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寻梦- 第68部分

眼神所到之处，不一列外让人生寒，不由自主的想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是天生的气场如此？

他梦中的何川就是他本人，还是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和他同处一边的少年还是咋咋呼呼，新奇的研究着形形色色的人，我安静的洞悉着他们，这趟旅行，看来是简单不起来了。

很奇怪，我这个人似乎是生来就不讨喜，好的事情，抽奖也永远抽不到我，坏的事情，即使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也总能找上我。

从后来潜入这个少年的梦境的开始，我就已经明白，夏天不是偶然出现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做的怪，我肯定早已经坐上那趟航班，不知去往了那里。

而现在坐上火车是他事先已经安排好的。

他洞悉了我的好奇，明白我的脾性，每一步，他都已经设计好了。

他是想要用几个少年来和我斗斗法，看看我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柳依依，突然很想笑。

夏天，你错了。

任何一个人被逼的无路可走都会反击。

无疑，他做了这么多真的激怒了我，我的仇恨，我原本不屑于有的城府都已经被他激发出来了。

是要斗法，是吗？

那我便竭尽我最后的力量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别忘了，你适于游戏，可是毕竟现在我掌握了自己的身体，现在梦里梦外，我都可以自由的来往。

少年梦的结界已经被打开，索性，我就先与你在这个孩子身上斗斗法。

看看我的报应，是不是已经在路上！

我端起桌子边的矿泉水，一步一摇晃的朝男孩走去。

走到时，手一歪，满瓶子的水顷刻间泼到了他的脸上。

我清楚的看见他打了个寒战，很好，这样可以避免他还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和我对话。

他的伙伴们在一边忿忿不平起来，毕竟我是‘欺负’了他们的同伙，其中那个咋咋呼呼的少年特为尤甚，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要和我理论：“你没有长眼睛啊！”

很好，大人就是大人，我有足够的优势去欺负一个孩子：“姐姐就是没有涨眼睛了，小朋友，你是没有长家教吗？”

他鼓起腮帮子气到不行：“你撞到人了！”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挤出一抹笑意，好像是几天来都不敢有的笑意，看来逗弄小孩子真是一个消遣的最后办法。

“小朋友，姐姐长眼睛了，也长家教了，所以姐姐要给你做一个示范，做错事了就要说对不起，你骂了我，你应该说对不起。

“至于我，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的小伙伴，那么——对不起。”我轻轻朝坐在一边的小孩鞠了一躬，长得很长的头发几乎掉下来遮住我的眼睛。

看来，下车是该去剪剪头发，换换心情了。

想想自己原来，还总是会觉得矫情，要是剪个头发就能换种心情的话，自己应该剃发为尼，现在自己想想，剪个短一点的吧，或者心情就好起来了。

安静坐在那里的少年，似乎是不能习惯身边这样喧嚣的世界，神色不明的翻着白眼看了看我：“算了。”

他一边的少年有些不乐意，气呼呼地嘟哝着：“她态度那么差！”

我挽起一抹笑意，挤开了他身边的少年：“何川，大漠上的风光怎么样？”

其中一个少年依旧懵懂，他心里却一清二楚我是在指什么，抬头诧异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依旧笑得得意：“你想让他们，都知道吗？”

他霍地起身：“说吧，去那里谈？”

我看看一边仍旧在气愤中保持一头雾水的小孩：“抱歉，你们何川哥哥借我用用。”

拥挤的火车厢，只有吸烟区最安静，我拉过他，走在吸烟区刚刚准备开口，一抬头就发现几个小脑袋挤在外面，偷偷的听着我要和他商量些什么。

没有办法，又拉过他躲在臭的不堪受辱的厕所里。

“快说！”

“等一下！”依照我在自己的小店的门口一样，我细心的设下了结界，现在，这个位置是真的安全了。

“你是真的何川？”我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能直接回答，怀疑的看了看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何川，我好确认，我要帮的人到底是谁！”我真的很佩服小小一个孩子在这么难待的厕所也能保持高度的戒备心。

“是会怎么样，不是又会怎么样？”

“我猜你不是，真正的何川一直很懦弱，可是你冷静或者说你的气场比他强了很多倍！”我胸有成竹的说，其实心里早就打开了鼓，我根本就不能肯定他是不是何川，人都是会变的，看见他在梦里经历了那么多，难保他在磨难之下，会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也说了，你是猜想！”

他很善于察言观色，不拿出真材实料，这个样子，我根本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为什么，我会知道一个老人和何川的对话？”我笑得高深莫测，眼睛却已经在下意识的捕捉他的每一个神情。

果不其然，他的眼里终于出现了慌乱。

我心里开始暗笑，孩子终归还是个孩子，拿不出太多的心机和一个老鬼斗。

回忆起来，那个老人，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也是某个善于伪装，长期装神弄鬼，把人往阴沟里面带的人。

爱伪装，装了很多人。

夏天！

你的时间真的很多，想想没有错的话，真正的何川，就是为了你的一句话，想要变强，已经命丧黄泉，如今的何川，不过是一个替身，所以你对他说，你不再是你！

夏天，你够心狠手辣。

不过，我不甘于你的下风！

118　微笑以待

何川像是被我抓住了命脉的样子，四顾着张望，眼里的混乱已经被我尽收眼底：“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笑：“我知道什么不用你管，可是我想知道所有，因为我可以帮你。”

他握紧的拳松开：“你要怎么帮我？”

“那就看你能告诉我多少，我就能帮助你多少。”是的，帮他就是在拯救下一次掉进危机里的自己。

何川的眼里翻腾起那些惊悚的过去，然后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对我说起了往事。

那一日，他并没有找到荨轻果，可是意外的是看见了海市蜃楼，沙漠里看见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在看见的最后一刻，他被一条毒蛇咬中，醒来时性情大变，甚至还变成了现在这个年代的何川，他数度想要回去，可是都没有成功。

这一次，他带出了堂弟堂妹，就是想偷偷溜回沙漠，试试还能不能回去。

我心中早已推磨的想法不知是不是正确的，我注视他良久：“何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他低下头：“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你的堂弟堂妹好像是和你一起在沙漠里流浪的同伴？”

他猛地抬起头：“是又怎么样？”

“放他们回去。”我拿出了自己认为的最威严的声音，疾言厉色的对他，想要打破他可怕的想法。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恨他们！”他的牙几乎要咬碎，眼里固执的坚持我曾经特别熟悉的某样东西。

我很清楚。比他还要清楚，他不愿放下仇恨。

“所以，你要把他们和你一同拖进深渊？”

我不能理解这样一个少年的残忍，明明已经过来了很多时间，或者他的堂弟堂妹早就轮回的不记得那些往事，他却固执的不愿意放过每一个人。

在他心目中是要所有相关的人都卷回那段往事，明明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这是不是和夏天相似。

我要解救的少年居然是和夏天一样的人。这样的认知让我丢了自己的热情。

“是他们，他们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肯救我！”

我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就放弃。”

他抬头一看我。然后醒目的笑：“本来就没有想过，你会真的救我，我对你没有多少希望。”

我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说，你还是一个孩子，我可以把你永远锁在我设的结界里，你再也出不去。不用谈论你的仇恨，你连见都诶有办法见到他们，也再也回不去。”

有的时候。你处于优势时，不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和对方大刀阔斧的谈论那么多，简单的威胁起到很大的作用，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智。

果不其然，他的眼里的戾气都转化为对我的怨恨：“你很无耻！”

“承蒙夸奖，不过这里很臭，我不想待了，你最好赶紧决定，如果现在就决定好的话，现在就告诉我。如果一直决定不好的话，抱歉，我想我不会再一次走进这个地方。”我踩着细碎的脚步准备随时离开这里。

“他们找不到我会报警的！”他在我身后大喊大叫。

我满意的一笑：“这么，你觉得警察会抓的了一个妖怪吗？

“还是你觉得他们能走进这个结界送你出去？”

一步一步稳健的走着，就差最后一步就要迈出这个结界时，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答应你，你送他们回去。”

果然，我就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到后来，还真是有人报了警，原来几个小鬼中有一个小姑娘是背着大人悄悄跑出来的，结果家里不放心就已经报了警。

我尤其省心的是，小鬼们被一一扭送回家。

而何川倒是顺利，我像是一个人贩子一样，转手就已经把他带出了老远。

买好了去新疆的机票，很快我们就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

从最后一辆车子上下来时，我有些紧张，他却格外的沉默，风扬起沙，不断的遮盖着视线，踩在松软的沙上，我的兴奋也渐渐沉寂下去。

这里果然是有死亡气息的地方，到处荒无人烟，走上沙漠时，水分开始流失的厉害，我没擦一次额头上的汗时，不由自主的就又要开始可惜又流失了一些水分。

何川安静的有些可怕，眼里不断的抵触着这片大漠，我知道他的记忆还是会让他变得痛苦。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带他去他记忆里家乡的位置的，可是奇怪的是，或许是时间已经过了太久，所以他原本记忆中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了沙漠。

思前想后，就觉得应该去有共同点的地方。

沙漠里，我和他挥汗如雨的走了很久，带来的两只骆驼没有帮上什么忙，相反成了我们的累赘，我没有骑过骆驼没有经验，他则是原本就小，还没有练习过。

我时不时踹踹两只蠢骆驼，可是它不动就是不动，像一座大山一样一动不动，我心焦起来，几乎想直接宰了两只骆驼刺烤肉。

沙漠里明明就热，我直接都已经快要成烤肉了。

所以原谅我，看什么都像是一块会移动的巨大的烤肉。

何况是两只一动不动的傻骆驼。

何川走在我的前面，似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走着走着都要细细的看看地面上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怪的毒蛇之类给他咬上一口。

“何川，你走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啊？”我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话，恨不得，他马上就能有奇怪的反应，然后安排好了他，我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不用在待在这个跪地方应付两只蠢骆驼。

他回过头来：“没有，要有什么感觉？”

“比如说头昏脑涨，觉得身体里面有什么是动荡不安的预兆吗？”我问的这些，都是曾经听说灵魂要漂浮前的前兆，只要有了这种预兆，灵魂离身的时刻就不远了。

他笑了笑：“你说的那是要中暑，少喝点水，一会没有了。”

“没人教过你，在沙漠里不能忍口渴的吗？”和他一边打着口舌之战，一边向沙漠的尽头走去，明明是很正经的问他会不会灵魂离身，他却以为我是又要喝水，会不会太不信任我了。

天很快黑下来时。

周遭变得更加安静，原本还是火辣辣的天气开始慢慢降温，降温到后来，让人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埋在整个沙子里面。

寒冷像是一面不透风的墙，走一步三哆嗦让人实在受不了时。

他终于停止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你支帐篷吧，今天不走了。”

我如释重负的支起了帐篷，外面他支起了火架。

“何川，你还不睡。”

“睡不着，这里我觉得很陌生。”

“陌生能怎么办？”我看看繁星下的孩子，孤独的找不到家的孩子。

明明只是这么一个小孩子，却被整个家族抛弃在陌生的荒漠，现在他来到的却是另一个荒漠，还要努力的找回自己的家。

不为他感到难过是假的。

“姐姐，你说我还回得去吗？回去以后他们还要我吗？”

我钻出帐篷外，坐到他的身边：“别想那么多，他们不要你，你就跟着姐姐。”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他的眼睛在火光的营造下显得红红的，过了很久，他终于挤出一抹笑容：“才不要，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姐姐。”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那滚去睡觉。”

沙漠那么大，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丝半点的线索，他回到帐篷里以后，我的记忆却出乎意料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