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打算为巫师界做出一些贡献。TOD这个组织的残暴和嗜虐,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在他心里,这些人比恶魔还要可怕,简直就是人渣,他是不会允许这些人渣来随意玷污神圣的医院的。
而作为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家主,他所考虑的还要更多。除了主观情感上对这些人渣的厌恶以外,他更多的是要考虑到家族的利益。说法比安医院是法比安最重要的产业之一,并不是因为医院能为他带来巨大的金钱财富,而是因为医院给法比安带来了无上的荣誉,这荣誉覆盖了整个格鲁内瓦尔德家族,并逐渐与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名誉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一旦法比安医院的声誉受到了影响,那么对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所以于情于理,法比安都没有答应的理由。
在双方的几次洽谈都以法比安严词拒绝而告终后,TOD被激怒了。他们改变了策略,打算采用暴力手段直接将医院抢夺到手。他们把目标对准了法比安个人,认为只要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顽固家伙死了,他们就有的是办法能将医院轻松搞到手。但是法比安却有着阿尔德在保护,TOD组织了好几次刺杀都被阿尔德所破坏。
TOD的袭击行动不仅全部以失败告终,还因此引起了法比安和阿尔德的警惕,阿尔德更是严阵以待,时刻不离法比安身边。法比安和尤莉亚娜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将家族防御法阵改为随时可以开启的状态,并将开启的权利也赋予给了阿尔德。这样一来,万一真的到了危急时刻,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活着,就可以马上开启法阵,将庄园彻底隐藏起来,即使是TOD也没有办法再找到他们。
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让TOD恨的牙痒痒,但是他们并没有再采取更加过激的行为。所谓疯子不可怕,就怕疯子有文化。TOD虽然全是疯子,但他们又都是充满了理智的疯子,这样说也许有些矛盾,可只有这样的形容他们才足够贴切。这也是TOD最可怕的地方。
暴力夺取的计划失败以后,TOD终止了所有行动,静静的蛰伏下来等待机会。
同一时间,一小队人马从TOD的总部悄悄出发,分散到世界各地,以扫描式的方法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样TOD诡异的安分守己,法比安等人严阵以待的情况下,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三年后。
尤莉亚娜仍然没有要临盆的迹象,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怀孕的时间越长,生下来的孩子魔力也就越强。一般的巫师孕期大约在一年到一年半之间,有麻瓜血统的巫师,则孕期与普通麻瓜一样是十个月。贵族家庭则因为血脉比较纯粹,孩子的魔力也强,基本上都可以在两年左右出生,而欧洲所有贵族家庭孕期的最高记录是两年零四个月,出生的那个孩子,就是法比安。
在这三年当中,TOD仍然时不时的有些地下活动,但是却再也没有特意针对法比安和他的医院进行过什么小动作。法比安和阿尔德虽然一直保持着警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TOD也好像放弃了夺取医院的计划,他们也不再时刻保持如临大敌的状态,法比安开始进行正常的外出与社交活动,阿尔德也不再对法比安进行全天候的贴身保护——毕竟法比安也需要有隐私的空间——并被法比安要求留在庄园里保护尤莉亚娜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生的孩子。
就这样,转眼间又过了一年,在第二年的二月初,具体的说,也就是1940年的2月4日,那天是立春,是春天到来的的日子,是万物生的日子,是小安瑟尔出生的日子。然而对法比安一家来说,却也是灾难全面降临的日子。
毁灭与新生总是相伴而行。
那一天,阿尔德在家里照顾尤莉亚娜,却猛然感应到附近出现了同类的气息,他惊了一下,怕连累到尤莉亚娜,于是迅速跑出了家门,在追踪那个血族的路上,遭到了敌人的伏击。
那是十一个五代血族联手对他进行的追杀,即使强悍如他,一时也无法脱身。
他觉得有些蹊跷,这些年他在巫师界一直隐藏的很好,那些陷入内乱自顾不暇的血族们不可能有精力来搜索巫师界,而他更是常年都待在法比安的庄园里,那里有古老魔法阵的保护,像血族这样的黑暗生物是绝对无法探知到到里面的人员的任何状况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巫师界曾经见过的他的人里,有人将他的消息卖给了血族。
可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血族的聚集地一向隐秘,他们又与巫师不合,是不会主动告诉巫师的,那到底是谁?他怎么找到血族的聚集地的?
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年曾经袭击过法比安后来却又一直安分守己的TOD,但他来不及再细想了,因为直觉告诉他,必须尽快回到法比安身边。
于是他拼尽全力,以身受重伤为代价,强行突围成功。
可依然还是晚了。
当他找到法比安一家时,只看到了法比安还留有余温的尸体,以及被法比安保护在身下奄奄一息的尤莉亚娜。他马上对尤莉亚娜进行治疗,甚至想将濒死的尤莉亚娜变成血族,但是依然来不及,尤莉亚娜只说了两个词:“TOD”,“孩子”,就再也没有了呼吸。
阿尔德来不及悲伤,当机立断,动作迅速的剖开了尤莉亚娜的肚子,打开她的子宫,将孩子直接掏了出来。
这个孩子之前发育的状态一直很好,最近也快出生了,但孩子的母亲却已经死亡,阿尔德不知道孩子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是生还是死,但这是法比安留下的孩子,格鲁内瓦尔德家的最后一点血脉,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阿尔德都不会放弃。
幸运的是,虽然呼吸微弱,但是孩子还活着。阿尔德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个孩子没有像其他的新生儿一样哇哇大哭疏通开喉管,他怕孩子再不哭,血液会堵塞住他的喉咙,于是效仿麻瓜,将孩子倒提起来,方便气管的疏通,并狠狠的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在孩子的尖叫声险些震破他的耳膜以后,心总算放下来了。
然而放下心来,却不代表可以放松警惕,这个孩子的出生是在敌人的意料之外,TOD如果知道了,是绝对会回来斩草除根的,还有血族那一边,虽然他刚才暂时突围成功,但是他们总会找到自己,到时候自顾不暇的他,就无法全力的保护这个孩子了。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没有再花时间犹豫,他便下定了决心,不再管医院的归属问题,当务之急是好好的养大这个孩子,为格鲁内瓦尔德家族保存最后的血脉,于是,他开启了家族防御法阵。
这一开,就是两年。
8安瑟尔的小秘密(1)
在安瑟尔两周岁生日时,格鲁内瓦尔德庄园被重新开放。
庄园开放的原因,是阿尔德发现了安瑟尔的与众不同。在阿尔德看来,安瑟尔实在太过于安静,也太过于早熟了,自从他一岁会走路以后,就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书房里,如果有可能,连花园都不愿意去。他所表现出来的对魔法求知若渴的态度,根本就不像一个两岁的小孩子,他怀疑,是不是封闭的环境才导致了安瑟尔的怪异,于是他趁着安瑟尔在书房看书时出过几次庄园,想要先探查一下外面现在的情形。
果然,法比安医院在格鲁内瓦尔德庄园关闭以后,就被TOD的成员全面占领了,他们驱逐了医院里原来的那些主要的治疗师和魔药大师,而所有重要的相关职位都安□了他们组织里的核心成员,法比安医院完全成为了TOD活动的大本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改变只是悄悄的在内部进行,丝毫没有透露给外界,前面说过了,TOD是狡猾而谨慎的,他们也不敢轻易把医院的声誉毁掉,甚至还要好好的维护医院在外界的形象和名誉,因为只有医院仍然具有良好的名声,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病人来求医,他们才会有用不完的实验体。
他们小心的掩藏着自己的行动和计划,一忘皆空这个咒语被他们使用的烂熟,也导致了即使医院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和死去,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声音,即使有人怀疑过,也无法抓到确实的证据。
而医院被他们得手后,他们也不再积极的探查格鲁内瓦尔德家族是否还有幸存者,医院的归属权已经被他们拿到手,即使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真的有继承人,也无法将医院再要回去。更何况阿尔德始终是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守护者,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并不想过度的刺激他,再怎么说,身为一个肉体脆弱的巫师,与强大的血族为敌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至于血族那方面,也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原来追杀他的那些血族,也在搜寻了他们一年未果之后撤出了巫师界。
从几次考察的结果看来,外面的形势总体还算稳定,但阿尔德一点也不敢大意,毕竟保护小安瑟尔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凡事都需谨慎再谨慎。于是他并没有一次性全面对外开放庄园,而只是先对法比安生前交好的几个挚友的庄园进行有限制的开放,比如前面曾提到过的克吕格家。
克吕格家族世代都与格鲁内瓦尔德家族交好,克吕格家族的现任家主奥拉夫·冯·克吕格(Olaf Von Kruger)更是曾被法比安救过性命,为人也是正直豪爽,是他们现在最能信任的人之一。而阿尔德选中这个庄园进行开放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奥拉夫有个极受宠的小女儿,是克吕格家的小公主,名为莉娜,和安瑟尔同一年出生,阿尔德想让安瑟尔多多与同龄人接触,于是三不五时的就抱着小安瑟尔拜访克吕格庄园,希望安瑟尔与莉娜多在一起玩耍,也许可以让安瑟尔的性格开朗一些。
可是显然安瑟尔并不这么认为,他非常不喜欢莉娜,总称她为“会移动的曼德拉草”,对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因为阿尔德总特意将他们放在一起,对阿尔德的态度也冷淡了下来。这可把阿尔德吓坏了,他好说歹说,对着安瑟尔好一番解释安抚,想让安瑟尔明白他只是好心办坏事,这才换得了安瑟尔的谅解。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不经安瑟尔的同意带他去任何地方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安瑟尔所故意表现出来的。他的确是不喜欢那个没事就尖叫的莉娜,但他却也是了解阿尔德的用心良苦的,本来以他的性格,即使真的讨厌谁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他之所以特意表现给阿尔德看,也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的。
一方面嘛,每次见到因为自己的冷淡态度而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可怜血族,总是会让他心情愉悦,一整天由于阅读而产生的疲劳感都能不翼而飞,所以他总是乐此不疲——让我们为阿尔德这个溺爱孩子的傻爸爸默哀三秒钟吧。
而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则是他性格的原因。对于安瑟尔来说,也许是受到了上一世的影响,他极端的渴望自由,最讨厌受到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的束缚,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过自己想过的人生,他也并不想改变自己的性格。虽然阿尔德希望他能像普通的两岁小崽子一样天真不谙世事,但实际上他的灵魂年龄已经将近三十岁了,虽然他可以在某些情况下装纯扮嫩毫无心理负担,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每天都保持在演戏的状态。从他出生到现在的两年里,他早已经认同了阿尔德,他将阿尔德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而他并不愿意每天对着自己的亲人还要戴上面具,这会让他对自己感到厌恶,他也不屑于这样做。所以即使他有些秘密不能告诉阿尔德,但是他还是希望能以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他。
安瑟尔有秘密,而且还正经不少。
他最大的,也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当然就是他的重生。之前听阿尔德说完那些过去以后,他就明白了,其实原本当尤莉亚娜咽气的时候,他肚子里的孩子实际上就已经跟着一起死亡了,而恰好在那个时候,他的灵魂占据了那个已死去的孩子的身体,代替那个孩子出生,享受了那个孩子本应该享有的一切。
说实话,他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本来嘛,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还不是因为他死的。而且以他的性格,就算真的是因为他侵占了那个孩子的身体而导致了那个孩子的死亡,他还是不会有什么罪恶感的。罪恶感这种东西,不管是在今生,还是在前世,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
不过没有罪恶感是一回事,对他的自由生活产生了束缚又是另一回事。
他喜欢自由,也决定过自由的生活,但是只要他还顶着这个名字和姓氏一天,他就必须要替那个死去的孩子履行他应该履行的义务——替法比安夫妇报仇,夺回失去的家产。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摆脱身份所带来的束缚,做真正的自己。
好在,这份责任与他想要变强的意志并不冲突,甚至还可以成为他更加努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