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姑娘,你知道就好!”那红衣大汉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陶夭的身材娇小、而他人高马大,靠近一站,陶夭才刚刚到他腰这儿。
红衣大汉放松下来,伸手去怀里摸索小刀的刀柄。
就是现在!陶夭腿上猛然爆开绿色的气浪,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她小小的身体如同一只鹞鹰,轻巧地跃上空中。
同一时间,无数的食人花藤窜出来,缠住红衣大汉的手臂、双腿和胸口。腐蚀性的消化液从藤条上的叶片里渗出来,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层白色的泡沫。
陶夭将镰刀挥到身后,接着下坠的重力翻转身子。弯月形的刀刃上浮现蓝色的毒雾,在空中划过一道大大的圆弧,银色的刀光连食人花藤一起砍断。
花藤内满满的腐蚀性液体喷涌而出,红衣大汉惨叫着挣扎,将花藤连根拔起,眼看就要获得自由!
“死吧!”陶夭硬生生将身体往下压去,刀光之后,裹着蓝色毒雾的镰刀轰击在红衣大汉的背脊上。已经被腐蚀得柔软脆弱的皮肤一下子碎裂,大片蓝雾灌进他的体内。
一击得手,陶夭一脚踩在刀背上,瞬间完成转身、换手的姿势,拖着镰刀远远跳开,正躲过黄衣大汉夹着劲风袭来的拳头。
那黄衣大汉一拳打空,余劲将地面上的石板全都翻了起来,在半空中被拳风绞碎,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不想他死的话就别过来!”陶夭立刻意识到自己还远没有脱离危险,刚踩稳脚跟,立刻帅气地一旋身,镰刀漂亮地划出一道银弧背回身后。
黄衣大汉的另一只拳头停在她鼻尖前方一寸的地方,生生收住。
陶夭冷冷地勾起嘴角,重复:“不想他死,就退下。只要你再靠近一步,我保证你的兄弟立刻命丧黄泉!”
陶夭将虚张声势演绎到了最佳境界。那黄衣大汉看不透她的实力、又担心亲弟弟的安危,不得不退后几步,狠狠一抱拳:“好!俺们今天是栽了!没想到你这么个小姑娘,是个高手!”
“过奖。”陶夭盯着他们慢慢倒退,直退到浮岛边缘,立刻放出白玉舟跳了进去。
“我还是那句话,不想他死,就乖乖别动。”陶夭趁着那黄衣大汉还处在被她看似出神入化的用毒手段震惊的状态下,一边放出狠话,一边用力击在白玉舟船舷的精致上。
妖力汹涌而出,化作一对绿色船翼。白玉舟乘着风,一眨眼便潜入浓浓云海,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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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华丽丽地桃之夭夭。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没有多久,那木匠铺的主人、之前赠与她锦盒的神秘木匠就走了出来。
不过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是个木匠。他穿着一件海蓝色滚金边的华丽长袍,手中却拿着一只鸡毛掸子。
这神秘工匠仔仔细细地将陶夭与两名大汉战斗的地方用鸡毛掸子掸了一遍,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似乎唯恐错漏了些什么。
他的身上散发的,是一种返璞归真的气质。虽然无比平凡,同时却又无比耀眼,令人不敢直视。
神秘工匠看了一眼还瘫倒在地的红衣大汉、和他身边面色铁青的黄衣大汉,道:“还不快走?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小姑娘放过你们,你们就该谢天谢地了。说实话,本神倒是很想帮仙界除一下害。”
他手中再平凡不过的鸡毛掸子仿佛一瞬间成了绝世神兵,轻轻一扫,立刻就让心怀不服的黄衣大汉咕噜噜滚了出去,竟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下,这打手总算是认清了:今天恐怕就是忌出行的日子,先碰到陶夭这个小煞星,现在有遇见这么个深不可测的正牌高手。
黄衣大汉唯唯诺诺地行了个礼,背起自己的弟弟就跑,却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狼狈地跌了个狗吃屎。
“还不快走?”神秘工匠好笑地看着他偃旗息鼓落荒而逃的模样,不觉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沉默下来,摇头叹息:“呔,这年头,妖怪反倒是比神仙好,怪哉!怪哉!”
店铺伙计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看他还拿着鸡毛掸子乱挥,不由哭笑不得:“大人,我们该走了。”
“好!走吧!”神秘工匠大手一挥,整座木匠铺居然就在空气中扭曲变形,直到化作一枚小小的精致的模型。那店铺伙计也僵住了身子,随后变为一只小小的机关人,走进了模型屋内。
“走喽!走喽!”神秘工匠疯疯癫癫地唱着不成曲调的歌,将木头屋子塞进衣服里,拿着鸡毛掸子走远。
'正文 第十五章 那是匠神?(1)'
陶夭躲在白玉舟安全的禁制内,才感到阵阵后怕。回想刚才那一次短暂的交锋,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运——只要出一丝差错,倒在地上的就不是那红衣大汉,而是她自己了。
她生怕自己被什么人跟踪,绕着贸易浮岛七拐八弯兜了一个老大的圈子,这才从万木灵园的边门回到了熟悉的药铺之中。
空气中氤氲的水雾和熟悉的青草味道包围着陶夭的身体,令她仿佛回到了母亲腹中,所有的逞强都分崩离析。
她的双腿一软,几乎坐倒在地。幸好,及时抓住了药铺的木篱笆才没有倒下。
现在还不是脆弱的时候。陶夭用力晃了晃头,把满心的无助慌乱全都甩了出去: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的确动用了妖怪的力量。她不敢保证自己的举动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到。所以,必须将一切都告诉仙君。
她倒不是害怕被寒木仙君责怪,只是感到一阵无力:我那么小心那么努力,可麻烦还是一次次地自己找上门来。难道我呆在仙界,真的就只会拖仙君的后腿吗?
陶夭撇撇小嘴,看着中央神木最高处在枝叶中若隐若现的木屋,紧张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她并没有受伤,可是,衣服却在那电光火时间的战斗中被飞扬的石屑弄得脏兮兮的。
可不能以这种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仙君面前。陶夭像个小大人似地点点头,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轻轻一打响指。
一道粉红色的光从她的指尖跃出,绕着她的身体从头顶开始一圈圈旋转着向下。无数或粉红或纯白或嫩黄的斑斓的光点随之纷纷扬扬落了她一身。
待光芒散去,陶夭已经患上了一件白底粉花的曲裾,荷叶状的裙摆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桃花。随意地四下走动,那花便也仿佛随风摇曳,花瓣泛着湿润的光泽。一条紫色绸带绕过后腰,分别缠在陶夭的一双手臂上。缎带两头垂在裙摆后方,如同一对宽大服帖的紫色羽翼。
陶夭还是第一次变出这么正式的服装,只希望这一身精心打扮可以在仙君面前给自己加加分。
陶夭紧张地来到寒木仙君的房间外,摒息凝神敲了敲门,在得到许可后,蹑手蹑脚地探了进去,无声地带上门。
寒木仙君抬起头来,看到她的装扮,不由得眼前一亮,问道:“小桃子,怎么今日打扮得如此隆重?”
陶夭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扭扭捏捏道:“那个,仙君,在讨论我的衣服之前,我有事要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但是前些时候仙君你急着闭关,所以……”
寒木仙君还是头一次看到陶夭这么语无伦次的样子,不由得严肃起来,打断了她的话:“你要说什么?”
陶夭被他声音里的寒意刺激到,忍不住浑身一激灵,大着胆子和他讨价还价:“仙君先答应我绝对不生气,否则、否则我不说!”
寒木仙君不觉愣了一下,嘴角挂着捉摸不透的微笑:“本君不会生气。”
也不知道陶夭是真的相信他这句话就胜过千言万语的承诺,还是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心理安慰。总之,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往空椅子上一坐,可怜兮兮地一边抽鼻子一边诉说起来。从落进黑魔林到如何逆行唤木诀收复食人花、从自己怎样赶走冲着寒木仙君来的花蝴蝶到遭受那些仙子报复而不得不动用妖花,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但不知为什么,她唯独隐瞒了五毒妖帝的存在和自己会解救他的承诺,而对寒木仙君说:自己只是恰巧在穿过了乱石滩之后找到了另一处通往仙界的鸿蒙通道。
而这一切、包括自己如何从那修炼外家功夫的两兄弟手中逃得生天,全都被陶夭归结为简简单单一句“我素来很好运。”
寒木仙君的脸色越来越沉,等她说到最后,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是那微笑却比地狱里的修罗还要令人心惊胆颤。
陶夭坐立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身体,低着头去不敢再看他的笑容:“仙、仙君,你别这么笑了……怪吓人的!”
寒木仙君的笑容中渗着凛凛寒意。他静静道:“很好。没想到,居然有人嚣张到敢动本君的弟子。小桃子,你做得很好!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奖赏,但说无妨!”
闻言,陶夭忍不住偷偷翻了翻眼睛,腹诽:仙君大人不怪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要奖赏?我陶夭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
她谦虚地抬起头来,露出羞怯的笑容,答道:“夭夭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又不是凭真本事打退人家,哪里好意思要什么奖赏呢。”
寒木仙君也没有追究,只是神神秘秘地问道:“你说的没错。你的确好运,好运到了本君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你知不知道你遇见的那个神秘工匠,是什么人?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从那两人手中逃脱,是因为自己的虚张声势成功了?”
陶夭有些不服气地瞪视着寒木仙君,小脸鼓起来,圆圆的好像包子:“难道、难道不是吗?夭夭知道自己没有仙君那么厉害,但今天我选择的做法,夭夭觉得是顶正确的!”
寒木仙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
等玩够了,他才道:“如果本君没有猜错,你遇到的人是匠神。如果不是他为你善后,等那两人发现你不过是在虚言恫吓,他们早晚会找个机会来报复!小桃子,你的做法其实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单纯了。你忘了:这世上的人不是都像妖怪一样愿赌服输。”
陶夭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每天出门都可能被那样的彪形大汉盯梢,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但害怕之余,她也不忘记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仙君,匠神是谁呀?为什么书里从来没看到过?”
“这些是仙界的秘密,自然不会随意记载。”寒木仙君故意吊着陶夭的胃口,看到她的一对大眼睛闪呀闪的,心里多出了莫名的满足感。
'正文 第十五章 那是匠神?(2)'
寒木仙君坐在陶夭对面,道:“神仙——自然分为神和仙。但现在的仙界,地位最高的人是仙帝。最伟大最强大的‘神’却脱离了天界,不再参与任何事务。”
“可是……他们还存在着吧?”陶夭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也许那些神灵大人们,只是觉得凡俗之事太过繁琐,所以懒得管而已。”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懒吗?”寒木仙君严肃地干咳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表情。他叹了口气,道:“匠神是一名特殊的神灵。也许不太恰当,不过,在神灵退出大局之前,匠神就已经是一位游手好闲的神灵。他无视所有的规矩,随性而为,被视作异类。”
寒木仙君顿了顿。分明是他挑起了这个话题,但现在又遮遮掩掩起来:“总之,古神们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离开天界并不可以介入任何仙凡妖三界的事务。不过,因为匠神从来都是个不喜欢墨守陈规之人,所以经常有传言他出现在仙界中。”
可惜,寒木仙君不习惯说谎,而陶夭可不是这么好骗的。她立刻抓住了寒木仙君话语中的漏洞,秉持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不对啊。仙君,如果你口中的原因强大到可以限制那些强大的古神的行动,那没可能不限制住匠神呀!”
寒木仙君的表情一僵,有些尴尬地低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总之,你记住。今天的事情是莫大的机缘,但恐怕也昭示着日后的灾祸。不过,小桃子,既然你选择了跟本君修道,那就要记住:命运之事,再好奇也不能问。”
陶夭有些不服气地扮了个鬼脸,心想:仙君大人真是狡猾!明明是在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偏偏那么理直气壮,害得人家都不敢问。
呆在仙君身边修道、和那个神神秘秘的匠神比起来当然是要重要得多了!
陶夭吐了吐舌头,起身向寒木仙君行了个礼,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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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午的交锋中,陶夭隐约感到有一丝突破的迹象,之前在黑魔林中囫囵吸收的大股生命力也开始与身体融合。她的身体里热乎乎的,有什么东西在丹田深处蠢蠢欲动。
然而,陶夭始终记挂着泉清说的话:如果自己身上的妖气真的会因为实力增长而变浓,那,她宁可不要突破!
但一切却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陶夭是木灵之气所化,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周围的植物。
她虽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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