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断桥附近。
宋青殊欢喜开口:“阿嫣!”
杨嫣弯眸轻笑:“一年不见,殊儿,你怎么还是没有半点防范心?”
宋青殊疑惑看向她。
杨嫣看向跑远的银蛇,笑道:“这是有人要诱骗你去一个地方啊。”
宋青殊“啊”了一下,瞬间将三日来的古怪串联一起,立即明了。
这人铺了这么个大摊子,用心险恶啊!她不由得对月感叹。
杨嫣上前揽住了她,笑眯眯道:“走吧,我饿了。”
宋青殊重重点头,笑道:“我也饿了。好想吃叫花鸡!”
与此同时。
“从那个朱雀坛坛主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消息还没出问题。今晚也不虚此行了。”张无忌遥遥看着对岸道。
张无忌忽然自一边船舱中提出一个纸包,抛给谢罪。
“拿着吧。”他轻笑,任由银蛇攀上了他的手臂,信步在白堤上走起来。
“好香。”小昭在一边好奇探头,凑近了往他手中看,“是什么?”
见着忽然靠近的小昭,谢罪脸上一红,有些慌乱打开了纸包。
“是叫花鸡啊……”
☆、33。终于重逢
大战可以输,丐哥必须死。——球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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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到了六和塔下转一个大弯,然后直向东流。六和塔建于宋时,位于西湖之南,钱塘江畔月轮山上,是僧人智元禅师为镇江潮而创建,取佛教“六和敬”之义。
相传梁山泊英雄南征方腊,宋江将兵马驻扎在六和塔外的寺庙内,鲁智深与武松忽听得钱塘江上潮声雷响。鲁智深是北方人,从没听说过钱江潮,以为是战鼓声,便起身准备迎战。后来僧人跟他解释,方知这是潮信。于是他想起以前出家时师父说过“听潮而圆,见信而寂”的偈言,觉得这是宿命,便在六和塔边圆寂坐化了。
张无忌幼时也听到过方腊的名头,知他是北宋宣和年间的“四大寇”之一,和宋江、王庆、田虎等人齐名,如今自然知晓了方腊是那时明教教主,听了这个故事,不由得感慨非常。
“曾小兄弟。”一个丐帮小弟子兴冲冲跑过来,“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啊!”
“怎么了?”
“武当俞二侠来了!这次大案里不是有一个武当弟子的尸体吗,没想到俞莲舟俞二侠亲自来了!我们这等江湖的小人物啊,便是见到七侠的弟子也是难得的!”
张无忌有些讶然,他是得到成昆和殷宇的消息所以赶过来的,今日特意扮作了丐帮的,就是想探听点消息。只是没想到,二伯居然也来了。
张无忌摇头道:“你去看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
这边,俞莲舟已经见了一个六袋弟子,听他讲情况。
“昨晚又有几位弟兄被江潮冲过来了。仵作今早来验过,还是那种伤口。而非溺死。”
宋青殊在一边有些好奇道:“那尸体是贵帮的人发现的吗?”
“是,”六袋弟子道,“一个叫曾阿牛的一袋弟子发现的。”
宋青殊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眼皮一跳,忍不住道:“小女子想去问问那位少侠,了解得详细些。”
“那小子在六和塔下,还劳烦宋姑娘了。”
宋青殊摆手,道:“无妨,能给这案子提供些线索就最好不过了。”
俞莲舟在一边嘱咐道:“你调查自是好的,只是到了天色晚的时候,一定回来。”
宋青殊颔首应是。
上了台阶,正是三月天气,杏花夹径,绿柳垂湖。宋青殊忍不住叹气,想到如今临安府这么乱,杨嫣还带球跑,忍不住有些担忧。慢慢走着,常青树木间隐隐已经见了塔,拾级而上,渐渐就是见了石制牌坊,上书“净宇江天”四字。
仰头望了下塔顶,宋青殊这才环顾四方,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围着塔走着,到了另外一面,这才见着一个丐帮净衣派弟子打扮的男子倚靠着塔随意瘫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池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壁上书“六和泉池”,下方伸出一雕龙头,龙口淌出澄澈泉水,敲击池面,一望到底的池底是铜钱。
张无忌就这样看着那个龙口,细细思索着目前形势,虽是察觉有人靠近,却没有感觉到威胁性,倒也没有在意。
等他回过神,这才见得一双纤细丝履出现在眼前。
张无忌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宋青殊。
他们已经五年未见了吧。这么想着,张无忌瞧着她秀丽的面容,有些失神。
午后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皓如美玉,晶莹华彩,松松挽着一髻,云鬓如雾,插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不过立在这里,便已莹然生光。
这便是他五年里情深爱重、魂牵梦萦的人。
若是当初蝴蝶谷那里,他追上去,大概是不会如此惦念这个人的。偏偏那时候他刚刚明了自己的心思。求而不得,对于很多人都足以成为执念。而少年人,自己的一点小感触,便是惊天动地的。何况是张无忌如今这种偏执成疾的人。
心中如同痉挛一般,莫名的冲动攀爬上来,张无忌猛的站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带动了一边的破碗,清脆的声音这才敲醒了他。
是了,他现在是这种落魄的姿态。
张无忌想起前几日自己精心布置一番,却没能让她成功见着,相隔多年再见,居然是这个样子。忍不住有些烦躁。
能够在写的信件上下毒,作为本来就不具备正常思维方式的人,张无忌现在的思维模式更加古怪起来。
宋青殊被这个人忽然站起来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手下意识按上了佩剑。
她原本听得曾阿牛这个审美诡异的名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无忌,想着要过来看看,这个时候面对着这个眼眸阗黑表情阴沉的青年后,她忍不住暗道自己也是被原著下意识引导了,这个世上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去了。
“这位……少侠可是姓曾?”宋青殊问。
张无忌点头称是,随后就静默不语,只死死盯着她。
宋青殊有些尴尬,她轻声道:“小女子是武当派弟子,来此是想探查近几月的怪案,听说是曾少侠昨夜发现了尸体,所以来问问。”
张无忌一愣,这才忆起之前一个明教弟子告诉自己现在身份相关的,这才点头。
宋青殊见对方沉默寡言,心里稍安,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疑神疑鬼了,这才放松一点,道:“能拜托曾少侠带我去发现尸首的地方吗?”
张无忌什么都不说,捡起了地上的破碗,自顾自就向外走。
宋青殊也不在意,跟了上去。
方一下石阶,张无忌抬首望了望对面江岸,让宋青殊在原地等一会,跑去一边不知道买了些什么东西。这才折回。
“曾少侠的轻功好厉害啊……”宋青殊不由得感慨。简直不像是一个一袋的丐帮弟子。
张无忌听到这里,侧头去瞧她,见得她目光明粹,心下有些放心,没被看出其中有梯云纵痕迹便好,不过听得她夸赞他,心底里不由得有某种愉悦的心情冒出来,却又忍不住死死压抑住。
这边张无忌暗爽,同样也就没有说话,宋青殊不以为意,大抵是想着这人沉默寡言,也就没有指望对方会回话。
一路无言,两人沿着钱塘江向着东面前行,江边一望平野,却忽然下起雨来,最近因着那个悬案,出门的人不多,此时天地间茫茫然,只有早春烟雨绵绵,四野既无避处,更无人烟。
雨虽不大,但时候一久,身上定会湿透。宋青殊有些焦急起来,忽然一片阴影笼下,她抬目一望,一把伞斜斜靠过来,杭州伞上多有书画,而这把伞上画着的竟然是许仙白蛇的故事。
张无忌今年十九,除了在武当山上的两年和明教的这一年,多数时间都是在冰火岛或者昆仑山这种环境极其简单的地方,他完全不知道也懒得理会这个世上有某种叫做男女大防的东西。
但是宋青殊不同。
因为当初她和张无忌同塌而眠的事情,宋远桥拜托贝锦仪对着宋青殊好好普及了一番男女之间应有距离的事情。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即使宋青殊曾是现代人,还是有点不太自在。难免的脸上有些发烫。只是她又说不出什么,本来便是对方的伞,她也不好意思让他把伞借予她。但是要她去淋雨,到时候身上湿了,只会更加尴尬。
张无忌余光瞥见她的样子,心下有些欢欣,抬目见着白蛇故事,心下不由得想,他蒙她救了几次,自然也是要报答的。
这样一来,张无忌难得的智商下线了。
宋青殊此时只能给自己找事分散注意力,瞧着这把伞,忽然察觉不对,一般有关系的进了丐帮,也都是三代弟子,真的乞丐是要从一袋弟子做起的,这个叫曾阿牛的,既然是个一袋弟子,怎么会有钱买这么精致的伞?
心下疑惑起来后,她忍不住瞧向身边这人,他将伞偏向自己这边,她身高只到他肩头,是以一眼就看到了因为雨水淌下冲刷掉伪装而露出的白净下颚。
宋青殊心里警觉起来,猛的顿住脚步。
张无忌一愣,折返去,站在她面前,撑着伞,轻声问:“宋姑娘?”
宋青殊仔细去瞧他,直到把张无忌看得有些不自在后,这才长长舒气,笑道:“吓了我一跳。”
张无忌心里猛的升起不好的预感,他问道:“……怎么了?”
宋青殊道:“曾少侠让我想起一个故人,所以没忍住……逾矩了……万分抱歉。”
她心里忍不住冷笑起来,好你个张无忌,又来诈我了?这么多年了,你惯是会唬我。好好的教主不当,跑来当丐帮弟子。没死也不回武当,居然还在外面晃悠,让太师傅那么担心。
张无忌心里一跳,却还是忍不住期待问道:“故人?”
宋青殊抬眸,直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是啊,一个大混蛋。自己不喜欢别人骗他,他却反过来骗别人了。”
“你说是不是?无忌师兄?”
只是她话音刚落,眼前一花,瞬间一阵力道拉住她,直直便被张无忌揽到了怀里。
☆、34。动手动脚
不要说自己是单身狗了,这个年纪,狗都死了。——烧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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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个大混蛋。自己不喜欢别人骗他,他却反过来骗别人了。”
张无忌敛目去瞧她,见得她轻颦薄怒的神色,一想到心心所念的丽容俏影便在面前,心中不禁一荡。
她向来都是这么率直的,听到宋青殊的话,张无忌忍不住这么想,到如今,他自然知晓她知道了,只是没料到她会直接说出来。
娘亲告诉他天下女子都爱骗人,只是,到目前为止,唯有她从未骗过自己,不仅如此,还时常为他打算,思及此,张无忌心里愈加柔软起来,这五年里,那些恨意变得深重,自然的,往日里她的好,也就都无限放大了。
他心下欢喜无比,一时高兴她还能记得他,一时又愉悦于她毫不隐藏。
“你说是不是?无忌师兄?”
自作多情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张无忌一瞬难以自持,温香柔软在怀,方才觉得心里那些四处乱窜,快要倾泻而出的情绪平和了一些。
几乎是下一刻,宋青殊面无表情拽了拽了张无忌。
“无忌师兄,你能快点松开我吗……”她在他怀中闷声道,“……我快被你这件衣服的补丁闷死了。”
张无忌:“……”
丐帮中分为净衣、污衣两派。净衣派除身穿打满补丁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这些人本来都是江湖上的豪杰,或佩服丐帮的侠义行径,或与帮中弟子交好而投入了丐帮,其实并非真是乞丐。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严守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
毕竟中原第一大派,何况如今是蒙古人当政,丐帮的人数增到了史无前例的数量。要混入丐帮,自然是净衣派弟子的身份要好些,只是他既无帮中人引荐,自然不能做三袋弟子,若是敬佩丐帮加入的,来头大了,也容易引起注意,是以张无忌便扮作了一个家贫新加入的一袋弟子。
宋青殊终于逃脱,能得以呼吸新鲜空气,她无奈道:“多年不见了,无忌师兄。只是你也太激动了些。”她神色坦然,无半分不自在。
宋青殊非常明了的一点是,张无忌是一个全然不知道什么叫守礼的人。
瞧瞧原著里面,偶尔拉拉人家的小手啊,亲亲小嘴什么的,多数都是想做就去做了。即使没有半分爱情成分,做得也是十分顺手的。他不过是内里感情无意流露,只是这样往往就会引得女主们心里小鹿乱撞,想入非非。
多数女性读金庸,关注点还是在情上的。只见了张无忌优柔寡断,说他渣男,却也不见他的温柔和善,情感细腻,圆通豁达的性情。
比起面前这个睚眦必报,偏执多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