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小姑娘,为此他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海伦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别人发现了,但她注意到鲍里斯突然微笑起来的表情,她在心里古怪的嘀咕了两声,稍稍侧了侧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不会再落到对方身上。
“啊,她连这个小动作都和我的娜塔莎那么相像!”鲍里斯在心里愉快的想着,那些刚来的微微有些抵触的心里,现在早就消散不见了。
鲍里斯和他的母亲离开后,海伦呆在房间里看书,她最近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儿,所以家里人若想找她来这儿就行了。
“叩叩。”
“请进。”海伦放下书本,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进来的人是伊波利特,她笑了一下,“有什么事儿吗?伊波利特。”
“是这样的。”伊波利特清了清嗓子,看起来有些腼腆。
“再过几天就是罗斯托夫伯爵的夫人和她的小女儿娜塔莎的命名日,我不太了解女孩子的喜好,所以……”到后面男人就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尴尬极了。
如果是早些时候,伊波利特是不会想到要找自己的妹妹的,但现在,当母亲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伊波利特就想起了海伦。自从她的妹妹生病以后,性格就变了很多,例如她现在几乎也不怎么出门了。
“我也需要准备,伊波利特,我们可以一起去瞧瞧。”海伦眨了眨眼睛,她喜欢看到伊波利特的脸上出现更多的表情,比起漂亮又轻佻的阿纳托利,海伦更喜欢这位兄长。
“那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去吧,我来找你。”伊波利特松了口气,微微笑了一下。
“好的。”海伦应了一声。
吃过午饭后,和母亲他们打了声招呼,海伦和伊波利特就坐着马车出去了。和那天晚上那种有帘子的马车不同,白天他们乘坐的是敞篷马车,海伦在母亲的嘱咐下戴了一顶帽子,有白色的羽毛做装饰,那是她能找到的唯一的不怎么华丽的帽子。
彼得堡是一个年轻而繁华的城市,在它的映衬下,莫斯科显得有些古板了。这里有漂亮的年轻人,淡蓝色的涅瓦河在城市里蜿蜒流淌,马车粼粼的声音像是夏日的一首欢快的小调,海伦注意到她的兄长微翘的嘴角。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伊波利特。”
“啊,是的,在开阔的地方让我觉得自在。”伊波利特微笑着说道,他那总是郁结的神情像是舒展开来了,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肆意的感觉。
“他属于更好的时代。”海伦在心里想着。
马车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了一家装饰精美的商铺,店主是个身高一般的中年人,有一双厉害的眼睛。
“这里有彼得堡最精美时尚的东西。”男人骄傲地说着,他这自信的模样把海伦他们逗笑了。
“让我们自己看看吧。”伊波利特笑着说道。男人耸了耸肩膀,示意他们可以慢慢挑选。
伊波利特的话不多,他放任海伦去挑选东西,只在合适的时候给出自己的建议,而让海伦惊讶的是,他完全有着很好的品味。想到这这儿,她眨了眨眼睛盯着对方,而后者有些脸红,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我很高兴,哥哥。”她亲昵的叫着,弯了弯眼睛。内敛的男人放松了下来,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挑选好了礼物后,刚刚走到门口,天上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吓得海伦把脚缩了回来,而伊波利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只是一会儿,这雨不会下很久的。”
“说的很对啊,年轻人,我原以为像你们这种出生良好的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呢。”店主轻松又揶揄地说着,他嗓音洪亮,配上有些夸张的表情倒不会让人讨厌。
“乡下人还把这叫做‘及时雨’呢!”店主有些兴奋地说道。
“是啊,到了正确的地方它们也是可爱的。”伊波利特笑了一下,他这话使得那位店主眼睛亮了一下,夸奖了他一句。
“很不错嘛,年轻人。这年头难得还有一些‘懂事儿’的小伙子。”
伊波利特有些脸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海伦笑了起来,挽着对方的臂膀,就站在门口瞧着这场“及时雨”。
豆大的雨点来得快也去得快。砸在屋檐上的时候让人心惊胆颤,但离开之后送给世界的景色又让人赞叹。
“真美啊!”海伦情不自禁地说着。
蔚蓝的天空,空气里是湿润的味道,虽然泥点难以避免的会溅落在有钱人的鞋面上,可那一弯虹桥就足以弥补一切了。
“我想走着回去,你会允许我吗?”女子微微仰起了脸看着自己的兄长问道,若站在她前面的不是伊波利特而是别人,她是万万不敢问出来的。
“可以。”伊波利特应允了,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难得如此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按理说他不应该答应海伦这任性的请求的,因为他们的身份,可能会有麻烦找上他们,而他的父亲会斥责他,觉得他没用,母亲会哭泣,觉得都是她的错,但他没有去思考这些,因为他觉得这感觉不坏,女孩儿微笑的脸弥补了一切。
“尊敬的先生啊,给这位小姐买一束花吧。”年老的妇人包着头巾缓缓地走了过来,以前他很少遇到这些儿,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亲近的人。
“您的花都很漂亮。”伊波利特轻声赞美了一下对方的花朵,这话使得老人微笑了起来。
“是的,这是我用心培育出来的花。”尽管她年老也不美丽,甚至有些脏兮兮的,但都不能阻止老人对自己劳动成果的骄傲,而伊波利特羡慕这些,他买下了一束花,送给海伦。
“这可真是,浪漫至极!”他的小妹妹用一种愉悦的嗓音赞美道,而这也让伊波利特觉得骄傲。
往日里他一向忧郁的心情现在似乎正逐渐明朗了起来,因为那放在他手心里的花朵。
“它很适合你。”海伦微笑着说道,她双手捧着花束的样子像是获得了巨大的满足,而那是别的小姐们得到珠宝时也比不上的美丽。
伊波利特笑了起来,将那朵小花放在了上衣口袋里面,他的背脊挺直起来,就像这雨后的阳光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纠结要不要拆散青梅竹马,明明是辣么萌的设定……
☆、第 7 章
海伦回到家里后就把伊波利特送给她的花束小心的修建好,放进了漂亮的花瓶里面,她哼着歌儿满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现在,她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晚饭的时候,母亲略微提了一下她溅满泥点的裙子,海伦冲着旁边的伊波利特眨了眨眼睛,两个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而别人都不知道。
几天之后瓦西里公爵带着海伦他们前往了莫斯科,在那里他们暂时都住在别祖霍夫伯爵那儿,就是皮埃尔的父亲,因为他们是亲戚。
老别祖霍夫伯爵是个有钱的老头,说他是整个俄国最有钱的人也不为过,不过他私生活混乱,除了皮埃尔以外还有很多个私生子,但这位老伯爵似乎对皮埃尔这个憨厚忠实的年轻人特别钟爱,以至于所有人都猜测皮埃尔将会是最后的大赢家。
出了火车站,海伦听到了皮埃尔的声音,她笑了起来,挽着母亲的手臂本想要走向皮埃尔,但母亲并没有动。她小心地瞄了一眼,发现是因为父亲。这种上流人士最看重的就是体面,但有些讽刺的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儿在穷人看来才是最不体面的行为。
瓦西里公爵刻意站的笔挺,那使得他的肚子更加显眼了,可正因为这样,人们也能够轻易的将这位公爵大人跟普通的有钱人区分开来。
“您们好啊!”
皮埃尔热情地打着招呼,他那胖胖的脸蛋上因为急着赶路而有些红晕,他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跟公爵夫妇还有海伦和伊波利特打招呼,后面慢悠悠晃过来的是海伦好久不见的哥哥——阿纳托利。
阿纳托利看上去心情还不错,被驱逐出去似乎并没有让他觉得难堪,老实说,海伦觉得这家伙还胖了一点,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尽管是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作为母亲的公爵夫人还是急切而又温柔的拥抱了自己的儿子。
“你过的好吗?亲爱的阿纳托利?”
公爵夫人怜爱的抚摸着儿子的面颊,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她们永远会认为只要孩子远离了自己的怀抱,一定会变得消瘦,即使对方此刻看上去红润又健康。
“再好不过了,妈妈。”
阿纳托利不仅有一副好皮相,虽然他放荡轻佻,但也有一张甜蜜的嘴,而作为母亲,自然心里是更关爱这样的幼子。
瓦西里公爵冷哼了一声,看起来是因为儿子轻佻的举止,但更大部分的原因是儿子并未像长子一样表现出对自己的尊敬。
“哎呀,爸爸,看起来没有我在您身边天天让您烦心,您应该省心多了,瞧您看上去,”阿纳托利啧啧了两声,漂亮的眼睛在瓦西里公爵身上戏剧性地打量了一下,“英俊非凡。”
金发男子故意拖长了调子,夸张地说着,而这也使得瓦西里公爵愉悦了起来,尽管他依旧绷着脸,但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好心情,所以那些训化也就简化了不少。
伊波利特有些黯然的看着这一切,他是那么的羡慕阿纳托利,他年轻并且英俊,能说会道,讨得所有人的欢心,而他却笨嘴拙舌,身为长子却无法做得更好。
海伦注意到了兄长的神情,她微微拧起了眉毛,想要说点什么,但皮埃尔告诉他们现在该离开了,最终,那些在舌尖里卷过一回的话只能暂时咽下去了。
乘坐四轮轿式马车的时候,阿纳托利笑着说他要和妹妹一起,而公爵夫人也同意了,她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妇人,这辈子没什么大的心愿,能够看到子女和睦融洽就是最满意的事情了。
海伦没有拒绝的余地,最后只能和这个有些轻佻的兄长来一次初到莫斯科的观光旅行了。
“亲爱的海伦,你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啊?”
阿纳托利侧过了身子瞧着自己的妹妹,他笑的一派天真,但海伦只要想到每一次这家伙对自己总是有些怪腔怪调的样子就觉得不自在。
“不,当然不会,你多心了,阿纳托利。”海伦含糊地说着,同时不自觉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这个小动作并没有被男人漏掉。
阿纳托利从小就是家里最受宠爱的,不仅是因为他是儿子,更因为他有着漂亮的外表和讨巧的嘴。
从小时候开始,阿纳托利就懂得利用这种上帝赋予的“优秀品质”给自己便利。
他和自己的兄长伊波利特相处的不好不坏,表面上阿纳托利尊敬自己的兄长,但实际上他觉得伊波利特太过愚蠢和木讷。而对于自己的胞妹海伦,阿纳托利则一直把对方当成一个小小的影子。同样的漂亮,同样的聪明,更重要的是,和他一样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但是现在,他亲爱的小妹妹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我真怀疑那次生病的时候,上帝是不是从你那漂亮的小心脏里面拿走了点什么,”阿纳托利拖长了调子,在看到女孩儿紧张的时候故意又靠近了对方,微微眯起了眼睛缓缓地说,“还是说,多放了点什么。”
“阿纳托利!”海伦情不自禁提高了嗓音,差不多半边身子都要跌出马车外了,幸好对方拦了一下。
“海伦,亲爱的,怎么了?”后面的公爵夫人问了一声。
“不,没什么事,妈妈。”海伦镇定了一下,轻轻地推开阿纳托利的手臂。她重新坐好了,并且挺直了背脊,双手抚了抚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别那么紧张,亲爱的。”阿纳托利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而这一笑也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别把你对那些女人们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亲爱的哥哥!”海伦也回敬了对方一句,她坐好了,不再搭理对方,而阿纳托利也很知趣,接下来的路上并没有再做什么。
尽管海伦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但内心里已经在各种纠结,如果不是这事儿太过天方夜谭,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到最后她连莫斯科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来到了别祖霍夫伯爵的家里。
到了目的地后,阿纳托利阻止了海伦想要下马车的动作,而是自己先行下来了,伸出结实的臂膀微笑着说:“来吧,亲爱的小姐,绅士的服务您总是需要的。”
“好吧,您将有这个荣幸,先生。”
海伦故意高傲地说着,在公爵夫妇的眼里,却是兄妹友好的见证,只有当事人明白,见鬼的才是和睦有爱的兄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别祖霍夫伯爵的房子很大,光庭院就十分气派,不愧是俄国最有钱的人家。
从庭院到了房子里面也有一段距离,女仆们为客人拿着行李,她们大多身材高大,有着浓密的头发,□□出来的臂膀是那么结实,而她们的眼睛,等等,海伦瞧了一眼,果然,阿纳托利正冲着那些女仆轻佻的说着话,她撇了撇嘴,挽着母亲的手臂进入室内。
迎面来了一个二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