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爽,没想到一番话就把她打击成这样。他却不知道,他正说中了悦児的心事,帮她洗澡,喂她吃饭,不喜欢她到处跑,如今这么久了,还不来找她。明明自己是丢失了的小宠物!看着眼前平时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悦児第一次没有了食欲,呆呆的想起了卿澜和瀛洲山主。
谷君旌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这么变态的心理,就是见不得她好,她稍微一开心便说些话来刺激她。这一个月来,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一种乐趣。见悦児脸色暗淡下来,他心中更开心,道:“这一个月来,仙界两大势力蓬莱和瀛洲都快要把邬叠洲翻了一番,再加上南海和东海的人,啧啧,你是没看见啊,那两位山主和南海二王子如今都在邬叠洲四处探查。你也的确对得起外界传言,瀛洲山主温之翰,蓬莱山主花渲寂,再加上南海二王子龙止水,还有传说中踏宇上神,再加上楚辞那个废物,当然了,还有洛水上神,小家伙,没想到你迷惑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悦児大怒:“我没有!温之翰是我朋友,花渲寂是我手下,止水是我哥哥,踏宇是我师父,楚辞是我救命恩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就没有,她哪有外面传言的不堪,她只不过是得了即墨离的宠爱而已,便招来这么多是非,偏偏,那宠爱如今看来也是对小宠物般的宠爱。但很明显,只有悦児一个人这么想而已,整个邬叠洲和仙界,不知道是谁有意煽动,如今便都是这么不堪的传言,不得不说,那几位,确实也有些宠爱悦児了些。
谷君旌这一个月被困在邬叠洲,邬叠崖上早有无数人守着,他自然出不去,心中早已烦乱不堪,如今和悦児斗斗嘴,倒是挺好玩,便笑道:“怎么?那洛水上神呢?怎么没提他?心虚了?”
悦児小耳朵已经抖擞竖了起来,一双琥珀般大大的眼睛都是怒火,犹如一只准备战斗的小老虎,极为可爱,偏偏声音还是那般软软糯糯的,一点威胁都没有:“我没有心虚,我喜欢他!”上次九剑与孔雀跟她谈话以来,她一直在想,现在已经确定。她喜欢呆着即墨离身边,喜欢他宠爱着自己,喜欢跟他说话,反正有他在,她就觉得很开心也很安心。
这会儿谷君旌倒是有些惊讶了,看悦児这般好像只知道吃喝睡,他绑了她也没见她有什么不良反应,分明是个无忧无虑,什么事情也不想的小姑娘,说明了点儿就是小没良心的,外面那群人都快把天翻了过来,她还在这里吃得香,睡得饱,要不是他偶尔刺激她一下,他压根就怀疑这个姑娘没有感情可言。如今听到悦児说喜欢即墨离,再想想之前的对话,便知道她难过显然是即墨离把她当宠物这件事。
悦児说完这句话,便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谷君旌默了半响,没见她说话,想着这小姑娘该不会是哭了罢,无奈等他走近,灵识一探,悦児睡得正香,只差没流口水了。谷君旌心中更无奈,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还以为她在伤心,没想到想事情想着想着也能睡着。
谷君旌有些烦乱,已经传了消息给楚辞,却不知道那厮能不能收到,自己被困在邬叠洲,实在是无奈至极。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顿了一下,无奈转身施起法术,把悦児隔空送到里面的床上去了。做完一切心中又不由暗暗唾弃自己,哪有绑架别人自己父爱泛滥的?!
邬叠洲外,有几拨人马已经人仰马翻。温之翰带着瀛洲弟子们赶来邬叠洲时,恰巧碰到火烧火燎被花渲寂带来的蓬莱弟子,两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准备混战一番,没想到两个山主都下严令:不寻到人绝对不准生事。众人只好作罢,垂头丧气的去寻一个据说有两只紫色耳朵的小姑娘去了。
整整一个月,他们都没有任何悦児的消息,若是平时,哪里用得着这般大海捞鱼的寻人方法,直接寻了气息便能找到。无奈这次悦児被谷君旌用魔绳困住,所有的气息和感应都无影无踪,连法力也传不出去,悦児身上所有能被外界找到的咒印啊气息啊法术啊都被谷君旌这个细心的绑匪除掉了。
九剑,七命和孔雀三人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完全没有一点儿感应到悦児的气息和踪迹。
九剑眉头都皱起来:“总不能这么瞒下去,主上已经在仙界那边和那群人正对上,这次那师家还真是下了血本,也不知打哪儿得来的帮助,居然敢派人在神界之外围杀主上。此刻应该是危急的时刻,唉,真是一团乱,罢了,悦児姑娘找不到,总不能一直瞒着他罢。”
孔雀心中一个不好的想法,颤了颤道:“如今一点儿气息都没有,该不会是……”七命眉头没有舒展过,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沉:“世间能隐藏一个人气息的方法多了去了,别胡说……”孔雀连忙也闭了嘴,不敢再做不好的猜测。九剑已经施了个法。婉转的把消息传给即墨离。
悦児姑娘一个月前被魔界一位魔君带走,目前还未出现。
九剑不敢用掳走,下落不明等词怕刺激到她主上。
远在仙界的即墨离一收到这消息,身上的杀意一瞬间爆发出来,脸色越来越冷,好一个九剑!一个多月前?她倒是敢!目前还未出现?即墨离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上想杀戮的气息。拂融凝空也得到消息,此刻站在即墨离后面不远,感受到那强烈的冷意和杀意,都有些惊疑不定。
只不过是片刻,即墨离便下了命令:“拂融凝空,守在这儿接应,不能有任何闪失。”
拂融凝空觉察出什么,刚想阻止,他们主上早已消失在他们面前。如今师家正要和即墨家分个高低,争个你死我活,眼看最后关头,他们主上居然赶去找悦児姑娘?拂融凝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无奈和沉重。
这日,悦児正呆呆坐在桌子前发呆,谷君旌站在门边,也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悦児小手捏着牡丹颜,突然有了主意:“喂!”
“我叫谷君旌。”
悦児笑了笑道:“谷君旌,这么拗口。我有牡丹颜。我给这个你,你放了我,好不好?”说着还将手中的牡丹颜对着谷君旌晃了晃。
谷君旌嗤笑一声:“如今我既抓了你,那我想要你的牡丹颜,还不简单?用得着你在这里跟我讲条件?”相对于牡丹颜,他更想要的,是魔影珠。那个他最想要的东西,代表着魔族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势,也代表着自己被打落几万年的骄傲和自尊。
悦児被说的一时语塞。郁闷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仙果来,啊呜一声咬了一大口。
又怒气冲冲的对谷君旌道:“总会有人来救我的!”
谷君旌心道这小家伙倒是说得挺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某处。
只见屋檐转角下,倏然飘出一个男子。
他一身红衣,飞扬的红发只用松松一条金带子束着,五官精致柔美,特别是一双邪魅的眼睛,流转间让人心神尽失。竟是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容颜,可他的举止神态,却愣是没有让人以为他像女子,只纯然觉得他长得美罢了。可能是受了什么伤,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此刻箭一般冲向屋子,在看到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后,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来。
“小悦児,我来了!”
悦児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一喜,连忙站起来:“楚辞!”说着下意识的跑上去,无奈忘了自己看不见,磕绊到小凳子上,小身子一下子就要倒向一边,楚辞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把她捞起来抱在怀中。楚辞一时间只觉得温香扑面,软玉在怀,悦児身子娇小,小脑袋只到他胸口,此刻被他长袖一览,整个人就被抱进他怀中,身子又软又轻,柔若无骨,一时觉得某种感觉就蔓延开来,下意识的收紧双臂,紧紧把悦児抱在怀中,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怀中,楚辞只觉得心神难抑,有些苍白的脸红了起来,身体也越来越滚烫。
所谓情潮翻涌,不过如此。
谷君旌冷冷看着两人,讽刺道:“好一副久别重逢的感人情景,一见面就要投怀送抱了,看看这副深情难抑的样子,啧啧,要不要给你们一点儿时间,到里面去颠龙倒凤一番?”
话刚说完,一阵强大的杀意和冷意铺天盖地而来,谷君旌转眼望去。
只见即墨离正站在小院落的门口,白衣墨发,眉目如画,犹如临世不可侵犯的神邸,此刻眉间一片一片冷意,浑身发出来的凉意让几乎整个周围的空气结了冰般,看的谷君旌身心都凉了。
一道白光霎时飞向楚辞,楚辞早已感觉到凉意,抱着悦児飞身就闪。即墨离看他抱得更紧,眉间怒意更甚。比洛水山脉雪更冷的声音飘了出来:“悦児,过来。”姑且不说悦児身上还有魔绳走不动,刚刚即墨离的杀气吓了她一跳,想着即墨离之前的种种,又想起一个月都不来找自己。他要杀自己,干嘛还来找她?
悦児小脑袋一别,更深的埋在楚辞怀中,两双小手环上楚辞的身子,明显表现出一副抗拒的神态。楚辞身子更热,却无论如何舍不得推开悦児,只得抱着她左躲右躲,闪避着即墨离致命的攻击。
谷君旌见乱手一挥,便抓住虚空中的魔绳,牵起悦児便要走。无奈楚辞不知道悦児身上有谷君旌的魔绳,仍然抱着她躲着即墨离的攻击,悦児被一拉,身子连忙跟上去,楚辞哪里肯放,也抱了回来。悦児身子被两边扯着,痛得闷哼出来。即墨离见状,终于注意到一旁的谷君旌,手划出一道诀,便将谷君旌的魔绳斩断。又急速飞身上去,他此刻正是盛怒之时,又是神君的修为,只几招的打斗间,谷君旌不敌,被打落在地,眼见即墨离又飞身前来,手上的神之力已经凝聚起,这一掌下来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
谷君旌心中大惊,急中生智得从虚鼎里召出那副画来,哗啦的一下子在空中展开,即墨离墨黑的眸子一抬,便看到画中亲吻着悦児的红衣男子,正是楚辞!他!竟!敢!即墨离气得抖了抖,谷君旌正趁着这一息的工夫,唰的一声滚地而起,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遁走。即墨离手上凝聚着神之力的光球在那一刻微微转向楚辞,在看到悦児小小的衣角后,终究还是怕伤了她。转移了方向,轰的一声扔了出去。楚辞连忙运起结界,把自己和悦児护在结界了。
轰隆一声,邬叠洲这个小角落方圆几十里,竟都一瞬间化为平地,幸而这本就是一个极偏僻的角落,没有多少人。要不是楚辞的结界,只怕楚辞和悦児都要被打飞了出去。
整个邬叠洲都听到了这声巨响,众人连忙都兴高采烈的来看热闹,不过一刻,人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即墨离还在和楚辞对峙,悦児是打定注意不肯过来。即墨离纵是杀气汹涌,每一招虽招招致命,但还是有所顾忌,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要是伤了悦児哪里,到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自己?楚辞抱着悦児,脸色本就有些苍白,此刻连番强提灵力使用魔力,更是有些无力,却如何也不肯放悦児过去。
他之前在强行下凡后已受极大的天道惩罚,无奈正碰上来抢夺魔影珠的谷君旌,被他重伤后回到他的地盘沉修,无奈一个月前接到谷君旌的消息,说悦児在他手下,拿魔影珠来换。顾不得重重旧伤,他一人火速来了邬叠洲。如今悦児就在自己怀里,纵然即墨离是神君修为又怎样?他喜爱的姑娘,他如何放手让她被别的男子抢了去?
生生接了即墨离一击,刚刚好打到旧伤之上,楚辞心神一震,嘴角已经开始溢出血来。不远处魔族的长老们拼死前来挡着即墨离的攻击,大声道:“魔君,先走罢!你重伤未愈,如今一战之力都无,莫要为了一个小姑娘丢了性命!”
悦児吓了一跳,连忙自楚辞怀中抬起头来,一股热热的东东就顺着自己的脸庞滑了下来,悦児小鼻子吸了吸,大惊,这明明是血!
楚辞为了自己,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么?那她宁愿被即墨离杀死,也不要害了他,还有他那群衷心的属下。悦児松开抱着楚辞的手,想了想一个反手把对他毫无防备的楚辞敲晕,大声急道:“长老们快带楚辞走!”说着小身子一转,凭着灵识向即墨离飞去,想挡住他的攻击为魔族争取离开的时间,魔族的长老们都愣了,见悦児这般,再想起传言洛水上神宠她如命,定然不会杀掉悦児,不如先把自家魔君救回去再说。于是纷纷退下,全力抓起楚辞,便往邬叠崖赶。
即墨离听了悦児的话,如今又见她为了护着楚辞不要命的迎上来,心中又急又怒,他的悦児,今日为了一个楚辞,便要反抗他?!他飞身抱起悦児,心中各种情感交杂,发泄般的又凝起一个白光球,狠狠砸了下去,只听邬叠洲又是一声巨响,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远远偷偷围观着的众人从这毁灭行为的震撼中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