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委婉动人,神情泫然欲泣,南宫无忧与红兮然相对,一个满面傲然,一个娇柔脆弱,是个人,都会偏向南宫无忧的。
容星陨的眉头紧蹙:“南宫无忧,在我的面前,收起你的那些小伎俩,我找你来,不是商量什么,只是让你过来罢了!”
随意地挥了挥手,容星陨的意思很明显,让南宫无忧离去,绝色女子的脸上笑意不变,似是毫不将男子的不待见放在心中,美丽的眸子仍是弯弯的,纯纯的,不染丝毫尘世间的污垢,一礼:“几位既然还有要事相商,恕无忧先行离去!”
花枝摇曳,金辉撒耀,南宫无忧如同一道最美丽灿烂的光芒,只是片刻的时间,一室的光辉落寞了一半。
红兮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色慢慢地松缓了下来。
“南宫无忧自来得到每一个人的喜欢,只要见过她一面的男子,无不对她掏心挖肺的好,怎么红兄你反而如此厌恶?难道是……她不美吗?”
容星陨狭长眸子中的好奇浓郁无比,掩住了眸底的一丝阴郁。
“若她还不是美人,估计,天下间也便没有美人了!”
红兮然轻笑,抚摸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那上面已经没有了一丝伤痕,他的眼神带着太多的深意,云千然便在一旁听得云雾缭绕,什么都没看出来。
“哈哈,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想来,是她的眼睛吧!”
容星陨笑着坐下,手指斜支着自己的下颔,再不见方才的一丝恨苦,留存的,惟有欣悦与还念。
“是呀,若是见过真品,谁还会对赝品念念不忘呢?”
叹息一声,红兮然看着容星陨的眼神,第一次变得善意而自然,也许,只是因为那个共同喜欢的人。
“清澈如水,纯然自在,那双眼睛,真美!”
相视一笑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有共同喜欢的人,也便有着共同的敌人。
“她便是那位姑射神女吗?”
红兮然的笑容一敛,眼中多了许多算计。
“正确来说,她只是一个容器!”
容星陨的神色淡淡的:“传说虽然不可尽信,却也不是没有丝毫真实的,有些事情,即使经过千万年的岁月,也无法完全掩去行迹。”
红兮然的身子一正,他明白,正题来了!
“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有时候,女人的爱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因为,她们最喜欢的,便是由爱生恨!”
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无数个朝代更迭,无数载岁月流逝,沧海桑田,物是人非,那一段关于背叛的爱情却久久流传。
九幽之中,亿万年的岁月静静流淌,死寂便是这里唯一的特色,死水无波的生活环绕一切,他的主人,他的君王,亿万年来,沉默而孤寂地看着这一成不变的黑暗,他的眼睛,始终暗沉一片,谁都不能猜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那一日,华光初现,一点微茫不知怎么的,便落到了九幽,从未见过光明的人与见过之后又失去的感觉,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魔龙啸天,震慑万物,人间的繁华,人间的胜景,是否迷失了魔君的心,谁也不曾得知,只是传说中魔君灭世,尊皇神王现身阻止也不曾得胜,只是形成了僵持之局,人间,在神力相争之下,四处烽烟,赤地千里,再也不见繁华,苦难中的人开始祈祷新的救赎。
神女现世,与君相遇,一场神魔之恋,结果,却是反目成仇,她背叛了他,他的灵魂被一分为二,分别为尊皇神王相封印,他的身体沉入九幽,陷入沉睡。
那位神女,以自己的生命化为诅咒,生生世世缠绕在魔君身边,让他不得善终。
“一分为二?”
红兮然眸子一闪,带着些震惊,又带着些了然:“是他?”
那个他,红兮然见过,那个在祭坛之上,让他感觉异样的男子。
“灵魂一分为二,灵魂合一之时,便是灭世之劫的再次开始,也是,魔君必须回归九幽的时刻!”
“想要阻止,便只能在魂魄融合前动手,杀死其中一魂,等待下一个轮回!只是,他若不心死,生死之时,很有可能反会成为融魂的契机!”
容星陨的手轻轻敲击椅子的扶手,带着些苦恼的语气,眸底却是志在必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美人心伤
“神女,是唯一可以杀死魔君的人!”
“这是诅咒,也是死结!”
“而选择杀死哪一个魂魄……”
两人的目光相对,眼中的神色相交,已然明了了对方的心思与决定。
有些时候,什么心怀天下,什么拯救苍生,都及不上心头的一抹不甘罢了。
云千然在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容中,唇悄然勾起了一抹冷酷。
有时候,事情并不是想当然的,意外,从来不少。
容星陨的步伐轻缓悠然,脸上的神色奇异,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似的,恍了神。
脚步一顿,容星陨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然,他看着面前羞红了面颊的小婢:“什么事?”
低沉柔缓的嗓音,诉说着最绮丽的梦境,女子的脸垂得低低的,声若蚊蝇:“小姐请公子书房一叙……”
“她到底是忍不住了……”
叹息声悠远,再抬头,看到的只是一角紫色,毫不停留地飘然而去,眼中,带着一抹怅然若失。
容星陨呆站在房门口,看着手中执着一卷书册,认真阅读的女子,眼中闪过了一抹嘲讽与苦涩。
“容哥哥,你来了?”
青丝散落,静然温婉的气质转化为俏皮动人的笑颜,女子的白衣掠过桌角,便如同一朵绮丽的云彩冉冉而来。
一只手,挡在两个人将要贴紧的身体之间,容星陨笑的温柔:“无忧,你的温柔,还是留给大皇兄吧,他现在,可是很需要人安慰的,尤其是美人的安慰!”
南宫无忧的柳眉微蹙,凝成了一个让人心疼的忧郁弧度:“容哥哥,你真的便要一直误会无忧吗?无忧已经解释过了,当时是为了你,我才会与大皇子虚与委蛇,他告诉我,如果我不……”
美人的脸上,是心碎神伤,是受尽了委屈也不愿落泪的故作坚强,容星陨本来还带着些温度的眸子,却瞬间冷的刺人心扉:“为了我?”
“不错,就是……”
女子脸上灿然的笑容还未完全展露,容星陨便已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无忧呀南宫无忧,究竟是你傻,还是我傻?”
“你以为,我还是十七岁的容星陨吗?你以为,岁月便真的除了年龄,什么都未曾赋予我吗?”
手掌平伸,贴上了南宫无忧胸口的位置,在女子有些愣然的神色下,容星陨直视着南宫无忧清澈纯然的双眸:“你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睛,可惜,却长错了地方。”
语气中的冷然再也不加掩饰,南宫无忧掩唇轻笑,毫不见愤怒与忧伤,仿佛,她这个人,便永远都不会愤怒似的:“容哥哥,我们毕竟是青梅竹马,何必如此见外呢?”
南宫无忧的身子软软一倾,只要再一点点,那软玉温香便会拥入怀中,是个男人便无法摆脱美人投怀送抱的诱惑。
容星陨这次没有拒绝,任由温软馥郁的身子靠近,手掌蓦然掐紧怀中女子的脖颈:“南宫无忧,你根本就没有心,现在想来,即使你的父亲,大皇兄都死在你的面前,你都是笑着的吧,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容星陨神色中带着一丝恍然,一丝愤恨,还有解脱,掌下的女子脸色涨红,眸子却越加莹润透着水光,她看着他,便如同看着最深爱的人,毫不见生命被威胁的恐慌。
没有回应容星陨的质问,南宫无忧只是低垂着臻首,纤纤素手抚上男子的大掌,顺着指尖,沿着手指的每一个关节,似好奇,似挑逗,一点点地攀爬,直至他受惊似地收回了手。
看着容星陨眼底的一丝暗沉与尴尬,南宫无忧轻笑出声,只是,比之方才的空灵,终究多了一丝人世的苦涩:“你看,连你这样深知我本性的人,都无法逃脱我的诱惑,为什么有的人,却始终视我于无物呢?”
转首,方才的苦涩彷如昙花一现,南宫无忧的手轻轻缕过耳际的青丝,纯然的仙姿添了一份妩媚的风情,妖异难言:“只是感兴趣罢了,我们两人各取所需,不是正好吗?”
容星陨的手指摩挲着,眼中闪过了深思的光芒,良久:“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掌轻击,短暂的盟约就这样达成,至于双方的真心,谁也不在乎,他们,现在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繁华的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食物香气不断地钻入白聪聪的鼻端,想要停下脚步,却又不得不跟上前方的一袭黑衣,小姑娘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丝纠结,咬牙切齿地瞪了似是毫无所觉,只是自顾行走的寂清尘一眼,恨恨地追上他的脚步:“寂清尘,寂清尘,你别走得这么急呀,你难道不想要看一看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吗?”
“你走得这样急,怎么看美人!”
声音不自觉地加大,寂清尘的步伐似乎更急了。
而周围路人看热闹似的眼神,让白聪聪的小脸涨红:“你,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这样吼着,却还是不得不跟上寂清尘,自从两个人达成所谓的协议后,白聪聪绞尽脑汁想要将寂清尘‘嫁’出去,耐不住人家是个死宅,死死地待在自己的宅子里不挪地儿,这样,怎么可能找到心仪的姑娘?
急坏了的白聪聪使出撒娇耍赖**,自然,是思如传授,终于使得寂清尘勉强应下和她一起出府的要求。
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呢?大眼睛咕噜噜地一转:“哎吆!”
一声惊呼,白聪聪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边上,便是一个糖炒栗子的摊子,那阵阵香甜,让小巧可爱的鼻子不自觉地耸动着,唇齿间的唾液急速分泌,咽了一口口水,白聪聪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了,眼见着便要站起,一双黑色鹿皮长靴停在眼前。
一怔,白聪聪遗憾地撇了撇嘴:“我,我脚好像受伤了,我们慢点走,可以吗?”
“清尘!”
低沉的男声轻吐这两个字,他的表情认真之极,却只换得了白聪聪一个“哎?”的疑惑表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安睡
男子的身子下弯,两人的脸快要贴在一起:“清尘或尘,你自己选择!”
丝毫没有拉一把手的意思,白聪聪却顾不得想着寂清尘是否有男子风度的问题了,而是脸色红艳艳的,别开了头,他的气息拂面而来,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清,清……”
一个字在嘴里喃喃了几遍,却还是无法出口,耳边传来男子的轻笑,低垂的眼帘映出了烤的喷香金黄的糖炒栗子,而头顶上,感受到的是柔柔的抚摸,不知怎么的,心头有什么满溢而出,再也无法阻止:“清尘!”
声音如同蚊呐,却顺畅的不可思议。
“再叫一声!”
“……”
白聪聪没有理会那颗诱惑的栗子,而是捂着自己热热的脸颊,死命地摇着头。
身子一震,瞬间的失重感让白聪聪低呼一声,脸颊紧紧地贴在了那带着温热气息的胸膛之间,阵阵有力的心跳透过自己的小手传递到了她的心中,慌慌张张地喊着:“你,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寂清尘的脚步一顿,眸底带着些笑意,面容却还是冷寒如冰:“不是你自己说的扭伤了脚吗?既然如此,我抱着你走有何不可?还是说,你在,骗我?”
说到骗我两个字,一股隐约的黯淡蕴含,白聪聪一惊,抬头,看到的只是男子坚硬的,昂的高高的下颔:“我,我没骗你,就是,就是休息一下就好,不用这样走,你看,别人都在看我们呢!”
白聪聪低着头,在心中鄙夷着自己的谎话连篇,却还是选择这样说,她也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究竟是怎么了,唯一明白的,便是不可以让他再次对人世失望。
“世人如何,与我何干!”
一声冷冷的,淡淡的肯定,带着难以言喻的高傲,寂清尘仰望着天空的样子,高远而又带着飘渺无限的距离,那妖异的朱砂痣,在白聪聪的眼底幻化,一片血影扑出,朝着天空临近,却只是临近,巨响之后,哪里有什么血影。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周围仿若无事发生的众多行人,白聪聪的心慌了。
“你,是谁?”
这样的一句话,。不受自己的控制,本能地问了出来,白聪聪怔怔的,有些不知道怎么是好的样子,却还是执着地看着寂清尘,看着他额心的朱砂痣,等着他的答案。
“我是寂清尘,还会是谁?”
寂清尘的脸色一冷,却在低首间,化为了无波的冷漠,与微微一丝的恼怒。
“是呀,还会是谁?”
手抓紧,再不复方才的挣扎,闻着紧贴鼻间的阵阵冷香,陌生中透着无比的熟悉,曾经的一幕幕让她羞恼的往事忽然间窜上心头,那一夜,他的极尽温柔,那一夜,他的声声低语,那一夜,那个低首为她穿鞋的男子,有些什么,变了。
“你一直都是寂清尘,一直都是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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