本来就有问题?想她拳打脚踢纵横两辈子,就是她的父母都不曾这般肉麻的称呼过她,何曾有认识不过才几天的人这般唤她的?难道锥冰已经性格随便到这个地步了?
身边的阿直却是歪头,柔软的褐色发丝落在眼脸上,满目的疑惑,他瞧着这二人的互动略思索,于是似要证明什么,低头看着彼岸温柔的笑道:“还是先去医院吧。”
闻言,锥冰也是抬目,有着疑惑与意外,似终于察觉出彼岸身边还站着这样一号人物,冷眸厉目,一言不发,相较于阿直的温柔,他就犹如一块坚硬的冰。
彼岸侧头,终于抖去一身的肉麻,略显安静的看着阿直,其实去不去医院另说,这脸上的破相也没有多严重,过不了几天就会好,只是她虽二,却到底觉察出锥冰与阿直之间的这氛围有些不对劲,竟飘着淡淡的杀伐敌意。
她略担心,又转头看锥冰,阿直是异能皇者,锥冰一身的生物机甲,身手又深不可测,若是两人有什么冲突,你死我活一个还真不好说。但随即,彼岸决定抽身而退,这两人在未来都是叛军那边的人,谁弄死了谁,都是一大幸事。于是她快步行至角落,扶起奄奄一息的哲,快步疾走,低头道:
“我看你们好像很投契,我先送哲去医院,不打扰你们,你们聊。”
这究竟是一个没良心到怎样程度的姑娘啊?阿直温柔的眉目中有着一抹失笑,继而收回彼岸身上的宠溺目光,目光疏离的看着站在对面,比他显得精壮许多的成年男人锥冰,伸出一直柔弱白皙的手,柔声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直风,很多人都叫我阿直。”
锥冰沉默,双手依旧插在裤子口袋里,闲适中透着一抹冷硬,冷峻的脸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扫了眼阿直脸上温柔的笑意,尔后转身,并不打算与阿直握手,冷声道:“本座很不喜欢你的眼神。”
本座?锥冰这架子,还真够大的……彼岸头皮发麻,一阵阵异能皇者的威压蔓延出来,想来两人应该是要掐起来了,于是暗笑,提着哲的腰一路往医院飞奔,只等再听不见阿直与锥冰的对话,才在医院附近捡了个僻静的地方,将哲放在水泥地上,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一同背靠在粗糙的水泥墙。
不是她不愿意带哲去看医生,而是药物这种东西用多了,对身体的自愈能力没有好处,她将哲提到医院附近却不进去,就是想让哲能抗过去,如果实在不行,她再把他带进去用药。
时间过得很快,人造夕阳渐渐消逝,华灯初上时,这僻静的角落中已是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哲无力的将头歪在彼岸纤细柔韧的肩头,依旧晕迷,彼岸腰肢绷直,盘坐在地上闭目修炼《心无诀》,她右手手腕上的哲二号,与哲右手手腕上的哲哲引颈交缠,又互相舔舐吸收着各自主人身上的精血,那画面,有着生死与共的凄美感。
哲在黑暗中,因为钝痛而睁眼,阴森森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对于生命力的渴求,他艰难的转动眼珠,很快便发现自己与彼岸的姿势,于是痛哼一声,无力的骂道:“羞不羞,哪里有正经人家的姑娘会让男人这样靠着的。”
“嗯”彼岸漫不经心的睁眼,中断《心无诀》的修炼,歪头,看哲艰难的自她的肩头支起身子,又气喘吁吁的靠上水泥墙壁,无心的问道:“还好嘛?不需要用药吧?”
哲阴冷至极,狠毒至极的剜了彼岸一眼,为着彼岸这毫无男女之防的性子,想气,又觉气了伤身,想骂,又觉骂了彼岸也肯定听不进去,于是讽刺道:“不需要浪费你的药钱,还能撑过去。”
“药钱倒是其次,你若撑不过去,就是把那家医院洗劫了,我也会给你弄到药的”
黑暗中,她歪头,仔细看了会儿哲,确定他没什么生命危险,这才放心的将挺直的背靠上水泥墙,她有些疲倦,自己身上受的伤也不轻,但所幸除了脸上的血痕,那些刀剑戳到身体上都被身上的生物机甲衣挡住,只留下内伤而已。
049 女孩儿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哲无力的将头靠在墙上,又歪过来看彼岸,满脸都是血痂,黑色的发丝上也是凝固的血块。他不懂使用哲哲的毒性,所以造成这样狂乱的后果是罪有应得,可这姑娘几乎是问都没问,毫不犹豫的跳出来替他挡死,让他心中柔软的同时,又觉得奇怪,于是阴冷冷的问道:“你不是最反对机甲兵之间自相残杀吗?为何这次要大开杀戒。”
因为你与别人不同啊。彼岸心中无声的呐喊,她歪头,清澈的眸中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