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淘虽然听得出来,却仍旧笑嘻嘻的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凉凉的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既然明知道我是主你是仆,那你就该听我的话,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才是。”她说完这些,顿时觉得牛气烘烘,权力这种东西,果然是好,看谁不顺眼,就拿权力压她,笑里藏刀这玩意儿她打小看得太多了,这美女一看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枫岚眼神一滞,半晌,讷讷言道:“真身是,真身是……”
“嗯?!难道你的真身……很难启齿么?”陶小淘立马笑开了花,抛给她一个媚眼儿,试探道:“莫非是千年果树上修炼成仙的毛毛虫,抑或是……”陶小淘嘿嘿一笑,眯起眼睛危险的看向她,不动声色的开始打理自己的衣服。
“奴婢,奴婢是一只修行七百年的……未化成蝴蝶便已修成人形的……毛毛虫……”迫于陶小淘那张笑得越发奸诈的脸,枫岚咬牙,脸色青白的说道。
“噗~~”起身正准备倒口茶水喝的陶小淘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得惊天动地,“哈哈哈哈……毛毛虫……哈哈哈……”
“夫人……夫人,你,你……不许笑话我……”枫岚咬着唇,眉眼含嗔,又不敢呵斥这个‘祖宗’,脸色蓦的一红。
“不不,我不笑了,唉呀,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真身居然是一只浑身长满毛的毛毛虫……”
陶小淘努力的憋着笑,摇摇头,青丝散乱,眉眼细致,依稀,恍若隔世般轻浅柔和的笑意。
枫岚一怔,片刻,低垂了眼眸。
是她恍了眼睛么?眼前的这个人竟和从前的那个仙子光影重叠,她使劲儿摇了摇头,眨了下眼睛,看到陶小淘正一脸迷茫的打量着她端过来的玲珑盏里,殷红似血的胭脂脆。
“夫人,这是胭脂脆,按照凤族历久以来的族规,新娶的夫人,若是肉体凡胎,只有过了胭脂脆这道关,才能举行封妃仪式。”枫岚正色道。
陶小淘皱眉,看着它殷红的颜色,不知怎么的,心头涌上一股恐惧感:“这玩意儿,难道是专门端过来让我喝的?”她隐约觉得这东西不简单,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脸色铁青的别过头,试图躲过去。
“是的,夫人。神君特意嘱咐,务必要我看着您把它喝得一滴一剩。”枫岚笑得轻巧,不动声色的端起玲珑盏,递到她眼前,“倘若过不了这一关,就不能获得神妃的资格,神君,就要另娶呢!”
“不,不是吧……”陶小淘傻眼,仿佛在做一个生死抉择。喝吧,那东西貌似应该很毒吧,她喝下去一定会很受罪;不喝吧,夜羽就要另娶,另娶呀,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支楞起来了。
“那这东西,喝下去,到底,到底会有什么反应?我的身体……这东西不会很毒吧?”她警惕的看着那碗血糊糊的东西,皱起了眉头她可不想刚当做了他的妻子便一命呜呼了。
枫岚掩面轻笑,弯了的眼睛如同一泓银月:“这又不是毒药,只是让你脱胎换骨。”她又开始循循善诱,声音温柔动听,“你是神君的夫人,是他风光大娶的妻子,将来凤族的神妃,倘若连胭脂脆这一关都过不了,神君的颜面何在,凤族子民将如何看待您?”
她眉毛轻挑,转而又说道:“喝了他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但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脱去你的凡胎,直接飞升仙体,拥有仙籍。倘若能跟神君举案齐眉,纵是受些身体上的痛楚,也总好过心痛,不是么?”
见陶小淘仍然有些犹豫,她继续保持耐心游说:“你的身体里尚有繁楚上神赠与你的仙丹,虽有三百年的法力,但于你而言并无多大用处,有了仙籍,学着运用法力,方才对得起繁楚上神的仙丹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假,但只要骗得她喝下这胭脂脆,她便可以顺利交差。想到这里,枫岚轻柔一笑,目光温和清敛。
陶小淘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她静静心,坐下来侧耳听了下,偌大的凤鹫宫,显得有些寂寥,想必是他已经遣散了多余的侍女与守卫,让枫岚来,假若她不喝,那么,枫岚肯定是会对她用强的。
她有些把握不准他的心思,就好像虚空中凭白想要抓住一点希望,但偏偏,微弱渺小到可怜。
思量片刻,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笑容,定了定神,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喝,决计不能让夜羽令娶她人。”她端过玲珑盏,作势要喝。
枫岚长抒一口气,刚刚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只要她喝了胭脂脆,一切就好办了。
却不料,陶小淘手中几乎靠近嘴边的玲珑盏,突然变幻了方向,狠狠的砸向地面,枫岚手疾眼快,移形幻影脚尖轻踮玲珑盏便安然的置放于足尖。
所谓声东击西,陶小淘也是运用得十分得当,枫岚忙着玲珑盏的时候她便卯足了劲儿往门外飞去,灵力冲撞,飞得歪歪扭扭跌跌撞撞,一边不忘指尖乱点一通,只见五光十色的光芒闪过,凤鹫宫内帏忽然起了火,火势凶猛,迅速烧着了寝殿内了几根柱子。柱子是由凤族特有的树种浴凤制成,浴凤树千万年才能产出体表长有花纹的花树,一般的三昧真火都烧不熔,也不晓得陶小淘情急之下施了什么法,居然霹雳啪啦把它们烧成了一根根黑炭。
枫岚黑了脸,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御风而行,陶小淘在前面飞得手忙脚乱,时不时的往后面乱点一通,却伤不了枫岚分毫,这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这侍女,绝对是想要她这条老命。一想到这里,她脚底生风,飞得更快。
凤血石波光也一脉接着一脉,空灵玉也微微泛着白光与之抗横,距离拉开得并不是特别远,陶小淘拼命往前飞,不想,正飞得起劲儿,她的脑袋忽然撞上一堵墙,软而结实,她顺着黑呼呼的墙往上看,顿时,浑身血液如同被冷冻一般,小脸惨白,牙齿上下打着寒战,手一抖一抖,呼吸也变得不太流畅?
“你?”那个清伶冷峻的声音仿佛昨天还曾在耳边回响,那张倾国倾城的妖孽脸如同冰山一般没有表情,剑眉斜飞入鬓,黑色流金的外袍显得高贵而清冷,偏生却让她心生无限惧意,冷汗涔涔,腿一软,便跌落地下。
26胭脂脆染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吼吼,亲们不要抛弃哦
“芙……芙……芙苏云……云邪……”陶小淘只觉得上下两排牙齿打颤,瞳孔紧缩,压迫与危机感顿时袭卷全身,身子一下瘫软了。
那人白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摆动,如同狂狷而肆意的墨色侵袭过的眼睛扫过她的身上,他伸手,修长而白晰得近乎透明的指节伸向他。
陶小淘呼吸一滞。魔神大人……小女子真不是有意撞您的……不带这么小气的啊!撞一下就想要我的命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眼看着那双外形优美的美即将掐上她那又脆又细的脖子,她紧张得连大声呼救都快要忘记了,心里涌起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追赶在她身后的枫岚忽然顿住身形,虚空一抓,青衣因飒飒起舞,不知从哪里飞来许多蝴蝶,五彩缤纷渲染了整个淡蓝色的天空,风猎猎,枫岚眼神一凌,挥动手臂,那些蝴蝶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个个以极其凌厉的招势飞向他们。
枫岚犹自在空中起舞,足尖轻旋,如同优雅的天鹅,身形优美,那些蝴蝶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攻击。
芙苏云邪眸光一暗,黑色的披风瞬间扬起,许多蝴蝶煞时如同枯叶一般在空中打个凄美的旋儿落在地上,那些蝴蝶仅仅是在外围攻击,并不能近得了七零八芙苏云邪的身,尽管如此,仍有源源不断的蝴蝶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他攻击,蓦的,他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冽的眼神转身看向处在他身后的枫岚。
“哼,魔神大人,没想到吧?”枫岚美眸一凌,单手摄于耳边,“虽然我的蝴蝶伤不了你,但是蝶王的毒针却可以刺穿你的天蚕丝织就的披风。”
芙苏云邪眯起眼睛,半晌,勾了唇角,说不清的一种情绪,陶小淘的心中忽然有一种恐怖的感觉:“毒针?你以为,它能伤得了我?”他转而看向脸色苍白的陶小淘,意犹未尽一般,“你也是这么认为?”
强烈的压迫感告诉她,说是,那眼前的魔神大人真的可能会把她挫骨扬灰,说不是……以后在夜羽面前可怎么混哟!妈的,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都塞牙。
她扯了扯嘴角:“论谋略,恐怕你魔神大人不及那个小女子的万分一之;论实力,你的灵力自然在她之上。只是,堂堂魔神大人,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传出去,也会教魔界的众多子孙笑话。”横竖都是死,索性死在真话下,免得她今天说了恭维的话侥兴逃脱了,回头凤族的子民鄙视于她。
芙苏云邪挑眉轻笑,起了大风,银发在空中翻飞,圣洁而凄美的景致:“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他略略一顿,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陶小淘双眸晶亮,喜上眉梢的叫道:“放了我?”
枫岚警惕的看向他。
芙苏云邪笑得随意,陶小淘等答案仰得脖子都要酸了,他才笑得有些捉摸不透的说道:“凤血石,我拿走了……还有,这位姑娘,你的模样,生得真心随意……”
陶小淘先是黑线,后来惊得冷汗涔涔,一摸脖子,凤血石果然不翼而飞。她看向芙苏云邪笑得有些欠扁的脸,惊道:“凤血石已经被我唤醒,没有我的……旁人碰了它是会灼伤的,为什么你……你没有一丁点事?”
“因为,”他拖长声音,故意惹急她似的,“我是魔神……”
“夫人,快用血障!凤血石千万不能落在他的手中!”枫岚急切的朝她喊道。手一刻不曾停下,召唤更多的蝴蝶将他团团围住。
陶小淘被她这一吼顿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咬破手指,不管三七二十一伸起血肉模糊的手指就往芙苏云邪的脑门上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没头没脑的动作给雷到了,芙苏云邪竟然大脑空白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身体竟然僵硬得不动不了了。
“芙苏……”当这个声音响起,一袭玉白色长袍自空中蹁然落下,容毛清冷,眉目,依稀如画。陶小淘不由打个寒颤……貌似刚才她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火烧凤鹫宫的大戏吧?!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羽……”陶小淘瘪瘪嘴,几分委屈,几分妥协,还有几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是眨眼之间,陶小淘脑袋一恍便被他纳入怀中,声音清冷,就连怀抱也如同数九天的寒冰,冷得让人发抖。
“夜羽,你终于出现了……”芙苏云邪勾起嘴角,墨色的眸子里沉暗如许,“凤血石我拿走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再拿回去!”
夜羽略显苍白的容颜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连带着天空的颜色也仿佛多出几分惨白,他的怀抱有几分紧迫,勒得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小心翼翼的低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怒了他。只是她一直想错了,夜羽这样的人,又如何会对人发怒呢?
“倘若你想要,本神君便送与你罢,一块石头而已。”夜羽声音轻浅,淡淡的声息,“不过,今天,怕是你走不得了……”
“枫岚……”他的声音飘渺沉谒,“照顾好夫人。”
“是。”青衣缓缓于空中落下,枫岚美眸斜觑了一眼陶小淘,笑意盈盈。
陶小淘这下汗如雨下,今天可真是……一波三折啊,到最后还是落到她手里了,怕是逃不过她的魔掌了。
未及得细细想来,那两个人已经展开攻势,夜羽面色沉静,目光柔和,手中赫然一条白玉带上下翻飞,平常里,只见过跳舞的女子舞这玉带,今日在夜羽的手中,宛若游龙一般,身形轻灵,却是凌厉的气势。
“夜羽,你不要太自信了……”芙苏云邪眸子一暗,冷笑一声,飞升于半空,白玉带如同一条有灵性的鞭子,缠着他却也不曾近他的身。
“逆天,绝杀!”白色的光芒暴涨,芙苏云邪的周身泛起银白色的光芒,刺眼夺目,夜羽神色如常,白玉带宛然出神入化般的变幻着姿态攻击,每轻轻碰一下他的身体,天蚕丝织就的披风便裂开一道口子。
唇红似血,芙苏云邪原本如墨的双眸有逐渐魔化的倾向,夜羽莞尔,倏的,手中的白玉带变幻成琴,陶小淘认得,那便是上次大战息容时,那把所谓的有凤来仪。
依然是飘渺无依却又仿佛无限哀怨的琴音,只是这次,乐律未及品味,便忽然绵延出无数金丝,阳光耀眼,线条的光芒优美而孤独,万千丝线像一条条无形的龙,紧紧的缠绕住芙苏云邪的周身。
“以为小小的琴弦就能困住我么?”芙苏云邪勾唇冷笑,“那就大错特错了!”
周身光芒暴涨,闭起的眼睛睫毛如同一把漆黑的扇子,神态安详,手中的动作却招招凌厉。
“所以,才要由凤血石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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