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有益的能量氛子给清没了,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好受一点的,大概只能算综合大楼前的绿化休闲场所了。
“啊——”
穿过回廊大厅的时候,一个身着白衣褂的年轻女子急急地从右边走道迎面奔撞过来,我身子一侧,伸手拉住因急刹而重心不稳而差点倒下的女子。“你没——大姐?”傅莹月?她怎么会在这……哦,她是学医的,好久没见,她已经毕业找到工作了么?
我打量着她,黑直浓密的长发散披在脑后,细白的肌肤如上好的瓷器般闪着辉光,长眉星眸,挺俏的鼻下是有点薄的红唇,身上有一种沉静知性的气质,如果她的大眼里没有残留着惊慌的话。
她喘息地瞪着我,紧张地朝后看了看,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刚好看到走道那端的一扇门被打开,探出一个男子的身影,他看到我们,倏地又缩了回去,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你是谁?”她松了口气没怎么在意地问着。
“大哥……没跟你说?”我有些迟疑,“我是采灵。”
“采灵?!”她愣住,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大叫,“你是……小妹?!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啊?”
呃?我倒退了一步,她真的还不知道我的事啊?这么激动,好像不太似以前冷静不爱理人的大姐……我小心地瞅着眼前这气息情绪极为不稳定的女子,心想自己会不会认错人,毕竟世上人有相似物有类同。
她见我讷讷无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才道:“你的事,我听大哥说了,不过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离谱,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说完还笑了笑。
“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很紧张。”我看着她那勉强的笑容,心想,以前的傅莹月是不会勉强自己的,特别是在她心情不好和不喜欢的人面前,她会直接一走了之。好笑的是,她的这种性格会被称为冰山美人或是骄傲什么的,而我则被称为孤僻或阴阳怪气。
闻言,她脸一阵白接着又一阵红,冲口道:“没事。”
没事才怪。我淡淡地睇着她,不打算追问下去。“你在这里工作?”
“实习。”她昂了下头,“我是因为学业成绩优秀才被学校推荐来的。”
“恭喜你。”我笑了笑,她一向这么优秀,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有听大哥说过你在一家香精香料公司上班……”轮到她上下打量我了,“你怎么会来医院?”
“我来看朋友的。”我说。
“哦。”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了,我知道她在哪里,我问过了。”
“嗯,那,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忙去吧。”我看着她走过走道转角,自己也吁了口气地继续踏上楼梯。
对了对号码,我敲了敲门,颜露打开门时手里还拿着手机,看到我松了口气,对着手里的电话说了句。“她到了。”便关上手机,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到?你家牢头差点就朝我发火了,出门也不带手机。”
“我刚才碰到了个熟人,说了一会儿话。”我说,睨了她一眼又道:“是小陈载我到医院来的,纳兰白才不会朝你发火,他最多以为我找不到病房罢了。”
“真骗你不过。”她失笑,拉着我往里走。“彭阳出去买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哦。”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投放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病床上。
病床上的女子苍白的脸上有着惊心的伤痕,一眼就可看出是人用刀子深深地划下的,伤口早就痊愈,但那深可见骨的划痕及伤好后深红浅白的狞疤摆在雪玉般的颊上就像平生了一道道峡谷,破坏了原本极为清柔美丽的脸庞。丑陋的疤痕,印在脸上,一边一个“女”字,一边一个“干”字,两者结合在一起那就是个……我皱了下眉,为那不言而喻的含义而心中含怒。
“她就是彭阳的姐姐?”
“是。”颜露走到我身边也看着她。“她叫彭越,为了姐弟俩的生活,为了彭阳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考上大学即将需要的庞大学费,学历不高的她只有去当陪酒女郎,那些畜生见她美貌,强迫她出去开房不成就合谋绑架她,蹂躏完之后还在她身上发泄暴力,她的身上布满了鞭伤和拳脚踢打的内伤,更不可原谅的的是他们还用刀子在她脸上刻字,要她记得她永远是一个被人操的妓女!”
我凝视着一直昏睡不醒的彭越,小巧的脸上虽然苍白干枯,但她的长发黑浓,眉毛又细又长,眼睫又长又翘像两只蝴蝶停在雪地上般抢眼,不太高挺的俏鼻仍有些淤青伤痕的模样,她的唇也是小巧的,尽管现在干涩缺水,但形状饱满,要是红润起来肯定像个成熟醉人的草莓或樱桃……她有一张柔弱似水的容貌,我将目光移下她薄被下的娇躯,果然也是纤纤楚楚。从彭阳和颜露的话里,我可以推测出她有着与她的形貌极不相符的坚强个性和自尊,这样的容貌和自尊,周旋在灯红酒绿中,怎么能不出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红颜多魔难……
“有没有请医生看过?”
门打开了,彭阳推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便当,刚好听到了这句问话,他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嘴,“那些医生说过要完全医好她脸上的伤是不可能的,伤口太深了,就算用磨皮手术也恢复不了,我只希望那个疤不那么明显,好让她醒来时不那么难过……该死的,如果能消除掉就好了,那样我姐姐就可以忘掉让她伤心的那一切!”
“伤要医好不是没可能。”
我将眼光从彭阳身上又移放到彭越脸上,“只怕她心里的伤不好医,她是自己不愿醒来吧,没办法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遭遇,就算所有的凶手全都得到报应了又怎么样呢,无法抹灭的伤痕已经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里了。”
这种感受怕只有同样身为女性的我们才能体会了,即使是精明坚强的颜露也无言以对。我瞥见她唇角的一抹苦笑,知道若是她发生这种事,生性傲然的她可能宁愿杀了那些人再自杀吧。
“不会的。”彭阳走近床边握住他姐姐的手,阴郁冰冷的脸庞流泄出痛苦的神色,“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是不是,姐?你知道不知道你出事我比你更痛苦千万倍?!一切都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不会去那种地方工作,不会招惹到那些人,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彭阳。”
我走到他身边,“你和颜露先出去吧,这些话以后再说,我先给她看看,把她的伤治好。”就为她是个女人我也得将她脸上的伤治好啊,现代社会虽然不再那么对有残缺的人抱有偏见,但人同此心,谁愿意一出门就遭人议论横视?连我小时候都有那样的遭遇了,更何况她脸上被划了这么两个字的。
“采灵姐,能治好?”彭阳惊喜地站了起来。“真的能治好吗?”
“快到门外站岗去,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我。”我没好气睇了他一眼,刚才都没听我的话啊?“还是不要在医院?”我看着他们,犹疑地想起,若我在医院一下子就治好她的外伤的话,也许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在医院吧,她一直昏迷不醒,在医院至少能维持她的生命,补充各种身体需要的营养,也有专人照料。”颜露断然说道。“就算治好了,医院的人也不能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淡淡道:“记得把便当也带出去吃。”
“那我们出去了。”彭阳有点不好意思地拿起便当和颜露走了出病房,小心地带上了门。
我心中一动,脑海里浮现出他身靠在墙,双手环胸一脸警戒的模样,颜露则坐到一边的长椅上拿出杂志翻看着,两个可怜的便当则被扔在一旁没人光顾……眼一眨,我回到了现实,不禁会心一笑。
拉开薄被,轻巧地解开彭越的衣裳,运气将她托浮在半空中,白皙的皮肤上到处是淡淡的淤青和鞭痕,看样子已好了七七八八,疤上还抹着淡淡的一层膏药。
我双手在胸前合什,拉开一个橄榄形的灵气球,等到灵气球吸收周遭的些微精华后再将它轻轻地弹到她身上。灵气球一触及她便瞬间放大包裹住她的全身,有灵性地渗入她的皮肤表层,原本没有光泽的肌肤顿时像撒了莹光粉一样淡淡地闪着光,那些深浅青红不一的淤痕渐渐地在它们的作用下变淡变无。
就如我所想的,医院里缺少生命精华氛子,我一边打开带来的植物精华油,一边庆幸自己想的周到。
一边催动精华油蒸发到空中变成淡淡的雾汽凝聚不散,一边调和着各种精华氛子,进入不同的伤口表层,循着经脉滋润修补着严重受损的身体细胞和功能器官。白皙玲珑的身体不停在地空中翻转着,每翻转一次那肌肤就变得更有光泽生气,就像春天到来,草木勃发,花儿盛开般,淡淡地闪着粉红的动人色彩。
接下来就是她的脸了。
再帮她穿上衣服,平放在病床上,我将手轻覆在她的额上,一股清凉的灵气缓缓输了进去,安抚着她的神经,接着手下滑至她的颊上,莹莹的流光不住地在我的手下闪动着,从空中不时地飞入点点或绿或红的植物精华和光粒子加入,我微阖着眼,心里清晰地感觉到我手底下被破坏的肌肉组织正不断地在重新修补愈合……不由地想到了当初云秀用那一点九天玄气帮我重新塑造肉体,激起灵肉融合情景……我现在所做的根本不及其万一。
将手换至彭越的另一边颊上,我看着已经恢复平滑柔嫩的玉颊,心中涌起淡淡的羞意,班门弄斧啊,竟将我的那些不值一提的想法托人带给云秀,她怎么会不懂,她对花草药物的运用对生命的了解是那么地熟悉,她没有向我点破那是因为以我那时的功力她向我说也没用,我运用不了,况且,她所给我种下的恩惠,我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只怕她也是心里有数吧。而我就像个天真的小孩,有了点小小的成就,就跑去展现给她看。
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我放开手,怔怔地睇着相貌极为柔美的彭越,她与彭阳长得还真像,彭阳要是神情柔和一些的话,和她站在一起,人家会以为是俩姐妹而不姐弟。
走过去打开了门,一个端着盘子的护士正和彭阳吵得不可开交,她要进来给彭越换药打针而彭阳则不让她进来,实际上彭阳不怎么开口就是阻挡着不让她进而已,那个护士倒是横眉竖眼的,气势惊人。
颜露见我开了门,放下杂志,也不管他们,迳自优雅地走进房里,接着传来她的惊呼。
彭阳立即紧跟了进去,我瞄了还在错愕中的护士一眼,转身正要把门关上,没想到她反应快速了端着盘子硬将门顶开,走了进来。“亏你们一个个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可以不让病人接受医治——”
她成了第三尊石像,手里的铁盘慢慢地从她手中滑下,我似慢实快地伸手将之托住,放至一边桌上。
“她是我姐姐?”彭阳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看我又转过头盯着他姐姐,沉浸在一种激动的喜悦里。
那个护士睁得大圆的眼也骨碌碌地盯紧盯着彭越,还不时地眨眨眼,用手背揉揉眼,闻言对着彭阳问道:“她就是那个脸上受伤的病人,你姐姐?”
彭阳理也没理她,慢慢地走至床边,握住了他姐姐的手,将脸埋在那里。
“我真服了你了。”颜露吐了口气,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一山还比一山高,天外还有天哪!
“我要回去了,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不如帮她办了出院手续,回苏雨诗帮他们整理好的公寓吧,她这个样子,想要醒来随时都可以。”
“看来也只有帮她办理出院了……真是,住进来还不到一天呢。”颜露也明白没有继续让彭越住下去的需要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完全愈合的伤口竟然跟没发生过一样消失了,不要说医院里的医生了,恐怕连医院里的病人都会争相跑过来打听,要是引起社会上那些记者来报导那就更麻烦了。
“不行,你们不能出院!”那个绑着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