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他竟又忘了,她已经不在地府了,出了地府的范围,这桐花镜,无法再看到她在做什么,在哪里。
以前,他总是会习惯性的走到桐花镜前,看一看她在做什么,有时会无奈叹息,有时会会心一笑,可是现在,她不在了,为什么会觉得少了那么的多呢?
地府还是和以前一样,却又有哪里终究是不一样了,他去看过,结界处那块地,再次荒芜了下来,而粮仓还是满满的,只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她离开那日的情形,心头更加的焦虑起来,踱着步子,突然有一种想去魔域的冲动。
正当他走到阎王殿门口的时候,妖王千墨迎面而来,走得很急。
“你?!”阎王愣了一下,显然有点意外。
“进去说!”千墨也不客套,径直就往里走。
怔了怔,看到他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有事的,加上前些日子狐岐山地宫的那件事,估计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便也不犹豫,转身又跟千墨一同走了进去。
走到最里面的内室坐下,妖王千墨才喘了口气,然后迎着阎王困惑的目光,将手伸进了衣衫的袖子里,缓缓的掏出那块绢布。
绢布一层层打开,里面赫然是牧野春交给他的那块皮屑,他道,“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阎王走过来仔细的查看,然后低头凑近闻了闻,再想了想,一脸的茫然,“难道不是你妖族中的物事?这东西,我不熟悉,你来问我,我怎知!”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妖王放了下来,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个是牧野在狐岐山地宫之中找到的。也就留下了这么唯一的一点线索!”
“地宫?”阎王愣了一下,然后再次上前仔细的查看,可依然没有什么印象。
看来,这趟是一无所获了!妖王叹了口气,本想着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发现,结果,还是一场空!
“对了,天庭也派人去查看了,可曾让他们来瞧一瞧?”阎王想起玉帝曾说过,便问道。
妖王果断的摇了摇头,“离休,你也知道,妖族从来都不与仙界和魔域走得过近,说实话,仙界中人,我也就与你甚为交好,其他的人,我都是几分疏远的!”
“其实……”他想说什么,却被妖王打断了,“这方面,你就不必劝我了!”
“这个似乎像是动物的皮屑,可是我也不是很确定是什么东西。”阎王便不再劝他,开始认真分析那东西,“难道说,地宫的异常甚至崩塌,会跟这小小的东西有关系?”
妖王摇摇头,“不知道!但是,这个确实太诡异了,居然还会有你我都不识得的东西!”
他得承认,妖王这句话说的没错,最关键是,他们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不管它跟地宫的事有没有直接联系,三界中还存在这种未知的物体,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所以说,仙界的人,也不知道有这个的存在?”他问道。
“是!所以我今日来找你的事,也别告诉任何人!”他再三叮咛,然后再次看了眼那块皮屑,叹口气,包好塞回袖子里。
“可是地宫异象,已经不再是妖族的事,为什么不让仙界的人一起来查看一下?”他问道,毕竟事态严重,并非儿戏。
“总之,这是我族内之事!”妖王还是很抗拒与仙界走的太近,“不说这个了,听说,上次与你一起来妖族的那个小姑娘,跟魔尊走了?”
他这一句话,问的阎王顿时神色黯然,他略点了下头,没有回答。
妖王倒是觉得有点意外,“怎么会这样?上次来妖界的时候,我瞧着你们俩还很情浓意浓!”
“别说了!”他拧起眉头,不想再听这类的话,“总之,此事一言难尽!”
“那……你就任由她这样走了?且不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就凭魔尊敢这样公然带走你地府的人,就这样算了?”他问道。
“我想去趟魔域!”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
我毁了这张脸!
虽然之前妖王说了那么多,但是当阎王开口说出“我想去趟魔域”,他还是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一人?”
他点头,“此事本是我私事,也不必惊动任何人,更无须牵扯到任何人!”
“现在,你倒承认是自己的私事了?”妖王笑了笑,然后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而行,毕竟,经过这五百多年,魔尊的修为又精进了多少,谁也不知道,你孤身一人而去,还是很危险的。”
“你以为我打算打架吗?”他看了千墨一眼。
千墨笑着摇摇头,“可是不知道魔尊想不想打架。不如,我陪你走一趟吧!攴”
可是,他却果断摇头拒绝了,“不用了!你方才也说过,妖族一直都是中立的,不想跟仙界走的太近,那也更不必跟魔域树敌,你若此刻没有任何身份在身,我一定不阻拦,可是现在,你代表了整个妖族的利益,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冒这个险。”
沉吟了一下,妖王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想了想道,“不如,让牧野陪你走一遭?他虽然修为并不是很深,可是脑筋还是很灵活的,两个人,相互也有个照应。”
阎王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千寻不舍得?姝”
妖王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那丫头,现在眼里连我这个父王都不在了。不过这种大事,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来,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可是,阎王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一人方便些,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会再找你!”
见他执意如此,妖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道,“那好吧,若是有什么情况,一定别一个人扛下!”
他点了点头,千墨便站起身,“好了,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得赶紧回去了,今日之事,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等我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行计量。”
“好!”阎王应了一声,毕竟别人不想说,他也没必要抖落人家的秘密。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那东西跟狐岐山地宫的异象有没有什么关联,一切,还为时尚早。
千墨离开了以后,阎王想了想,折返屋里随手翻出些东西塞进袖中,然后再次出门,回眸看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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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盛楠已经呆在屋子里三天没有出门了,这三天以来,她按时的吃饭,按时的睡觉,可是半步不出,她实在是没有想好,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算起来,魔域也不是久留的地方,可是,自己怎么才能离开这?
关于魔域,她只知道一条通往地府的道路,可是且不论她根本不知道海里的通道在哪里,就算知道,让她硬着头皮从那些东西的身边游过去,也简直是一种煎熬。
魔尊倒是没有再找过她,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就这样放弃了,只怕,他也在想法子让自己就范,无论如何,得想办法离开这。
可是在这里,她真的称得上是无亲无故,连个朋友都没有……朋友——若说算得上的,也只有那个青鸾了,只不过,她根本就信不过!
心里莫名的烦躁,想起在地府自由自在的日子,就算阎王把她当做一个替身,可是起码从来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如果不是当时跟他赌气,也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抓了一把头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忘不了他,不管想什么,都会不自觉的想到他,就算这样随便抓一把头发,都会惊异的发现,原来头发居然已经长得这么长了,只为了他一句话,自己三十多年的短发就这样蓄了起来,长到腰际了。
烦烦!离休,我不要再活在你的影子里了,就算我要离开魔域,也绝不回地府!
这样想着,她到处翻柜子,找出一把剪东西用的剪刀,对着自己的头发就要一刀下去——
“这是做什么!”手中的剪刀突然被抽走,她手里突然就落了个空,木呆呆的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很淡定的转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冲着脸上就浇了过去!
阎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她的动作,她很镇定的浇完水以后,再次转头看他,却见他还在原地,居然又抬起手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嘶——痛!”
她倒抽一口冷气,然后三两步朝着他走过来,猛然伸手一推——
阎王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看她伸手过来,以为是来抱自己,却不想她突然推过来,站立不稳,倒是被她推的连连后退两步。
看着他动了,她这才似乎回过神来,瞪大眼睛冲上去,一把揪住他道,“你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我的幻觉,不是我看花眼了,不是我想多了,你是真的离休?”
听到她一连串的问,阎王总算反应过来了,合着她是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怪不得又泼水又掐自己的,顿时,焦躁的心绪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一扫而空,他笑了起来,“是真的,我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掐一掐我?”
司盛楠看着他的笑,仿佛有一个世纪没有看到他了,她几乎有种冲动扑进他的怀里,像以前一样的撒娇,可是,理智让她定住了,猛然转过身道,“你来干什么!阎王殿下好像走错地方了,这里是魔域的地界呢!”
这丫头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阎王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难道说,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么?
“盛楠……”他唤了一声,“气消了,就跟我走吧!”
她一个转身看着他,“气消了?你以为,我只是在跟你赌气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司盛楠,一时任性,是吗?”
“盛楠!”他不知该怎么说,“魔域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那哪里该是我留下的地方,地府吗?”她笑了起来,明知道自己应该服个软,先跟着他离开魔域在说,可是,心里又过不去那个坎,“阎王殿下,你忘了,我是当初你们地府勾错了魂才留下来的,地府似乎本来也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到了今天,我有这样不上不下的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阎王一时有些语塞,她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自己的贪心,自己的私心,她确实不会这样成为三界的一个焦点。本来,她就跟尽欢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小凡人,却因为他的那点私心,成了众矢之的,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心底的心疼泛滥开来。
“盛楠,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总之,这里不宜久留!”他急匆匆的说,自己是避开了魔域的结界才进来的,好在一路顺利能够找到她,但是,绝对不能呆的时间太长。
“你回去吧!”她说到,心里也很是奇怪他是怎么进来的。
魔尊不让她离开,又怎么会让阎王这么轻易的进来,难道说……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蓦然一惊,急急的转身,使劲推了他一把,“你走,你快走!”
“你就这么恨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先愣了一下,阎王的脸上有受伤的神色,他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可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的恨自己。
“是,我是恨你,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快点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来!”她一边推着他,一边急促的说,但是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盛楠!”被她这样推搡着,他眉心蹙得紧紧的,心里的滋味复杂极了,他一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能留你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跟我走!”
说完,他拉着她转身就要走,司盛楠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了一个踉跄,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道,“去哪里?”
随着声音,魔尊跨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邪肆的笑意。
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就知道的!
方才想来想去,总觉得阎王进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魔尊不在魔域之内,那还说得通,可是这两天,他明明都在,怎么会不知道阎王的入侵呢?如果他能这么顺利的进来,并且找到自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魔尊是故意放他进来的。
如果魔尊这样做,她能想到的原因就是,瓮中捉鳖,逼她就范!
果不其然,她还没来得及让离休走,可是魔尊就已经来了。
看到魔尊的时候,阎王却也并不慌乱,他将司盛楠往身后一拉,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今日,谁也休想拦我!”
魔尊笑眯眯的看着他,“不不,我不打算拦你,我只打算拦她!”
用手一指,指向了他身后的司盛楠。
怔了一瞬,阎王道,“魔尊,五百年前的账,咱们改日再算,但是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盛楠带走!”
说完,他一拉司盛楠的手道,“我们走!”
“走得了吗?”魔尊嗤然一笑,狭长的凤眼一挑,眼神中却迸射出凌厉的光芒。
她心头一惊,猛然转过身到了阎王的面前,然后使劲的推了他一把,“谁要跟你走,你滚,滚得远远的,我才不要跟你走!”
阎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上一次,她已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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