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分裂开土地,这真的是巫师能够做到的吗?
安瑟尔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他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周围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却独独他站立的这一小块地方,不可思议的平静安稳,裂口围绕在他周围,就像是被摩西分开的海洋,凶猛暴戾的翻腾下却独独对他温顺而臣服。
整个禁林都受到了震动,土地开裂的声音间夹杂着各种生物恐惧而凄厉的嘶叫,可奇怪的是,禁林外却是反常的一片安宁,没有任何人在感觉到大地震颤的此时踏入禁林,如此大的阵仗竟然没有惊动到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位教授,甚至连最爱管闲事的邓布利多都没来!
这本身就不合常理!潘拉诺亚终于开始觉得有些恐慌了。
她的确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安瑟尔,也追到了霍格沃茨,但她没想过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就算她为了复仇可以不计后果,为了杀他不择手段,可她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顾及,否则她也不会隐姓埋名的潜伏在这里被动的等待机会了。
就是在刚才的那一刻,她还以为安瑟尔把动静弄的如此惊天动地,是想引霍格沃茨的人来这里救他,心中到底还存有一些底气,毕竟她虽然不想惊动其他人,但如果真的来了她却也不会惧怕他们,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越来越诡异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到禁林,说明禁林已经被人封锁了!而此刻的禁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封锁的,那一定就是安瑟尔!
只是为什么呢?不论是他打算与她同归于尽,还是有底牌能够杀了她,封锁禁林都是多此一举。
除了一种可能……
曾经被安瑟尔所抓住折磨过,对他的手段有极深印象的潘拉诺亚,终于在这种牵动了大自然的力量的绝对威压,以及心中涌起的一个可怖猜想下瑟瑟发抖起来!
绝不能被他活捉!
心中一动,她猛的低头,却冷不防直直的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绿眸,惊的霎时瞳孔皱缩!
安瑟尔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水晶版剔透的绿眸闪着无机质的冷光,正牢牢的锁定着她!
逃!
来不及想安瑟尔的眼睛为什么变了一种颜色,潘拉诺亚慌张的从袍子里扯出门钥匙,正要发动,眼角却见一道绿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极快的擦着手臂划过,紧接着手里一空,门钥匙被一股大力猛的打飞了出去!
“啊啊啊!”手臂上的鲜血下一刻便从空中洒落,潘拉诺亚身形不稳,差点一个踉跄从天上跌下来。
她惊魂未定,用力压住胳膊,顾不得弄到满手鲜血,转头定睛一看,打飞她手中门钥匙的,竟然是一截足足有两人合抱粗细,充满着力量感和攻击性的藤蔓!
“这是什么鬼东西!”潘拉诺亚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顺着藤蔓向下看去,竟一直看到了大地上新裂开的缝隙,原来之前她看见的在裂口里翻涌的那些东西就是这些藤蔓!再一看周围,顿时心惊肉跳,这藤蔓竟然不止刚才那一条!不知何时,像这样的藤蔓密密麻麻的遍布在了地上,更有数十条飞身立起,已经将她包围在了中间,张牙舞爪的挥动着,封锁了她所有的退路!
死死握紧手里的魔杖,一串串咒语从红唇中吐出,一道繁复的黑魔法试探性的打在离她稍远些的一株藤蔓上,却如同打在了镜面上一般,竟然原封不动的反弹了回来!幸好她早有准备,这才不至于被自己所发出的魔咒要了性命。
她又转而去攻击安瑟尔,只是还没有近他的身,便从旁边飞起一株藤蔓挡在了他面前,为他挡住了魔咒,并且如数返回给了她。
藤蔓挑衅似的在她面前伸展又蜷缩,激的她一时失去了理智,魔咒不要命似的打出去,其中还有不少连她自己都很难接下来的黑魔法。
所有的魔咒都被反弹回了她自己身上,她狼狈不堪,满身伤痕,鲜血四溅,却连安瑟尔的一片衣角也再没摸到过。
粗壮的藤蔓一株株的围绕着她,挥舞着尖端对准了她,明明应该是没有情感思想的东西此刻却散发着浓重的不怀好意与恶毒残暴的气息,那尖端上似乎长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她将是它们最可口的猎物……
心中一片冰冷,即使之前再如何说不怕死,可真到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嘴上说的那样毫无惧怕……
最让她恐惧的是,恐怕安瑟尔打的主意并不是要杀死她,而是……
曾经被他活捉而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记忆在脑海中完全复苏,那些以为早已经忘记不再让她感到惧怕的画面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她不甘心!
从安瑟尔手中逃出来的这些年,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换得了实力的突飞猛进,就像她先前对安瑟尔所说的那样,她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事实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看她把曾经那个一刀就能将她杀死的男人逼的有多么狼狈!看着他痛苦不堪,看着他被逼着走近死亡而束手无策,她心里就有一种不能自已的满足感,欢欣愉悦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心脏,她都无法控制了!可是她却不明白,此刻为何偏偏突然转变变成了这种局面?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完全被颠覆,已经变成了强者的她在他面前竟然又恢复了弱者的身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外貌上诡异而古怪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藤蔓并不是傻子一样的任她随便打都不会还手,在她打的狠了的时候,就会一甩头,猛的向她抽打过来,但在她躲开后,却又不马上追击,反而就像还并不很饥饿的猫在用爪子逗着老鼠一般,没想着一次把猎物弄死吞下肚,只是懒洋洋的玩弄着,看她在它的爪子下仓皇逃窜,丑态毕露。这是极大的侮辱,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用最恶毒的方法杀死对方,甚至不惜同归于尽!但此刻,她却只能束手无策,狼狈躲闪,别提反击了,甚至连逃都没有办法逃开,而她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体力也透支的严重,身体周围的黑芒黯淡到几乎要看不见,不能再像之前一般肆意挥霍魔力了。
就在她狼狈的躲闪着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安瑟尔轻轻张开了嘴,说出的话,却像一道惊雷般劈开了潘拉诺亚已经疲累到稍稍有些模糊了的神智,也让她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我的实验还需要一个活体的试验品,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潘拉诺亚内心的惊恐在这个时候到达了极致!仅仅是“实验”两个字,就足以让她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虽然脑海中一瞬间划过的画面大多是那个疯子和他邪恶的组织里那些惨绝人寰的场景,但就以她的切身体会来说,面前这个看似还停留在少年模样的人,他的手段却只会比那个疯子还要更狠!更毒辣!
“呸!别以为你现在占了上风,就能轻易杀了我!让我当你的试验品?休想!”潘拉诺亚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才能让它们不再打颤,这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走,走不了,杀,杀不得,她也是性情果断的人,索性,这次就拼了吧!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用力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猛的从嘴里喷出,星星点点的落在魔杖与手背上,魔杖瞬间发出了一阵黑黏的毫光,接着只见潘拉诺亚身周的黑芒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转为浓郁,那黑暗更是比先前还要更加幽深诡异,如同看不见底的黑洞一般,似乎只是目光在其上稍作停留,就足以将人的整个灵魂都吸进去!
黑芒越来越浓郁,离的较近的几枝藤蔓竟被逼到无法承受的躲了开去,但还不等她露出喜色,安瑟尔一直垂下的拿着魔杖的手,终于轻轻抬起,在空中划了一道流程的弧线,一阵柔和的绿芒烟花般的从魔杖尖端喷出,随即附着到了每一株藤蔓之上,瞬间将藤蔓整根包裹,藤蔓似乎再次有了底气,耀武扬威的在空中狠狠抽打甩动,音爆之声不绝于耳,浓郁的绿色与澎湃的生机将黑芒包围在其中,一点一点缓慢却毫不迟疑的逼近!
潘拉诺亚脸色变了几变,在其中一株藤蔓骤然抽打过来的同时,终于忍不住疯了似的开始逃窜,数不清的藤蔓飞快的舞动抽打,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女人脸色惨白,用尽了全力闪躲,实在躲不掉的就用黑芒生生的硬抗下来,仅仅片刻后,那黑芒就再度黯淡了下去,被绿芒抽打的越来越稀薄,摇摇欲坠。
直到一株藤蔓重重抽打在她的背上,那防护终于被完全打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脱力的身体顺着惯性从天上直直的对着地上砸去,最后“嘭”的一声,扬起了漫天的灰尘,嗓子里挤出几乎是濒死的呻|吟。
这时,那些飞舞坚韧的藤蔓,似乎也同时到了极致一般,又似乎是功成身退,完成任务后的完美谢幕,“哗啦啦”的纷纷炸裂开来,如同破掉的碎玻璃,叮叮当当的落在地面上,消失的不见踪影。
安瑟尔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慢慢的走向趴在泥土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了的不知是死是活的红头发女人,脚步有些迟缓,似乎消耗的力气也不小,外貌早已恢复为了生之一族的本貌,浅绿色柔软顺滑的长发垂到了脚踝,随着身体的走动,规律的摇晃。
女人面朝下趴在地面上,衣服和长发都凌乱不堪,感觉不到气息的起伏。安瑟尔缓缓走近,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是看见潘拉诺亚的手指动了一动,可仔细一看,却又好像只是幻觉,那女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透了。
但安瑟尔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心里清楚,刚才最后的那一次攻击,他并没有对潘拉诺亚下杀手,只是想将她打伤,让她毫无反抗能力,而以这个女人的生命坚韧程度来看,是绝不该就这么死了的。
从他一变身开始就心有灵犀飘到了远处静静观战的男人也立刻飞了回来,与他站在一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的潘拉诺亚。
“有古怪。”安瑟尔低声说道,男人点点头,走过去站在女人的另一边,蹲□,注视着女人被头发遮挡住的脸,看的极专注,眼睛也不眨一下。
三个人都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下来,这一小片已经千疮百孔的禁林一角,似乎连风都不敢踏足,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没有虫鸣,没有兽吼,没有风吹过树叶哗哗的碎响,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只有一人份。
时间过的很慢,也似乎很快,一段时间后,男人站起身来,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真的死了。”
安瑟尔没说话,只递给男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男人挑起眉,饶有兴致的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往后站了几步,双手环胸,似乎是在期待下一次好戏的开幕。
安瑟尔往前踏了一步,用脚尖轻轻的踢了踢女人的身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嘴里竟念念叨叨的抱怨起来,“真死了?不会吧,怎么就真的死了呢?我可没想着这么快就杀了你,这下可麻烦了,我的实验怎么办?不是活体的,我带走尸体也没有用啊!该死的你,怎么这么不禁打!”说着,又用了力气狠狠的踢了她一脚,正中她的侧腰,瞬间将她的身体侧着踢成了扭曲的“V”字,脸在地上摩擦而过,压着地上的小碎石在粗粝的地面上发出微弱的摩擦声。
女人死了,又破了相,安瑟尔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了一种很爽快解气的舒心感。
“对着一个死人这么久,真是晦气!”安瑟尔学着流氓土匪那玩世不恭的调调凶狠而清晰的低咒了几句,顺便往女人身上唾了一口,干脆利落的转身,就往禁林外边走去。“再见,再也不用见了!”
就在他几乎快要走到禁林边缘,就要彻底看不见女人的尸体之时,变故陡生!
=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家~~~因为姐姐生了孩子,婆婆又在外地不能来照顾,我就住到姐姐家就近照顾了几个月,小孩子好麻烦,折腾起来像是小魔鬼,弄的我连摸电脑的时间都没有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