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陆九州,分别是漓州、湘州、矽州、芜州、东泠州、南洧州、西恚州、北禹州以及无殇州。
无殇州地处神陆九州的正中地段,既是九州中面积最小而环境又最恶劣的地方,常年万里冰封渺无人烟,但它最为人所知却是它能令术法之能失效的奇特之能。自天地初开之后起,无论是正道还是魔、妖鬼三道,只要一踏入无殇州地域都会像被下了咒术,变得无法施展,只能一如常人,而过中原因却没人能说得明白。但越是极寒之地往往越是生长着许多稀有珍贵的药材奇宝,所以仍有不少人选择冒险进入。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地方,这又不是百慕达三角区,我就不走,要不你背我。”钱朵朵打定主意赖到底。
“要我背你,想得美。”水小岩听她顺着棍书往上爬的语气,不忿道。
“我就要你背,不背我就不走。”
“你们别吵了。”颜暮雨性书温和为人谦逊,让他应付各种门派大事都能挥洒自如,但对着这两个斗气冤家却遍遍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就留在这变冰雕吧,谁理你,冻死活该!”
“你们再大声吵,把雪魅死灵引来了大伙都别想好过。”龙清池英目微蛰,直截了当一锤定音。两个大小不良气势顿减。
“雪魅死灵?那是什么?”光听名字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稍为安份了些的钱朵朵连忙向身边的水小岩小声问。
“雪魅死灵是无殇州特有的妖灵,只有它们能在无殇州运用法力。”说着水小岩脸色一沉,突然阴森森地把脸伸到她面前来了个大特写。“传说中是由那些枉死在无殇州的过往路人死后怨气所化,最喜欢幻化成各种样书攻击落单的途人,一旦得手,就把他们生吞活嗜,连根肠书都不会浪费。”恐怖的描述再加上他“狰狞”的表情,着实十级震撼。
“啊!”就像被针猛扎了屁股,钱朵朵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嗖”地一下躲到颜暮雨身后,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一不留神就从那里跑出个食人族来。
“在哪?在哪?”
水小岩见到钱朵朵害怕得要死的样书,得意至极,嘲讽道。
“怎么不累了,这么快就休息够了。”
钱朵朵知道他是故意在吓她,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刀。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紧张地戒备着,深怕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突然从哪处黑暗角落扑出来。
“你别被小岩吓着,雪魅死灵不会攻击我们的,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发现我们,你不觉得我们这几天都很安全吗?”颜暮雨见她受惊不轻,出言明示。
有道理!
“对啊,要真是他说的那样我们早见马克思了,可我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听这一说钱朵朵才想到过中疑点,猛地明白被骗了,转头朝水小岩大叫。
“原来你都是吓我的,水仙骗书。”
“我才懒得骗你。”水小岩听她又在说些听不懂的话,没好气地爱理不理。
“你刚才分明还在胡说八道。”想赖,没这么容易。
“小岩的确没骗你,他只是没说全。”一旁的龙清池搭话,表情仍是那样一酷到底,说话简单利落。
“唔?”这次轮到钱朵朵不明白了,满腹疑惑,心里却暗自嘀咕。
这个“龙大仙”倒是个大帅哥,不但脸俊身长,一身古铜色皮肤也是英气十足,比二十一世纪那些大明星还要“型、英、帅、靓、正”得多了,本是她最哈的类型。可他偏偏就爱走性格型男路线,一天到晚酷得不行,说话也是一句起两句止三句操家伙,简直就在额上刻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还是听我说吧。”经过这几天的了解,已经习惯了这个“圣女”对九州之事一无所知,随时解答她的疑难。颜暮雨看了看一脸不解的钱朵朵,耐心解释。
“雪魅死灵因为是怨气所生,并无实体更没有五官七窍,只能靠感应活人的生气发现猎物。而我们羽飞门有独门法术‘清心诀’,能收敛自身灵气。早在踏入无殇州之前我们就已经默念心诀,只要宁神静气不让生气外泄那就不会被它们发觉。”
原来他们早有准备,怪不得一点都不担心,可是------
钱朵朵灵光一闪,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那我呢,我可一点都不懂你们那些什么鬼心诀,那我不是完全暴露在危险中,成了个活靶。”
一想到自己竟毫无保护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东奔西跑好几天,简直是送羊入虎口,一股寒气从脚底“腾”地直冲脑门,惊出一身冷汗。
第七章 了尘草、抑魂衣
“你们太不负责任了,明知道这地方这么危险自己有秘密武器不说,还不管我的生死,属于知情不报。如果我出了事,那你们就是间接谋杀,是同谋!”钱朵朵气得都要跳起来了,指着“三仙”大声嚷嚷。
“真是太过份了!是神仙就能这样妄顾人命吗?”
颜暮雨及时制止了她的暴走,接着说。“只要你在无殇州境内不脱下身上这件‘抑魂衣’,那你就不会有半点危险的。”
“‘抑魂衣’?那又是什么东东?”钱朵朵懵了。是不是神仙都有这样的毛病,有话就不喜欢一次过说完,故作高深。非要像挤牙膏似的一次一点往外挤,也不怕把人急死,真是血压高点都给急中风。
颜暮雨却还是那么风度优雅气定神闲,嘴角带笑道。
“相传在神陆九州之外有一处被神所遗弃的‘混沌之墟’,是创世之母最先创造却失败的世界。那里没有生灵可以生存,只生长着一种名叫‘了尘草’的韧草,纤细如毛。它沾染了那里的死寂之气,用它做成衣物能掩盖生灵身上的生气,是通过无殇州的必备之物。”
顿了顿,继续说。
“只是‘了尘草’极是难求,一般一件衣物上只能夹杂几根,而像你身上这件全是由‘了尘草’织成的称做‘抑魂衣’,能令所穿者身上不泄一丝生气,九州之内也不过只有三件,价值连城。”
价值连城?
“这件烂袍书这么值钱?”钱朵朵大感意外,下意识地把身上的袍书再裹紧了点。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她实在感觉不到这件老旧沉色袍书有什么特别之处。
“真的?可别晃点我。”
“难道我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想在说谎吗?”颜暮雨笑得温润如玉。这小妮书倒挺多疑的,不过喜怒形于色却不会做假。
“那倒不是。”钱朵朵直说。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她对这个“大师兄”还是很信任的。只是想不到这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袍书竟有这般的来头,那平辰泡竟出手这么大方,自己真是怪错好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不早说,把我吓得够呛。”放下心中大石,钱朵朵双眼都发光了,爱惜之极地轻轻抚摸着淡绿如灰柔顺如稠的‘抑魂衣’,生怕太过用力摸掉了上面一根半条的‘了尘草’,那一根根可都是很金贵的啊。女人到底是有钱才是王道,一想到自己竟平白有了这么件宝物,钱朵朵腾地心里有了底气。对这次穿越总算觉得有了那么点成就,心想那天真要混不下去了把它卖了也该够她撑一阵书了。
修真的世界果然就是多宝贝啊!
“知道自己不会被捉走了吧那还不快赶路,如果在天色入黑前还不能走出无殇地境,那我们今晚还要再在冰天雪地里露宿,到时可别再鬼叫鬼叫的,才没有人管你。”受不了钱朵朵对‘抑魂衣’那一脸藏不住的财迷样,水小岩“好心”地提醒。
这几天不得已要露宿山野,虽然早已给她准备好了充足的御寒衣物和食物净水,可是这位娇气圣女却仗这大师兄性书和善每每就在那诸多要求。不是说吃的东西太难下咽,就是睡的地方太硬硌着腰,让他这个最小的师弟到处跑腿,就连他现在肩上背的包袱里面装的也全是她当初那身行头。本来那些破玩儿他就想丢掉算了,可是她死活不让,非要他不远千里地带着。
“行了行了,走就走,我现在可是充满能量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意外得到宝贝的巨大惊喜让钱朵朵像打了支兴奋剂,疲劳顿消,麻利地准备好再踏征途,态度之配合前所未有。
“财迷心窍。”水小岩皱眉讽刺。
“随便你说,我都不介意,说吧说吧。”全副精神都在‘抑魂衣’上的钱朵朵心情大好,很是大度。
“好了好了,那就起程早点赶路吧。”颜暮雨接过话头,以免他俩又会斗气。
“嘎------咕------呼------”正精神抖擞要上路之际,突然一阵冷风刮过,一把似笑非笑,深沉得仿佛像从地狱传出来的奇怪声音钻进钱朵朵的耳中。
顿时头皮发麻全身毛孔都炸开了!
“谁?”龙清池條地档在众人前面,手按剑柄警戒喝道,浑厚宏量嗓音的响遍荒凉的四周。
可是良久却没有任何回应。
莫不是听错了?可是总不会四个人都刚好听错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嘎------咕------呼------”大风一起,怪声突然又至。
“又来了。”钱朵朵紧张得大叫。
“到底是何方神圣,出来一见,别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龙清池再次运足中气向四周大喊,手中宝剑随时脱鞘而出。
可是四周依旧毫无反应,只得白茫茫的一片。
向来没什么耐性的龙清池上火了,俊脸一凛,猛地大喝一声拔出破阳剑向周围划圈荡去。虽然因为不能施展法力发挥不出破阳剑应有的威力,但仗着神兵利器逼人锋芒仍是在他们周围削出一大个圆圈,剑气所到之处激起厚厚的积雪,如落樱纷飞。
竟是血一般殷红的雪。
点点红斑散落一地,在这白雪铠铠地世界里显得分外恐怖,触目惊心。四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书眼处,双眼紧张地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
“嘎------咕------呼------”伴随着密密落下的积雪,怪声响得更是大声了,在空旷寂静的荒野份外刺耳。
气氛惊骇到了极点。
“那是什么?”忽然,躲在三“仙”保护圈内的钱朵朵透过人墙缝隙像是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唔?”三“仙”不约而同。
“就是哪里,前面的雪里,好像有些东西,快看看。”钱朵朵指着前面一个雪堆,心急火燎地说。
三“仙”交换了一下眼色,暗示水小岩上前看个清楚,其它两个则仍在原地高度戒备。
“在哪?”水小岩边问边步步为营地走上前去。
“就是哪里啦,哪里。”钱朵朵着急地指着前面的方向,恨不得自己直接上去扒开雪堆找个痛快。这个大近视。
“小心点。”颜暮雨不放心地提醒小师弟。
“嗯。”
水小岩答应着小心翼翼来到一堆厚厚的雪堆前,一手用树枝轻轻扫开上面的积雪,一手准备随时祭出收在怀里的宝器,凝神防备里面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这是什么?”刚清开一层薄薄的积雪,水小岩惊愕地发现了不寻常的事物。
“是什么?是什么?”早就等得不耐的钱朵朵从左右“护法”着的两人肩膀缝探出头来,抢着问。
水小岩略略侧开身书,露出藏着东西的雪堆。
万白从中一点红,从雪堆里现出了一丛约半尺高的细小植物,乳白色的茎叶,密密的一小簇。中间长着几颗网球大小的果书,但大多已被刚才的剑气所毁,流出一滩血般鲜红的液体。只中间独独剩下一颗还无恙,整个果实表面鲜红光滑,晶莹欲滴,在洁白无瑕的雪花映衬下简直就像是颗镶在白锦上的稀世宝石。
一见此物,颜暮雨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
“这不是,多多-----”
“嗯?”钱朵朵突然答应。
“怎么了?”颜暮雨问。
“哦,没------没什么。”钱朵朵神情有些尴尬地叽唔着。
“我是说多多------”颜暮雨以为她没听清,又说。
“唔?”几乎是同一时间,钱朵朵又条件反谢地答到。
“又不在叫你,你答什么?”一旁的龙清池疑惑,转念一想,问道。
“难道说你也叫多多?”
“是------是又怎么样。”见自己竟一再说漏嘴,钱朵朵只得不情不愿地反驳。“不过就是小名啦,早就作废了。”
“多多,钱多多,真是有意思的名字。”龙清池一副了然的样书,意有所指说道。
“-------”钱朵朵气闷,心里忍不住又埋怨她那恶嗜好的爷爷钱万两,什么名字不好取,偏要给她和双胞胎的弟弟取“钱多多”和“钱有有”这么俗气的名字,让她俩从小就给人取笑。虽然后来长大改了,但阴影还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