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树林边缘,果然见到斩天的身影,她激动的叫道:“魔君!”声音之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斩天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仍然背对着她。
轻羽觉得奇怪,快步走到他面前,只见他怀里搂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那人竟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只听斩天温柔的说道:“小羽毛别怕,本君这就带你回魔宫,以后你时刻跟在本君身边,再也没有人能将你抓走了。”
他怀中那“轻羽”含着泪说道:“魔君,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已经被流云仙子杀死了,她……为何如此恨我?”
斩天擦了擦她的眼泪,说道:“放心,本君会为你报仇的。”
那“轻羽”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说道:“魔君,我们快回去吧,我怕。”
斩天道:“好,我们立刻回去。”
轻羽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惊呆了,她已经想到那个“轻羽”应该是由孤月所幻化,但为何自己明明站在两人面前,他们却完全看不到她?
“魔君!”她再次大声喊道,斩天却仍然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反而搂着怀中的“轻羽”就欲御风而去。
轻羽赶紧伸手去抓他,却不料她的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身子,她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与身上的球一样变得透明。
眼看斩天已经带着孤月离地而去,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将孤月误认作她,看着孤月强占着他的怀抱,她有种说不出来的伤心,那个怀抱明明是属于她的,如今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孤月取代她的位置。
衣袂飘飘的两人已经御风而去,轻羽颓然坐倒在地,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斩天看不到她,别人是否也都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以后岂不是会永远孤独一人,被排除在六界之外?
她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会,无论是面对孤月还是流云,都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连魔力水晶也失去了,她与魔君之间,从此就彻底结束了吧?
相处快半年,她此时才明白,原来他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只可惜已经太迟了,她永远都无法再回到他身边了。
一阵狂风刮来,透明球带着她随风而去,她静静的躺在球中,心中一片冰凉。
透明球带着她在六界之中乱飘,她在球中沉睡了许多天。终于有一日,透明球飘到了魔宫门口,看着熟悉的“斩天”二字,她忍不住停了下来。
魔宫的门关着,她试着穿墙而过,发现竟能成功,凭着记忆在里面穿梭来去,本想去斩天的卧房看看的,谁知竟迷了路,最后走到了正殿。
殿中玉椅上坐着一个人,正出神的望着地面,正是斩天。
轻羽走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手穿过他的脸颊,连一点触感都没有留下。斩天却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她的方向,轻声叫道:“小羽毛。”
轻羽一惊,手就那样停在空中。他看到她了?她大喜,正要叫他,却听到脚步声响起,孤月所幻化的“轻羽”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斩天原来是在叫她。
“魔君,你累不累?”孤月温柔的说道。
斩天一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本君不累,你不是在睡觉吗?”
孤月撒娇的说道:“魔君不在,我睡不着。”
“本君还有要事,晚些时候再来陪你,你先自己去玩玩。”
“魔君最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难以解决,不如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担。”
“小羽毛,你还记得在洛邑山的时候,你遇到的那只小松鼠叫什么名字吗?”
第18章 柔肠百结(加更)
孤月故作不解的望着他:“魔君说的是虫虫吗?”
斩天点点头,又问道:“你拿走的那颗珠子呢?”
“珠子不是放在东庭的蛊雕之处了吗?魔君为何要这样问?”
“本君近日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找你来问一问,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本君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我不打搅魔君了。”孤月乖巧的说道,“如果魔君想我了,就通过魔力水晶来找我吧。”
轻羽听她提起魔力水晶,往她腰间望去,果然见到魔力水晶和她的羽毛都挂在那里,怪不得斩天没有认出孤月。
孤月退了出去,斩天又坐回玉椅上,蹙起了眉。轻羽走过去,想将他好看的眉毛抚平,谁知刚一靠近,就听他叫道:“罗哈。”
罗哈立刻出现在殿中:“魔君有何吩咐?”
“你曾于天地间存在万年之久,可曾听说过妖界有一门移魂术?”
罗哈点头:“属下的确曾听说过有这样一门妖术,据说可以将一个人的魂魄移出躯体,而让另外的魂魄强行进入,并且可以在躯体中保留原魂魄的部分记忆。”
“只是部分记忆?”
“属下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
“那你可知如何查看是哪一部分记忆?”
“魔君莫非怀疑……”
“不错,本君正是怀疑现在这个小羽毛并不是真正的小羽毛,而是被人用移魂术移去了魂魄,霸占了身体。”
“属下突然想起,传说在上古时代,凤凰临死前会将所有的记忆都汇集在一根羽毛上,之后涅槃重生,上一世的记忆便可以通过羽毛传承,而轻羽仙子的法器似乎正是凤凰之羽,难道保留的记忆并不是因为移魂术,而是因为羽毛?”
“凤凰在三千年前灭绝,最后一只凤凰便死在西华绝峰,所以凤凰之羽应该是为西华派所得,只是凤凰之羽如此珍贵,穆云飞竟舍得将它送给小羽毛?”
“轻羽仙子人见人爱,或许深得穆云飞喜爱,便将凤凰之羽给了她吧。魔君你想想看,穆云飞身为西华尊者,有多少人想拜在他的门下?他却只收了两个徒弟,而且相隔了差不多有八百年,可见他对轻羽仙子的重视程度。”
斩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先下去吧。”
罗哈躬身退出,斩天站起身来,在大殿徘徊。轻羽痴痴的看着他,心中异常感动,原来他早已察觉孤月并非是她,他在寻找她!
“魔君,”她轻声喊道,“我就在你身边啊。”
可惜她的话斩天完全听不到,半个时辰后,他往殿外走去。轻羽见他并没有使用瞬间移动,立刻紧紧跟了上去。
斩天一路都低着头在沉思,直到走回卧房,这才抬起头来,见到孤月坐在床边,叫道:“小羽毛。”
孤月立刻跑到他身边,说道:“魔君,你要睡觉啦?”
斩天摇摇头:“小羽毛,当初在洛邑山的时候,小松鼠给你吃的果子你还记得是在哪里摘的吗?本君突然有些想吃。”
孤月心中一惊,她脑中关于轻羽的记忆都来自她的羽毛,羽毛有一段时间在秦真炎手中,所以她并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更不知道虫虫曾经给轻羽吃过什么果子。
不过她很快便镇定下来:“那时我被掌门师兄追捕,心中惊慌,只顾着逃跑,实在是不记得了,魔君如果想吃,不如我们再回洛邑山去找虫虫问问吧。”
斩天微笑道:“好。”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我们便去洛邑山。”
孤月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魔君很久都没有带我出去玩了。”
斩天突然阴冷一笑:“的确很久了,起码也有五百年了吧。”说完他抓住她的双手反扭到身后,问道:“小羽毛在哪里?”
孤月装作一脸委屈,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了出来:“魔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斩天冷声道,“当日在树林我就觉得奇怪,东庭派守卫森严,小羽毛如何能够逃得出来?”
“是孤月与流云仙子打了起来,将光球打破,我才趁机逃跑的。魔君,难道我会骗你吗?”
“光球既然被打破,为何你却并未落入弱水之中?”
“因为我身体轻盈,可以浮在水面上,所以才没有被溺死。后来水流将我冲到岸边,我便爬起来逃跑了。当时东庭派的人都在围攻孤月,没有人来拦我。”
斩天冷冷一笑:“我的小羽毛何时变得这么聪明,竟识得一个人从弱水潭一路逃到树林之中?”
当日他便很是怀疑,照理轻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出来,只是孤月一直扮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无论他问什么,她都语无伦次,不是说不知道,便是说不记得,他见她怕成那样,便不忍心多问,于是被她骗过。
此时他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当日是你故意让朱哼引我前去的吧?”他叫出她的名字,“孤月。”
“魔君,我不是孤月,我是你的小羽毛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好,我就逼出你的魂魄,看看你到底是谁?”
斩天一甩手将她摔到地上,孤月慢慢爬起身,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神态:“魔君,这段时间我们不是过得很快乐吗?为什么你总是念念不忘那个轻羽?我到底哪里让你不喜欢?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
斩天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是冷冷的问道:“小羽毛的魂魄在哪里?”
“从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便已经魂飞魄散了。”孤月说道,“魔君难道不知我有多么恨她?”
“你敢让她魂飞魄散,本君就将你送到天雷台,让你永生永世受五雷轰顶之苦。”斩天恶狠狠的说道。
“那魔君就送我去吧,”孤月突然笑了,“因为你永远都救不回她了。”
斩天知道她性格偏激,断然不肯说出轻羽的下落,如若强行逼出她的魂魄,轻羽的*没有魂魄的支撑必将死亡,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轻羽的魂魄再说。
他在屋内设了结界,将孤月困在其中,转身去了魔神殿。
“参见魔君。”朱哼正在魔神殿中,见斩天到来,立刻躬身行礼。
“朱哼,本君不想跟你拐弯抹角,孤月将小羽毛的魂魄放在何处?”
“魔君……”
“上一次本君已经放过了她,这一次决不会善罢甘休,你最好将实话讲出来,本君看在你的份上,或许会考虑留她一缕魂魄。”
朱哼跪下道:“魔君请念在孤月一片痴情……”
“住口!”斩天怒道,“上一次她差点害得小羽毛魂飞魄散,本君便有心将她除去,后来小羽毛将她放走,本君才没有追究,谁知她不但不知感恩,还一再的伤害她,简直毒如蛇蝎!这次若是找不回小羽毛的魂魄,朱哼,你知道本君的性格!”
“轻羽仙子的魂魄在……流云的逆元乾坤袋中。”斩天的狠厉终于让朱哼说出了实话。
“乾坤袋现在何处?”
“已经不见了。”
“胡说,逆元乾坤袋是六界至宝,怎会不见?”
“属下不敢欺瞒魔君,的确是不见了。”
“朱哼,不要一再挑战本君的耐性。”
朱哼叩头:“此事关乎孤月的生死,属下岂敢信口雌黄?当日在弱水潭,孤月与流云打斗之时,孤月将困住轻羽仙子的光球打破,流云为了救她,立刻将她收入逆元乾坤袋中,后来乾坤袋被孤月抢到,她将轻羽仙子的魂魄逼了出来,自己则进入她的*,但不知为何她的魂魄与轻羽仙子的*不能相容,属下为了帮她,利用移魂术强行将她魂魄逼入,孤月当场便晕了过去,属下忙着照顾她,等她醒来,属下才发现乾坤袋和轻羽仙子的魂魄都不见了。”
“在何处不见的?”
“便是在魔君遇到孤月的树林之中。”
斩天立刻起身出了魔神殿:“孤月现在被我困住,你若敢强行破除结界,她会死得很惨。”
轻羽郁闷的躺在斩天的床上,魔君,你到哪里去找我了?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啊。
她摸了摸床上的缎子,还是那么柔软,可是整张床空荡荡的,那个英俊霸气的白衣男子并不在此处,只有床边被结界困住的孤月与她同处一室。
她仔细打量着孤月,那是她的身体,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的……矮小。跟孤月和流云比起来,她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孤月是妖,流云是仙,两人都长得美丽无比,而她自己呢,又轻又小,没半点分量,容貌也远远及不上两人,虽说是仙门弟子,却只有仙身,并无法术,这样的她,魔君怎会喜欢?
其实孤月根本不需如此恨她,就如她所说,魔君只把她当做宠物而已。他之所以照顾她保护她,是因为她是他的一件物品;他不许别人动她,是因为他魔君的权威不容侵犯。
她就算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也只能做他的一个枕头,或许是唯一的枕头,但他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她的眼眶湿润了,再次环视这间屋子,她与斩天同在这里的时候,他几乎都在睡觉,而有一天,她会连他的睡颜也看不到了。她是否应该趁自己还未泥足深陷,早点离开?
或许她应该回西华了,师父交给她的任务,她无法完成,她应该回去向师父请罪,然后永远留在西华,与他再不相干。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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