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卑职………”
高武阳冷笑道,“常破刀,你执杖重责石狼二十五军棍!”
常破刀一怔,早有纠察到场边拿来一根大棍,递到他手里。常破刀无可奈何,只得应道:“得令!”走到被两个纠察按倒的石狼身边,“啪”的一棍打下去,便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石狼应声“啊”的大叫。他把棍子举得高高的,一连打了二十五棍,高武阳却只是不住的冷笑。
待他打完二十五棍,高武阳却突然走了过来,目光逼视着常破刀,沉声问道:“听说你是常飞的儿子,是吧?”
“是。”常破刀被吓了一跳。
“当年我跟着陛下之前厮混于江湖时,和常飞有过一战,不分上下,他前几天受刺受伤,我还派人送了我们军中上好伤药过去。他写信给我说他儿子要到祥符学院学习培训,只要犯错让我往死里打,常飞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你?”
“是。”常破刀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
“竟然敢在我面前玩障眼法的把戏,欺骗我,你好大的胆子?”高武阳这时才提高了声音吼道。
“我…………”常破刀却是不知道高武阳竟然与自己父亲很熟。他心中暗自责怪父亲竟然不将此事告诉他,一边却已经暗自叫苦。
“是不是?回答我!”高武阳的目光犀利得仿佛要撕开常破刀的皮肤,直刺入他的内心。
常破刀硬着头皮高声答道:“是!”
“很好。”高武阳大步走到队伍之前,厉声喝道:“来人,给石狼重新打三十军棍,常破刀也打三十军棍!不许以真气护体,否则加罚。”
“得令!”纠察厉声应道,按下两人,棍如雨下顿时皮开肉绽。但这次二人却是咬紧牙哼都不哼一声。
高武阳环视众人,厉声说道:“今日就告诉你们第一课,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历,你父亲或者你祖父是将军还是部长,亦或你在自己军团中有多牛叉,或者是什么狗屁的江湖高手。只要到了军事学院,就要明白一件事,军中纪律第一!”他轻轻一击掌,一个纠察送上数张写满字的白纸。高武阳指着纸说道:“这是军事学院纪律,也是军中纪律,我让纠察念读十遍,今日你们就站在这里给我背熟了,背会了,来找我背完,再回去休息,背不会,站在这里背会为止!”
说罢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钟三河,然后竟然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怜一百一十人中大部分都是营连军官,平日里薪俸优厚,最少也管着百来号人马,这时却被几个小兵虎视眈眈的盯着,一遍一遍的听着军纪。稍有动弹,几个纠察就冲上来,扑头盖脸就是一顿鞭子。
…………
…………
军事学院的教官自然并非全如高武阳一般严厉,但其中却也还有更加残酷的,比如从黑狼军团调来的大都校旅长韩涛竟然要求受训的步军军官站在箭雨面前纹丝不动,保持队列的整齐,若是稍露出些许怯意,就会受到极其严厉的体罚。于是军事学院开学第一天,和常破刀、石狼一样被打得几乎站不起来的学员,竟多达数十名,至于挨过鞭子的学员,则一百多名。
当天晚上,常破刀与石狼从学院医疗队那里要了药,挣扎着相互搽了,趴在简陋的铺盖上睡了。谁知迷迷糊糊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但听得一阵刺耳的号角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回荡在整个学院之中,随即便听到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夜袭!劫营!劫营!”
石狼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含含糊糊的嘟哝道:“这他娘在夏京,劫的鬼营?”常破刀同样骂了一声,头一歪也睡着了。
钟三河本也是强睁睡眼,但看到他这神情,却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于是便伸手重重拍了一下两人屁股上的伤口,痛得石狼和钟三河“哎哟”一声大叫,几乎跳了进来,正要埋怨,却见钟三河已经开始披挂,一边说道:“快起来,要不然毒手阎王饶不了你。”
不过一天功夫,高武阳便已在学员中得了“毒手阎王”这样的浑名。石狼和常破刀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披挂————便在这时,校场结阵点兵的号角声已经响了起来。吃过苦头的学员们也顾不得身上的盔甲是不是穿齐整了,慌慌忙忙便往校场跑去。
到了校场,就发现各排的教官都已经到齐,所有教官、纠察都穿得整整齐齐,手执长鞭,肃然站立。高武阳冷冷的望着自己麾下的一百一十名学员,见他们一个个披挂不整,有些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眉间早已经紧紧蹙起。
“明日每人去领一本,自己看看如果敌军劫营,应当如何应对。”高武阳忽然举起鞭子,指着一边燃烧的香烛,厉声斥道:“从吹号到集合,竟花费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若真是契丹或者宋国的骑兵,你们他娘的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石狼心中大是不服,暗想道:“老子若是在战场上,晚上自然会安排哨探,早早会传讯。”但不服归不服,有了白天军棍,这样的话,那里敢说将出来?
高武阳凌厉的目光环视众人,高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服!但是两个人配合披甲,快则四分之一炷香,最多半炷香!从明天开始,连续十天,每天一个时辰练习解甲披甲。今晚凡拿了兵器的,回营睡觉。没拿兵器的,换班守夜!”
众人如蒙大赦,顿时散去。只有那些没有拿兵器的学员,虽然愁眉苦脸,暗自叫苦,却也不敢让“毒手阎王”听见了。高武阳待所有人全部走了,才吩咐纠察道:“待会给挨过打的人,悄悄送点伤药过去。”
纠察连忙应着去了。
却忽听一人笑道:“不错,恩威并施,这才是治军之道。”
高武阳循声望去,却见是兵部侍郎兼军事学院军务司司使张子文,连忙欠身行礼,道:“末将见过张大人。”
第九百一十章 孟飞扬与小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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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帅在哪里?”曹雪凯大声问道。
寨外的败兵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曹雪雄如何了。
“你们是怎么败下来了?谁是领头的?找一个人出来答话。”
闫一山从人群中站出来回道:“曹雪凯,你赶紧给老子开门,肃州早就已经降了祥符国,我们在乌苏大峡谷中了中了埋伏,我和曹帅跑散了,分开之前曹帅让我轻骑赶回瓜州城报信,让瓜州城好做好防御准备。”
他这些话一出口,葫芦河守军顿时军心大乱,守渡的归义军纷纷疑惧相望。
“你敢乱我军心?”曹雪凯声色俱厉地吼道,内心却也早已摇动起来。
闫一山使了一眼色,他身边的其他人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顿时,寨外败军一片哭乞之声。
曹雪凯仔细听这些人说话,看其神态,不象是做伪。他心中暗暗叫苦,若真如闫一山所说肃州龙家已降,两家合力伏击曹帅七万多大军,大败曹帅的确有可能。更何况他这小小的葫芦河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唯今之计,看来也只有和闫一山一起早点渡河报信,再将带不走的渡船一把火烧掉。
他正在心里计议着,忽见到败军中有人跳起来,大声喊道:“闫一山已经………”
话未说完,便被身边一人一刀砍翻在地。那些方才还在伏地哭号的“败兵”,忽然间跳起来,大声吼着喊着,朝着寨门冲来。这些人离寨门本就极近,守寨归义军正在惶惶不安之时,又事发突然,所以未及射箭,这些人已经将寨门的两根圆木砍倒。数百人齐发一声喊,便杀进营中。这些伪装成败兵的闫一山七百心腹部下和三百孙立行带领的特战营战士,一面砍杀,一面喊着:“曹雪雄已被活捉,速速投降!曹雪雄已被祥符国大军活着,你们若想活命,便速速投降!”
守渡的归义军军心涣散,根本无心抵抗,一窝蜂地向着渡口跑去。
“中计了。”曹雪凯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部下们,拼命向渡口撤退。但是却已经迟了。
…………
…………
“启禀陛下,朱雀和青龙军团各一万五千人马,以及特种大队三千人,总计三万三千人马已经全力向兰州赶去,只是路途遥远,大军又要结集准备,预计最快也至少十天才能赶到。所以只要兰州城能够坚守十天,援军便会赶到,必让那吐蕃人有来无回。” 夏京,皇宫,政务殿中军枢部总参谋长曾尚飞躬身说道。
殿中的氛围比较沉闷,但并不是很凝重。毕竟辽、宋这样的大国都被先后打败,吐蕃人又算得了什么,即使如今驻防于宋、辽两国方向玄武、黑狼、白狼三大军团和拱卫夏京的天卫军团不敢擅动,出动这三万三千人马已经很紧张,但是祥符国君臣都很有信心打败八万吐蕃大军。
只是,吐蕃人来犯的这件事情的过程让祥符国君臣很恼怒————充满了第三方势力的阴谋诡计、挑拨生事。
只要是明白人都很容易看出白虎军团很明显中了圈套,虽然至今兰州方向新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但以叶尘和胡三光、曾尚飞的推测,白虎军团必然损失惨重,紧接着兰州城很可能被河湟吐蕃大军倾巢而出所围,所以不等兰州方向请援的信使来临,叶尘果断让军枢部调动距离兰州最近的朱雀、青龙两大军团和特种大队前往兰州。只是他们却没有想不到,白虎军团损失之惨重远在他们推测之上。
叶尘略一沉思,说道:“安全部通过海东青给邓崇轩和张大为送去朕的旨意————如若他们去的时候兰州城陷落,便不用急着攻城,以截烧粮道、断其退路、发兵武胜军等围魏救赵之法,逼迫吐蕃人出城野战。至于白沧海哪里不用管,让他自由发挥便好。”
胡三光躬身称是。
马文韬略一犹豫,出班说道:“陛下,邓崇轩、张大为、白沧海三人谁为主帅?若不立统帅,恐怕会各自为战,贻误战机的可能。”
叶尘想了一下,说道:“马相公提醒的是,胡三光给他们信中加上朕的旨意,以邓崇轩为统帅,张大为副帅。”
待胡三光恭敬称是。叶尘又转身对马文韬和眉头紧蹙的贾宪说道:“马相公和贾爱卿还要辛苦一下,将前往兰州的援兵粮草筹集妥当。”
马文韬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做好此事,让将士没有后顾之忧。”
贾宪暗骂道:“你做好此事,哪也要朝廷有多余的钱才行啊!”这般想着,贾宪嘴上便忍不住说道:“陛下,两面开战,粮草耗费之大,时间一长,肯定难以为继。以臣估计最多可坚持一个月。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内,若是双方都未能结束征伐,朝廷财政便会陷入财政危机。”
一直欲言又止的韩熙载此时也一咬牙,说道:“陛下,臣认为贾大人言之有理,且两边开战对我祥符国实在是风险太大。若是万一有一方打了败仗,战事拖久自不用说,还有宋、辽两国虎视眈眈,若是他们再派兵犯我祥符国,三边甚至四边开战,实在是后果不堪设想。以臣之意,陛下当下旨给西征军统帅柱国大将军,让其暂且停止征伐,巩固已得凉州和肃州之地,待朝廷解决兰州边患,朝廷各项财政收入和秋税收上之后,国库有所充盈,再行开拓疆土战事。以此可策万全。”
叶尘眉头皱了起来,凭心而论韩熙载所担心之事并非不可能。且韩熙载所言也是中肯稳妥之言。
叶尘没有立刻决定,而是看向胡三光,说道:“胡三光,你怎么看?”
胡三光心中显然早有想法,此时说道:“陛下,臣以为韩相公所言不得不防。辽国虽然自臣带领安全部奉行陛下之令,挑选能者,深入辽国附属各部,秘密联络,并加以援助,从而让辽国各部落屡有反叛,虽然皆被辽国萧太后以雷霆狠辣手段镇压,但却几乎从未停止。然则,契丹虽无宁日,但以萧太后行事之杀伐果断,若是有一丝机会,未必不会将辽国国内之矛盾转嫁至我们祥符国身上。而宋国皇帝虽然昏庸无能,但十娃和黄楼平最近三个月送来的情报中的皆有提到,宋国宰相赵普亦有通过发兵我祥符国的机会,给宋国军中安插亲信,从而执掌军队的可能。此次吐蕃人犯我兰州之事,以目前安全部所掌握情报,多半也是赵普派人所挑起。”
叶尘微微闭眼,沉思半响,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说道:“甘州之后便是肃州、瓜州和沙州。最远之沙州距离夏京已有两三千多里之遥,我们昨天刚刚接到甘州捷报,显然已经是十天之前情报,这十天之中肃州、瓜州、沙州战事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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