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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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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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繁星点点?”
    周泽看到李塍打出的手势,朝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手中的宝剑骤然出鞘,寒光将在夜色中深远悠长,“莫要与他多言,擒贼先擒王,待我先去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不可!”李塍手下一动,伸手握住了周泽提剑的手。
    “李塍!”周泽扭头紧紧盯着他,一双眼睛瞪得通红一片,那其中满是怒火。
    李塍的手翻转一下,击在周泽握剑的手背上,一阵峥鸣,那剑落入到李塍手中,剑锋再一次在空中划过,寒光一闪,落入到剑鞘之中。“殿下您的剑遗落到了天堑谷地,不知您是否要取回?”
    那人脸上的优雅面具有一瞬间崩裂,眼睛瞳孔放大,双眉紧紧拧起来,伸手一点点将手里的折扇合起来,能够听到那过程中扇面摩擦扇骨发出的声响,而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凛冽,“你什么意思?”
    “殿下的计策确实很好,那夜您便是故意将蛮军,要从正面进攻的消息透漏给周泽的。要知道不管是哪一方阵营,都不可能给对手这么大的漏洞!若是当夜周泽收到的命令是刺杀,那殿下你现在怕是命丧黄泉了。可他偏偏带了消息回来,而且全身而退!这般放水,殿下你意欲何为?”李塍伸手摸了摸那柄长枪,瞟见远处天堑方向闪过的一点幽暗蓝光,瞬间消逝不见,没有任何人注意。
    “只是李某怎么也想不到,殿下您当真会让大军从天堑上过,那地方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用将士的血来铺路,殿下果真是大手笔!”李塍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将人命视为芥草,天下蛇鼠一家,这天下的皇孙贵胄果真都是一个德行。
    “哼,”对面的人,冷笑一声,脸上的温润已然不见,眼神冰冷,像是出世的杀神,他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温情,“既然如此,别怪本殿不客气!”话未完,他手中的折扇便直直地朝着李塍袭来,强劲的内力让李塍忍不住闷哼一声,手里的长枪被他击得发出一阵轰鸣。
    一瞬间,两军战作一团,兵器的撞击的铿锵让人心惊,长剑刺破血肉,深陷在对方的胸口,一脚踢开那依然没有气息的身体,剑锋上依旧滴着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染红了整条街巷。
    “殿下!敌军的援军来了!”蛮军的一个头领手里的大刀猛地挑开李塍的长枪,看着战意正酣的自家殿下。
    在这么下去,他们就要全军覆灭了,眼前的军队绝对是精锐部队,竟能以一敌十,况且方才不曾注意到,敌军竟然在这村落围了一个包围圈,若是不能尽早撤离,他们都将成了这瓮中之鳖。
    周泽手里的长剑扫过身边的蛮军,冲到了李塍身边,看着对面那依旧衣衫整齐,没有任何脏乱的蛮军三王子,不禁挑眉,这人的实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他竟然感觉不到他内力的变化。稳住自己的气息,他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李塍,“天堑那边的都解决了!”
    “殿下!”
    那人眸光微闪,双眉紧紧拧在一起,瞟了一眼那一个个倒下的将士,眼中猩红一片。“撤!”他高喊一声,手里的折扇朝着李塍的胸口狠狠一击,随后借力飞远。
    霎时间,街巷上的所有灯火瞬间熄灭,所有蛮军隐藏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远远地听到那紫衣殿下的声响,内力深厚,实在是不可测,“我们来日方长!”
    李塍突然捂住胸口,自己体内气血翻涌,几近炸裂,一口血噗得一声吐了出来,身体也软了下来,靠在周泽身上,沉沉睡去。方才与那殿下过招,实在是以卵击石,自己竭尽了全力,而对方,似乎只用了三成功力。
    可怕的实力!
    

三月尽,人迟暮

    那一战,万人的蛮军三分之一通过了天堑险路,剩下的三分之二葬身在山谷中的瘴气林中,他们不曾想到那山谷中会突显毒蛇,一个个仓皇丢下掩着口鼻的帕子;而这通过的三分之一,还未从毒蛇的阴影中回过神来,就正面对上了陈姜。
    这些人完全是死士,只知一味攻击,从不曾防守,即便对方的剑已经刺进了他们的胸口,这些人也会奋力将对方杀死,似乎他们从未想过要活着回去。
    埋伏在天堑周围的兵士不过两千人,所以即便陈姜凭借优势,了结了太多人,可依旧有那么一队漏网之鱼,乘着夜色钻进了山中,朝着军营潜过去。
    他们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而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刺杀主将,军营倒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多了一份调味剂。
    李塍也因为对战蛮军殿下身受重伤,心脉受损,昏迷不醒。倒是那土著村落被他们占据,排了守军驻扎,与蛮军隔着瘴气带两两对峙。
    李塍是被抬回驻地的,揭开那紧裹在身上的战袍,他身上全是伤痕,血粘在黑色的战袍上,伤口和衣服紧紧连在一起,轻轻一扯都会带动那已经止了些的伤口,躺在榻上昏迷的李塍也只是紧拧了眉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在确定李塍脱离的生命危险之后,颜辛朗也长长出了一口气,掀开军医的营帐,走了出去。将士们都在收拾,将打翻的锅支起来,把扯破的帐篷修不好。未受伤的将士为受了伤的人敷草药,包扎伤口,地上一滩滩变黑的血迹昭示着昨日杀戮的疯狂。
    想起李塍清醒时说的话,实在想不到,一个在王宫娇生惯养的王子,会有那般难缠的实力,竟能让他那个身经百战的人受了重伤。
    抬头看了眼东方,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来,一如既往地照耀着这片大地,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只是主帐的烛台燃了一夜,红泪滴了一夜,这一夜,太多人丧命,带多人手上染满了血。
    “将军!”陈姜看着颜辛朗从军医营帐走出来,也跟着跑了出来,手里捏着一瓶药散。
    颜辛朗手里攥着芦花,慢慢朝着主帐走去,没有听到陈姜的喊声。三月之期已过,他们的约定也已经……那现在的她是不是已经打算改嫁他人了呢。
    想到这里,他的手越来越紧,步子也愈加快了起来,几步走进营帐,在一边的矮塌上坐下,半倚着边上的扶手,眼睛紧紧盯着芦花,突然间看到那纯白之上沾染了一点血迹,湿哒哒地让那柔软的芦花结在一起。左右看了一番,伸手拿起一边的白布,小心得擦拭。方才不曾注意,自己手上也染了血。
    眼前一暗,颜辛朗拧眉抬头看去,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直到看到陈姜抿着嘴唇,低头看着他,才慢慢垂下头去,将芦花收进怀里,声音里依旧平静如常,没有任何的温度可言,“什么事?”
    陈姜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瓷瓶啪地一声放在桌案上,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擦点药!”
    颜辛朗狐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摸到了殷红的血,粘粘的,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只是,自己何时受伤的,竟然感觉不到痛意。
    “知道了,你出去吧。”伸手转了转桌上的瓷瓶,朝着陈姜点了点头。
    陈姜看着他,慢慢蹲下身体,紧紧盯着他的脸,“将军,你回去一趟吧,别让夫人担心。”
    颜辛朗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掸开了放在一边的地图,看着南疆一带的地貌,这张图他看了百遍,每一个地方都被他劳劳记在脑中。
    陈姜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颜辛朗,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桌案,站起身来,“至少写封信报个平安。”说完,转身朝着帐外走去。昨夜一战,他也是精疲力竭,现在必须要睡一觉,不然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
    陈姜刚刚走出去,颜辛朗握成拳的手就砰地一声砸在桌案上,出现一个深深的拳印。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遍地芦草香,风儿缠绵,绕着那高高的芦草起舞翩飞。水中的游鱼跳出水面,也来呼吸这新一天的空气,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点点碎金,绚烂了谁人的眼眸。那阳光调皮地爬上了窗棂,偷偷探出头,窥视着房间里沉睡未醒的女子。
    那女子平躺在红色帷帐之中,一头乌黑润泽的长发垂落在床边,细眉若烟,长长的睫毛微翘着,像是两只振翅欲飞的玲珑蝶,小巧高挺的鼻子,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似在等待谁人的到来,来将她唤醒。肌肤水嫩仿若能掐出水儿来,两腮晕着淡淡的粉红,衬得她更是娇媚。
    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十指尖尖若初生细笋,长长的指甲是淡淡的粉,一身的红衣包裹着她玲珑的身体,长裙垂落,被那偷偷闯进的风儿撩起放下。
    阳光铺洒在身上,落在她恬静的脸颊上,轻轻亲吻她的脸颊,暖暖的有些痒意。
    芦影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红色帷幔,昨夜似乎做了一个梦。她一手揉着头,一手撑着床榻,慢慢坐起来,低头看到自己垂落的黑色发丝,还有长袖下露出的纤纤细指。她呆愣了一下,等不及穿鞋冲到那菱花镜前,透过那昏黄的镜面,她看到镜中貌美清秀的女子。
    一切皆是新生。
    

霁雨晴,相思浓

    焚香罢,沐浴更衣。
    窗口的红纱被风撩起,偷眼瞄看着房间里的极致景色。浴桶里,她一头乌发轻绾,露出倾长白嫩的颈项,右肩处纹着一柄古剑的剑鞘,细长的手指划过肩背,轻轻抚摸那早已没了痛意的地方。她的唇角眉梢漾起暖暖的笑意,宛若三月胜放的桃花,“三月已过,我便不再等你,你等着我,我去找你。”
    芦影回头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房舍,园中的芦草依旧青青,风儿浮动下,荡起雪白的芦花,系在上面的红色绸带在阳光下反射着灼人双目的光泽,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她轻抬衣袖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转眼间,那房舍就消失在原处,唯一能见到的便是那园中流淌而过的小溪,隐在青草下,发出汩汩的水声。
    旋身而起化作一点萤火消匿在那河岸边泛黄的芦草中。
    【南疆军营】
    颜辛朗斜靠在矮塌上,看着放在桌案上的素纸,薄如蝉翼,净如白雪,垂放在扶手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无法掩饰他心中的焦灼。双眉紧紧拧起,嘴唇有些泛白,慢慢坐起来,手探上那蘸墨的毛笔,坐直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落笔成书。
    简单不过四句: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沉梦念卿归期无,山远路遥不相负。
    墨迹已干,颜辛朗小心地将其折叠,装进粘好的信封中,抬头看了眼幕帘之外,“来人。”
    “将军,”站在幕帘外的兵士朝着颜辛朗行了一礼,在门口站定。
    “去叫……”颜辛朗拧着眉犹豫了一下,握在手里的芦花紧了紧,低头看了眼放在桌案上的信封,朝那守兵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说完自己边靠着扶手闭上了眼睛。
    “将军!”陆彦端着餐食走进来,放在桌案上,“吃点东西吧。”瞥见放在一边的信封,微微愣了一下,咧开嘴角轻轻笑了笑,“将军在给夫人写信?”
    颜辛朗眼皮抬了抬,冷冷看了他一眼,脸上仿若结了冰霜。
    “呃……”看到颜辛朗的眼神儿,陆彦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转而嬉笑着伸手将那信握在手里,“我去让人把它亲自交到夫人手里!”说完径直跑开,冲出了主帐。
    颜辛朗睁开眼睛,看着陆彦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这小子平日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却是什么都懂。手指拂过柔软的芦花,看着放在桌案上的菜肴,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抬手拿起放在一边的筷子,在夹菜的瞬间,肩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整个人变得苍白,额头上也滚落豆大的汗珠,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坠落在地上。
    手指紧紧地扣住桌案,指节苍白,他拧紧了眉,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喘息了好久,才适应了那灼灼的痛,手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腿脚都有些虚脱。
    直起身,朝着里间的软榻走去,手指一挥,就将那困扎的幕帘放下,靠在软榻上,他单手将身上的铠甲艰难褪下,拿起一边的巾布探向肩背上的伤口,随后狠狠一按,剧烈的痛沿着神经传导头皮,他全身都在颤抖。
    手指探至腰间,扯拉了好久才将系在腰间的巾带解开,褪去身上的红衣,露出结实却满是伤痕的脊背。一下下粗重地喘息着,微仰着头,等待这一阵疼痛过去,喉结上下滚动,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中的唾液。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扭着头看着肩膀上的伤口,抬手将药粉撒到上面,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将军!李参军醒过来了!”幕帘外突然传来的通传声让颜辛朗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深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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