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幸的事情准备的很快,卫青和李广一起张罗着,一个谨慎,一个经验多,办得自然就快。
御驾的仗势非常大,还没有起驾,所有诸侯王都已经听说了,有些是抱着看好戏心态的,有些则是作壁上观的。
刘彻并不着急,让人给皇太后的车驾多垫些草垫子,一路平稳不怕慢,反正是游山玩水,正好看看大好河山的风光。
这次出巡,刘彻一个后宫的妃子也没有带上,就连椒房殿的卫子夫也没带,地方的各个官员知道了这件事情,心中纷纷都有些跃跃欲试,想着若是能推举美人送给皇上,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就好了。
淮南王刘安听说皇上的御驾启程了,一开始还很激动,只要刘彻进了自己的淮南王宫,就别想活着出去,只不过等了好久,算了好几次御驾都该到了,但是就是不到,让淮南王等了又等,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刘迁买通的那些敢死之士,早在等待中磨没了兴致。
就在淮南王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刘彻的御驾终于到了淮南的地界。
刘彻一行人重甲开路,精兵护卫,又因为皇太后身子不能劳累,所以走得很慢,到了淮南地界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嬴政骑在马上,正和博望侯张骞说着话,一个内侍跑过来,道:“丞相,皇上请您参乘。”
嬴政勒了一下马缰,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刚进了淮南地界,也不知道刘彻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嬴政调转了马头,勒马到马车跟前,翻身下马,内侍打起帘子,扶嬴政上了马车。
刘彻见他上来,笑道:“隆虑侯啊,你看看,淮南国果然是富庶啊,这水,真清亮啊。”
嬴政知道他叫自己过来肯定不是闲谈,于是笑道:“皇上所言极是。”
刘彻拨起窗帘子往外看,道:“这到哪里了。”
嬴政道:“回陛下,是望江亭。”
刘彻又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坐正了看向嬴政,笑道:“天色晚了,今天不进城了,朕看望江亭不错,咱们今天跟望江亭夜宿了。”
嬴政听了一怔,抬眼去看刘彻,没想到刘彻竟然不进城去。
刘彻说着,对外面朗声道:“停下罢,今天就宿在望江亭,一切规格按照军队露营来办,朕可是要过一过军人的生活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了车,回身伸起手,示意要扶嬴政下来。
嬴政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垂了一下眼,还是将手放过去,让刘彻扶着他下了车。
嬴政跟在他后面,听着刘彻称赞望江亭的景色优美,刘彻道:“朕在宫里头呆的太久了,早该来看看大好河山,不过现在来了也不晚,你瞧瞧这水啊,多美……朕一直想过一过兵士的生活,与兵士同吃同住,也好感受一下艰苦和不容易,今天朕要吃将军们亲手打来的野味,谁也别偷懒啊。”
刘彻说的非常轻松,将士们听了也哈哈笑起来,气氛相当不错,只是卫青李广对视了一眼,嬴政也有些吃惊。
不得不说,嬴政真是有些吃惊,他小看了刘彻,没想到刘彻早就想好了应对淮南王的办法。
半路停下来不进城,别管淮南王是不是有小动作,肯定都打乱了他的计策,再有就是刘彻玩笑的一句一切按照军队的规格来,这军队是什么规格,建起哨塔,十二时辰有兵士轮流巡逻守卫,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军营来,更别说是刺客杀手了。
刘彻还要卫青李广霍去病亲手打来的野味吃,淮南王就算是下毒,也没有地方下去。
而这一切,刘彻都在嬉笑之中,两三笔就带过去了,一个人能用几句玩笑话化解了身边的危机,不可谓不厉害,不可谓不聪慧。
刘彻在一旁歇了会儿,兵士们动作很快,打起了帐篷,安置好床榻,请刘彻去休息。
刘彻笑道:“搭起篝火来,这么好的地方,朕今天晚上要跟这坐一坐,也体会一把幕天席地的感觉。”
李广应了一声,赶紧让人去搭篝火。
刘彻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嬴政也坐下来,笑道:“丞相看这地方,怎么样。”
嬴政道:“富庶,安逸。”
“好啊,好一句安逸,”刘彻一边说一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真是说到朕的心坎儿里来了。”
刘彻环顾着四周,看着兵士们忙碌,却有条不紊的样子,不禁笑道:“安逸好啊,四海升平,也免得朕天天为这个为那个,瞎操心。”
%文%说话间有人搬着东西从刘彻眼前过去,刘彻眯了一下眼,突然道:“等等。”
%人%那人惊了一下,全身都有些打哆嗦,赶紧“扑通”跪下来,头垂的很低。
%书%刘彻道:“抬起头来,朕看着你眼熟。”
%屋%那人更是吓得魂都飞了,又不敢不抬头,不得已只好磨磨蹭蹭、期期艾艾的把头抬了起来。
刘彻当即眯了一下眼,脸色一沉,道:“谁让你跟来的!”
那跪在地上的人险些吓的扑倒在地,正是穿着兵士衣服的李妍无疑了。
李妍听了嬴政的话,穿着男装跟来了,还以为能讨得皇上的欢心,没成想变成现在这样,赶紧委屈的哭诉道:“是……是丞相让奴婢来的。”
刘彻没想到李妍会这么说,侧头看了一眼嬴政,嬴政也不否认,面上云淡风轻的,笑道:“确实是卑臣擅作主张,不过卑臣也是为陛下分忧。”
“哦?”
刘彻盯着嬴政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嬴政不见慌张,慢悠悠的道:“卑臣实在是怕皇上一路上太过于单调,就自作主张调了几个乐府的人过来,晚上搭起了篝火,可以让乐府的来唱曲奏乐助兴。”
“是么。”刘彻的目光仍然没离开嬴政,一直盯着嬴政,似乎要将他看穿一样,偏生嬴政也不避讳也不害怕,就连慌张的神色也没有,似乎没有半点儿的破绽。
刘彻道:“好啊,那就依丞相说的,等篝火搭起来的。”
刘彻这么说着,就不再看嬴政,反而转头去打量李妍,突然语气变得温和了,笑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李妍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皇上说话这么温和,立马怯懦的柔声回道:“皇上收服朔方,威震海内,奴婢们特意准备了这方面的歌舞,所以就穿成这样了。”
刘彻点了点头,道:“难为你有心了。”
李妍更是欣喜若狂,赶紧柔声道:“皇上的夸奖实在令奴婢惶恐,这是奴婢的分内事,再者说了,也是乐府的姐妹们一起想的。”
刘彻和李妍说了好一会儿话,但是若问说什么了,还真没几句实质的,只不过是闲扯,可闲扯就意味着皇上的心情不错,意味着李妍很可能会再一次被皇上看重,重新登记掖庭。
嬴政的本意也正是这样……
最近以来,刘彻对嬴政动手动脚的次数明显的多了,嬴政极其厌恶这些小动作,那种能让人失去理智的酥麻感和快感影响了嬴政的判断力。
李妍并不是个很可怕的角色,反而可以利用,她长得有几分和陈皇后相似,也就是说长得和现在的自己有两分相似,穿上男人的衣服,乍一看还是有相同的地方的,只不过更加阴柔气一些。
嬴政想用李妍来麻痹刘彻,反正刘彻怀念的是陈皇后,若李妍也很像,自己自然就可以抽身。
嬴政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刘彻果然和李妍聊了起来。
天色渐渐黑了,李广正好已经让人将篝火搭了起来,刘彻长身而起,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过去罢。”
他说着伸了手,这次却是向着李妍,李妍惊喜的几乎不能自已,连忙羞怯的伸出手,被刘彻握着一拉,李妍“啊呀”一声栽进对方的怀里,又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跪下来告罪。
刘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笑道:“不要这么多规矩,走,让朕看看你们的歌舞。”
李妍柔柔的应了一声,跟着刘彻往篝火旁边走。
嬴政看着二人的背影,眯了眯眼,他的目的达到了,而刘彻对陈皇后的“真心”,也正如嬴政所想的那样,果然不堪一击,和一个皇帝能讲什么真心假意?
只是嬴政莫名的觉得呼吸一滞,胸口有些难当的感觉,也不知是为什么,嬴政并没有深究,也抬步走了过去。
霍去病正拿着一只穿着野味的粗树枝,放在火堆上烤着,见到他们过来,笑道:“这可是李广将军亲自打来的,等我烤好了给你们尝尝。”
卫青道:“去病,不要没大没小的。”
刘彻挥手笑道:“今日随意,不用讲什么规矩,去病高兴,就由他去,你这个做舅舅的,不要他苛求了。”
卫青这才应了一声,霍去病隔着明明暗暗的篝火,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卫青,或许是天色太暗了,霍去病看不清卫青的面色。
他们自那日之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霍去病装作不在意,卫青也没说什么,一直就这么尴尬的到了现在。
有内侍在地上铺好垫子,又摆上从宫中带来的好酒和一路巡幸而来地方上供的瓜果,刘彻坐下来,示意众人可以落座。
刘彻对李妍道:“你不是有歌舞让大家看,去罢。”
“诺。”
李妍声音温婉的应了一声,起身走过去,乐府的侍女们也都过来,这曲歌舞是排练很久的,她们知道皇上因为收服朔方,对打匈奴的兴致很高,就准备了舞剑。
李妍穿着一身男装,被簇拥在中间,手持一把木剑翩然起舞,说是舞剑,其实半分也没有力度,根本就是平日的歌舞,只不过把手中的绸带换成了木剑。
刘彻目光一错都不错的看着翩然起舞的李妍,似乎非常的专注,一明一暗的篝火映着刘彻的眼眸非常的亮堂。
嬴政用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刘彻一眼,刘彻却像立刻察觉到了,转过头来看着嬴政,那犹如点漆般的眼眸似乎深不见底,但是语气就像没发觉嬴政在打量他的脸色一样,笑道:“隆虑侯,你觉得这舞剑怎么样?”
嬴政笑道:“自然是好的。”
刘彻点了点头,又直视了嬴政一眼,才错开目光。
嬴政心里猛然一突,漏了一拍,刘彻的眼神过于复杂了,让嬴政也难以分析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问了一句有的没的,自己回了一句有的没的,就没下文了。
李妍舞完了剑,刘彻招手让她过来,李妍赶紧小步过来,跪下来道:“陛下。”
刘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李妍娇羞的靠在刘彻身上,刘彻笑道:“这剑舞的,软绵绵的,教将军们笑话。”
李妍撅了撅嘴,道:“皇上笑话奴婢。”
旁边都是大老粗的兵士们,见到这幅样子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嬴政看着刘彻把李妍搂在怀里,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的错开了眼睛。
正好这个时候霍去病把野味烤好了,给刘彻送过之后,又拿了一个送到嬴政手里。
63、第十四章 鬼怪之谈
嬴政朝霍去病十分温和的笑了一下,霍去病看着这笑容;似曾相识的感觉非常深;一想到自己效忠了嬴政这么多年,现在却在汉室之中;心情不免有些复杂;惭愧的厉害。
卫青见霍去病将烤好的野味送到皇上跟前,又拿了一个送给嬴政,那两人对了一下眼神;霍去病的眼神显然有些复杂,随即还红了脸;卫青可不知道霍去病红脸是因为惭愧,还道是有其他原因。
卫青心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他并不敢在深究下去;为什么不舒服,或者是想干些什么。
刘彻也看见了嬴政和霍去病两个人眼神一撞,随即气氛有些“诡异”,心里禁不住突了一下。
李妍趴在刘彻怀里,刘彻揽着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因为刘彻的目光放在嬴政身上,一时气愤难免用了些手劲儿,李妍“啊呀”一声,很暧昧的柔声道:“陛下……您弄疼奴婢了……”
别人不知道刘彻是因为嬴政和霍去病的关系才生气的,还以为皇上幕天席地的就要和侍女来点什么,又哈哈笑起来。
刘彻脸上的气愤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恢复了笑容,长身而起,突然将李妍打横抱起来,一边大步往营帐走,一边笑道:“朕的肚子当真饿了,不过野味嘛,不太合胃口。”
他说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李妍抱进了营帐,众人先是一愣,之后哈哈大笑着看着皇上进了营帐,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嬴政自始至终也没再看一眼。
刘彻进了大帐,将李妍一把扔在床榻上,随即自己压了上去,李妍欣喜若狂,一颗心猛跳的都要跳出了嗓子眼,没想到自己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
她穿的是兵士的衣服,刘彻将她按在床上,伸手过去将她的衣服解了下来,扔的满地都是,李妍羞得不能自已,这个时候刘彻就压了上来了。
李妍羞红了脸,低低的呻1吟了一声,刘彻却猛地钳住她的下巴,李妍疼的一头冷汗,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原本挂着温和笑意的皇上,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怕,刘彻脸上冷的可以掉冰渣子,哪还有什么笑意,眯着眼正看着自己。
李妍赶紧笑道:“皇上……皇上您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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