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sd花流]木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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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sd花流]木之伤-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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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为父诛了他家三族,此等仇恨只怕世上无人愿意忘怀。”樱木瑞玳望着其子连连摇头:“你若只是一时兴起偶尔狎以伶人为乐,为父也不会干涉……但那居心叵测之徒若妄想加害于你……”
樱木听到此处心中更是烦乱,他猛抬眼却见着其父目中闪着的冷酷怒意,止不住心中一寒,立刻叫嚷起来:“不要动他。”
樱木瑞玳微愣,但见樱木大步上前来凝望于他,神色自是恳求却又严肃之极。
“也罢,你自己想清楚解决此事!”樱木瑞玳见爱子如此坚决,呆得半晌生硬补上一句便拂袖转身就要离去;举趾两步,他又停下沉声说道:“若你再见那人一面,回来之时便是你与晴子成婚之日。”
樱木知道父亲总算暂且打消对枫的杀意,心中方才稍安下来。但随即他便觉胸口生疼。不管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么快乐,枫毕竟没有向他说起过身世也似特意隐瞒他的姓氏。对枫动情深陷之后,他头脑发晕之下也完全忘了追问;而这一切又来得太过自然而然,如今只让樱木禁不住生疑。
但是心中,樱木仍是希望昨晚那颈项缠绵之人并非流川后裔,否则他所付出的真情厚谊只怕真的付诸流水。
***
‘砰砰砰。’樱木敲开法华寺别院厢房像风一般卷进去的时候,带进了几片在庭中随风飘散的艳红枫叶。
屋主轻轻咳嗽着,在一位丽人的相助之下服下一碗浓浓的药汁。
“告诉我,你不是流川枫!”
樱木满心的希望在枫那不惊不怒的平静眼波中终烟消云散,他的手终于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宁死,也不愿相信枫接近他的目的仅止限于其父所言。
因为流川的眼里没有仇恨,没有被罪行被发现之后的惧怕,他有的,只是藏在淡漠之后的悲伤,还有不可动摇的坚持。
“你吵着小少爷了。”屋内的美丽女子眼神冰冷地瞟了樱木一眼,还待再说但终瞧着主子不喜不悲的刻板神情,也便叹息着摇首退下,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尽管樱木觉得这位丽人眉目也颇为熟悉,但他此刻哪顾得细想?
一双眼只盯着恋人发怔。
“你终是知道。”流川枫淡淡应道,毫不退缩迎上樱木那双震惊的眼睛。
“传闻流川将军唯一的儿子不是口不能言,也患有失心疯么?你,你,所以你一定不是他,是不是?”
“四年前我家生出事来,受到刺激之下我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也逐渐恢复心智。”流川看着失魂落魄的樱木,微顿一下便接着把话说下去:“而你父亲灭我全族之时,我早被接到风声的父亲由秘道送走。”
“如此说来,如此说来,你出现在这里,你与我结交,你习得胡曲,并不是巧合?”
“我暂时没有打算离开这间寺院。”流川不答转而说出这句话来,手里则轻轻捏转一枚枫叶:“除非,你自愿与我一块游历天下。”
“哈哈哈。”樱木闻言不禁悲笑,因为流川所言又让樱木瑞玳说中。
其父断言流川必定以退为进,诱他放弃大好姻缘,以此步步为营终将累得他身败名裂。
“为什么?”樱木止住笑,不待流川回答便大步上前抓住屋主双肩继而说道:“我不相信,你的目的只是让我随你离开!我也不相信,你接近我仅是为了你们流川一族。”
流川冷冷地拨开他的手。
“你忘了。”
“什么?”樱木愕然。
“记着了,你才有资格发问。”流川全然忽视樱木的表情,起身打开了房门,送客。
“为什么你不解释一句?”樱木吼道,只要是流川所说的,哪怕只是短短的否认二字,他也一定会相信。
“你的心,已经因为你曾经受到的痛苦而迷失了。”流川奇怪的言语暂时打消了樱木咆哮的欲望,但是下一句好似带着怜悯口气的话却莫明激起了樱木的怒火。
“我,不怪你;这是我们流川家欠你的。”
“你的意思是你恨的,只是我那灭了你全族的父亲?你要报复的也只他老人家?”樱木很不愿在流川口中听到这样的语气,这双似察觉出所有未知之事的黑玉眼瞳让他刹那间感到恐慌。
“你便什么也无谓?若然我不按你的计划这般留下,若然我与他人成亲,你也一辈子不踏出这间破庙?”
“若有那时。”流川目光如冰,缓缓开口:“或许我会如你所愿……考虑如何报复。”
樱木心中微寒,迎上流川不容动摇的眼神终咬牙甩门离去。
身后,流川刀一般的眼神让他有如芒刺在背,莫明心慌。
他知道,这一去,回到王府他必须得面临亲事。
他也相信流川既然一直‘关注’着瑞王府的动静,到时对方便势必知晓。
就算如此,流川也不肯为了他踏出那间寺院,不为他自己解释一句吗?
***
樱木头脑迷糊,摇回王府。
不久之后,瑞王府终于迎来它小主人的大婚之喜。
樱木不懂,流川明明知道王府欲将他除之而后快,他却为何不离开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报复有那么重要?想到这里,这位高大青年的胸口又是一痛。
闭上眼去,脑中便会浮现一双时而清冷,时而狂野,时而迷茫的眼睛。
但张眼之后樱木却只能想到流川那双止水般石投不惊的黑眸。
难不成,它们有什么关联?
无论如何,他无法就此与晴子成亲。
一定要再找流川确定,就算是逼也要探得究竟。
打定主意,樱木一扫颓废,一气奔到流川住所,不想却看到王府的侍卫正在那厢房前后搜寻,看着这满地儿的人将院内的枫树推搡,直让樱木瞧得只觉心疼。
樱木知道父亲不可能留下这个隐患,但没有料到其父的动作这样快。然而侍卫们在此处什么也搜索不到,看来流川已先一步离开——这也早在对方的算计之内罢?
房内木桌上,只留下一页素纸,由一枚圆圆的竹雕压着。
这个憨态可掬、巴掌般大小的娃娃竹雕却是他送于流川的一对人偶。此物共有五层,内嵌五枚做工精细的人偶,只是一个小似一个,所以稍大的人偶包着稍小的,连着套在一块重叠在外看来就仅有一枚。流川当时着实喜欢,还提笔沾些朱砂将其中一枚人遇的头顶染红,他的用意自然便以这对竹雕隐喻他们二人。
现在流川带走染有朱砂那枚,留下顶上依旧黑发的竹雕,这个举动就算樱木心性再直,也立即明白了。他再次瞟过纸笺上的留字,心中止不住心悸。
“若然想起了,就真的会知道你在哪儿吗?”喃喃念着纸上的字句,樱木失神转身向外走去。
遗忘了什么?脑中总有一块地方是空荡荡的,一触及便觉痛楚异常。
为什么想不起来?樱木怅惘间陡升一股无名的怒火,他使劲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在众侍卫惊讶的目光中大步向山下走去。
第一件事儿,樱木便推掉了他即成一半的婚事。
瑞王爷大发雷霆,无奈樱木心意已决,宁死不肯再谈娶妻之事。晴子事先便与樱木相谈交心,她虽默然神伤樱木这个决定,却也心中离奇坦宁再不受情爱与道义煎熬。
王府内私下谣传甚多,当事双方却充耳不闻,仍然维持平日情份。
次年,樱木与晴子结为异姓兄妹,同月又亲自为晴子与已为王府总管的洋平主持了亲事。这一连串的变故直让王府上下措手不及,甚至有人禁不住想,可否是洋平接了小主子这未给名份的妾室,而樱木注定要另娶一位名门千金为妻?
但瑞王府再未办过喜事。
又一年三月,瑞王府赴宴归来途中遇刺身亡,行凶者乃流川将军残留的部众。
樱木处死刺客,却并未按律追查他们的家世。
世上冤冤相报,何时才休?
直到此时,樱木才算略为体会流川当日的心情。因为,他自是悲痛父亲的亡故,却也明白就算将刺客九族尽皆诛杀,也不可挽回父亲性命。何况,这起因却也是因为瑞王爷当先冤杀了流川三族之人。
如此一年,岂不是与流川就算扯平了?
樱木转想到此处,心里却忍不了又是一痛。他相信这次行刺并非流川所指,便如他现在才算真个儿相信流川当初并非怀有仇恨与他相交;可惜如今人海茫茫,他究竟何时才能与流川相聚?
他需要记起的,又是什么呢?
***
夜晚,晴子替樱木烫好酒之后静静退下了,她没有拉下窗格,因为樱木将法华寺别院的那几株枫树移到了王府。每当枫叶飞舞的季节,樱木便会在幽幽的月光下欣赏这红焰潋滟。
樱木慢慢饮下杯中之酒,在这种寂静时刻他耳中总会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仿佛有谁裸足踏在落地的枫叶之上。
半醉神伤的高大青年微微半睁双目,迎上一双清冷若水的眸……
不止一个!
樱木赫然张开了眼,他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偎依在窗格上观赏着满院的红叶。
其中那一个,有着和流川一样乌黑的发,水红的唇、冷冽的眼,英气的眉……
樱木心悸了,他看到黑发男孩身旁的红发少年使劲拥着这个男孩子,那么用力地吻他,就像那晚他吻住流川的一般;他看见黑发男孩儿那双紧紧搂住红发少年脖子的手臂,就如流川的臂膀一样纤细有力,他看到男孩儿的笑,便与流川的一般纯粹无邪,他还看见那男孩儿露出的尖尖洁白牙齿、便与流川那一晚咬上他肩的一模一样……
红发少年与男孩儿的拥抱、亲密让人感不到一丝不安与污秽,就像流川在山中对着他慢慢绽放的笑,亮闪闪的,恍若天上辰星,是那么轻,那么柔,那么让人心醉心碎。
便如拥着流川时所感知的宁静一般……
这般惊人的相似不仅是在梦里才能比拟!!
樱木恍然间爆发出一声呐喊,不自觉地伸手打算抓住黑发男孩儿的身影儿,但是一切的幻像便在弹指间消失。
扶着头,眼圈瞬间血红,樱木不知这股突然让他心神俱碎的懊悔为何让他如此疚心与恐慌——
为什么?他竟然会忘了那个黑发的男孩儿?
为什么,他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这段最真挚的感情?他曾发过誓要永远护得男孩儿一生的嗬!但是才过了五年,仅仅五个年头!!
这股纠缠他内心深处的情感便又回来了,满满地充沛着他的身心。
头部乃至四肢身体恍若被无数把钢刀慢慢碾磨割着,不知道流川在知道自己把他全然忘怀时,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那山中让自己感到轻快的岁月,面对他又一脸平静、独自等待自己记忆复苏的流川,是否也曾体会到此刻这般痛苦的滋味?
但是,没关系!!
流川,天才,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此刻,天才便要来寻你,抱歉的话自是少不了,但我知你不屑听到;只有一句,却是我少年时没有对你说明,如今却一定要亲口告诉你知晓!
樱木拼命忍下涌上眼来的热泪,他知道他与流川一定会在枫林重逢,因为他的恋人一直在那里等他归来!!
***
樱木迫不及待地随着护卫们行径在偏僻的羊肠小道上。
来到江南的当晚,他已经探明了流川族的故居,向着这块在地方官吏看来早应无人居住的荒宅赶去。
他知道的,流川一定在那里。
多年前分别时的悲伤来冲淡不了刻画在他灵魂深处的甜蜜回忆。樱木如今当然知道流川的居所,那一年他拥着流川在桌前练字时,男孩儿曾提笔问他将来会定居何方?
当时,樱木的回答是北方草原,他想回到他娘亲的家乡。
但是男孩儿却喜欢江南温暖的风光。
所以,樱木曾笑着允诺,日后与流川相隔居住于大漠与江南,隔年逐换——这般就会满足他们两人的心愿。
那时的男孩儿,依然微微抿着唇,回头望着他的时候也是笑得清清淡淡,却让他的血液在体内沸腾。
如今从他们五年前在法华寺离别的日子算来,流川今年应该暂居江南!!
难怪这些年来,不管走了多少路,他一直寻不到流川的下落,樱木高高挑着他的嘴角,现在不会再容流川与他擦肩而过了。
因为,他已经记起了所有的往事。
然而转过山头赶到好似空无一人的荒宅之时,樱木禁不住稍感失落,但心中那份期盼却并未就此消却。
跟随樱木身侧的洋平见他如此急迫,也不好拿言相劝,只催着众兵好生寻找。
喧闹间,不觉月上树梢,这方圆几十里地儿了无人烟,直让樱木心中渐渐发冷。
就在沉默再次到来的时候,远远地,飘来一盏孤灯,众人惊疑之下定睛望去,才知那边好似有一名身装玄衣的路人,手提灯笼缓缓而来,难怪在这模糊的月色下咋眼看去便如同是那人手中之灯凭空飘忽一般。
莫明地打上一个寒颤,洋平伸手拍了拍樱木的肩膀。多年的情谊让他们情同兄弟,这般的举动当然不会惹来樱木的怒气。只是这一回樱木却没有听从洋平快些离开的暗示,他略作沉吟当先便向那盏飘忽的灯火走去。
“彩姐?”
洋平追上樱木之时,一眼见着将灯笼放在一株小树上的女子,不觉惊呼出口。
樱木在这个时候也认出,来者正是法华寺陪伴流川的女子,当然也记得了对方的身份。如今他怎么会让流川再次从他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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