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郑重,眸子里却透着一丝脆弱,桃花呜咽着,想要开口,他的手却没有放松地捂着,薄唇凑近她小巧可爱的耳朵边,吐着气,远远地看去,便似调情,周围响起了一阵男人都懂的笑声,桃花的脸,红彤彤的。
容星陨得意地笑了一声,别有意味地看了阴影处的角落一眼,无声地启唇:“她是我的!”
仿佛因为看到什么,好笑之极似的,邪魅狂狷的男子在少女的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抱起,向着与浮云阁相反的方向离去,没有交代一句话,却也没有人来阻止。
耳边,还可以听到男子的轻声细语,透着独特的亲昵:“小笨蛋,即使急着见我,也不能鞋子都不穿,便这么跑出来呀,我可是会心疼的!”
声声句句,回响耳边,角落里响起了叽的一声尖叫,一只大黑老鼠摸着自己身上被跩秃了的一处地方,欲哭无泪。
抬起贼溜溜的眼睛,看着目光中带了些恨意的男子,小心地后退了一步,再一步,眼见着,便要远离雷区,下一刻,一只脚落下,高高在上的男子俯视着它,语气森然:“你也像她一样,要避开我吗?”
眸子里闪烁着透骨的杀意,小眼睛拼命地眨呀眨,将自己的忠诚之心眨出,接着,小爪子努力地挥呀挥,指了指桃花的方向,又做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仇恨表情,向着寂清尘的方向挥舞。
“呵呵,小东西倒是很机灵,不像她,那么‘傻’!”
语笑嫣然,却有千年的冰寒孕育,寂清尘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看着阿大:“不用你去找她,我会将她带回来的,我要亲自将她带回来……白聪聪,招惹了我,却装成不认识,很好玩,是吗?”
心里的恶念压也压不住,仿佛有些什么汹涌沸腾,在他的心底扎根,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便那么心甘情愿的被带走,便那么大庭广众下与另一个男子亲密,便连鞋子都不穿,只是为了出来寻他。
将小小的老鼠捧在掌心,自语着:“阿大,你说,是她傻,还是我傻?她原来也可以如此待另一个人的吗?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过客吗?”
“呵呵,哈哈哈哈,天煞孤星,天煞孤星,便是妖精又如何?还不是一场玩笑?”
阿大的身子瑟瑟发抖,敏感的老鼠王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在转变,黑暗的气息开始笼罩他,似乎,只要再有一念,便是成魔!
“可是,放不下了呀……”
幽幽的一叹,步履悠然地转过了身子,看着身后恭敬待命的侍卫们,他的眸子里闪过了讽刺,脸上却染上了笑意,那个清冷如许的少年,也许再不可寻!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俯身低首的男子,眼中无波无动,如同一泓死水,再也不见以往里隐隐的渴望,有的,只是一份外表的恭敬罢了。
“咳咳,咳咳咳,平……平身!”
半倚在榻上的帝王掩去了眼底的伤痛与落寞,即使咳声不断,也丝毫不减冰冷霸气,对自己失踪已久的儿子,只是淡淡一句告诫:“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做事,帮着你大哥,不要让朕失望了!”
不是父亲对儿子,只是帝王对臣子。
“儿臣遵命!”
公事公办,做不来假意关心,寂清尘应了一声,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殿外,长长的回廊之间,明珠映照下,仿佛全身沐浴着神光的男子,比之明珠更加璀璨动人,那双风华无双的凤眼,只是一个抬眸,便已诉说了万种风情。
唇上扬了一个清浅的弧度,寂清尘的语气里有种诡异的熟恁:“为什么见到你,我一点儿都不吃惊呢?”
他是笑着的,红兮然却只觉得一阵寒气上涌,凭着直觉,向左侧微微一动,半空中,一缕乌黑的发丝飘飘扬扬地落下,在白玉铺就的道路上,显眼之极。
看着地上那缕被削下的属于自己的发丝,红兮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后,便化为了满目的灿然:“多日不见,殿下的能力见长呢,只是,想要对付在下,却还是差了一点儿!”
右手轻轻缕过参差不齐的发梢,手微动,吹毛断发如有神助,手抬起,那里已经一片整齐。
“呵,只是和你打个招呼罢了,希望,这次,你不要再次破坏我的好事!”
寂清尘的眼神满满的无所谓,斜侧了一下头,额心处浓艳的朱砂痣让红兮然的眸子一阵迷离,头脑一阵晕眩,再摇了摇头,终于清醒,只是,寂清尘的影子却已经杳然无踪。
☆、第一百二十七章 转世?
大殿之上,黄袍男子俯视着红衣妖娆,对方始终带着合宜的微笑,丝毫未曾露怯。
寂盛炀嘴角冷冷地勾了勾,眼中却带了些赞赏:“来人,给国师赐座!”
红兮然翩然一礼,便施施然地坐下,他等着寂盛炀发难。
“国师,照你所说,尘儿并不是天煞孤星之命,朕是遭到恶道的欺骗?”
寂盛炀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惆怅,歪着头,似乎是疑惑,又或者是想要红兮然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陛下,在下不知道您是否受到恶道欺骗,三其实,天天煞孤星之说,并不一定,殿下究竟是什么命格,都在于您的一念之间。”
红兮然打了一个稽首,虽然穿着华贵艳丽,却透着一股子庄重威严的味道,让人心生敬意。
寂盛炀有些惊异地看了红兮然一眼,良久,真心地笑出了声音:“哈哈,国师看来是有真本事的人,尘儿是否是天煞孤星之命,朕从不担心,只是……”
只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个窈窕的女子,放不下那段快意的岁月,放不下她临终的不舍眼神,太多的太多,让他对寂清尘,无法给与一个父亲应有的宠爱。
“陛下,恶道虽然伏诛,其背后却另有势力,三殿下的安全,恐怕堪舆……”
红兮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请缨,寂盛炀眸子微微一沉,接着,便宣下圣旨,着新任国师红兮然教导三皇子。
白皙如玉的手指捏着金灿灿的圣旨,红兮然笑的如同狐狸,抬眸间,面对着寂盛炀,自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了。
“我应该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
寂清尘自红兮然手中接过圣旨,眼神里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面对着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的红兮然,仍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呵呵,殿下说笑了,您身为龙子皇孙,天生的尊贵命格,普通人可是教导不了的……”
当做自己家一般,施施然坐下,品一口香茗,侧首微笑,话中的意味却是深长。
寂清尘的眉头微皱,看着狐狸样的红衣男子,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凝视了一遍,唇启,一句话,让悠闲自在,一派潇洒气度的红衣男子差点一口茶水喷出。
“狐狸精!”
明明是很冷的声音,却因着这份郑重其事的确认,而多了一份喜感。
“咳咳,你可以叫我狐妖,狐怪,狐狸,但是,就是不可以叫狐狸精!”
红兮然优美的唇微微一撇,带出了一个不满的弧度,寂清尘勾唇:“狐狸精!”
“你!”
红兮然放下茶盏,脸上有些涨红,想到了什么:“我是狐狸精,只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满满的恶意溢满了眼角眉梢。
“天煞孤星,刑克父母妻子兄弟,注定一生孤苦无依,还有什么呢?”
说起这样的命运,寂清尘就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一般,曾经那么在意,现如今,却像是风过水无痕一般,淡淡的,有些惆怅罢了。
红兮然似乎是讶异于寂清尘神色间的冷淡,不在意,语气中带着些试探:“那你,总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先一步而去吧!”
红兮然话语中的劝说意味已经极其明显,不加掩饰的地步了,寂清尘侧过头,良久,决绝地说着:“我不在意后她一步离开,相信,奈何桥头,她会等我的!她也只会等我!”
有些狠毒,却是他思考了许久许久,仿佛一生一世般漫长的时间后,做出的选择。
“你倒是改变了很多……”
红兮然神色间有些征然,眸子里含着一丝的悲悯:“你以为,死亡便是结束吗?”
“死亡并不是结束,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我相信世上没有另一个人比我更清楚生命的循环了!”
寂清尘并不在意对红兮然说出他最大的秘密,毕竟,对于红兮然来说,他的秘密也不能称之为民米。
“我只是,不想要抱着一份遗憾,生生世世地后悔罢了,宁愿拖着她下地狱,也不愿意独自一人轮回转世!”
眉眼间含着锐利的锋芒,寂清尘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诉说着自己的自私,红兮然却没有喝骂于他:“天煞孤星之命好破,我拼着道行受损,也会为小笨谋一个幸福的未来,可惜,你,不是天煞孤星!”
摇了摇头,红兮然在寂清尘有些变化的容颜上找到了震惊与一丝丝的欣喜,在心头徘徊许久的话语有些难以出口,却不得不说:“你的命格,却比天煞孤星还要凶恶百倍!你不是人间人……”
那一日,红兮然说了很多很多,寂清尘始终听着,默默的,一个字一个字,消化其中蕴含的信息。
红兮然走后,他的面色苍白的吓人,手指冰凉冰凉的,比上一世身处冰天雪地,叫天天不灵,叫第地不应的时候还要寒冷,残酷。
“转世?哈哈,转世……”
喃喃自语着,在胡德震惊不安的目光下,寂清尘将房间中所有能够摔烂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
——偌大的府邸之中,一个小小的少女躲躲藏藏着,发现巡视的人时,便会立马猫下身子,掩在一株株花树之下,眸子里透着一丝丝的小得意。
“噗噗!”
忍不住笑弯了眸子,桃花趁着眼前无人的一刻,朝着自由的围墙奔去,双脚一蹬地面,双手向上一纵,半个身子便挂在了墙头之上。
小小的脑袋左摇右晃着,外面临着一条繁华的街道,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对她指指点点,桃花一愣,才想起自己还挂在墙头。
左脚向上一提,双腿叉开地坐在了墙头之上,正要纵身跃下,便因着一抹暗色的身影晃了眼。
斑驳的阳光洒落在男子的玄衣之上,如同染上了一层金色碎光,耀眼璀璨,却又带着些落日余晖的悲哀。
“你……”
你在等什么人吗?桃花的话只说出了第一个字,因为猛然想起,他等的人,不是她。
薄薄的唇抿的紧紧的,背阳处,男子的面容模糊,神色晦暗不明,有些什么在悄然地侵袭她的世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卖身契
两个人,隔着墙头相望,如同隔着云端一般遥远,他就那么看着她,让她心头的闷意越来越重,隐约的,他的唇动了动,那是一个词,再见,再也不见。
心慌意乱也不足以形容桃花此时的心情,忘记了自己呢身处何方,忘记了自己曾经那样决绝地拒绝过他。
张开着手,撑起身子,摇晃着,她的脸上是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惊慌无措:“别走!别走!
”
转过了身子的男子停顿了一下,在桃花欣喜的眼神中,行走间如同风一般的速度消失在拐角处。
“别走……”
桃花的小手还在挥着,眼眶有些酸,遥遥的,连他的背影也不得见,终于回过了神,嗖的一下,向着请外跳去。
两条小腿绷得紧紧的,裙摆飞扬间,露出了下半身的底裤,小风一吹,凉凉的,桃花有些丢脸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脑袋,省的丢人丢到外面。
手忙脚乱间,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府里呆的没有意思,想要出去玩吗?”
容星陨脸上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喃喃低语,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询问,桃花却觉得满心的不自在,像是自己私密的领域被入侵一般地难受。
“容?”
在男子挑眉坏笑的表情惊吓下,桃花愣是将公子两个字儿咽了回去:“容哥哥,我想要回浮云阁,可以吗?”
经验教训,桃花心知,没有容星陨的首肯,她别想要离开这座华丽的牢笼。
对着手指,桃花的小脸憋得通红,清澈的眸子中透出的,却是全然的坚持,即使容星陨一言不发,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重,她也没有改口。
容星陨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角落,眉宇间闪过一丝涩然,转头,笑的云淡风轻:“小桃花若是想要回浮云阁看一眼,自是可以的,只是,却不能久留……”
“为什么?”
小少女欣喜中带着些惊愕地看着容星陨,眸子与眸子相对,在清澈的眸子中,他的掩饰那么拙劣,微微转头,男子脸上有些躲闪不及的狼狈,自袖中掏出一条帕子,递给了桃花。
桃花的小手接着帕子,呆呆地站着,那上面写了不少字,仅凭着她认识的一大半,便猜出了意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卖身契吧。
“这是……传说中的卖身契?”
点着帕子边角的红色指印,好玩地将手指对上,桃花眸子中带着些懵懵懂懂地看着一脸尴尬的容星陨。
“卖身契就是卖身契,浮云阁那种地方,若是碰到了哪个坏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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