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一下子就认出了冉子桥;是因为何微澜的身体本能在提醒她;当她的目光扫过这人的面孔时,一瞬间;她的心脏强烈地抽动了一下。这种奇异的感觉;在遇上程岩松或是叶奉之时都没有发生过;那么,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初次见面的冉子桥,这人皮肤偏黑,五官分明,浑身上下充满一种非常吸引人目光的阳刚之美,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感,幽深的眼眸深处则似乎隐藏着一股浓浓的暴烈之意。
而事实上,何微澜没也有看错,冉子桥就是处于隐怒的状态。
“何微澜,这是怎么回事?”见到何微澜时,冉子桥似乎终于找到了怒气发泄的地方,浓眉紧皱,率先发问。
旁边的程岩松看上去周围气势稍弱,站在那儿,一向带笑的脸上此时格外严肃。
一边的无忘传音给何微澜,八卦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丫头,这两个男人都是哪来的,看起来很像要跟你讨情债啊。啧啧,真看不出来呀,丫头,你还挺有手段嘛!”
事实上,何微澜此时根本没工夫理会无忘的揶揄。眼前这混乱的局面已经让她的大脑缠成一团。在这间隙中,何微澜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要是前任何微澜在这就好了。”
她久久没有答话,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这副烂摊子。最后一狠心,决定沉默是金,走为上策,打开防御阵就准备进去。
可惜,她这种招数对于翩翩君子的程岩松可行,可对于性格如火的冉子桥,则完全行不通。
这火爆美男大步上前,直接挡在她的面前,眼神像要爆发的火山一般:“等下,何微澜!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莫非都忘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先说清楚!”
何微澜索性把脸一扬,道:“还能怎么回事,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她脸上刻意做出娇蛮之色,一边在心里拼命喊:“帅哥,看到了吧,最好赶紧发火,快点走人。”
她的这番表演自然换来了冉子桥的一阵狂怒。
他回到玄英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期间,听到了不少
关于何微澜的传言,所以心情一直处于比较烦闷的状态。
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会来到何微澜的洞府前,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顺便等候佳人归来。谁料,今日一大早来到此地,竟会撞上刚刚出关的程岩松。
作为同门师兄弟,这两人之间即便不熟悉,自然也是认识的。只是,今天这相遇的地点不太对劲,冉子桥又听到过一些关于何微澜与程岩松的传闻,所以,这对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奇怪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开口,彼此之间似乎心有所感,敌意甚重。
这种古怪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大半天,两人谁都不理会谁,直到何微澜归来。
见何微澜扭头就走,程岩松情绪比较内敛,又不属于咄咄逼人的那种类型,虽满心疑惑却终未开口。而冉子桥就不一样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隐忍的人,做事说话通常都是毫无顾忌。
何微澜不屑于解释的态度,在冉子桥看来,只是进一步验证了他心里的怀疑与猜测。
一直隐忍的怒火一瞬间冲到了头顶,原本就不白的脸变得更黑,揪住她的手腕,怒道:“何微澜!你?!”
听到对方怒意中带着的隐隐痛苦,她的心却突然猛烈收缩。
好疼!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脸上露出痛苦惊疑之色。
同时间,心中掀起滔天巨波,这是怎么回事?!前任的何微澜早就死了,可为什么,这具身体会对眼前这男人的话却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莫非……这是“她”真心喜欢的男人?
程岩松见此情景,连忙走了上来,拉住冉子桥的衣袖:“冉师兄!你失态了。”
冉子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程岩松,我与微澜的事不用外人插手。”
温和男人闻言脸色暗淡,回头看一眼眉头紧锁的何微澜,原本暗了下去的眼眸又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如何,先放开你的手。”
冉子桥怒极反笑:“这么说,你是想跟我比试喽。好,正合我意,我也早想领教程师弟的飞剑了!”
冉子桥放开何微澜的手,一拍储物袋,一把红色飞剑嗖的飞了出来,颜色鲜亮如燃烧着的火焰一般,飞剑在半空中发出一阵轻鸣声,听起来酷似凤鸣。
程岩松沉默不语,右手一招,飞剑也腾空而出。
“那小子的飞剑不错呀,竟有火凤之鸣的异象。”无忘赞道。
何微澜却没心思理会这些,她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与冉子桥有关的记忆,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前任的何微澜与冉子桥确定关系在前,至于程岩松与陆重英,都是在这之后认识的,按正常推断,冉子桥不可能是“她”的真爱。
没有女人会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后,还会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何微澜翻来覆去地搜索相关记忆,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前任何微澜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女人,“她”唯一真心喜欢过的男人估计就是冉子桥。
跟其他人相比,冉子桥最特别的地方在于,这是唯一一个非何微澜主动勾引的男人,在最开始的时候,何微澜甚至主动避开冉子桥,不愿与这个男人发生任何深层次的关系。
或许真是命运的安排,冉子桥却喜欢上“她”,而且主动追求,而“她”的内心深处自然也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于是,最后,这两人还是亲亲密密地厮守在一起了。
但何微澜生性叛逆且强烈缺乏安全感,对这个她初次真心喜爱的男人依然抱着一种深深的怀疑与审判。即便两人相约在进阶金丹便结为道侣,她也没有彻底相信过冉子桥。
或者,确切地说,前任的何微澜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所以冉子桥游历在外之时,“她”故态复萌,又与程岩松陆重英纠缠不清,直到最后死于非命。
回忆完毕,她不知为何,第一次对前任的何微澜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同情。这个流连花丛的“情场高手”,其实说穿了,不过是个不懂得如何去爱的孩子罢了。
错失了真爱,“她”是不是感到有些遗憾,所以,当冉子桥发火的时候,曾经烙有“她”强烈情感的这个身体会本能地感到一种疼痛。
何微澜静静地望着场中争斗不断地二人,心里有一种悲哀之意。曾经的“何微澜”已死,而如今的她,是不可能与这两人继续纠缠下去的。
她决定不再敷衍,就在今日,彻底了结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
平台上的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场面甚是激烈,甚至还引来了附近一些玄英门同门的围观。冉子桥与程岩松在玄英门筑基修士中知名度不低,自然很快就被众人认了出来。
修士的想象力跟正
常人同样丰富,自然没错失附近站立不语的女主角。一时间,议论声纷纷。
冉子桥进阶筑基后期多年,修为原本就比程岩松高上不少,而且他挟怒而出,攻击如狂风暴雨一般,程岩松不过刚刚进阶,自然招架不住,步步后退,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何微澜心中大急,连忙叫道:“喂,冉子桥!你快点住手,我有话跟你说。”
冉子桥瞥了她一眼,却一言不发,把视线掉转场中,继续指挥飞剑进攻,并无收手之意。程岩松的处境自然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女人总是容易同情弱者。况且,在这场男女情爱的战场上,程岩松是最可怜的那个,只有付出,却什么也没得到。
最后,何微澜一时气急,取出冰火扇:“冉子桥,你再不住手,就别怪我动手!”
冉子桥一声怒吼,火红色的飞剑瞬间收回,然后面朝何微澜,咬牙切齿道:“你竟然帮他?!好,何微澜,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跟他了?”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好不好!”
她对这人的直脾气很是没辙,然后看看四周,眉毛拧成一团,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喂,你能不能注意点分寸。”
“你明明就在帮他!至于他们。”冉子桥的嗓门一点都没降低的意思,而冒着火花的视线往四周一扫,围观众人立刻纷纷避让,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看来,冉子桥的火爆脾气在整个玄英门都非常有名,没人愿意为了点八卦谈资就惹下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强敌。
看到众人散去,何微澜总算是松了口气,没再理会唠唠叨叨的冉子桥,走到一旁低头不语的程岩松面前,正欲说话,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
只是,这一回,这男人总算是知道轻重了,力量不大不小刚好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她无奈地回头,安抚炸毛的狮子:“我跟程师兄有话要说,你在旁边等着。”
“为什么?”幽深的眼眸又开始冒火。
“你不是要我把话说清楚吗,我现在就要照做呀。所以,你先放手。”她胸有成竹地道。
“真的?”冉子桥半信半疑,松开她的手,站到一旁。
何微澜揉了揉手腕,抬起头,望着眼前明显比较失落的程岩松,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开口:“程师兄,今日你也看到了,我想你应该明
白,我之前也说过,我们俩不合适,所以……”
程岩松右手一抬,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脸上带着自嘲的浅笑:“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微澜,你不必再说,我明白了。”
选择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的感情,何微澜可以想象到,这样的打击对一往情深的程岩松会有多大。
但长痛不如短痛,这是最好的时机,再拖下去,对程岩松并不公平,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承受的痛苦只会更多,而不会减少半分。
所以,虽然于心不忍,她却只能选择扮演一个绝情女子,给眼前的这个温柔男子最是痛快的一刀。
何微澜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当然,她也没有出声安慰的立场。
程岩松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娇艳面容,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痛苦,酸涩、柔情、怜爱,俱揉成一团。
他刚刚进阶筑基后期,今日是他出关第一天,而他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见何微澜。
如今人是见到了,他想说的话却再也无法出口。
他的沉默让一边等候的冉子桥甚是不耐,拉过何微澜,道:“程岩松,微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呆在这做什么?”
何微澜瞪了他一眼:“我说过了,你在旁边安静地等着!”
冉子桥闻言不快地走到一旁,“情敌”死赖着不走,他自然心里着急,不过,微澜是站在他这边的,一想到这,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心情又马上转好。
程岩松见此情景,苦笑一声,取出一支晶莹透亮的玉簪,递到她面前。
何微澜刚要推辞,就听到程岩松说道:“这是最后一次送你的,所以,不要拒绝,留下来做个纪念吧。”
她默默地接了过来,程岩松不发一语,转身跃上飞剑,再也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唉……
☆、棘手问题
何微澜低头望着手里的玉簪;通体是翠绿色的上好美玉;后半部分雕有镂空花纹;做工精致可见一斑。
每次登门都带上一两件饰品;很符合程岩松的做事风格。行事细腻体贴;绝不会给人难堪,若是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温柔男人绝对是热门的抢手货。
希望他以后能遇上另一段好的姻缘,她握了握手里的玉簪;微微一笑。
“何微澜!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对他余情未了?”旁边的冉子桥等得已经不耐烦了,看见她脸上的缅怀之意;心中不平。
何微澜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冉子桥。
程岩松是温润如玉的谦和君子;一旦明白无可挽回自会黯然退场,叶奉之是毫无真心的花花公子,不用打发自己就潇洒走人,唯有眼前这个性情暴烈又对何微澜一往情深的男人,才是让她最最头疼的对象。
这样的人,讲道理是很难讲通的。因为他爱憎分明,直来直往,若以含糊不清的理由提出分手,
绝不可能彻底让他心服口服。
而若不讲道理,强行要求分手,她又哪里打得过人家。
真是文也不成,武也不行,她用右手指抚了抚太阳穴,眼睛紧闭,心想,秀才遇上兵,大概就是这样的悲剧。
就在她皱眉闭眼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却被人一把抢了去。
她心中一惊,睁开眼睛,眉头紧拧:“喂,你做什么?”
这人拿着玉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复而扔回给她,撇撇嘴巴,不屑地说:“哼!不过是俗物,也值得你这么紧张?等过两天,我就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拿给你,随便你挑,都拿去也可以,而且那些可都是上好的法器,绝不是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何微澜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的心思未免也太单纯了些,讨好女人的方式简直像是暴发户。前任的何微澜,没选择温柔体贴的程岩松,怎么偏偏喜欢上这个不懂女人心思的莽夫呢?
当然,这人又不是彻底的鲁莽之人。因为他虽然不喜欢程岩松,到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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