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镜养病的几日虽未出过屋子,但偶有宋知了提及,天墉城所发生的大小事。但对于那些门派事不关己之事她不是不上心,却很想知道那到底是甚剑,于是便问道:“那是甚剑?”
“听说是执剑长老八年前得的一把剑,上次那鬼面人便是冲着这把剑而来的……”宋知了将药晾凉了放在桌上。
宋知了正说着,秦镜已然拿着那把清境剑冲出门去。虽说此剑还不到出鞘的时候,想来也是有备无患也是无错的,本来紫胤也说万不得已之时方可,那万不得已是甚时候那是谁都不能知晓之事。
“表姐去哪里?你还没喝药!”宋知了一愣,冲着门口大喊。
“为我师尊护剑。”秦镜已是心急如焚。
宋知了微怒,心道:就你还护剑?当真是不靠谱。也带了剑跟上秦镜。
一位白发老婆婆站一众弟子面前“我今日前来不为带走焚寂,只想查看此剑。”
众弟子自然是不肯,剑阵齐心,但那婆婆也是厉害角色,散出灵力震向他们,那些弟子自然是难敌,弟子手中之剑纷纷打落。
红玉感知剑阁之中略有古怪,飞身上了剑阁却被一道光反震出去,倒在地上。
正巧秦镜敢来,扶住红玉:“红玉姐,你没事吧?”
“这剑穗?”红玉瞧着清境剑柄上那一抹红色愣了愣。
秦镜顺着红玉视线望去,那枚红色的剑穗十分晃眼,而秦镜此刻的面容上怕是与那剑穗的颜色无异了。
此时,剑阁之上打斗之声更甚。秦镜瞧了四周却不见幽都婆婆的身影。
“你们谁都别想抢我师尊的剑!”秦镜足尖轻踮,飞身上了剑阁。
“小镜,别去。”等红玉反应过来,秦镜已然上去了,无奈道:“这傻孩子。”
幽都婆婆与鬼面人正在交手,而此时的幽都婆婆已然支撑不住,鬼面人拿着手中的焚寂剑一剑刺向幽都婆婆,顿时血流如注,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秦镜还是头一次见着这般血腥的场面,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
宋知了见秦镜上去,本也想飞入剑阁之中,可被一道光反弹至地。
鬼面人手中的焚寂剑泛出红光,如火一般震慑而出的剑光像是烧灼剑阁之中每一寸地方。
秦镜一阵晕眩而来,于此手中的清境剑发出悲鸣之声,剑身抖动的厉害也同时散出蓝光,她双手颤抖好似不听使唤,伸手想去拔剑之时那红色剑穗散出红光一点点将蓝光遮盖住,忽得剑身停止抖动。
鬼面人提剑向她刺来之时,秦镜本想拔剑的手往下,握紧腰间坠着的九夕镜,念动咒语,镜子放大至三倍,她手一挥想去挡剑,可这两物像是相斥一般。
秦镜被反弹至墙上,而来鬼面人也反弹至剑炉之上。
鬼面人愣了一下,抬眼看向秦镜手中的九兮镜,此镜也不知何物所铸成,竟是能与焚寂剑相斥,他心中明了几分,单手收剑,出掌甩向秦镜的九兮镜,镜子掉落在地折射出一阵蓝光慢慢遮盖住秦镜一直未离手的清境剑。鬼面人见九兮镜掉落,出剑想要一剑想把她毙命之时,秦镜侧身将剑拔了出来,两剑想碰,红色妖冶之光与蓝色清净之气相抵。
秦镜以气御镜之术本就略懂皮毛,这九兮镜换成剑虽说也如出一辙,清境剑本身就有灵力在,可终是力量悬殊,她已是满头大汗,怕是就要支撑不住。
正在剑塔之中本该闭绝五识练功的紫胤忽得睁开眼,面色之上掠过一丝担忧,念动咒语,一指流光引向剑阁方向。
这时坠在清境剑之上的剑穗散出红光,她好似觉得轻松不少,因为那剑穗所散出的灵力正与那焚寂剑相抗。她恍然,师尊之物果真不一般。可不只却是紫胤助她,不然已她的功力,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若是再要消耗内力下去,怕是不被一剑毙命也要耗尽内力而亡。
鬼面人的面具之下,神色突变,真想收手之事,陵越与红玉二人冲入剑阁合力将鬼面人手中的焚寂剑打落,眼瞧着焚寂剑便要掉落剑阁之外的万丈深渊,秦镜丢开手中的清境剑,飞身扑向焚寂,一把抱住焚寂与它一道掉落深渊。
于此传来一声尖叫。
陵越与红玉二人与鬼面人纠缠自是无暇□□前去救她。
秦镜抱着焚寂往下坠落之时,耳畔响道:“你怎可肆意妄为,当着胡闹!快用焚寂插入山石之中。”
紫胤用着千里传音,而秦镜就算是听不出声音,可这般的语气也只有他师尊一人而已,她眼前闪现泪花,不只是被感动还是被万丈悬崖给吓怕了,颤抖的伸手将焚寂插入山石之中,下坠的身子也被挂在剑上,手臂阵阵酸麻,这被吊着的感觉当真是惨。
她连抹泪花的手没了抱着焚寂动都不敢动下:“师尊,你快些来救我。”忽然想起当日膳堂之中,肇临说得一句之时,想起紫胤是因为受了重伤才要闭关练功,那若是分心也不知会造成甚后果,立马改口道:“不对,师尊还是不用出来了,您老人家还是闭关要紧,我挂一会便好,想来那陵越师兄和红玉姐也会来救我的,就算我人缘差他们不来救我,我表妹也会来救我的。”
紫胤未说话,秦镜等了许久都未听到声音,她甚至都有感觉是她产生的幻听。
她歪着脑袋,抬头看上去,一片云雾遮盖,低头看下也是一片云雾,山间冷风吹来,她抱着焚寂的剑紧了一下。
“小镜师妹,你可在下面?”上面传来陵越的声音。
“我……我在下面。”秦镜许是被吓怕了,哽咽出声。
秦镜被陵越救上来之时,眼神呆滞的瞧着焚寂眼一眨未眨。
迷糊之中,好似眼前又出现那个梦中见到的白衣的女子,她对秦镜道了一句话便消失不见了。
宋知了知道她定是离了九兮镜的之症,递上镜子给她,秦镜低头瞧着镜中的自己,抚着镜面,淡淡开口道:“九镜照人心,清剑得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焚寂煞气
宋知了瞧着这般安静淑女的秦镜,想着这不像她能说出的话,看来失魂之症还未完全清醒。
可她这次的失魂之症却用一日才好,中间过程倒也未发生出格之事,就是不爱说话,只是对着九兮镜发愣。
秦镜恢复往日的不安分后,百里屠苏便从宋知了收到消息立马赶过去询问情况。
“我们在追查鬼面人之事,师姐可否说说当日的情况。”
“我倒是觉得两次鬼面人是不同之人,第二次盗剑之人我好像觉得我是认得的,虽然我觉得他很想砍死我,可是好在我法术高强,而且我觉得那招使得极好……”秦镜边说边比划着。
百里屠苏一愣,随即制止道:“好了,师姐说言极是,我与少恭去山下的安陆村查看。”
“屠苏师兄,陵越师兄是否也在安陆村?”宋知了忍不住问道。
百里屠苏道:“师兄也在查看鬼面人的下落。”
宋知了捏紧手中的剑,低头言道:“那我可否与你们一道去,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这阵子剑术可是增进不少。”
“好。”百里屠苏说罢,便离了屋子。
宋知了也跟上前去。
秦镜思忖了好久,终于还是拿起清境剑跟上宋知了,拍胸脯豪爽言道“我保护你!”
宋知了嘴角一抽,扭头:“你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安陆村中,一股子腐烂尸体的臭味,血肉模糊,血腥味弥漫,秦镜脸色苍白捂着鼻子走至墙角扶着墙干呕起来。
“师姐若是受不住,回去便是。”百里屠苏瞧着蹲在墙角的秦镜好心提醒。
“我行的。”秦镜从袖中扯出一方帕子叠了叠掩住口鼻往后系住。
“师姐,你……”百里屠苏忍住笑,冷绷着一张脸默默走远。
在旁处宋知了捂住肚子狂笑:“表姐你出息呢?这么点味道都承受不住,以后怎的做济世为民的女侠。”
“我向来有出息,那是你的愿望,我的愿望只是……”秦镜止了言语,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难不成我打入侠义榜前百强?”宋知了道。
秦镜嘴角微翘,淡笑摇头。
“甚……”宋知了凑近一问。
秦镜勾勾手指,宋知了更加凑近,她咧嘴一笑:“我就不告诉你!”
宋知了一副冷脸杵在原地。
他们几人一直寻找未果,正打算折回之时,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不见踪影。
一道结界横在前面,天墉城众弟子合力运功都未进去。
“屠苏师兄好像在结界里头。”
“表姐,快去看看屠苏师兄。”宋知了甚是担忧,秦镜也察觉出来,可眼下这情况也无时间细想,一指流光点向结界毫无反应,她示意宋知了跟她一起,可还是未见效果。
她抛出身上的九兮镜,一道灵光照下,结界破开。两人迅速进入结界之中。
秦镜和宋知了二人眼前出现另一番景象,可反别在不同的地方。
宋知了来到一处地方,四周像是一个村落但却与世隔绝,眼前出现两个孩子。
“云溪哥哥,你说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小女娃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抬头望着天空,眼前竟是无尽的遐想。
“小蝉,我可以带你出去。”男孩指着一处道。
“真的吗?”小女孩蹦蹦跳跳,欢欣鼓舞的跟上男孩。
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渐行渐远。
宋知了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好像也未瞧见她一般。
她抱着头回忆,太阳穴处略略酸涨。可脑中却没有一点印象、秦镜踏入一片青草之地,月光柔和,清风微澜,景致也是极美。可……她竟然瞧见一男一女站在月光之下拥抱着。而那男子银发缕缕,月色柔美之光照在银发之上像是盘绕了一层光晕,棱角分明的侧颜精致如莲,可面上那张冷俊之脸上的黑眸却是极其的柔和。
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那不是他的师尊……紫胤。
秦镜还像肺内憋足了一股子的气,她撸起袖子,想要瞧瞧到底是何方女子能抱着她师尊,当真是不要命了。
下一刻,她便止了脚步,吓得唇色发白连退几步。
那女子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也终是恍然,原这一切不过是幻境,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若是真的……秦镜闭眼,扇了自个儿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一番。
忽一个虚幻缥缈的声音传来:“那是人心底最渴望发生的亦或是人心底藏得最深层的东西,秦镜,你竟然连自己的师尊都敢觊觎,若我是你便死在自个儿剑下得了。”
秦镜定了定心神,拂了拂剑穗,笑道:“我为甚要死,人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师尊长得美,我就不能觊觎一下?又俗话说得好,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我虽不是很淑女,但觉得我有时候还是挺淑的女。至关重要便是我又不是觊觎你,你这么激动让我死作甚?”秦镜轻嗤一声,无所谓的瞧了瞧四周,却是未见那说话之人。
此话一出,那声音便也消失不见。
秦镜瞧着月光底下的二人,喃喃道:“都是假的!”她抓紧九兮镜正欲打碎眼前的幻境。
“小镜……”幻境之中的紫胤眼神柔和,俯身而下,在女子的额上落下一吻,微风扬起,青丝白发缠绕,凄美婉转。
她略略迟疑,可笑的是,明知道是假,却还是下不去手。她说不清道不明,心中波澜迭起,想来十七年来都知晓这人的存在,听着他的故事长大,这一年中照面不过数次,可每次却是这般开心,或许她对师尊早已不是最初的孺慕之情,可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站于他身侧,做个一个慈孝的徒儿。
幻境再美,终究是假。她闭眼,镜子挽花,清光散出震碎幻境。
九镜照人心,当真是可以照出人心的,入梦那次便是最好的证明。
秦镜出了幻境,一片血红之色,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却见着宋知了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沉思。为确保不是另一个幻境,观察了四周待确定后走上前去。宋知了见着秦镜走来,却无一点欢喜之感。
她抬起头来:“表姐,你真是我亲表姐,而我真的是在藏剑山庄中与你一起长大的?”
秦镜半蹲下身,双手搭在宋知了肩膀,双眼紧盯着她眼睛,好似要窥破写什么:“你在幻境中瞧见了什么?”
宋知了移开视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下巴叠在双手之上,无奈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是一些小时候想不起来的事罢了。”
“当日姨父姨娘将你带回藏剑山庄已是奄奄一息,还未交代事情便双双赴了黄泉,我阿爹就觉得你是他们的孩子,却也未得证实,你醒来也忘了所有事,连话怎说的都不记得了……其实是也不是何须刨根究底,你就是我表妹,跟我一道长大的妹妹。”秦镜双手离了她肩膀,蹲下身来,低头瞧向宋知了,微微一笑。
一阵打斗之声传入秦镜和宋知了耳中。
她们二人闻声赶去,一个好几个尾巴的怪物正缠绕着一人,那怪物大的可怕与那八爪鱼有得一较量,而那人身着紫色道袍,看来也是天墉城的弟子。
秦镜未曾见过如此怪异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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