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兽兽- 第22部分

月染儿瞅着琉白，沉默半晌，抿了抿唇，眨了眨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琉白露齿一笑，“好了，那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月染儿脸一红，松开琉白的衣袖，诺诺地说了声：“对不起。”

琉白摇了摇头，“没事，你别哭就好。”见净魅仍一脸不悦地瞪着月染儿，琉白失笑，“净魅，人家是姑娘，你不能对她这么凶，不然你以后肯定娶不到媳妇。”

“什么是媳妇？”

“媳妇就是跟你一辈子相依相偎的女子，她会给你生宝宝，像你一样可爱的宝宝。”琉白笑眯眯地解释。

“宝宝？”净魅怔了怔，随即摇头，正经道：“我不要宝宝，也不要媳妇，我就要跟姐姐在一起。”

琉白失笑，摸摸他的脑袋，“傻瓜，姐姐是不能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净魅皱眉，直觉地排斥琉白的话，“为什么不可以？我想就可以，没什么不可以。”这一刻的净魅是霸道的，霸道的可爱。

琉白也不与他计较，转身大步迈离，“走啦走啦，我们去找小池，那家伙还真不让我省心，一转眼就跑没了，万一遇上野兽怎么办？真是的……”

月染儿立即跟上，却被净魅挡住去路，“喂，你让开！”

净魅置若罔闻，故意地挡在月染儿的身前，月染儿往左，他便往左，月染儿往右，他便往右，气得月染儿抬脚就踹，净魅身后好似长了眼睛，灵敏一躲，扭头冲她得意一笑。月染儿踹空，更是恼怒，牙齿磨得格格响，圆圆的眼恶狠狠地瞪着净魅，小手垂在腰际两侧，死死地揪着衣裳，仿佛净魅就在自个的手中，死命地蹂躏。

“臭男人，你给本小姐闪开！”

“臭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是你闪开才对！不准缠着姐姐，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净魅难得阴沉着脸，收敛起笑容的他，眼里流转着幽冷的光芒，仿佛一把带着杀气的利剑，令你胆寒。

月染儿一惊，说不害怕是假的，直觉地以为这个看似幼稚的男子，危险！

下一刻，净魅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天真模样，嚷着：“姐姐，你慢点，你等等我！”也不再故意刁难月染儿，转身去追越走越远，丝毫不见停下的琉白。

月染儿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一笑。脸上哪还有害怕，可怜之色。

“你们慢一点，不要丢下我。”

娇脆的嗓音，透着焦急，透着不安，很是完美。

（九）哭泣

当琉白找到白虎时，白虎正仰头望天，嘀嘀咕咕不知在念些什么，发现琉白过来，白虎头一撇，哼了声，大步离去。琉白赶紧上前，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揪进了自己的怀里，笑嘻嘻道：“小池，别闹脾气，你想不想吃鱼，我去给你抓，我们今晚吃烤鱼好不好？”

白虎本来心情就郁闷，听到鱼这个字，更是郁卒到不行，“本大人不是猫！你个呆女人要本大人说几遍你才信！”

“好啦小池，你不就是想娶我吗？没问题，等你哪天修炼成人形，变成一个华丽丽的大美男，我绝对嫁给你！”琉白玩笑似得说，揉着白虎软绵绵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

若不是天后那莫名其妙的一脚，他会沦落至此吗？害得他想上天都不成，万一哪天被熟识的仙家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恐怕他一世英名尽毁，遗笑万年！

“呆女人，你别做梦了，本大人不会娶你，绝对不会！除非……”白虎眼神怪怪地瞅着琉白，“你变成第二个洛神，第二个嫦娥！但估计，那是不可能的！”

琉白撇撇嘴，戳戳白虎昂起的脑袋，语气颇酸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还是平凡点好。”

白虎笑，“恐怕你连薄命的机会都没有！”

琉白怒，“臭白白，小心我缝了你的猫嘴！”

白虎狂，“呆女人，不准叫本大人白、白！”

“你说不叫就不叫，白白白白白……”

净魅一赶上来，看到的就是琉白与白虎斗嘴的场景，风儿掠过，落花纷飞，那画面竟是那样的和谐与生动。

净魅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看着，眼里多了点什么，似乎又少了点什么。

琉白目光转来，净魅笑，一如既往地喊着：“姐姐。”奔上前去。

——

月染儿就像个多余的人，总是被排斥在外，净魅讨厌她，白虎无视她，只有琉白偶尔跟她搭讪两句，接着又是沉默。

琉白不晓得该跟她说些什么，这小姑娘总是一口一个琉白地叫她，仿佛她们是熟识的很，总喜欢挽着她的胳膊，紧紧地黏在她的身边，然后扭着脑袋瞪着另一边的净魅，琉白想：这姑娘估计是想要用别的方式来赢取净魅的注意力，也对，小姑娘害羞，总是口是心非，讨厌就是喜欢，她几千岁，老了，年轻人的心理她也揣摩不定了。

“姐姐，你谈什么气？”

“有吗？”

“我听到了。”

“好吧，有就有。”琉白不再反驳，“小池，接下来我们到哪？”

“延郡。”

“多久才会到？”

“不知道。”

一入夜，月染儿不顾净魅的暴力行为，死揪着琉白的衣袖，寸步不离。净魅气得双拳紧握，又不好一拳挥过去，只得忍着。

琉白受不了两个活宝一直折腾，只得让净魅跟白虎做伴去，而她就与月染儿躺在一个山洞的石床上，准备休息。净魅与白虎就守着山洞，防止野兽入侵。

这山洞，应该是某个猎人上山猎物时用的，里面有弓箭之类的武器，还有一些动物的残骸，有住过的痕迹，琉白感叹，终于不用天为被地为床，忍受着风吹雨淋地睡觉了。

翻来覆去半晌，月染儿睁着圆眸坐起身，看向洞口，一对眉毛拧成团，似乎在纠结什么。

琉白也不管她，闭上眼准备睡个好觉，自从离开兽苑，她就没有一晚睡得安心，每天都战战兢兢，愁灵石，愁叛心咒，一时一刻都放松不得。难得现在有了一张床，就算是硬梆梆的石床，她也开心，前世作为一个人，她还是喜欢躺在床上睡觉的感觉。

月染儿动了动，再动了动，琉白没有反应，好像睡着了。月染儿探过脑袋，欲看，入眼的黑乎乎一片，但那轻浅的呼吸声她听到了，琉白真的睡着了。

揪着手指，月染儿往琉白身边靠去，忍了半天，终于伸出一个手指戳戳琉白的背，轻声唤着：“琉白，琉白。”

沉默。

“琉白你别睡好不好？”手指变为掌，推搡着。

还是沉默。

月染儿懊恼，一躺下就睡的这么沉，又不是猪转世，怎么可以这样！

突然，洞外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月染儿一惊，像狗皮膏药似得粘紧琉白，颤声道：“琉白，琉白你别睡了，洞外有奇怪的东西！”

琉白并未睡熟，只是浅眠，她听的到月染儿在叫她，但就不想应声，以为月染儿会识趣地自个睡去，哪像变本加厉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还琉白琉白地叫得那么大声，就怕吵不醒她。

“月染儿大小姐，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到底想怎样！？”琉白的话里透着不悦，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又被吵醒，这种感觉很难受！语气冲了点也正常。

月染儿怒了怒唇，小手抱着琉白的手臂，怯生生地说：“外面有东西，我不敢睡。”

“净魅和小池在外边守着，不会让野兽进来吃了你的！你就安心的睡吧，我睡在你外面，就算野兽进来要吃也先吃我，你还有机会逃跑，所以，拜托你放开我！我真的好累，要休息！”琉白真的极度后悔自个当初救了她，什么叫好‘人’难当，她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不要！”月染儿固执地摇头，“我睡不着，我害怕！”

琉白起了一股掐死她的冲动，冷静冷静，不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好歹你也活了几千岁了。琉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以大欺小是不对的！

“月染儿，你说，你到底想怎样？或许你想出去陪着净魅守夜，净魅身手好的很，绝对可以保护你，我让净魅进来带你出去！”说着，琉白就想喊，月染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连声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跟那个讨厌的家伙一起。”

“既然如此，你就乖乖地躺下睡觉，不然！”琉白故意顿了顿，“我就把你扔到外面喂狼去！”

这话不似玩笑，月染儿听得出来，只得撇撇嘴，悻悻地松开琉白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躺下。琉白松了一口气，有时候威胁也是需要的。

可还没安静一刻钟，月染儿又开始“琉白琉白”地叫个不停，琉白心浮气躁，脑子嗡嗡作响，嗖地一下坐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月染儿，恶声恶气地开口：“月染儿，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现在、马上、立刻给我出去！不要妨碍我睡觉！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次！”

一次又一次地被吵醒，琉白心情极度不爽。

月染儿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缩在床角，憋着嗓子抽泣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琉白压根没感到一丝内疚，更别说心疼，仍没好气地说：“月染儿，我不是男人，眼泪攻势对我没效果，这里乌漆抹黑的也看不到你可怜兮兮的模样，收起你的眼泪，不准哭听到没有！”此刻，琉白就像一个大人，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忍耐是有限度的，特别是在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更容易生气！

月染儿捂着脸，哭泣的声音停顿了会，然后又渐渐响起，断断续续，十分磨人。

琉白算是被她打败了，直接冲洞外喊道：“净魅！”

净魅正无聊地拿着树枝乱画，听到琉白喊他，丢下树枝就往洞里跑，“姐姐，怎么了？”

琉白沉着嗓子，缓缓道：“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

净魅愣住。

“把月染儿给我带出去！现在、马上、立刻！”

“姐姐，我……”

“还有，不要再让我听到她的哭泣声，我要睡觉，睡觉！”

强烈的怒意扑面而来，净魅惊了惊，点起火折子，看向缩在床角，显得极其无辜，哭得极其委屈的月染儿，脸一沉，心下明白，肯定是那讨厌的女人惹怒了姐姐。

大步迈到床前，一把抓住月染儿的手，毫不留情地往外拖，月染儿拼命挣扎，抬起脚儿胡乱踹，本是憋着的哭声，突然响亮起来，哭得惊天动地！

“你放开我！放，放开我！我不，不要，不要出去！”

琉白换个姿势，双手捂住耳朵，睡，继续睡。

“闭嘴，不准吵姐姐睡觉！不然我就拿石头堵上你的嘴！”净魅拉长着俊脸，剑眉拧着，眼睛眯起，唇抿成一条线，怒意横生。

月染儿的手臂被抓得生疼，哭得更是厉害，“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什么欺负你！谁让你哭的！有什么好哭的！快跟我出去！”净魅吼得更大声，怜香惜玉这个词对净魅来说太陌生，温柔对待女子……除了琉白，估计是没可能。所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戏码，净魅完全免疫！

月染儿挣不开净魅的手，混乱之下，跌下石床，双膝跌破，哭声撕心裂肺！

琉白死捂着耳朵也忍受不了魔音穿耳，瞌睡虫已经被灭的干干净净，看到月染儿小脸皱成一块，眼泪肆意横流的痛苦模样，也无法不心软，“净魅，你松开！”

“姐姐……”净魅不愿，他完全可以把这个哇哇乱哭的女人给拖出去，就等着姐姐一声令下！他也正愁没机会欺负这个只会哭只会叫，惹他讨厌的女人！

或许是哭得太用力，月染儿只会流泪，没了哭声，净魅一松开她的手，她就拼命地往后躲，缩在角落里哭泣颤抖。

看她那可怜的模样，琉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欺负了一个小孩子。

（十）骗与逃

琉白正欲上前安慰安慰月染儿，突然从洞外传来一声低吼，那声音好像小池。琉白转身往洞外走去，净魅随之一起。哭得伤心欲绝的月染儿也止了声，怔怔地望向洞外，眼底滑过一丝恐惧。

白虎警觉地盯着那片阴森森地树林，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有杀气。

琉白的小心肝颤了颤，不带这样的，刚灭了个女妖，不会蹿出个男妖吧？她还把起伏的心情调整过来，就不能让她淡定点吗？

这人界又不是妖界，到底哪来那么多妖精？

“杀气很重，姐姐，你去洞里躲着。”净魅挡着琉白的身前，一脸严肃地说。

琉白摇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和小池不管，再说这杀气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我们初到人界又没得罪谁，除了那个女妖，想来想去，也不可能是她来报仇。”琉白冷静地分析，拔出炎匕握在手中，先不管对方是不是冲他们来的，趁早防备总是对的。

净魅的耳朵动了动，神情愈发深沉，“来了。是人，不是妖，有五个左右。”

“净魅，你是顺风耳吗？”心念一动，话脱口而出，琉白一脸佩服地看着净魅，她的这个‘弟弟’似乎有很多本事没展露出来，次次给她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