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阿吕一出门,外面便刮来一阵大风,如果是真的章淮谨,他就会拿手捂一捂自己的胡子,以防被风挂乱了,他是一向很爱惜他自己的胡子的。
虽然阿吕永远搞不明白这胡子养着有什么用处,就像这男人搞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喜欢养长头发一样,阿吕就迎着风走。可想而知,这风一过,阿吕的视线就完全被那胡子给挡住了,而胡子贴着鼻子,自然能很清楚地闻见那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所以现在阿吕就皱着鼻子,又进门讨了刮胡刀去,这一把的胡子,阿吕早就劝过章淮谨挂掉,可章淮谨就是不肯。好像这胡子就跟他的那玩意一样重要,那东西还能用来传宗接代,可这一把胡子除了碍眼,那阿吕就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用处了。
赛半仙听阿吕要这两样东西,便知道这女鬼是要把别人的胡子给刮了,他虽然不同意这么做,可也没有出言阻止,也就是把阿吕要的东西给她拿了过来。
看章淮谨这已经到了脖子下面的胡子,赛半仙羡慕极了,他自觉得自己长得也不赖,可就是欠了一点胡子,如果能跟章淮谨这样养上一把胡子,那多有男人味。
可阿吕从未把男人的这点奇特的心思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就只有干净和不干净两种,这养着胡子就是不干净。
接下来,阿吕也不客气,对着镜子就开始给”自己”刮起了胡子,镜子是用黄铜做的,虽然看不清楚可也能看个大概。
一时之间只有刀子的声音,阿吕虽然没做过这种事情,可是当年也是看过吕相爷刮过胡子的,基本的步骤还是知道个清楚。
冰冷的小刀贴着肉,可阿吕的手却是没有抖一下,三下五除二这地上便慢慢堆积起一堆的毛发,而章淮谨这脸上却是渐渐地干净了起来。
“呲……”因为一不小心滑到了脸颊,也不知这赛半仙从哪里找的刮胡刀,这般锋利这一刀下去就是一道血口子,虽然不大可这血却突突地冒了出来。
赛半仙一看这样还很是贴心地递上一块白色的帕子,阿吕接过擦了擦,一时间就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人长的还挺俊的,鬼姑娘啊是不是看的挪不开眼睛了。“其实那挪不开眼睛的是赛半仙自己,他原本以为章淮谨这一把胡子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了,可没想到的是这章淮谨胡子下面的脸却是格外的年亲。
堪堪二十出头的样子,真是青春年华的好样貌啊,这人肤色是那麦色的,可能是常年在外奔走的原因显得有点恹恹的样子,可挺立的鼻子,那不薄不厚的嘴唇,剑眉星目,当是一个俊俏的儿郎。
露出的一双眼眉上扬的黑眸来,他的眼睛长的很是奇怪,说是桃花眼不是,说是丹凤眼也不像,但是却十分的漂亮好看。双眼皮很深,眼珠子是深黑色的,加上那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轮廓,看起来有点混血的味道。嘴唇却又是薄薄的,抿起来的时候不怒而威,笑起来的时候又给人一种痞痞的味道。
章淮谨这副样子不仅让赛半仙意外,阿吕也是很意外的,以前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章淮谨,没想到这个人不但不丑还……恩……十分俊俏。现在她附身在章淮谨的身上,也不知为何有了一丝尴尬,而随之铜镜上映出的人脸也不知何时露出了两摸诡异的红色。这要不是章淮谨的脸色不显白,这两摸红会更加地凸出。
阿吕朝着镜子不可思议地眨眨眼,那镜子里的人也眨眨眼,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几分不舍几分迷惑,还有几分生气。
伸出手摸了摸刚刚被那刀子划破的口子,手碰上去就觉得疼兮兮的,而那章淮谨的那张脸也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阿吕没忍住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音。
而如果这是一个少女的外表还能有几分娇俏可爱的样子,可现在却是章淮谨的外表那就是跟人怪怪的感觉了,那赛半仙一直就在一边看着,没有忍住对着那镜子前的人哄笑:“鬼姑娘,你这是有完没完,这要事重要呀。”
鬼姑娘,鬼姑娘,阿吕一见到赛半仙这人张口闭口就是这个称呼,原本想要发脾气的可现在她还需要这赛半仙的帮助,所以阿吕很是好脾气地说:“先生可以叫我阿吕。”别老鬼姑娘,鬼姑娘地叫了,叫的她不由的想要发飚。
“哦,鬼姑娘,额……阿吕呀,你还是快点出发吧,在这么磨蹭下去这天就要亮了。”赛半仙见章淮谨的脸色已经透着青黑了,那眼睛就能喷火一样,赶忙改了称呼,在他的眼里这阿吕未免太矫情了点,本来就是鬼啊,他叫她鬼姑娘又有什么错,难道还要叫鬼大妈不成?
赛半仙催着阿吕走,阿吕现在也能很好地控制章淮谨的身体,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就跟自己的身体是一样的。
而出了门,阿吕正迷惑着怎么去找那朱振和桃夭,却不料早就有人在街角等着他了,是一个穿着绿衣看样子很是清瘦的姑娘。
阿吕走在那空荡的街上,虽然现在还是八月末,可夜风吹着人还是凉凉的感觉,阿吕正迷惑着怎么走,那绿衣姑娘就从街角那处走了出来。“是去找朱振吗,死的话就跟我来吧。”
话音很是清淡,阿吕很是迷惑地打量起站在自己前面的这个女人,年纪不大,脸很小所以显得眼睛很大,全身都罩在一件绿色的衣裙里,所以显得整个人就更加地瘦弱,好像一刮风就会被吹跑了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朱振,好像你等在这里很久了的样子。”阿吕的语气很是警惕,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虽然没有一点要伤害他的意思,可是神神秘秘的,让阿吕也感觉全身不太舒服。
“我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不是应该子时就出来的吗,怎么刚才我看见你出来,一闪身就进去了,原本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呢。咦!”最后一个语气词让这姑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之后细看了那章淮谨的脸,她脸上的迷惑才慢慢地消失。
原来是进去剃胡子了,绿柳看着被阿吕附身了的章淮谨,现在这没胡子的样子别说看着还真有几分顺眼的样子了。
阿吕见绿柳这么盯着章淮谨的脸看,很是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没想到章淮谨这张脸还有本事招蜂引蝶了,原本是说出来都没人信的。因为起先他的形象是有点招人嫌的感觉,可这胡子一刮,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如果再换一下衣服,那便是长身玉立,风流潇洒的样子,端的是翩翩公子。
“咳咳……”阿吕瞟了那绿柳,可绿柳可没顾忌阿吕,她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才点点头说:“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走,靠着你自己是找不到朱振的,要是能找到,那天也就亮了。”
阿吕见这女人这么说,显然是要帮助她的意思,这几天她总觉得哪里奇怪,好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只要她一有状况发生,那总有一些人出来帮忙。比如先前的朱萌萌,还有现在在她前面走着的女人。
而绿柳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完全忽略了背后那双像是要把她看穿了的眼神,她只是听那安乐王的话,把这人带到朱振面前就可以了,至于下面的事情那安乐王自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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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桃林
珍珠城是个很是富庶的城,从大街上那排的整整齐齐的地砖便可以看出来,青石板的地砖一个个都是差不多大小,一条街上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污秽的东西,更没有哪里损坏了的地方。
阿吕的脚走在上面,终于是感觉到什么叫做脚踏实地,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这老是在天上飘飘悠悠地虽然不费力,可是难免让人失去了那心有的踏实感。
现在借着章淮谨的脚走路,阿吕的心情平白地好上了几分,而在前面带路的绿柳扭头看阿吕,见这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去拼命的,怎么感觉是去出行看风景的感觉,也饿太有违和感了吧。
这两个人就在黑暗的街道上走着,行色匆匆,幸亏这个点外面没有人走,不然还以为是半夜出来捉小鬼的鬼差呢。
绿柳直到走到一座宅子前面才停下,这座宅子是在那大酒楼的后面,酒楼里有暗门可以通向这宅子,当然只有这大酒楼的主人朱振才知道,平常这宅子都是大门紧锁的。
偶尔开着门,那也只是有仆人来打扫一下,而现在这宅子里便只有那朱振还有桃夭。
阿吕上前看了一眼那从外面锁着的大门,那把大锁很是坚固的样子,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样子。而这宅子看样子很小,却是很狭长,就挤在大酒楼和大街的夹缝当中,闹中取静,看样子主人家是花了很多的心思。
“那朱振就在里面?”阿吕见绿柳不在往别的地方走去,估计就是这个地方了,看样子这里神神秘秘的,也是像那朱振的风格,这金屋藏娇,藏的当然是桃夭那朵人见人爱的花了。
“就在里面,下面就你自己进去了,再多我也帮不了你,记得要在天亮之前回去,后果相信你也是知道的。”绿柳向着阿吕点点头,然后从她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把很新的钥匙,自己上前就对着门上那把大锁那架势是要去开锁。
阿吕见她这样,是一点惊讶都没有,这人早早地就在街上等着她了,这女人看着瘦弱,可是独自在这黑暗之中行走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阿吕不得不佩服这人,她是一个女鬼才不怕这走夜路,平常的女孩应该都是怕的,不为别的什么,只为这就是女人那天生的害怕的地方而已。
“卡拉”一声,那锁便被打开了,绿柳重新把要是放回她那绿色的荷包里,然后把门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看着阿吕,那样子好像是催促阿吕快点进去。
阿吕上前,抱抱权对这绿柳示意感谢,不为这女人帮助她到底为了什么,就是纯属感谢而已,毕竟她是 真的解了阿吕的燃眉之急。
绿柳见阿吕一番感谢的意思,摆摆手,那脸上还是一贯的冷漠,她原本就是听命行事,也无需向阿吕 解释什么,其实阿吕用着章淮谨的身体,那没有表情还好。脸上的表情一多,哪怕是露出了一点女儿家的娇态,让绿柳看着也觉得很是便扭。
阿吕进了门后,就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毕竟现在她不是鬼,而是一个大男人,而这那原本背在身上的那两把剑,章淮谨也早就放在了积善堂里没有带来。毕竟阿吕不会用剑,带着他们也是累赘了,再说原本章淮谨这身体就是相当地虚弱了,全靠着阿吕自己撑着的。
这个宅子是个长方形的结构,别看他的门面不大,可是到了里面才知道这里是内有乾坤,别的屋子那一进门便是影壁,上面也多是画花题福字,又或者是百子千孙图,可走近这院子却是完全没有影壁这一摆设,而是一面很大的湖。
在夜色里这湖水倒映着月光,看着隐隐灼灼的,波光粼粼还真有几分诗情画意,可是一个月亮完全不能倒映出什么,阿吕只能看见这水面黑漆漆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又像是那妖界的魔兽一样,张开了嘴急等着猎物上钩。
而通向那河对岸的便只有河面上驾着这白玉桥,这桥就在那河最窄的地方,桥身通体是白玉做的,就在这夜色里也是看着白银银一片很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幸好这桥也就那五六米的长度,不然就这造价那就是顶着上夏国的人一年的花度了,这朱振也就是一个蚌精怎能有那么大的财力?
阿吕困惑地过了白玉桥,可刚走过桥来到对岸,便觉得周围突然升起一片奇怪的雾气,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伸手不见五指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不好,这定是那朱振下的**障,阿吕虽然在人间行走,可从未遇到过什么厉害的妖怪。上次对抗那黑龙可以说是第一次,阿吕在黑龙那里可是吃了大亏,也幸好那章淮谨撞上好运大显神通的样子,救了她不然可真的会被那臭的要死的黑龙给吃到肚子里。
现在虽然章淮谨也在身边,(因为被阿吕占了身子,所以一算是一起来了,虽然魂识早就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可完全是帮不上阿吕的忙,也就是说这回只能阿吕靠自己了。
而现在阿吕也不敢向前走一步,拿出那放在怀里的无相葫芦,阿吕想着是用这葫芦吸了眼前这团团的雾气。原本这葫芦就是什么都可以吸的,这一点点的雾气阿吕还是不看在眼里的,可当手才刚刚放进怀里,东西还没掏出来,那些神秘出来的雾气又神神秘秘的消失了。
阿吕还一阵高兴,可当眼前的景物开始清晰起来时,刚才德尔窃喜却又完全地消失不见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八月末的时节,不应该是金桂飘香吗,怎么这个院子却长了满院子的桃花。
看见了这么多的桃花,阿吕心底不好的感觉由盛,如果没看错这些桃花是有人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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