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褪色吧……作为妖将的衣服还会褪色质量也太差了些吧。
那么还剩下的可能是……
男人果然不会自己洗衣服啊……
这到底是积累了几年的污垢啊……
很彻底的洗了五遍,黑色的长袍才不会再洗出什么不明的物质。她很愉快的把衣服搅干,用衣架挂在阳台栏杆上。
现在这样的好天气,应该不用多久就会干的。等她忙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风澜已经昏睡过去,她就很小心的贴近,把右手手掌贴在风澜的腹部,轻声念起那个上次使用过的咒语。只要心意到了,应该可以发挥一下灵力吧。
这是第二次使用力量,所以没有第一次的不适,她也控制住了灵力的散发,和缓的气流从指间传到了腹部的伤口上,伤口迅速的愈合。
她把手掌抽回来。貌似真的很方便使用啊,她记不住那些复杂的咒语,但记住这个最实用的就够了。
走下楼梯,她才记起自己是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于是跑回去要跳出窗口重新从正门进来,但是在一楼看电视的女人已经看见了她:“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刚啊~”她再转过身。告诉母亲她是爬窗户进来的真是一点也不可靠啊。
“怎么可能!”
“是你看电视太认真了啦~”
“喔,对了,”女人提起了另一件事,“你爸爸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她很欣喜的,一级级从楼梯上跳下来,“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晚上啊。”
父亲在公司上班,偶尔会出差,这次就一连出差了两个月。其实她也没有期待别的什么呢,但是父亲来了肯定会给她带零食与小玩具,每次父亲出差回来后,她都会与低阶的小妖们一起开派对一样的分享零食——那样才是最高兴的啊。
晚上九点父亲回来后真的又是拎着大包小包。
易倩倩先扑上去与父亲拥抱:“亲爱的爹地!”
封河不知道倩倩是从哪里沾来的撒娇词汇,听着真是相当别扭啊。
“让我抱一下!”父易晟放下包抱起了小女儿,“又重了不少啊!”
把倩倩放下,易晟再对封河招手,“来封河,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啊……”他从包里提出一大袋的异地土特产,“你好像特别喜欢我带食品回来,所以这次我多带了点。”
“啊,谢谢。”她接过。这么大一袋,真的可以和小妖精们吃好久了。
“为什么没有我的!”倩倩马上就翻脸,大声叫喊,“我也要!”
“你的当然也有啊,”易晟从袋子里掏出一袋子的零食。
倩倩看着封河的袋子,很不满为什么姐姐的袋子比自己的大。
“啊,我上楼了。”封河满足的拎着特产跑上楼。
其实心里最不平衡的就是易晟了。合着这两个女儿看重的都是他带来的零食啊,自己回不回来是另外一回事吧?
封河坐在沙发上,把凌乱的土特产们整理好塞进柜子。“玄?你要吃吗?”她问了一句,没有回复。“没有穿衣服你就不想出来了吗?啊喂,衣服其实不重要啦……”
玄镜还是在镯子里打着瞌睡。风澜也睡得很沉,所以封河也没有打扰。
倩倩打开门。一脸的笑意:“嘻嘻,姐姐。”
其实“嘻嘻”的两声并不是在笑,而是为了表现在笑而故意发出的让封河反感的笑声。
玄镜 一件衣服(二)
“啊,什么事?”封河侧头问道。叀頙殩晓
“嘻嘻。”倩倩蹭过来,像只小猫一样的贴住封河的肩膀。“姐姐~”
“想要的话就拿一点回去吧。”小孩子的心思,封河是一眼就察觉的出来的。小孩啊……都是欲求不满的呢。
倩倩抱了一把地上的包装食品,得意的再“嘻嘻”两声就飞也似的逃出去了。
封河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的揉着太阳穴。那声音刺得神经痛啊……
“你好像很讨厌小孩。”背后幽幽的响起。
“诶,你醒了?”封河侧过身。明显被倩倩吵醒的吧……
“第一次知道人类小孩笑出来是这么难听。”风澜坐在双上漫不经心的说着,左手抚摸着腹部。竟然愈合了,封河肯定动用了灵力吧。
“那不是在笑啊……”封河深邃的仰头看天花板,“那是从欲望深处发出的与恶魔签订契约的最原始的饥渴的呼唤啊——”
风澜现在的最原始的欲望就是往封河头上巴一掌。
“因为小孩啊……”封河终于说起正常的人话,“从出生开始,孩子就只知道索取,得不到的东西,只要哭一哭,就能得到了;而长大了以后,得不到的东西,哭了,就宣告永远得不到了啊……”
“——是谁教你发出这么奇怪的感慨的。”
“活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你才活了多久小鬼。”
“如果没有任何感想的活着,那不是在活着吧。”封河站起来,再把地上杂乱的特产们收拾起来,“因为我的时间要短一些,所以也要想的更多一点。考虑的一样多的话,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不懂你在想什么。”风澜再躺下,左手抚摸着右肩揉着,“就算你用思考弥补不足的时间,但是你思考的时间,已经让你失去作为一个小孩的真实。”
封河反应了很久才醒悟过来,微笑着转过头看床上的妖将,“哟,你装起深沉来也很有哲理嘛。”
“我说的是实话,”风澜闭上眼。
“既然你已经懂了这么深奥的道理,那么你也明白……霸占着主人床铺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吧?”
“这个道理真实太深奥了。”他依旧闭着眼。
“……喂。”
封河洗完澡,依旧爬上床和风澜挤了同一个床铺。
第二天打着哈欠醒过来,封河发现风澜已经不在床上了。
刷完牙后她忽然想起玄镜的衣服还挂在外面,拿着叉子去收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衣服不见了。好像自己晾了衣服之后确实没有对母亲说明,这样的话极可能是被母亲收走了——
她向母亲形容了那件衣服的颜色,母亲就恍然的:“那件啊……那件是多好的抹布啊……”
抹布……是吗……
所以当她看见玄镜的衣服已经被剪成一块块的还在卫生间里放了一大块擦地板时,她抽搐了……
“嗯?这件是你带来的衣服吗?是不是很重要?”母亲担忧的问道。
“……已经……不重要了。”
——到现在才说很重要还有个鬼用啊!
等到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她才幽幽的念起:“玄……”
“嗯,我知道。”空气中响起微弱的声音。
因为看不见隐身的玄镜所以她判断不了玄镜的表情。啊,肯定不会很欢快就是了,这件衣服如果是外公送给他的,那么玄镜的心情会是多么崩溃啊……
“没关系。”玄镜再补充道。
——听你这语气还是很悲愤啊。
“英秋送给我的衣服我都藏着,现在,穿一件就是了。”
啊咧?原来这件衣服不是外公送的啊,那就放心了。
玄镜显现,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袍,袖口和领口都是绣花的蓝色,白色的底子上绣着樱花。衣服很宽松,在腰间系着蓝色腰带,领口也敞着露出他精致的锁骨,还能看见玄镜的右肩上的黑色的花纹——
从黑色系换成了白色系,瞬间清爽了不少啊。封河眼前一亮差点就闪瞎了啊。
“果然这样好看多了啊!为什么总要穿那样的死气沉沉的黑袍子啊……”封河真是太感谢母亲了。
“因为还没穿破。”玄镜很珍视地抚摸着这件衣服的褶皱。
“衣服就算穿不破也要注意换洗啊,在这样的季节两天换一次总要的啊,”
“唔,还是叫昌昔再给我找一件。”玄镜很舍不得将这么珍贵的衣服穿在身上。
其实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材料,只是洛英秋送的,无论如何都要妥善的保管起来吧。
“外公知道了会被你气死的啦。”封河笑道,“他给你的衣服绝对不是让你来收藏的吧。”
“但他已经过世了。”
封河哑言。在生前送多少有多少的衣服,在死后就变得极其珍贵,因为再也不会有一件衣服,顺着他的手递出,还沾着他的温度。
*********
风澜站在百年的银杏树下。银杏生长极其缓慢,但是这一棵已经可以两人环抱,枝桠扩散,阳光从发黄的树叶间透露下来,在地上投出一个个斑驳的圆影。
“水霖大人。”风澜抬头。
树上坐着一个穿了白色长裙的女人,银白色的长发在背后系成一缕,耳边遗留的长发挽起来束在脑后。一副乳白色的面具罩在脸前,完全封闭,但女人依旧看的清外面的一切,面具上画着两缕对称的血红作为眼睛。
“主动来找我了。”女人的声音很温静。
她坐在树上留下优雅的倩影,白色长裙在风中柔和的拂动。她是高贵的白龙,经过千年的修行,已经褪去妖气成为通天的神明。龙神在风澜刚开始成为妖精的时候给他提供过庇护,等到犬妖强大起来之后倒没有再见面过。
“是你先出现在我附近,所以才能找到你。”风澜眯起眼睛,细长的瞳孔更加细长。阳光透落在他眼睛里刺激了瞳孔的收缩,同时也让他的眼睛里流转出不一样的绿色。
“确实是我来找你,”女人温和的回复,声音飘渺,但是清晰的在风中散播开,“因为这么久不见……你竟然拥有了主人。”
“你想说这样不值么?”
“一个几乎没有攻击力却拥有着强大灵力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不反噬她呢?吃了她,你的力量……可以超越妖王了吧?”
【雪域篇】壹 考妖师证与考驾照一样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叀頙殩晓”风澜很平静的仰视着。“只要她活着,我就会让她平安。”
“看来你找到了最珍视的情感啊,”龙神发出清和的笑声,“那么,我也祝愿你。”
龙神是知道的,在失去了流之后,风澜对于感情的认识,确实是更加成熟了。
“我有事找你。”风澜没有表情的开口。
“我知道。”
“要延长一个人类的寿命,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可以把四百年的修为都给你。”
“四百年……是你的全部了啊。”女人轻柔的笑着,“为了一个人类的孩子,你真的情愿?”
“情愿。”
“但是这样违反天命的抉择……四百年不够啊。如果我说,我要夺取你的性命才可以呢?”
“……”他沉默。
“既然那孩子重新给了你性命,那你也要好好珍惜自己吧。那个孩子……其实比她母亲幸运得多呢。”
白色长发的女人在清风中消散身形,白光化为龙的银色鳞片,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风澜闭上眼。
看来自己真的……没法做什么了。
封河现在的房间,就是她母亲曾经住的房间。她经常翻找每个角落,已经把所有能找出来的东西全部熟悉了。母亲并没有留下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把木梳,一些精致的发饰,还有一些首饰作为嫁妆还找得到。
写字台的抽屉她全部翻找过,只有最底层的一个抽屉打不开。好像是上了锁,但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找到钥匙在哪里。
她空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会拉一拉那个抽屉,这么久下来那个抽屉已经被她拉的很松垮,她相信现在只要用蛮力猛地一拉就可以拉开了,但是蛮干的拉开与用钥匙规规矩矩打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吧……
所以她还是象征性的拉一拉,打不开,再次放弃。
母亲……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下一点什么呢……
她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并不长久的吧?那么她就不该提前的准备一些什么好让自己的女儿多接触一些她的痕迹呢……
“她就觉得你应该忘了她。”玄镜出现在床上,盘起腿坐着。
他已经重新换上了黑色长袍,是他特地回了一趟洛家找洛昌昔要过来的,洛昌昔也没有备份,特地让手工艺者赶制了两件。这让洛昌昔也相当郁闷为什么玄镜不喜欢白色系。
“明知道我忘不了还让我忘记……这根本就不是关怀而是另类的让我时刻铭记吧……”
“你可以说正常些的话么。”玄镜的语气很少带有情绪。
这样年纪的小孩,至少应该说点让别人听得懂的话吧?
一个月后天气已经渐渐转冷,封河穿上了薄型的毛衣,风澜依旧不愿意穿衣服保暖——在冬天,他也习惯将皮肤直接暴露在外面。
“澜,你过来。”
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的风澜站起来,走到封河面前,左手叉腰,“什么事。”
“蹲下蹲下。”
由于身高问题,封河每次都让风澜蹲下来与她说话,于是这次风澜也毫无防备的蹲下。封河双手抓住风澜的右手腕,笑道:“做好准备哦——”
他还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封河已经一个用力把他拎起来在空中甩过一个巨大的弧度——松手,风澜飞出去,后背砸在墙上,痛的惨叫一声。
“怎么样?我已经特训了一个月哦。”
“——只是把人单纯的扔出去而已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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