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恭身做以一句:“恭喜太君!”赶忙退下!
老太君见他慌慌张张的,脸色又兴奋欣慰非常……更是好奇地拉着这正一脸不怀好意的孙儿:“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沈寅打开骨扇,看了看老太君,无辜而诚实着:“只是,说了一句……阿柯害喜,让他赶忙帮我把婚礼筹备了。”
老太君瞪大眼睛:“阿柯害喜!”一时脸色变化瞬意。
沈寅瞧着,扇子碰了碰太君的肩,一笑:“别当真……我就是想催一下我和阿柯的婚宴进度。”
“你……”老太君揍他。
沈寅躲得快跳开:“我去找两套婚宴服来。”看了看天,他有些惆怅,继而对老太君说道:“本来还想找段良辰那怪胎帮忙,看来这回还是要亲力亲为了。”
说着,沈寅告辞老太君,老太君似还未从霁柯害喜中醒悟过来,瞧着他离去……
小桃子拽了拽太君的衣服,童言天真问出了太君也很想问沈寅的:“太君,太君,为什么哥哥要这么着急娶姐姐,为什么……”
★
离开知了楼,因为满城都贴着他的画像,沈寅乔装去了一趟范将军府。
范小青和范将军坐在大堂内,一起的还有几个副将,大家皆是一脸沉重。
沈寅一走进去也能感觉里面的沉重,而几个副将看到他,陆续地都欲站了起来。
范将军当下对他们警惕地看了一眼,他们才压住臀在座椅上。
“你们这是……”沈寅扇子划着他们一圈,连同范将军和几位大将,副将都在,他打趣着:“人都齐了,这是几桌牌要打?”
范将军:“差了一个凑两桌。”
因为范将军的幽默,沈寅低头一笑。
范小青走过来,拉着他问:“哎呀娘啊,大哥你这三天两头玩消失!去哪了都!?”这几天去知了都说他失踪了!
沈寅漫不经心依旧:“还能去哪啊,找我娘子。”
范小青愣住:“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这闲情……!”这货到底知不知忧患!
“这个时候怎么了?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范小青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一个大将拍了拍桌子道:“大丈夫应以国事为重,你成日心念儿女私情,将来如何成大事。”
沈寅扬了扬眉,怪他反应有点“爹”:“愿为闲云自在,其它何必强求。”
众将一阵叹息摇头,还有吹胡子瞪眼的。
沈寅对他们这群人的反应也不陌生,每回见到,都有些郁闷……这帮人吃饱了撑着,没事操他大爷什么心!
范小青扯了扯他衣袖,“你且少说两句没志气的话,他们这群老愤青,不爱听!”
沈寅笑:“好。”
“我们在说胤皇太子与沈家的事,还有麒麟皇子潜入大胤……”
“我差不多也是为这个而来。另外……哎,你娘绣工好,你帮我问问她这两日可得闲,帮我赶绣一对嫁衣出来,我日后定好好答谢。”
“我娘闲得天天抽我!……什,什么……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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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寅似打定主意要娶霁柯,而且着急地有点让人没头绪。
虽然很多得到他通知,帮他准备婚宴事宜的好哥们姐们,不是很理解他这么着急摆脱单身贵族的原因,但被他通知还是很高兴地想在婚宴现场,整哭他和新娘。
而当事人霁柯还不知道他背着自己,已经着手将一切在暗中打理好,只等她穿上嫁衣,拉她拜堂,亲定。
比起一帮人担心沈寅被胤皇追杀,而他似专心忙着娶老婆的沈寅!霁柯这两日可都在忙着相对他而言,比较正经的大事。
皇宫,霁柯潜入大胤最大的藏书阁。
她将之前手中的藏宝图与里面早期这片大陆还未分割的图一点点拼接,反复比照,查找相关地理古藉……最终让她发现了一些线索所在。
藏宝图所在的位置与大胤开国皇帝的皇陵十分接近,她想会不会在皇陵,但很快被她否定,若在皇陵,以胤皇经常去那里拜查的情况来看,大胤也不会如今这般……
藏书阁内,霁柯拿笔将这片大陆早先未分裂时的图,和大胤地图各滕录一份,用笔又在重要地方做了些备注,将宣纸折好放在胸口,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皇宫内。
回到知了酒楼,鉴于这几日她莫名感到头皮发麻的怪异的……某种不好的直觉,她犹豫:是不是先回青宅比较好。
可一想起师娘的嘱咐……她的脚步始终无法向后。
谁的手突然搭在自己的肩上,霁柯习惯性地以为是沈寅,但转身见到……陈玉,顿时愕然。
“是你?”
“你以为是谁?他?”
霁柯看了一眼他的手:“放开我。”
陈玉倒很配合,放开她。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他最终张了张口,捏了捏拳,先开口,软了软语气:“有消息说,你要成亲了?”
霁柯挑了挑眉:“是吗?”她怎么不知道!
“不是吗?”
她欲说“不是”,可是看着他,她最终选择沉默。
她的沉默,在陈玉看来,却是默认。
他神色有些激动,但还是努力压制,把脸转向一边。
半会,他最终还是转了过来:“不要成亲。”一句简单的话,却是他花了好多力气,带着请求地说道。
霁柯看着他,看不懂他神色里流露的,真情。
他不是,被中了对她绝情断爱的蛊,对了……那蛊也只是十年罢了,难不成没有那蛊,其实他也可以爱她。
想到这里,霁柯弯唇,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十年,原来他们,已认识十年了。
十年前,初见心动,知情。
飞蛾扑火,到爱。
遍体鳞伤,知恨过。
豁然放手,劫生……
他们之间,终究辜负了,又错过了很多时光。
霁柯问自己还爱他吗?她还是爱的,她还是爱那个梨花下一瞥惊鸿的少年!
可爱已远去。在无数次绝望与等待后,被一次次伤害地,让她已把那份爱连同回忆一起尘封在内心最深最深的地方。
再遇见,也与他再无关。
在这场悄无声息的爱里,是她一个人的开始,一个人的过程,也当由她一个人的结束,才算完整。
“陈玉,我不恨你了。”她看着他,倏尔缓缓道,带着些许微凉的叹息,流转风中。
陈玉盯着她看了半会,神色落寞:“可是……我发了疯地开始有各种理由恨你,且越陷越深……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就不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相思
沈寅的人一早便发现陈玉的到来,禀告沈寅,怕少夫人被人拐走。
怪异的是,沈寅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过去,也只是躲在暗处,至始至终未出去。让人摸不着头脑,
是夜,霁柯最终辞别了陈玉,对以前那段纠葛的情,画上一个句点。
其实在内心的某个时刻,她也想过她与陈玉的一切能否重新开始。可是那些预想,让她发现无法想到一个结局的,她与陈玉到底不适合。
他有自己很想要的东西,也有很多人,很多事围绕着他。
而她,眼里,天下,只有他。
当初他们的误会其实是可以解开,但他的人生太满,满到无法去为她留点时间,细看真相。
打开门,霁柯的内心沉淀着些许痛楚。她有些迷茫……她回到长生观,不知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重新同师兄,师傅他们回到以前。
这些经历,冥冥中再改变着他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
一只蜡烛突然点亮一室黑暗。
霁柯一惊,见沈寅在她屋内点蜡烛,眼不由抽了抽。
“大半夜做……”
“嘘……”沈寅食指靠了靠唇,神秘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一屋的红烛,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全部点完,霁柯依希看到三个字:嫁,给,我。
他站在中间,对她笑的不怀好意,霁柯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何起,一阵弦乐丝竹,弹着抒情的曲调。倒是配景。
霁柯站在原地:“…_…||”
沈寅走过去,把手中蜡烛给她:“送你,愿它为你引路。”
霁了:“不要。”
沈寅笑,吹了蜡烛,抬头看她:“我其实,不是想送你这个。”
“我什么都不缺,你去睡觉吧。”沈寅瞧她的眼神,莫名让她有点慌。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倒是十分,十分淡定地。
她往前走,便沈寅抓住她手腕。
霁柯反应过激:“我说过别随便碰过!”甩开他。
沈寅瞧她煞气爆发,一愣,却依旧不怕死地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我也很想照你的旨意行事,可是我总忍不住,想触碰你。”
霁柯伸手要打人,沈寅忙卖乖地松了松手上力道:“别激动,我来找你就想告诉你件事,顺便逗你玩玩。”
霁柯:“…_…#”
霁柯扭开手,顺了口气:“好吧……你快说,说完消失。”瞟了眼这些要闹火灾的蜡烛们:“带着你的蜡烛们。”
沈寅抿唇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请帖样的东西递给霁柯。
“三日后,我大婚,邀请你参加。”
霁柯愕然:“大婚……”和谁?她愣了下,心中不知为何,一点低落闪过,脑袋也空白了下……但伸出手,她拿过他的请帖。
翻看,当看见她的名和他的名,挂在一起的赫然时,倒抽一口悠长的凉气……这货……
沈寅似乎很喜欢她这个表情,扇子靠唇边一阵轻笑:“不许偷跑,一定要参加的,我们的婚礼。”
“……”
★
昨夜忙着处理蜡烛,完了觉得倦意,朦胧中被谁抱到床上……再醒来,霁柯查看衣物,发现她被沈寅下了睡香……思来想去,那些蜡烛最可能是下药的途径。
“…_…#”
知了酒楼,不知何时里面被大红绸给淹没,天井中央搭了大大的台子,旁边是一些像要宴席的酒桌,上书着大大小小的扎眼“喜”字。
来来往往,知了酒楼,和沈府之前貌似管家一样的侍人,皆在忙碌中。
霁柯看了一会,转身到她的房间,着手收拾几件行李……不过想想,她没什么好收拾的!连忙拉开门,欲离开这个只有,二日,绝对会给她出个大难题的地方。
只是,她想离开似乎没那么容易。
和弥勒佛一样的掌柜,不知从哪儿飘过她面前,笑眯眯一句:“少夫人,少爷说只要你还在长安,无论任何地方都与待在这里无异。”
霁柯:“他在哪?”
“酒窖。”
霁柯听完便去寻他,只走了几步发现她根本不知酒窖在哪?回身,掌柜笑眯眯又神秘秘地恭敬道:“荣幸能为少夫人带路。”
跟着掌柜,霁柯来到酒窖,见沈寅埋头在一个酒坛子那捣鼓什么。
“沈寅。”她唤他,带着想要砍人的濒临爆发的气焰。
掌柜的识趣退下,沈寅闻声转来,手上还拿着个黄勺。
他对霁柯招了招手,笑说:“快过来,给你尝尝看我特调的婚酒。”
“…_…#”
霁柯不理解,他怎么那么满不在乎她的想法!把他两个的婚姻大事就给一手包办了。他……是她的谁!?在山下,这些人不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一大堆繁文缛节……怎……到他这里,都不一样地让她无从招架。
“婚宴取消!”她走过去,拉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着。
若不是师傅的事……她现在真的很想远远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不能。
“那,可,不,行。”沈寅一字一句地道。
霁柯:“不行我现在就了解你。”
“你舍得?”
霁柯抬手,沈寅不反抗,反而把脖子凑过去给她砍:“来,来,别客气,下手重点,我相信以你的功力一掌就能干净了我。”
“……”
“来吧,来吧。”沈寅不断凑进,反而把霁柯弄得步步后退。
推开他,没办法,惟有瞪他。
沈寅见她这样,拿着扇子低头笑。
笑会,见她脸越来越煞,有所收敛。转身,他用一个竹筒盛了些他酿的梨花酒,递给她。
他说:“尝尝看,认识你后,我寻着对你的感觉酿造的味道。”
霁柯不动,沈寅放到她唇边,“就尝一口,酿了好久的。”
她才伸手拿下,微微尝了一口。
这酒色很清澈,里面还有些淡红色晕染。酒中,散发着一股梨花清幽味。味道,酸酸甜甜的,又带着一股清冽的后劲。入口时清香甘甜,到了舌尖酸,甜,涩,冽……味道呈现变化丰富。再入喉一瞬间,脑子竟一阵清明醒目,全身微麻着……被一种不知是酒精,还是什么的东西,刺激至全身一种舒适的放松,心也微微也跟着发酵一种……如初恋的情绪。
喝完这一口,霁柯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好喝否?”
“你酿了多久?”
“刚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