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刺杀最爱的男人,将自己和儿子送上真正的不归路……阿九手上没染一滴血,却是教皇后步步迈上绝渊。
秦浅梨轻拍着墨之年的背,轻责道,“别这么激动,一会儿又扯到伤口。”
墨之年神色柔软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太担心。
“也不知道阿九姐姐和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走也有些日子了,阿九姐姐还怀着孩子,那《玉寒术》也不知道对她产生了什么影响……”左小川叹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
“吉人自有天相,皇叔和阿九经历过那么多都安然无恙,这一次必定也不会有事。”墨之年低声安慰道,虽也担心,但他却是打心底里对那两人又信心。
“阿年说的对,王爷和王妃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秦浅梨微微一笑,如梨花般温婉动人。
左小川见了她的笑容,情绪奇迹般平和了许多,想来浅梨的笑容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她看着就好生喜欢,也难怪阿九姐姐欣赏她,费心思要将浅梨跟四皇子凑一对呢。
“过两天,也该去看看我的好皇兄了。”
☆、V108:天牢夜见
“过两天,也该去看看我的好皇兄了。”
墨之年看着屏风边桌子上香炉里冒出的缕缕白烟,好看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口的伤,温和的星眸渐渐沉淀了莫测的幽深,突然开口说道,像在自言自语。
左小川和秦浅梨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叹息。
……
月落日升又三日,墨之年在秦浅梨的精心照顾下好了很多,虽然伤口还没有愈合,但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
是夜,天边的圆月格外明亮,让浓稠得夜色也微微明亮了许多,也让周边的星子有些暗淡,银辉笼罩着整个皇子府,亭台楼阁宛如蒙上了梦幻的轻纱一般,宁静而美好,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皇子府大门口,只见他身着浅蓝色锦袍,身上披着黑色绣着暗金色祥云的披风,只一个背影便能让人感觉得到他与生俱来的那股温和而尊贵的气息,借着月色隐约看到他俊美的侧脸,不是墨之年是谁?他身侧恭敬站着的黑衣男子,正是他的心腹聂羽。
“走吧,去天牢看看吧。”墨之年拢了拢披风,看了聂羽一眼,淡淡说道,墨之寻被关押在天牢已有数日了。
聂羽点了点头,后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主子,要是秦姑娘知道你趁她睡着偷偷起来怕是会生气……”就主子对秦姑娘那个态度,他们这些做属下已经默默把秦姑娘当成未来主母了,主子对秦姑娘可是言听计从,秦姑娘的话现在比主子的话更有威严……主子伤还没好,秦姑娘可是严令禁止主子下床太久的,主子现下可是趁秦姑娘睡着了才偷偷离府的。
墨之年神色一顿,眼里染上些许柔和与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一个大男人,哪里有那丫头以为的这么娇弱,再重的伤我也受过,她小题大做,你还想陪着她闹跟他告状不成?”
“属下不敢。”聂羽立刻摇头,头摇到一半,动作猛地顿住,锐利的目光往自家主子身后一扫,默默低下了头。
墨之年倒没注意到聂羽的不对劲,“走……”
“四皇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啊?”温婉柔美的声音悠悠响起,让人不由联想到春色中柔嫩的梨花花瓣,但这听在墨之年耳朵里,却是让他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回过头,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树下站着的白衣女子,尴尬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你不是……”墨之年轻咳一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浅梨听到了多少……他去她房中的时候明明见她已经睡着了,这怎么又醒了。
“你敢偷溜,我就不能装睡么,墨之年你真是好样的,说我小题大做,我就不应该关心你。”秦浅梨低低地说道,一双妙目里是隐忍的火气,她是等阿年睡下了才放心去休息的,但今晚她有些失眠,见阿年那么晚突然出现在她房中,她下意识地就想装睡看看他想干什么,结果呢!
秦浅梨脾气是很好,但脾气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更何况面对的是心上人!
“我那是无心之言。”墨之年示意聂羽先退下,自己则走到秦浅梨身前,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歉疚地说道。
秦浅梨想甩开他的手,见他握的死死的甩不开,就用力了一些,谁知他“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想必是牵动了伤口,这下她小脸上的火气一顿,迅速地转为了心疼,语气也和缓了下来,只是眉头还皱着,“我虽担心你的身体,但总不至于限制你的自由,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便是,聂羽毕竟是男子,总是没有女子心细的,你这身体可不能再有一点意外了,你说你以前受了更重的伤,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不认识你,你想胡来就胡来,现在,现在就不准!”说完以后,她红唇紧抿,眼里闪过懊恼和羞涩。
墨之年却是被这话给哄得满心喜悦,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加遮掩,温柔地勾住秦浅梨的细腰,将她带入自己怀中,目光幽远深邃,“哎,我也是猜到你要跟着我的,所以才想瞒着你去天牢,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不想你接触太多。”他这一次受伤着实是吓到她了,否者就浅梨这种性子哪里会黏人,想来他这次受伤也值,他可是爱死这丫头粘着自己了。
闻言,秦浅梨一愣,而后严肃地抬起头,“阿年,我们既然要在一起,那你要面对的东西我同样也该去面对,知道吗?”之前的一段时间,她没事就去墨王府陪陪王妃跟王妃小川聊天,其间她真的从那两位女子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心性是有变化的,如果换做从前,她也许没有说出这番话的魄力,毕竟这些东西她从未触及,但是为了阿年,她要学着去接触。
墨之年身子一震,眼中划过震惊,随之而来的是发自肺腑的喜悦,手臂收紧,将秦浅梨紧紧地按在怀里,却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变得苍白。
“你、你小心点啊!”秦浅梨立刻从他怀里跳出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见伤口并没有裂开才松了口气。
墨之年垂着眼静静地看着身前的小人儿的动作,唇边衔着的笑容越来越温柔……
“咳、咳咳,主子,这天牢还去吗?”聂羽看了眼天色,默默地出现在墨之年身后。
……
天牢深处,重重守卫之后是关押着墨之寻的牢房,牢中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便是小木桌上的一盏小灯,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借着烛光隐约可见这牢房的全貌,不大,但算是打扫的干净的了,也许是碍于墨之寻身份的特殊性,他并没有怎么被为难。
墨之寻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搭在腿上,身上还是被抓时穿的那件染血的袍子,头发也凌乱不堪,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异味,如清风朗月般的俊脸黯然憔悴了很多,少了曾经的意气风发,但他的神色异常的平静,并没有悲伤、愤怒亦或是绝望。
“咔!”
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墨之寻眼珠微动,缓缓侧过头来,就见一道清俊的蓝色身影缓缓走进来,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与自己有两分相似的俊颜,平静的双眼划过尖锐的愤恨,但很快又平息下来。
“墨之年,这些年你隐藏的很深。”墨之寻凝视他良久,突然讽刺地勾起有些苍白的唇,心里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他看不起那么多年的人居然一跃连自己都能打败,换做谁都不可能轻易接受!
几日前,他照着计划赶回京城,岂料墨之年走另一条路也是一颗烟雾弹,他还没到京城城门便被突然出现的墨之年和墨西拦截,双方人马很快混战在一起,这算是他预料到的最坏的结果,但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千叶门的精英根本就不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要斩杀掉墨之年和墨西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最开始也的确如他所想,墨西带来的人很快就折损了大半,但千叶门人却基本上完好无损,可事情怎么会变成后面那个样子……
墨之年淡淡地扫过墨之寻的脸,缓缓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皇家深似海,不隐藏着一些东西,又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皇兄不也一样,或者,我该叫你千叶门少主。”
见墨之年提及千叶门,墨之寻狠狠咬牙,眼中泛起滔天巨浪,袖子下紧握的手已经将掌心刺破,有些皮笑肉不笑,“千叶门又如何,哪比得上你的暗卫。”原本的大好形势在墨之年暗卫赶来时彻底改变,明明那些暗卫的武功不及千叶门众人,可偏偏联合在一起后能打得千叶门人步步后退,最后更是直接斩杀了大半门人,剩下的也被抓了起来……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无法接受他最引以为傲的底牌变得一文不名!
闻言,墨之年眼底划过莫测的幽光,那暗卫的武功的确不如跟稼轩一族关系密切的千叶门,暗卫能胜得这般轻松,究其原因那便是在济州城时皇叔给他的那张纸,上面所记录的是一个人形阵法的排布方式,可以小规模提高集体作战能力,他将这阵法让暗卫们学好后,竟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怎么,决定好要怎么处置本宫了?是午门斩首,还是凌迟处死?”墨之寻见墨之年不说话,突然冷笑道。
墨之年缓缓摇了摇头,“你怎知我就想要你的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墨之年能不懂这个道理?”墨之寻语气中的讽刺更浓。
“皇后已经被打入了冷宫,太后被气得昏迷不醒,你的人父皇已经下令全部清缴,你府上之人也全被打入天牢,皇兄,你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我又何须违背伦常弑兄呢?说不定还能换个好名声。”墨之年云淡风轻地笑道,仿佛墨之寻方才只是在说笑。
墨之寻神色一僵,冷冷地盯着墨之寻,那眼里的嗜血是恨不能将墨之年拨皮拆骨,良久,他紧紧攥起的双手突然松开,竟露出一丝诡异阴冷的笑容,声音也有些诡异的阴沉,让人汗毛倒竖,“乐极生悲,墨之年,我等着看你能还能笑多久。”
墨之年淡淡地观察着墨之寻,突然缓缓起身,如来时一样不急不缓地走出了牢房。
“啪!”门锁锁上的声音响起,墨之寻冷冷地朝外面看去,却发现墨之年已经消失不见。
☆、V109:诡异失踪
牢房外,秦浅梨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杯热茶,微微出神,茶杯里冒出的淡淡热气朦胧了她温婉的小脸,像轻雾中含苞待放的雪白梨花一般美好。
墨之年出了牢房,一偏头便看见自家女人在发呆,微微一笑,提步走上前去,屈指轻轻在秦浅梨脑门上敲了一下,见她像受惊的小兽一般瞪大眼懵懵地看着自己,竟忍不住“呵”的一声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墨之年含笑问道。
秦浅梨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感叹道,“如果你不争斗,今日被关在这里的也许就是你了吧?”墨之寻和阿年的对话她在外面也听得到,光从说话的语气中她就能听出墨之寻对阿年的无情和恨意,自古皇家便无情,阿年和墨王这样的有情之人却是不多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以为我还有命留着进这天牢?”墨之年自嘲一笑,眼里划过一些不知名的漠然。
闻言,秦浅梨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就有些冷了,“这也许就是皇家的生存之道,我不太懂,我也不想懂,我只希望你能够一直好好的便可。”思及墨之年为了栽赃墨之寻故意被他刺中的那一剑,她忍不住瞪了他胸前的伤口一眼。
墨之年原本还有些担心秦浅梨会因此对自己有些别的什么看法,想来是自己多虑了,他这一生何其有幸,能捡到浅梨这么一个宝。
“不过,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见他,就为了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么?”秦浅梨没注意到墨之年眼里的宽慰,疑惑地问道,她刚才也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但她实在没从里面找出什么重点,阿年那语气也不像来示威的,他也不会做示威这么无聊的事情。
墨之年眼中精光一闪,却没回答秦浅梨的问话,回头对那些看守的侍卫沉声道,“你们打起精神来,务必要守好他。”
“是。”众人应道。
墨之年点了点头,拉着秦浅梨缓缓离开天牢,聂羽则跟在两人身后。
……
天牢之外,夜风徐徐拂过带着些清凉的味道,冲散了三人周身从天牢中带出的沉郁血腥的气息,在清冷的月光下,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浅梨觉得我来看墨之寻是为了什么?”墨之年握着秦浅梨的小手,夜风的清凉让他心情莫名的舒缓,低头看着乖乖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