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唯一的一把命运之刃,据说就像它那傲视苍生的名字一样,它的每一届主人都逃不脱讳深莫测的命
运。
定胜天战刀在手,大喝一声:“你们都退开,我一个人来!”语气中充满了镇静和自信,仿佛天
神一样,气势如虹。
恨无尽和疾风心中一凛,难道他要一个人杀白猪?这……太难以想像了。
众人也是心中一惊,飘飘惊呼“哥哥”,连见多识广的龙啸天也不禁喊道“城主!”
定胜天哈哈一笑,再一次沉声喝道:“我自有分寸,你们都退下”言语中的沉稳自信与不可抗拒
是那么的让人心震,于是战团里的众人先后闪开,只剩一只一堵墙一样的野兽在原地狂嚎不已。
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力可敌千军,一个息定神凝的强人,气可擒万魔。在猪洞七层的大殿里,
众人无不屏气凝神,观注着白猪和定胜天。未几,被定胜天的沉稳激怒的白猪终于按捺不住,向定胜
天冲了过来。
“铛”,当白猪那沉重的守护枷锁与定胜天的命运之刃猛的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时,白猪
终于停止了它那目空一切的兽步,一声沉暴的嚎叫挟着愤怒与苦楚在大殿里响起,震得从人耳膜呼呼
作响,白猪终于遇到了对手了。不过强如天神的定胜天也被活活震退两步,但定胜天未等笨拙的白猪
在惊怒中回过神来,猛吸一口气,右腕一抖,箭步一踏,刀向前挥,一道绚丽而又灸热的火焰在充满
了战栗与兽腥的大堂中破空而出,是那样的多彩而无敌。
“嗷!!!!”一声更为凄长的痛嚎再一次震痛了众人的耳朵,就连大殿四壁上那熊熊燃烧的火
焰都吓得扑扑发抖。嗜武如命的恨无尽心中猛震,烈火剑法,是的,是烈火剑法,这就是武学之道最
为神秘叵测而又绝难问鼎的烈火剑法。能挥出一刀比烈日还要耀眼灸人的烈火剑法是所有武士的梦想,
为了能达到这一心愿,不知有多少强健的身躯,不知有多少坚劲的意志,不知在多少个夏炎三伏,冬
寒三九,流下过不知多少的血与汗,武学之道是多么的令人如痴如醉啊!不知有多少人意图登峰造极
却又夙愿痛折。恨无尽不禁被那道火焰惊呆了,那出神入化的武艺真是不可想象,第二道,第三道,
第四道,一道又一道的火焰接踵而出,在白猪那白如玉脂的粗壮身躯上印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灸痕,
一柱柱浓浓的兽血急射而出,在磨逝着困兽的凶悍。笨拙的白猪身中数刀,尖嚎连连,而定胜天则沉
稳如前,毫不慌张,凝神以待。刀风呼呼做响,兽嚎震耳欲聋。
此时,沙城诸人都已看出在这场举世罕见的人兽对抗之中,武艺超群的定胜天已稳占上风,众人
心中稍安,但那颗高悬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来,困兽犹斗是千古的至理。
越是受伤的野兽越是凶猛,在它没有倒地毙命之前,决不可有丝毫的大意,而场中的定胜天更是
两眼从未转离过面前混身鲜血的白猪,躲避的动作是无比的敏捷,手中的刀意是无比的猛烈。沙城之
主,天下第一强人,果然名不虚传。
地上的血已染红了一大片,血红血红,令人触目惊心,白猪的动作渐渐迟缓,凄历而沉长的尖嚎
也渐渐疲弱,也许是它意识到了面前这个持刀而立的男子浓浓的杀意和自己的不敌,身负重伤的白猪
竟猛然停止了反扑,站立不动,在痛苦和畏惧的双重挤压下,呼吸也沉浊无比,也许它是在蓄势作最
后的反扑吧!
“城主小心,它可能要有最后一击了!”经验老道的龙啸天提醒道。
定胜天不为所动,宝刀微举,匀了匀呼吸,大喝一声,竟然第一次向白猪主动冲了过去。命运之
刃己举过头顶,急挥而下,一道比刚才的刀光还要气势磅礴的烈焰在卷断白猪举上的守护之枷之后,
以开碑裂石气断山河之势在白猪身上划下了一道从脑门直达下肢的死亡之痕,一声最为凄历的悲嚎仿
佛在向传说中的主人宣誓自己充满兽性的忠心耿耿与惨然不敌似的响彻了七层的每一个角落,令从人
无不心惊胆战。未己一片忘情的喝彩声随着定胜天的洒然收刀急呼而出,“城主天下无敌!”“城主
天下无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而在一片的欢呼声之下,却有一个人深深的沉浸在绝望之中,那就是一心想杀定胜天的恨无尽,
在目睹了定胜天无敌于世的武艺之后,恨无尽的脑袋嗡嗡做响,整个人都仿佛没了魂儿般木然。杀死
他!杀死能单挑白猪的定胜天,就凭自己手中的凝霜,就凭自己刚练成的半月剑法?有可能吗?有希
望吗?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高手,却不知道真正的高手已经到了这种自己一辈子可能都无法达到的
境界。那一道道美丽而又摄人的烈火之光,既砍在凶恶的白猪身上,也重重的裂在他的心里,轰然倒
地的不止那本身己谈之色变的白猪,同时倒下的还有恨无尽心中的那一心坚毅的复仇之志,雄心壮志
尘棱而又锋利的碎片,把恨无尽的心划得面目全非,己近崩溃。
就在此时,一个美丽的身影走到定胜天身旁,充满情意的为傲然而立的定胜天轻轻的擦去脸上的
血迹,人群中一阵更为高亢的喝彩立时应运而生,为这肆意挥洒的强悍,为这忘情飘逸的浪漫,为这
一对珠联璧合的天作之合而欢呼雀跃,经久不息。然而就在众人在欢庆的国度里忘我得声撕力竭时,
却不知道有一个痛苦的灵魂正在心碎之路上踯躅独行。
恨无尽心中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他的手在抖,他的心在痛,那个熟悉的动作,那方精巧的手巾,
使他想起在很多年以前,在一条水声如籁的小溪边,有一个眉毛如画的少女,等待他把一支绽放如春
的鲜花插在她的头上,然后也曾用那张消香如风的手巾,给他擦过头上的汗珠,鲜花可人,相映对趣。
可是,现在同样风华如云的可人儿,同样精巧香溢的手巾,同样含情脉脉的亲昵,却不是那同一
个男人,人间悲痛莫过于此,一股被爱情背叛,被誓盟遗弃的彻心的痛在恨无尽心中如大漠狂风般席
卷而至,是那样的摧枯拉朽,是那样的遮天蔽日,是那样的妄图摧毁一切。
几个沙城的帮众快步跑到白猪的尸体上,争着去一睹那平时无缘一会的凶煞,虽然现在己了无生
气,但那恶神一般的身躯己足以证明它昔日的不可一世。
“城主,炼狱!”一个沙众高声一呼,从血泊中拾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练狱来,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恭敬的递向定胜天,定胜天也大喜望外,也没有料到自己还能打到一把炼狱,微一错怔,微一沉呤,
看了看恍惚不知所以的恨无尽一眼,抛下身边的皓月,走了过来。
“为感谢兄台和疾风救在下妹,弟一事,这把炼狱就做为答谢之礼送给无尽兄用吧!”
恨无尽被定胜天的话打断悲愁,满眼怒火,满心苦楚的看了定胜天一眼,再回过神,看了看递在
自己面前的炼狱一眼,那沉浑的双面刃,那粗壮的长柄,无不标证着这件兵器的霸气十足,炼狱!自
己梦寐以求的兵刃,自己和疾风历尽千辛万苦来这里就是为了它,现在一切都变得唾手可得,自己只
要一点头就可以拿到它,这诱人的神兵利器啊!可是,现在拿来有什么用呢?我就是拿上它也杀不了
眼前社强横如山的仇人的,武学上的差距不是这件兵器可以弥补的。
恨无尽把自己痛苦的目光从炼狱上收回,凄苦的似笑似哭的说道:“沙巴克果真是沙巴克,真是
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得什么啊!”言毕,也没招呼疾风,竟一回头,朗朗跄跄的上了石墓,步伐中
往昔愈困愈坚的意志己消然被几缕身不由己的消沉所代替,只剩下手拿炼狱的定胜天立在原地无比的
惊讶。
疾风心牵恨无尽,向定胜天急切的解释道:“我这位朋友经常是这样如痴如狂的样子,请城主见
谅,我也告辞了!”疾风言毕,也不管沙城众人的不解和石墓的凶恶叵测,准备离开猪七。
“等一下!”定胜天不愧为沙城之主,度人无量,虑事周详,看了看疾风的一身疲惫,一回首。
“孤云,紫雨,破雾,思雪,请你们四位护送疾风兄弟和他的朋友安全的离开猪洞。”然后向疾
风一笑:“既然你随友心切,我也不留你,只盼以后再有机会聚首。”
“多谢城主”,疾风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对定胜天雪中送炭的义举真诚的一谢,便和沙城
的四位道士一齐上了石墓,寻恨无尽去了。
第五章殚思苦思 费心累心 几许情真 几许义深
当疾风千恩万谢的送走沙城四道之后,返回小院,满心苦涩的看着恨无尽木然而立的身影,往昔
那对炯炯有神的刚目此刻所留驻的竟是一眶的毫无斗志。疾风知道是定胜天绝世的武艺,皓月绝情的
举动给了这平日里坚强无比的硬汉一柔一刚的双重致命打击。说心里话他也觉得定胜天的武艺真是登
了人之颠峰了,根本不可逾越,他走到恨无尽身边,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安慰的话才好,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回去休息吧!今天我们都累了!”
恨无尽仿佛聋了一般,动都没动,依旧是面容呆滞,两目无神,疾风也不再言语,收回放在他肩
头的手,竟也沉默起来,一切仿佛都己凝固,微风在轻吹,落叶在沙响,苦思在飞驰,心痛在渐深。
过了好久好久,恨无尽才用几尽绝望的话语说道:“他武艺高强?”
当疾风还不知道怎样应对才好时,恨无尽自己答道:“是的!”
“他权势过人”“是的!”
“他豪气万丈?”是的!“”他能容人纳物?“”是的!“
一窜自言自语的碎喃之后。一阵短暂的沉默,而后,恨无尽一字一顿的恨言道:“他——不——
可——战——胜?”半晌没有回答,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恨无尽又是一字一顿的恨道:“是—
—的!”言语中己不止是绝望,甚至还有几分畏惧的战栗与悲痛的哭泣。
疾风还是无言默然以对,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做什么,恨无尽己转身向院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别管我!”冷冰冰的三个字已无往昔的热情似火。疾风本想追上去拉住他,但终于止住了这种
想法,在这个时候任何劝诫的话都已无用,还不如由他去痛吧!由他去哭吧!心碎的人!
半夜时分,疾风还未曾眠,替友心累折磨得他无法入睡,正当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一声扑通声
在院门响起,疾风忙披衣起床。一看,居然是满身醉醺的恨无尽倒于院门,头发凌乱而肮脏,衣服破
碎而邋遢,这就是平时奋发不息的恨无尽?疾风苦笑无语,扶起他进了院门,在几声喃喃醉人的“酒,
拿酒来!”声中把他扶上了床,不一会,一阵久候而至的沉匀呼吸便把眼前的醉人驱入了梦乡。疾风
反而心无睡意了,站立于院中,思绪万千。
是的,也许沉醉对于恨无尽来说还不失为一种良好的解脱方法,可是这种颓废的手段也不过是饮
鸩止渴而已,今朝醉生,明日何从?
……
疾风竟默然而立到天明。
当疾风再一次把满身酒气的恨无尽扶上床时,恨无尽竟以一阵轻轻的声音笑道:“哈,哈,哈,
我今天发财了,竟然用一壶酒就换了一把千锤百炼的凝霜,哈,哈,哈!”疾风心里一惊,一翻找,
恨无尽的凝霜竟不见了,情急之下,抓住恨无尽双肩,历声问道:“你的凝霜呢?你视为生死之交的
剑呢?”
“凝霜?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有个傻瓜用一把剑换了一壶酒,哈,
哈,我发了啊!”天啊!他竟然用凝霜去换酒了!疾风一气之下,一把把恨无尽推倒在床上,再也不
管他,任他昏昏而睡。
疾同心碎一般的站在院中,任半夜的寒气悄悄的进驻他的肌肤,目睹了恨无尽消沉的样子,他简
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房内那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堕落狂就是那个平时闻鸡起舞,练剑三更的恨无
尽?就是那个硬汉?疾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想不到,一个平时如此自勤的人竟然会自暴自弃,也
许平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