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脸色焦急而愤怒,“是谁?是谁惹如歌了?梓宁,砚少,你们给伯母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歌这么要强的一个孩子,什么时候哭过?到底是谁把她欺负成这样的?”
陆梓宁一脸尴尬,陆砚则是毫无所惧,淡淡地道:“棠伯母,您只问是谁欺负了曲小姐,却不问曲小姐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曲心显然一愣,接着稍稍尴尬,她这侄女的性格,她又岂会不知?这些年,仗着曲家和棠家的势力,这侄女越发跋扈起来。但是也着实,没人敢招惹她啊,今天这事情……可着实透着诡异!
眼前的这些人,有本事把曲如歌弄哭的……大概也就只有……眼前的陆砚了!
但是,陆砚又为什么会对付如歌呢?
曲心的目光不由得从陆砚身上转移到陆砚紧紧护着的那个女孩儿身上,顿时,曲心就心下一沉。
曲心一脸不满地看向陆砚,“砚少,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们家如歌,也犯不着为了别的女人让她难堪吧,这件事情可是你的不对了!”
此话一处,陆砚的脸色又黑了,“棠伯母,这就是你的结论?”
曲心正要说什么呢,棠羽和棠父棠泽也已经走过来了。
棠羽第一眼看到曲如歌这般哭得崩溃,也是眉头大皱,但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完全被景一给吸引了!
甚至,他还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景一跟前,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景一。
“你……你……”棠羽竟然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曲心和棠泽一见自家儿子如此,顿时都冷了。曲心也顾不上安慰自家侄女曲如歌了,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景一和自家儿子。
景一撇撇嘴,“棠少,你这记性可不大好,还没多长时间吧,就记不得了,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景一的声音很淡,棠羽却是瞬间羞红了脸。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没,哪儿能不记得呀。我前些天还在跟廖三哥说,不知道你现在哪儿呢,我还让廖三哥见着你了告诉我一声。”
棠羽这般一说,连陆砚都好奇了起来,赶紧问道,“小羽你怎么认识景一的?”
棠羽立刻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忘记了?我前些时候跟你们说过的,和廖三哥一起救了我的人,就是她!”
瞬间,曲心、棠泽和陆砚的目光,都又集中到了景一身上!
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全都是不敢置信!
还是棠泽反应快,赶紧推了推自家儿子,“小羽你还愣着敢什么?还不快把这位小姐请上楼去坐?也不嫌这儿太吵啊?”
棠羽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连连点头,“恩恩,我忘记了。即墨小姐,快请快请!”
景一却是一挑眉,淡淡笑着,脚下纹丝不动。
棠羽见景一不动,不由得奇怪,“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景一缓缓地笑开了,“当然有事。”
棠羽的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您的事儿……”
景一缓缓地转身,看向被曲心搂在怀里的曲如歌,淡淡地道,“刚才,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你说的,要把我抓去那什么凤庄地下水牢?先让手下人教训一番,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再亲自动手?我应该没记错吧!”
曲如歌此时已经被连番的惊悚给惊得不哭了,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曲心到底是老人,反应快,赶紧说道,“如歌小孩子家的,说话口无遮拦,她绝无这个意思。你说是不是,如歌?”
曲心一边拉扯着曲如歌,一边拼命地给曲如歌使眼色。
曲如歌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但是她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向眼前这个贱人低头。再加上,现在有自己姑姑撑腰,曲如歌只呆呆地站着,不吭声。
景一轻笑一声,慢慢地走向曲如歌和凤锦湖,“你们两个应该没有忘记,我之前说过,只要你们跪下像我磕几个头,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们两个一命。”
景一说完,曲心的脸色就完全变了,她心里也是气愤不已,但她还能控制住自己,柔声对景一说道,“让如歌和锦湖给你道个歉好吧,磕头什么的,就没必要了吧?都是年轻人,没什么过不去的,我代曲家跟你承诺,曲家欠你一个人情好吗……”
景一脸上的笑容更胜,“当然没必要了。”
曲心松了一口气,曲如歌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着景一脸上那般眼里的笑容,陆砚心中却是分毫都未曾放松。而棠羽,则是瞬间想起来了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他几乎是不由分说地一脚朝着曲如歌的膝弯处踹去,一边踹嘴里还一边大声喝道,“如歌跪下!”
曲如歌一个不妨,被棠羽踹得弯了腿,直通通地跪在冰凉生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疼得她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
“小羽你做什么!”曲心尖叫着瞪着棠羽,伸手就要扶曲如歌起来。
棠羽却是死死地拉住自己的母亲曲心,“妈,你要是真想救如歌就让她跪!跪到即墨小姐原谅她为止!”
曲心还要挣脱棠羽的手去拉曲如歌,整个人却已经被棠泽给抱在怀里,“心心,听小羽的,如歌惹怒了即墨小姐,这是她该有的惩罚!”
曲心紧紧地抿着嘴,别过脸去,躲在丈夫的怀里抽泣,不忍心看自己那比公主还娇贵的侄女受此侮辱。
景一的脸上却是没有分毫笑意,只是冷眼看着跪在她脚下的曲如歌。
曲如歌此时,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她简直没有力气自己站起来!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贱人,竟然会如此……
棠羽看着眼前这僵持的状态,脑海中那些血腥的画面顿时又一一呈现,他焦急地对曲如歌吼道,“如歌,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向即墨小姐磕头,磕到即墨小姐满意为止!”
曲如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表哥棠羽,满脸的不敢置信。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帮着那个小贱人……
可棠羽的目光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就是那么死死地盯着曲如歌。
曲如歌的脸缓缓绷紧,神情也开始转变,一张脸竟然慢慢地平静下来。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曲如歌那高傲高贵的头颅,缓缓地低下,重重地叩在大理石地板上……
“嗵!”
“嗵!”
“嗵!”
“嗵!”
……
一声声让人心肝儿发颤的头颅与地板的碰撞声不断响起,越来越密集。
而曲如歌的额头上,也早已经被磕破,鲜血淋漓!
殷红的鲜血从曲如歌的额头上流下,很快就蔓延至她整张脸,如鬼魅一般骇人。
一张脸肿胀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型的凤锦湖,看到曲如歌竟然乖乖滴磕头叩首,她一双眼眸瞪得如铜铃一般,眼中更是死寂一片。
曲如歌还在不断地磕头,鲜血满脸,地上亦是一片殷红。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忍心看,而曲如歌每叩响一声,曲心的脸色就又白一分,她要如何跟家里的大哥交代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心生恻隐的时候,忽然,刚刚叩完一个头,从地上抬头起来的曲如歌,瞬间跃起,手中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手枪,没有丝毫的迟疑,对着景一连发七枪!打完了手枪里的所有子弹!
如此突然的转变,所有人都想不到,而响彻大厅的枪声,也让很多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紧接着,却是一片混乱,人们争相往外逃去!
而就在曲如歌开枪的瞬间,棠羽就知道,完了,完了,全都完了,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即墨景一,岂是你用子弹可以杀得死的?
而杀不死她的后果就是,你会死无全尸!一瞬间,棠羽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当初的皇朝娱乐会所里,那尸山血海的场景!
果然,曲如歌还来不及高兴呢,她的喉咙就已经被景一捏碎,那高傲高贵的头颅,耷拉到一边儿,再也扬不起来!
而站在一边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凤锦湖,早已经忘记了一切动作,就那么傻愣愣地呆站着。
景一淡淡地丢下手里曲如歌的尸体,回头看向凤锦湖。
凤锦湖的眼中瞬间呈现出无比的惊恐,颤抖着摇头,“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景一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凤锦湖,没有动作。而一缕外人看不见的神识,却是瞬间冲破了凤锦湖的识海,自此,凤锦湖再无一丝正常人的神智……整个人完全疯癫……
眼看景一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曲如歌,还是在曲如歌的姑丈家,更是京都四大家族的棠家!
所有人都觉得脊背发凉,这个女孩子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错,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杀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这些大家族的人,在将家族利益最大化的道路上,谁没干掉几个绊脚石?可是,杀人是要在暗地里进行的事儿,什么时候,杀人变得这么明目张胆起来?
而且这简直就等于是在别人家里杀人家的人!
嚣张,绝对的嚣张,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嚣张!
像曲如歌那种的气焰,顶多算是虚张声势;而现在这个女孩子这般不由分说甚至眼睛眨都不眨地当中杀人,毫不顾忌,这才是真正的嚣张!
曲心呆呆地看着地上侄女的尸体,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棠羽的脸色也异常复杂。
而陆砚,则是有些苦恼。这件事情棠家这边不用担心,但是牵扯到曲家那边,可是有些麻烦,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曲家那边如何,他都要把这件事情给挡下来!
棠羽看了地上表妹的尸体一眼,又看向景一,“即墨小姐……这……”
景一淡淡地看了棠羽一眼,目光环视众人,“今天这事你们都看到了,是我做的,不用找任何人,让该找我的人直接找我。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拿我身边的人开刀的话,呵呵,我想我的手段,你们一定都不想见识的!”
景一说完,转身就走。陆砚甚至顾不得自己身体羸弱的妹妹,赶紧跟上。
而棠羽也飞快地跑出门去,追上景一的脚步,“即墨小姐……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如歌有错在先,我保证肯定不会有人找你报复的,也请你……就此揭过这件事情,可不可以?”
景一轻笑一声,倒是停下了脚步,她微笑着看着棠羽,“当然,我很讨厌苍蝇,所以只要苍蝇离我远点儿,我是没兴趣追着苍蝇打的!可是如果苍蝇非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给我告诉曲家的人,不想死的话,就最好离我远点儿。否则,我不敢保证我像今天这般好脾气!灭族的事儿,我也不是没干过。现在再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呢?”
景一的笑容实在是太过诡异,棠羽除了硬着头皮点头,真的是别无他法!
对于景一的真实一面,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不如她认识得清楚!
而也唯有他才真正知道,景一是有多么的可怕!眼前这位,简直就是恶魔祖宗啊!连那让人毫无反抗之力的恶魔,都被她收了,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降得住她?
很快就出了大厅,到了院子里的绿地上,陆砚也一路跟了过来。
景一回头看着陆砚,“跟着我做什么?”
陆砚嘿嘿一笑,“前些天你们江南省江市有一家轮回拍卖行你知道吗?那个拍卖行拍卖了一些很神奇的东西。我去参加拍卖会,之后我又去了一趟南市,不过没找到你。你怎么来京都了?”
陆砚提都没提刚才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刚才的事情绝对不会让景一有任何的困扰的。救命之恩,当得此报!
景一忽然停住,看向陆砚笑道,“因为我家在京都啊。”
果然,和景一料想的反应一样,陆砚瞬间呆滞,接着又赶紧追问,“怎么可能啊,你家不是南市的么?”
景一这次可没再停留了,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即墨是我妈妈的姓氏,我真正的姓氏是,景!”
果不其然,陆砚再一次呆滞,这反应真的是好玩儿极了。看得景一兴致大起。
陆砚的脑子转得极快,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缘由,“景家?”
景一点头,含笑道,“唔,据说我是景程和他最爱的一个女人生的。”
陆砚已经快要石化了,眉头紧皱,“这都是谁说的?有什么证据!”
景一闻言,乐了,“还要什么证据呀,当然是景程亲自说出口了咯。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聪明,为自己和景家拉到这么合情合理的关系?”
陆砚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景程,景家家主?”
“嗯,不然你以为呢?”景一挑眉,继续朝前走去。
陆砚紧追几步,跟上景一说道,“你来景家别有目的吧?在我看来,景家还没那个本事让你‘趋炎附势’!”
景一笑了起来,忍不住赞叹地看了陆砚一眼,“果然不愧是京都有名的天才,脑子就是好使。”
陆砚瞬间无奈了,“你少打趣我吧。对了,你还没忘记我吧?”
景一故意逗陆砚,故意一脸茫然地看着陆砚,“啊?忘记什么?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陆砚的脸色立马黑了,一手捂着自己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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